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平元年,黃巾起義開始,當時朱儁領右中郎將,爲朝廷第一次剿賊大軍三大郎將之二,後總理南方戰事,居於荊州。
不管朱儁在歷史上評價如何,也不管其真人性情怎麼樣,就從他引領當時朝廷剿賊軍南征北討難有敗手的這些事實,便可看出其軍事能力不俗,儘管面對的是黃巾賊這樣的烏合之衆;而朱儁還有一點值得人稱道的卻是,他的眼光。
其時,朱儁從其麾下選拔了許多的低級將領,以戰時表現以及軍功等論,而非靠關係走後門之類,也因此,他的麾下聚集了一大批剿黃巾賊時候涌現出來的精英,儘管大多隻是低級將領,而且可發展的潛力也實在有限,但數目一多起來,其意義便也不同凡響了,後來這些人當中大部分人自然都是成爲了曹操所領荊州剿賊南軍中的一部分低階將領中的中堅力量。
在這些人當中,有一個名字特別值得注意的,便是孫堅。
孫堅,字文臺,乃是歷史上三國時期三國鼎立的吳國的奠基人,他原本是吳郡富春(今浙江杭州富陽)人,其人“容貌不凡,性闊達,好奇節”,當然,這些資料也只是一閃而過,而後凌巴能夠以正常心態來看待孫堅,不是把他當成後來三國鼎立中江東孫吳建立的始祖,也不是把他當成一個歷史人物,而只是從自己身爲西園軍三軍主帥的上位者角度,把他也當成了自己的下屬一般的看待。
一般從這個眼光看下去的時候,即便是再出色的人,都極可能只獲得二字評語“不錯”,而孫堅雖然傑出,但初次見面,除了看出其外貌英武不凡,且對待自己態度謙遜合作,凌巴似乎也看不出什麼與衆不同的東西來,當然也或許是他眼光不好。
孫堅對凌巴卻是顯得畢恭畢敬,這讓凌巴不由暗自點頭,看來樂師說得沒錯,孫堅並不是一個衝動鹵莽的人;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在原本歷史中無意中得到了傳國玉璽之後卻不透露半點風聲便要悄悄離開並暗中將其據爲己有,從那件事情上便可以看出孫堅此人的兩項特質,其一便是對大漢並沒有表面那麼忠心,而且其人也很有野心;其二便是他還懂得隱忍,不像是其長子孫策那般小霸王的暴脾氣。
面對着此時的孫堅,凌巴沒有絲毫壓力,或者也和他最近積壓起來的上位者威嚴有關,不自覺自己便會代入那種感覺和狀態裡去,不過不得不說,看着孫堅在自己面前俯跪在地,凌巴心裡還是蠻爽的,這可是又一個歷史牛人拜服在自己腳下。
不過就算心裡再爽,凌巴總不可能讓他一直呆在地上,所以仔細觀察過孫堅長相之後,便很是和顏悅色地對他說道:“先起來,來我旁邊坐下吧。”
凌巴所指的地方,是自己所坐那張炕蓆和他隔着中間那張小桌子的旁邊一個位置,一般來說,說出了這樣的話,是自己示好的表現,同時也是表達了將軍對“末將”的親近之意,對於這些拉攏人心的小手段,凌巴做起來還是和玩兒一樣的,哪知道孫堅卻不領情、反而是誠惶誠恐道:“末將不敢方纔末將束下不嚴,於大將軍多有冒犯,將軍不計前嫌,已是感激不盡,怎敢在將軍面前僭越輕妄?”
越聽着他的話,凌巴卻是皺了皺眉,心中暗自給了一個評價:這傢伙果然是不簡單,看來能夠創下孫家基業的確實有幾分真本事,在此時孫堅表現出來的看起來是怯懦,但實則未嘗不是一種迷惑自己的僞裝甚至是以退爲進的伎倆。
儘管心中隱約能夠猜出他的心思,凌巴可不打算配合他,臉上笑容立刻淡去了,一拂衣袖便道:“那你便跪着吧”
凌巴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起來,態度也似乎一下子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彎,讓孫堅似乎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在他來說,心裡面想的其實未必有凌巴這麼多,在方纔推拒這件事情上,恐怕倒確實是凌巴自己有些想多了,這其中雖然有幾分虛假,卻不是爲了虛假而虛假,從本心裡來說,孫堅還是爲自己的那幾個家將考慮,不想他們受累,便想着拐着彎兒向凌巴求情,哪知道凌巴似乎很是“不解風情”,這也怪凌巴雖然在這個時代生活這麼久了,而且當將軍也當了近一年的時間,但是對於這個時代官場裡面的那些個彎彎道道兒,自然瞭解得不是很清楚,至少和曾經歷任縣令且政績突出的孫堅來說,他就是遠遠不如的。
孫堅雖然搞不清楚凌巴怎麼突然變了態度,卻也沒有多想,只是心中暗自苦笑,也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了上面那位,剛開始態度還好好的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還好自己就是這樣跪着也沒事,孫家在吳郡雖也算是望族,但和世家以及朝廷政權比起來,就差得很多了,所以孫堅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卑躬屈膝”,卻絕不會奴顏媚骨。
片刻的沉默,現場氣氛有些詭異,孫堅在想着自己的一些心事,凌巴卻也在暗暗觀察着他。
經過好一會的觀察,凌巴又不禁開始爲自己剛纔那樣魯莽的直接判斷有些汗顏羞愧,其實仔細看下去,以凌巴的眼色,不難看出孫堅雖然有智謀、有隱忍甚至有狡詐,但在骨子裡這卻是一個驕傲而且激烈的人,在這點上孫策顯然是盡得了他的真傳,孫堅被黃祖部下射死、孫策遭遇刺客不治而死,幾乎都可從中管中窺豹可知一二。
想到這裡,凌巴又不由恢復了笑容,也管不得自己是否會在孫堅心中留下笑面虎的名號,呵呵笑了陣便說道:“其實在本將面前,文臺你完全不必如此拘禮的,本將可不喜歡那些套路。”
“呵呵……”孫堅也難得顯得有些憨厚的笑了起來,心中算是大致明白了剛纔凌巴態度轉變的原因,卻並沒有多少不喜,反而覺得對方這樣表現真是性情中人,不過他又疑惑道:“堅方纔並沒有自薦自己的字,將軍何以曉得堅字文臺的?”
凌巴心中暗道自己不僅知道他的字,連他兩個兒子的字都知道呢,卻也知道自己剛纔一時說漏了嘴,哈哈笑着正想要糊弄過去。
正當此時,外面卻有樂師老頭兒的聲音急促傳過來,而且內容令凌巴當場直接站了起來:“報、急報啊……將軍,急報:昨日,黃巾天公將軍張角,於鉅鹿縣內重傷不治身亡,黃巾大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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