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話王呆在維爾特的最後一個早晨,涼爽的海風不斷在耳邊傾訴着回憶,不過大話王對海島的留戀似乎所剩無幾,只要一想起昨天夜裡發生的不愉快,心裡的感激便全都煙消雲散。
到頭來,灰燼騎士團只是被國王利用的對象,也許從一開始,格羅瑞婭就是對的,她不主張助人爲樂,也不要希望騎士團能給海島人留下好印象,相比之下,自己是多麼愚蠢。
騎士團的三桅帆船就停泊在入海口,格羅瑞婭稱之爲心肝寶貝,可見它對此趟旅行的重要性。這艘船的前後都船錨,在船兩側以及尾部裝有帶着槳板的輪子,槳板向後撥水時便能使船前進。在連接船首柱與船尾柱的龍骨上,城堡工匠們又用上等海貝磨成的粉末塗刷了一遍,大話王不明白這樣做的用意何在,但至少看上去是嶄新了許多。
由於三桅帆船主要依靠風力推動,因此選擇風向顯得尤爲重要,格羅瑞婭雖然不是通曉天文地理的航海士,不過在大話王看來,她的可靠程度已經逐漸明朗起來。
城堡工匠的活兒仍在繼續,大話王只能站在遠處觀望,數門架在側眼的火炮顯得霸氣十足,黑色的炮口,古銅色的炮身,直徑或許可以達到兩米。在外人看來,這儼然就是一艘軍艦,或者是非法貿易的海盜船。
大話王朝蔚藍色的天空伸直了懶腰,他與山姆的努力又讓維爾特延續了早晨,大街小巷裡又可以看到漁民們活躍的影子。他們順着工匠們‘叮咚’的掄錘聲望去,驚訝地發現一艘比自己的漁船大出數百倍的三桅帆船時,大話王終於忍不住偷偷地樂了,只有在這一刻,他的心裡纔得到額外的滿足。
“小子,你看上去好像挺精神的,不錯,繼續保持這種姿勢。”
大話王聽到從身後傳來格羅瑞婭的聲音,這種聲音對任何一類男人而言都是個打擊,雖然沒有女人的甜美與柔和,但也有着獨到的鏗鏘有力,甚至是蓋過工匠手中的鐵錘,把釘子扎進男人們的心坎裡。
“是……團長大人?好吧,我……我只是睡不着,所以就來海邊看看。”大話王不敢正視格羅瑞婭,深怕讓她想起昨晚的不愉快,於是就悄悄往海邊挪動了幾步,儘量與格羅瑞婭保持開一段距離。
沒料到格羅瑞婭卻大膽地將胸脯貼了過來,笑着說:“我就喜歡靦腆的男人,比如像你這樣的。”
大話王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他不敢向後看,格羅瑞婭的呼吸通過後背傳入心裡。工匠們掄錘子的模樣已經固定成造型,架在側眼的大炮纔是值得留意的地方。
大話王:“不好意思,昨天讓你丟臉了。”
格羅瑞婭:“丟臉?正好相反,你做得棒極了!”
大話王:“什麼?”
格羅瑞婭:“身爲帝國人,就是要以獲得別人的同情爲恥!因爲帝國人是灰燼大陸上最優秀的種族,而我們的騎士團則是帝國中最優秀的,所以,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大話王:“我還是不太明白。”
格羅瑞婭:“我們在這世界上的使命只有一個,那就是盡心盡力爲帝國效勞,當然了,在那之前,我們必須找到所有同伴。”
大話王:“你知道他們在哪嗎?”
格羅瑞婭:“不知道,但我相信每個騎士之間都會存在着因果相連的關係,比如我在偶然間遇到了山姆,緊接着又在海島上遇到了你。”
大話王:“你能告訴我關於灰燼騎士團的過去嗎?我很想知道曾經的自己。”
格羅瑞婭:“很抱歉,灰燼騎士團在被封印之後便成了一個永恆,沒有任何人知道你們的過去,傳說中,只有當帝國再次面臨危難時,灰燼騎士團纔會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現在看來,預言已經實現了。”
大話王:“我還是不太理解你的意思,帝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格羅瑞婭:“到了那裡,你我自然會知道。”
格羅瑞婭只在大話王的心裡敲響了警鐘,之後,她就沒有透露過任何關於騎士團的其他信息,甚至是包括團長的身份,大話王也是一無所知。
相信伴隨未知使命的謎團會在不久後解開,大話王悄悄掏出口袋裡的金幣,金幣上是一面看過許多次的盾牌紋章,紋章的右下方,隱藏着一段奇怪符文,這些文字只有在光照下才能看見,它似乎象徵着主人的名字,烙印在金燦燦的陽光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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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個時辰過後,在大話城堡裡頭,老國王正端坐在寶座上,他注視手中的卷軸。跟前,站着一位頭戴巫師帽的神秘老頭。
渾濁的光亮透過寬敞的落地窗,灑在發黃的卷軸上,卷軸上的文體是用一種律比德符號撰寫而成,據說能夠讀懂這種符號的人很少,而大話國王就是其中一個。
老國王將眼睛眯成一條縫,低頭默唸文字時顯然有些力不從心,尤其是當着怪老頭的面解讀文章。國王的身邊,侍女們早已退到宮殿外,就連原本守在門口的衛兵也離開了監視範圍。
儘管如此,國王並不害怕面前的老頭,因爲他看上去沒有敵意,憑空的出現就像是從一個空間邁入到另一個空間。
國王仔仔細細地翻譯文章,最後擡起臉,合上卷軸,說話語氣中分明帶着質疑:“爲什麼要給我看這些?”
怪老頭說什麼也不願意從巫師帽下露出臉,他用誠懇的語言回覆說:“對於六大領土的國王而言,我以爲這是最壞的消息,所以覺得有必要讓你們知道。”
國王:“我的意思是,你早就該來了!那羣傢伙,剛剛還在海島上,現在恐怕已經起航了!!”
怪老頭:“我不!我每次都是錯過機會,都怪我把時間浪費在地底下。”
國王:“什麼?你到過地底?”
怪老頭:“確切地說,是我在海上迷路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洞穴中。”
國王:“現在講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如果卷軸上呈現的是事實,那麼他們確實就是衝着那個目的而去的。”
怪老頭:“關於這個,或者年輕的騎士們不知道,但他們的團長絕對知道。”
國王:“可惡!要是早點來,我就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怪老頭:“不過也不必擔心,因爲帝王陛下曾對六大領土的國王許諾過,只要他健在,你們完全可以等到獨立自主的那一天。”
國王:“好吧,我希望他能活得比我更久。”
怪老頭:“呵呵,關於安全的問題,帝國正在培養一支能夠對抗他們的傢伙,而我也在私底下研究一些學術理論,雖然還不成熟,不過已經在少部分人身上起到了作用。”
國王:“你在研究什麼?”
怪老頭:“咯咯,一種能夠實現願望的金幣,只不過,這種贗品需要換取一定代價。”
怪老頭不願繼續往下說,他得趕緊前往下一座城市,而就在他的前腳剛邁出大廳時,忽然又想起什麼,於是就回頭問到:“你聽說過派恩•皮特這個人嗎?沒說過也不要緊,如果有他的消息,請務必告訴我,因爲他的騎士能力有些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