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籲、呼籲……”
望着滿地一排下去足足有二十人左右的屍體,聞着空氣中淡淡瀰漫的血腥味,努力平穩了一下呼吸,到此爲止,凌巴纔算鬆了口氣——這羣死士還真是不啊。
雖然看起來這總人數比自己預料的可能還要少一些,但在最先處理了那六人引起了對方警惕之後,就已經幾乎將自己暴1u出來了;而後那六人隊雖然也被他解決了,卻一點兒也不會覺得輕鬆,如果不是依靠着強的應變還有分析和判斷能力,他是決然做不到這一點的,而且其中還要靠一些運氣,幸好這段時間顯然他不算太倒黴;但接下來可就算是將自己完全暴1u在對方的攻擊點下了,尤其是在要解決最後兩人的時候,暗中的一支箭矢竟然剛好擦過他的際而過,真的是險之又險,這一箭只要有毫釐之差,雖然不至於讓他受重傷,可流血是肯定的,到時候要處理血痕就是一個問題了,一旦處理不好,就會成爲對方追蹤自己的一個重要痕跡,最後直接是讓他慶幸又慶幸。
至於最後,雖然終於還是沒有能夠從這些人口中獲知他們的身份,以及背後的人物——在第一個人之後他就直接將這個念頭掐斷,接下來都是毫不留情一有機會就直接格殺了;但也不知道是太過自信能夠完成任務,還是說是某種執念造就,總之凌巴最後在整理屍體的時候,居然現了其中一個人身上的一些蛛絲馬跡,據此推斷這些人來自一個叫做“信陽”的地方或者是組織,那麼姑且就叫他們“信陽死士”吧,當然凌巴是沒有聽說過信陽這個詞的,只能夠讓樂師去好好調查調查了。
同時他心裡面也感覺很氣惱,這麼久了,居然還沒有皇宮裡的護衛人員出現,這簡直就有點兒不正常,雖然他一向對於這種“公共執法人員”沒抱多大希望,可畢竟皇宮這地方不同尋常,這裡面的護衛給人的感覺應該會好不少的纔對,卻沒有想到也會是這樣懈怠,讓人這麼輕易溜進來也就罷了,這麼久了居然都沒有人察覺到有人潛入進來,在他想來這些護衛簡直是讓人無語至極了。
不過現在凌巴暫時沒空去理會,反正敵人都已經被消滅了,現在還怕什麼?
他還要先把劉宏從底下拉出來呢,雖然空氣保持流通,在下面也很安全,但劉宏的身體已經經不住折騰了,誰知道自己剛纔那一番1動,會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了。
不過心裡面雖然有着這樣的準備,但等到了真將劉宏從底下拖出來的時候,凌巴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劉宏的身體簡直虛弱的可怕,面色更是蒼白了不知道多少,整個人更可說是奄奄一息,凌巴真的被嚇住了,好一會兒,還要劉宏主動開口問他:“都、都解決了?”雖然聲音也是很很輕微,但以凌巴的敏銳聽覺自然還是聽到了,這才確定了這不是自己眼,是真地。
“陛下、陛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儘管知道劉宏時日無多,甚至可能今天的某刻就雙腳一蹬蹦達了,但他若是因病死亡還是因爲自己剛纔那粗魯舉動死亡可是不一樣的ing質的,雖然都是非自然死亡,凌巴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自己嘴巴都有些不利索了,雖然不至於真的怕到什麼地步,但免不了擔憂接下來的局面。
劉宏居然還笑得出來,“可惜……咳咳、沒有能夠看到子衛你……咳咳、大展身手的情形啊……雖然、剛纔聽着是覺得很i烈的,嗯咳咳……可終究不如親眼所見啊!”
凌巴有些哭笑不得,但能夠感覺到劉宏說這番話還是真心的,勸慰道:“陛下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若是想看,我隨時都能夠展示的。”只是心中擔憂更甚,很明顯劉宏的身體更加弱化了,真的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了,別說是說話了,就是他的表情也似乎麻木了,似笑非笑、還真的是似笑非笑。
不過又想到今天自己和這些死士相鬥的一番驗證,讓凌巴感覺對自己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實際上他的實力在一段時間內已經進步變得越來越緩慢了,尤其是對於所謂的一流武將,凌巴已經知道了突破的關鍵就在於個人“勢”的形成上。
每一個人的特色都不一樣,每一個武將的經歷和成長也是個有區別,而他們成長之後散出來的“勢”自然也不一樣,就如關羽,他快刀斬1麻一般的招式,就是得自於他獨特的“勢”、快,所謂天下武功無堅不摧、無快不破,雖然實際沒有這麼絕對,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至少凌巴到目前爲止還很少見過比關羽快的刀,倒是度上能夠壓他的,王越的劍算一個,那是已經出了一般人正常簡直可以用非人來形容了。
而對於自己的“勢”,凌巴至今沒有找到,所以儘管對於一流武將那個水平只是差臨門一腳,實際上他現在就能夠直接單挑一部分末流的一流武將而可立於不敗之地了,但終究不是真的這個層次,受到狀態和其他外在因素等的影響會很大。
不過現在凌巴的水平,對於什麼都不懂的劉宏來說,也是相當厲害的了,他平日接觸的最厲害的人,無疑就是王越了,可王越也不是經常出手,而以前典韋也有過在他面前動手的時候,但典韋的風格劉宏明顯不是很喜歡,那種勢大力沉、一力降十惠的粗暴,或許很多貴族感興趣,但劉宏卻不喜歡典韋的野路子,雖然更實用;相比之下他當然更喜歡哨點兒,技巧ing多一些的,比如說凌巴的出招,不僅是集合後世一些搏殺技巧大成,然後還又加上了一些古典的東西,在真正的宗師看起來或許有些不倫不類,但這樣的招數,內行人看重的是實用,而類似劉宏這樣的外行,當然就只是看動作了。
不過聽到了凌巴的話,劉宏剛纔的笑容反而一下子沒了,好像反而是被凌巴提醒了一樣,他的臉色轉爲黯然,當然實際上在凌巴看起來變化也不大,他的臉部確實已經有些僵硬了,似乎連做個表情的氣力都支撐不了了,語氣自然也很不好,只能夠用凌巴勉強聽得到的聲音低聲說道:“子衛說的卻是好,可惜朕的身體……”
凌巴幾乎是脫口而出道:“陛下不能夠沒有信心的,要是自己對自己都沒有信心了,那要御醫們如何有信心治好陛下?而且,男人不能說不行的……”
劉宏一愣,失笑道:“總能從你這兒聽到些新鮮詞兒,也真不明白你這腦子……”好不容易說了一句比較完整的話,卻緊跟着又是一陣劇烈咳嗽,而且這一次居然又咳出血來,咳得更是比前一次還要劇烈,那血雖然不多,但出來的卻是觸目驚心,這下凌巴可真的慌起來了,“陛下、陛下……”幾乎是完全失去了分寸,也算是來到這裡頭一遭了。
倒是劉宏一副瞭然和脫的神色,凌巴還是第一次現原來這個皇帝大舅子也頗有做神棍的天分,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表情下也不知道煙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心思,他淡淡說道:“這是遲早的事情,子衛……”
“在!”凌巴中氣十足地應了一聲,心中、眼中卻盡是悲傷。
真的到最後關頭了,凌巴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情緒,而劉宏臉上也看不出是什麼表情,語氣卻就像是平常的聊天一般,只不過多了斷斷續續銜接不上的話,他的意識似乎都開始模糊起來。
凌巴趕緊將劉宏抱緊自己懷裡,儘管有些怪異感,但很快就被眼皮子底下的劉宏給驅散了,看着他眼神明顯的恍惚起來,凌巴很想要叫他快點兒“醒來醒來”,但終究止住了這種無意義的舉動。
“朕的皇妹就給你了……還有辯兒、協兒……王美人……司馬師……子衛、子衛,一定、一定要……”這最後一句話還來不及說完,還來不及懷念完自己的人生,劉宏居然就已經腦袋一歪、嗝屁了。
然後讓凌巴看着愣了好半晌,纔有些反應過來:雖然一開始就有預料,但是劉宏居然就這麼死了,凌巴突然覺得,他估計是自己所已知道的在歷史上死的最窩囊的一個皇帝了。
這個皇帝大舅子,就這麼在凌巴懷裡駕崩了?
凌巴差點兒沒被這個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的事實刺i的暈過去,他的抵抗能力的確夠強,但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也讓他累得夠嗆,身心俱疲的情形下,剛纔還經歷了一場生死廝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ting過來的,現在驀然之下聽到……不、是看到這種事情,而且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那麼真是叫人無法不信,可一時間又真地是叫人有些無法接受。
不過或許有賴於前世養成的良好心理素質,凌巴終究沒有就這麼被打倒,他扛了過去,很快就從這件事情中走出來,但其造成的陰影卻沒有那麼快完全散去,這使得他身心疲憊到了極點了,突然有一種無與倫比的意興闌珊感覺。
眼前突然一片模糊,頭腦更是一團漿糊一般,感覺一陣眩暈不已,有好一會兒,凌巴的目光都是呆滯的,失去了神氣和靈ing,腦海翻騰不已,卻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此刻又該想些什麼?
這樣的身體和精神狀態,在他來說可是絕無僅有的。
就這樣保持着渾渾噩噩的狀態也不知道多久,突然察覺身上有些燥熱難忍,還有鼻子前繚繞着古怪的類似於燒焦了的味道,凌巴終於ii糊糊地眼睛睜開來,又是慢悠悠的轉向了身後去,然後他這時候才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