第第一評
“好”這一次許劭卻根本沒有絲毫遲疑,旁邊的人或許不清楚、會疑‘惑’,但許劭心裡面卻清楚,這是凌巴釋放出來的善意的示好舉動,剛剛的話還不明顯,但他的眼神——從他的眼中,許劭並沒有看出多少可以的針鋒相對和敵意。
雖然更多是來自於自己的直覺,但許劭相信自己的直覺,就是因爲自己的直覺,所以他在當初評點曹‘操’的時候,誰都沒有看好的曹‘操’,在他眼中卻是“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而四世三公之家出身且乃是洛陽當時年輕才俊領袖人物的袁紹卻也只得了一個“清平幹臣”的評價,說起來卻要遜‘色’許多。
至於凌巴所說的他對於劉備的評價“天家之風”,卻只是一次無意中在與友人談話的時候提及的,當時他甚至還沒有見過劉備,只是聽說了劉備在冀州戰場之上的表現,和“凌屠夫”顯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是憑着直覺作出的評價,也正是仁義這一點讓劉備的仁義之名傳遍天下,儘管許多軍中將領和武人對他這種做法並不怎麼感冒。
而這一次,許劭同樣打算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凌巴對自己沒有惡意,他也沒有理由對自己有惡意,同時他也要用自己的直覺,來看看這個自己覺得看不透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他身上到底隱藏着什麼樣的秘密?
“將軍,劭方纔見到將軍心情太過‘激’動,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咬舌頭了,還請且讓劭先好好平復一下心心緒。至於這月旦評之事,還得要慎重對待,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一邊說着,許劭一邊看着凌巴。
凌巴不禁啞然失笑,到這個時候還不忘主動揭過,知道對方自然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也將些許擔心放回肚子裡,輕輕點了點頭。
許劭這才似乎放了心,然後專心閉目起來,皺着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問題,過了良久良久還不曾睜眼,凌巴也就一直耐心的等着,而周圍的人則是神‘色’各異。
洛陽城‘門’邊上,一大羣身着或富貴華麗、或氣質彰顯、或威武嚇人的大老爺們兒,圍着其中一個氣質美男子,統一保持着一樣的緘默,這種情景、這種氣氛實在有些詭異。
在現場地位最高的無疑就是凌巴,他還是代表着皇帝劉宏的,所以大家眼看着他一個人自己“霸佔”了許劭,心裡對他縱然有什麼不滿,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清涼的秋風掃落葉,颯颯作響的聲音中,站在一邊的曹‘操’看着這兩人,小聲對身邊的袁紹問道:“本初覺得,這許子將將會如何評價那凌子衛?”
袁紹皺了眉頭,看了不遠處閉目的許劭,因爲許劭在評價自己和曹‘操’時候的明顯差別,所以袁紹對此人心裡直觀就有些不喜,只是也是因爲人的隨‘波’逐流的趨同‘性’,而且曹‘操’也來了,他今天自然也跟着來看一看,只是並不想要和許劭靠得多近。
原本看到凌巴似乎對許劭有刁難的意思,和周圍大多數人想法不同,他也不算是什麼文人,心裡還暗暗有些快感,但現在看到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常軌道,心中微有些失望,只是也不至於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至於曹‘操’的問題,倒是不曾想過,此時再想想,突然對曹‘操’笑道:“那孟德覺得,他會如何說?這個凌將軍,可不是好伺候的啊”
曹‘操’詫異的看了凌巴一眼,不明白他說話怎麼有種酸溜溜的味道,但仔細一想又明白過來了他是和許劭不對付,也沒放在心上,想了想道:“若按照這許子將以往的評論來看,這凌子衛或許未必能夠得到什麼好評價,然方纔許子將的態度變化那般明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且,這個凌子衛我也看不透,着實好生奇怪……哦對了,你手下那個田元皓似乎也對他評價不低吧?”
田元皓,即是田豐,字元皓,在冀州征戰時候表現也‘挺’突出,功勞簿上文士那一邊僅次於凌巴手下的賈詡,如今更是袁紹心愛的‘門’客之一,算是他的手下第一謀士、智囊一般的存在。
“嗯?”聽到曹‘操’突然提到了田豐,袁紹神‘色’一震,卻莫名有些警惕,對於曹‘操’想要挖凌巴牆角招攬郭嘉的事情,在凌巴的暗示和樂師的有意吩咐下,也傳到了他耳中,所以也怕這曹‘操’真會幹出這種挖別人牆角事情來,而袁紹儘管看起來對曹‘操’很不以爲然,但其實心中是很看重這個朋友兼對手的,對於曹‘操’如果有心有沒有可能將田豐招過去,雖然覺得可能‘性’不大,但卻也不得不警惕起來,所以言語間立刻就有點撇清的意思:“孟德想多了,也不知道是誰在‘亂’傳些什麼,元皓可是一向都不怎麼關心其他人的,又怎麼可能會對凌子衛有關注?”
看着袁紹的神‘色’變化,曹‘操’也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和荀攸偶爾談到郭嘉的時候,也會說到風傳的自己喜歡挖牆腳的流言這個問題,一想到這件事情他就來氣,自然知道和凌子衛脫不了關係,所以心中便不由得對凌巴腹誹起來,這傢伙實在太狡詐了,完全明擺着就是在敗壞自己的名聲啊,這樣讓自己以後還怎麼挖別人牆角啊嗯,不對呀,自己也沒挖過誰的牆角,怎麼會這麼想呢?真是奇怪,嗯、一定都是凌巴害的。
凌巴自然想不到這兩位的“大思想”,反而無意間瞥到劉備眼神古怪,想到了他回到洛陽之後一段時間的活躍,心裡面似乎有些明白過來什麼了,但也不是很確定,就在這時候,耳邊那個帶着溫婉如‘玉’的磁‘性’嗓音響起來:“那劭,就斗膽爲將軍作一評點”
衆人都不由‘精’神一振,知道‘肉’戲來了,就是凌巴也扮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來。
許劭的眼睛一睜開,眼神立刻變得深邃無比,態度居然也多了幾分莊重,沒有看着凌巴,而是目視着不知道什麼前方,一字字說道:“子,因緣際會而來,隨‘波’逐流而走,但心中有念、腦中有所思,一遇風雨變化龍,而此龍,非定鼎天下之龍,而實乃是支柱天龍……”
許劭還在神神秘秘的說到什麼,凌巴卻早已聽不下去了,直接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忽悠人也可以這麼……
這還真是一個人才啊凌巴突然想到,如果將這個許劭,招過來爲自己的報紙做那種“專欄作家”,專‘門’爲當代的一些人物做傳記,還有進行評點,會怎麼樣呢?
可想而知,這是一件大好事,只是報紙的發行終究還是一個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