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中,與周圍相比顯得小小的人影一邊(摸)索着前進,一邊體味着焦慮心情的煎熬,卻始終尋不到一個正確的出路,心情更加糟糕、更加焦躁不安,可最終卻只能就這樣毫無選擇、不可避免地繼續沉淪、墮落下去,然後是無邊的黑暗、和無盡的恐懼,還有那無邊無際看不見的無底深淵,直到被痛苦折磨得受不了了,從這樣現實般的虛擬中晃過神來,儘管發現這似乎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夢境,但那一聲嘆息是鬆一口氣還是更深度的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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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一切……就終於都結束了嗎?
也許是的,至少在(暴)亂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內,能夠讓人擁有寶貴的片刻短暫的寧靜,儘管知道這寧靜,不過是更猛烈的暴風雨來臨的前奏;只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暴風雨會來得那麼快、那麼迅捷,在人不知不覺、料想不到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的到來了。
或許很多時候,有些事情就是註定、就是必然,儘管已經做着各種努力去阻止、去改變,但一個人或者幾個人的能力畢竟是有限的,這就造成了在繞了一個大圈之後,歷史彷彿又要回到了它最開始那樣固定的軌跡上。
當凌巴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他昏睡過去第四天的正午了,這又是中平七年四月末新的一天,這一天天氣正好,碧空如洗、豔陽高照、萬里無雲。
連凌巴自己都沒有想到,那天一回到府裡之後,他竟然就開始了昏睡,然後就一直到現在才醒過來。
不過再想想卻也不是太意外,那一天經歷的太多了,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恐怕也只有剛開始和明月公主掉進了那個洞底那個奇怪莫名的“戰神殿”纔有了。
不管是和信陽死士們的鬥智鬥勇,還是劉宏令人措手不及的死亡帶來的打擊,或者是隨後的火災,還有緊接着的兵亂,一環接着一環,讓凌巴感覺自己彷彿是在經歷那些冒險小說或者遊戲中的場景,這種不停歇連軸轉的感覺並不好受,所以在最後得到放鬆之後,因爲並沒有下意識去調節心情,所以一下子乍然睡過去,整個人陷入了短暫休眠的自我保護狀態也是在料想之中,沒什麼好奇怪的。
至於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當然是覺得肚子餓要吃飯了,沒想到這一提要求,就讓整個凌府頓時(雞)飛狗跳一陣。
當然最忙的還是府裡的廚房了,雖然是正午,但這個時候的人大多吃飯每天就只有兩頓,一早一晚,僅此而已,凌巴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但畢竟有着以前經常(性)做任務長時間都是這樣子,他並沒有想着要改變什麼,改變這個世界不容易,但改變自己可是很容易的,所以他很快就習慣,到現在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了,不過兩頓分別都吃得比較多罷了;而他如今乍然醒來,作爲老爺,整個凌府本都應該是爲他服務的,既然他餓了想要吃東西,整個凌府的“膳食機器”便都充分調動運作起來,甚至整個凌府上到除了凌巴之外最大的兩位女主人貂蟬和明月公主,下到馬廄的小廝,老到老頭子吳虞,小到兩個還相當未成年的小少爺和小小姐,都慌亂忙碌起來。
至於淩統和凌萱兩個小傢伙能夠幹什麼,看着此時滿面春風笑容的凌巴,再看看兩個鬼精靈在凌巴牀邊做着各種奇怪動作逗得凌巴不(禁)哈哈大笑就可以看得出來了,他們還是很有用處的嘛,極大的放鬆了剛剛醒來卻還有一些神經緊繃的凌巴的腦袋。
貂蟬和明月公主一人一邊就坐在他的牀沿,都是滿含溫情的望着他。
這種坐享齊人之福的感覺,很美妙,但同時也讓經歷了之前那件事情的凌巴心中某種決心越發堅定了,因爲這一切都必須要建立在一定的基礎上,只有自己爲之努力奮鬥過了,才能夠真正收穫和享有自己渴望那樣的生活。
他甚至在心裡面開始了謀劃,直到聽說他甦醒的消息後急匆匆趕過來的樂師到來。
這個時候他當然已經用完膳了,兩個小傢伙被帶下去休息了,而貂蟬和明月公主本來還想要勸他剛醒過來不要那麼快就去做事,在他的堅持下反而被他勸說着各自下去了,但臨走之前看着他一臉的無奈,也讓他既好笑又感動,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收拾心情,凌巴終於迎來了樂師,這是這一段時間來兩人唯一的正式見面,樂師的形象卻讓凌巴微微有些吃驚。
“這是怎麼了?”看着甚至有些形如槁枯臉色蒼白而憔悴好像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一番的樂師,凌巴感到很驚訝,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樂師苦笑道:“這幾天主人昏睡過去,沒法處理事情,可真是把我急得……再加上那麼多事情一起過來,真有點焦頭爛額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以前就算凌巴在的時候,除了偶爾必要的時候拿一下主意或者是提出一些建議之外,他並沒有過多的干涉和參與到火影衛的具體事務觀測執行上去,也就是說很多時候就是樂師他們自己處理事情的,凌巴相信就算沒有自己在也不會出什麼差錯,畢竟都這麼多年下來了,經驗積累下來也都足夠了,更何況樂師這老頭子雖然有時候(性)格有點讓人無語,說話時不時也會雷人,但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凌巴可不相信真是因爲自己的緣故,才讓樂師這副模樣,樂師這樣,無外乎就是不着痕跡的想要拍拍凌巴的馬屁,不過既然還能夠想到這一點,說明他所說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糟糕,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看着凌巴的眼神樂師就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破了,趕緊主動招認道:“雖然這話說得有些誇張,但也大半是事實。”說到這裡,他還做了一個從凌巴那裡學來的聳肩攤手的動作,顯得有些滑稽,不過對輕鬆氣氛很恰當,“過去很多重要的問題都還是主人拿主意的,現在突然沒有主人在拿主意了,加上最近太多大事發生了,我們……”
凌巴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直說吧,都有些什麼事情?”
“其實,這些事情如果都歸結到一件事情也是可以的。”樂師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道:“荊州牧曹操入洛陽,求見皇帝……”
“幷州刺史丁原請求入洛陽清平國賊……”
“幽州刺史劉虞命別部司馬公孫瓚領軍西向,而來洛陽……”
“冀州別駕韓馥請軍入洛陽……”
“益州牧劉璋新繼父位,爲表忠心也請派軍司馬嚴顏救援洛陽,軍隊已在行軍途中……”
……
聽着這一樁樁一件件,凌巴臉色始終保持着木然,看不出絲毫變化,直到最後問了樂師一句“知道是誰幹的嗎”換來了“張讓”的回答,他的臉色才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
現在的他很清醒,當然不可能還去無謂地惱火那些如同見了腥的貓一般立刻蜂擁而來洛陽的各方地方勢力們,反而他們不來纔不正常,只是自己沒想到還小瞧了十常侍,尤其是張讓,他們的手段或許不高明,甚至有點兒兩敗俱傷的味道,但不得不說,在他們覆亡之後,以睚眥必較著稱的張讓一夥人最大的願望無疑就是要將凌巴也拖下馬來。
而現在看來,至少他們已經成功了一個開頭,成功地令凌巴感到了危機和焦頭爛額。
現在凌巴真是無比後悔那天沒有直接毫不顧忌地衝過去殺了張讓等人,解除了這個後患,也省得現在這麼煩心。
不過還好火影衛的信息途徑足夠快捷迅速,雖然不免受着各種侷限,爲能夠達到凌巴預期中最完美的狀態,但也就是現在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人也得要知足不是麼。
不過既然這些諸侯一個個都要趕到洛陽來,基本這種局面已成定局了,儘管憤怒和無奈,凌巴也無法阻止了,所以也沒必要去做那些無用功,更沒必要因此去多浪費自己的腦細胞,所以他將自己的目光和注意力轉向了當前最迫切也是最需要立刻解決的地方上來。
“對了,張讓他們現在在哪裡?”
樂師立刻道:“張讓、趙忠等人大部分都躲到了皇后宮中去,何皇后本就和主人不對付,加之原先皇帝在的時候,這張讓等人雖然和何進關係不好,但和後宮皇后等幾個嬪妃卻不錯,也在何皇后失寵的時候說了不少的好話,據說皇后的位置也對虧了他們的保全,所以何皇后也旗幟鮮明的表示了會站在他們那邊……”
“哼!”凌巴眼神一冷,毫不在意道:“以爲這樣就能夠多過去了麼?想得真好,何皇后呵呵……就算她是皇后又如何?圖謀不軌、意圖對皇帝不利的人,都視爲叛逆,除非她這個皇后不想做了,或者是她也有那樣的心思……”
樂師眼前一亮,心裡卻在想着:主人真是越來越(陰)險了,不過、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