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賭,其實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想。我對夏老爺子一點都瞭解。我只是憑着本能去猜測,猜測他會鬆口。會爲了可可兒不再組織夏媛和羅靳予在一起。但其實我心裡也沒有底,站在我面前的,畢竟是整個香港大腕級的人物,他必定有與常人不同的地方。
老爺子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說到底。夏家的家務事怎麼都輪不到我一個外人來管,就算我和羅靳予的關係。我也插不上半點手。
我多少有些緊張,一來是摸不透老爺子的情緒。二來,我也擔心羅靳予和夏媛之間是不是會有個好的結果。我怔怔的望了老爺子許久,一直不敢開口。
在我錯愕的申請下,老爺子突然開口笑了起來。他笑的很大聲,說話也底氣十足,他走到我的面前。調笑着說道,“小丫頭。你贏了,我老頭子這一輩子只服過兩個人。一個人已經在天上等我了,還有一個就是。行了。隨你去吧。只要你有本事讓那個臭小子和夏媛和好,隨你怎麼折騰,只要別讓夏家出現在報紙的頭條就行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老爺子就拄着柺杖,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我依舊還沒有回過神來,我在思考着他話裡的意思。
“對了,夏媛之前對你說過,只要你想,夏氏隨便你用,這句話,依然奏效,這間辦公室,以後就歸你所有了。”
我轉過身時,老爺子早就已經離開了這裡,整個辦公室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不禁問自己,我這算是贏了嗎。
不管怎麼樣,只要沒有了夏老爺子這層阻礙,羅靳予追回夏媛的機會也就大了很多。夏媛對羅靳予也並不是沒有一點感情的,我相信,他們總會有撥雲見日的那一天。
這段時間來,我爲了羅靳予和夏媛的事情前前後後的奔波,爲了他們操碎了心,甚至把顧正南完全拋諸了腦後,我突然意識到,我已經很久沒有顧正南的消息了,而環企好像也整個從香港銷聲匿跡了一般,沒有了任何新聞。
我後來纔打聽到,老爺子雖然沒有調取監控錄像,但是也已經猜到了一大半,加上秦子兮的不淡定,在可可住院的第二天就和秦嘯華兩個人趕去了醫院探望,如此這般獻殷勤,讓老爺子對秦家很是不滿。老爺子也調查到,之所以記者會這麼快的趕到醫院,也是因爲有人走漏了風聲。
夏家的每一個人,老爺子都很放心,這麼多年了,孫管家選人都很慎重,所以絕對不會是那裡出了問題。而事發當天,除了夏媛和可可之外,就只剩下我,顧正南還有秦子兮了。顧正南緊趕慢趕的把我送到了醫院,之後也沒有離開,那不用猜測,也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了。
聽夏媛說,按照老爺子以前的脾氣,一定會讓秦家付出代價來,但自從有了可可之後,老爺子的脾氣收斂了許多,所以這次的事情,他也並沒有太爲難秦家,只是撤銷了原本和環企的合作。
雖然已經簽訂了合作協議,但是在香港,只要老爺子一句話,秦家根本不敢追討什麼賠償金,只能默認了他這樣的行爲。
輿論的威力始終都是很強大的,自從夏氏和環企取消協議之後,所有的矛頭幾乎一致指向了環企,各種負面的猜測接踵而至,讓環企一度陷入低谷。但僅僅也就是一週的時間,這件事情就被其他新聞所代替,在這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聽聞過環企,秦家亦或是顧正南的任何消息。
自從上次在醫院分別之後,我和顧正南已經一個月沒有見面了,時間越久,我就越擔心,我派人查了他很久,能證實顧正南沒有離開香港,但是具體他到底在哪裡,我實在不清楚。
我曾想過,顧正南會不會突然離開,就像我來香港那樣,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可是羅靳予告訴我,香港這個地界,只要有人確信顧正南沒有離開,那他就一定還留在這裡。這並不需要在任何出入境或者海關那裡留下什麼記錄,香港的魚龍混雜,比我想象中的更復雜。
我用了很多方式去找顧正南,羅靳予和夏媛也都幫忙了,但是卻準的消息卻很少,幾乎都是些他之前去過的地方,順着這個線索找下去,就沒有了一點他的蹤跡。我實在好奇,香港這個地方,說大也不大,顧正南居然可以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我正在家裡發愁,向東突然回來了,這個時間點,他會過來,一定是有了什麼消息。我陡然間從沙發上站起來,焦急的問道,“怎麼樣了,是不是有顧正南的消息了。”
向東點了點頭,皺眉說道,“我查到了一點,但我不是很確定。”
香港是一個特別行政區,有着自己特殊的法律地位和生活方式,這裡許多事情都不受內陸政府的管轄,可能也是這個原因,顧正南纔會選擇來這裡。向東告訴我,顧正南現在每天晚上都會出現在油麻地那一帶,至於具體在做些什麼,向東也沒有查的很清楚,只是有了顧正南的消息,就立刻來告訴我了。
我根本坐不住,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我立刻就趕往了那裡,向東自然也是跟着的。聽說這個消息的來源還算可靠,但也只是一個粗略的消息,具體的情況,還不得而知。只是我沒有耐心等待了,一個多月了,我必須知道顧正南好不好。
這個地方入夜之後就人聲鼎沸,算是九龍地區最繁華的地方了。向東查到,顧正南總是會出現在這裡一片酒吧集中的地方,但即便是這樣,範圍也很大。除了集中的幾家酒吧之外,每條小街上都會零散的分佈着幾家,我決定和向東分開找。我走之前,向東關照我,這裡一片很混亂,讓我自己小心,我應下了之後,就離開了。
這些酒吧和我平時去的酒吧有所不同,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每一家酒吧裡的音樂都震耳欲聾,炫目的燈光晃的我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在這樣的環境下找人,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我從卡座找到舞池,甚至在後面的洗手間都沒有放過。我找了三家酒吧,從裡面出來的瞬間,已經覺得頭暈眼花了,我和向東發了消息,他那裡也沒有什麼進展,所以我一點都不能懈怠,只能又朝着下一家酒吧走去。
這條街上的三家我都找遍了,我走到前面的一條大街上,看到這裡的這個酒吧比起我剛纔看到的幾家都要大很多,現在這個時間,就連酒吧門口都站着許多穿着清涼的時髦男女,他們手上拿着啤酒瓶嬉笑玩鬧着,酒吧裡面的音樂肆無忌憚的竄了出來,震顫着我的耳膜。
這個酒吧是在地下的,要順着環形的樓梯走下去。到了大廳,眼前的一幕簡直讓我驚訝。這裡已經很大了,卻還是擠滿了人,我站在樓梯上,就看到眼前攢動的人羣,連空氣都變得異常的渾濁。
我用目光環視了一圈,根本看不清楚,我深吸了一口氣,只好撥開人羣朝裡走。舞池裡的人太多了,我去了也看不清楚,所以我決定先從吧檯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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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艱難的挪動着步子,時不時的從人堆裡擠過去,我剛走到吧檯的地方,還來不及喘口氣,就有人用力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有些不悅,但還是下意識的回過了頭,眼前出現的這個男人,很面生,確切來說,我根本不認識他。
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那個男人就用一種十分惹人厭的神情上下打量着我,我不禁向後退了一步,但因爲太擁擠,我這一步根本沒有和他拉開什麼距離。
男人粗壯的手臂搭上了我的肩膀,陰陽怪氣的說道,“美女,一個人嗎?看你的樣子有點面生,是第一次來這裡吧。”
我沒有辦法掩飾自己厭惡的情緒,我用力的拍開他的手,因爲力道過大,讓男人也稍稍有點吃驚。我不悅的說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我本想轉身離開,但是那人卻抓住了我的手腕。這個男人一米八幾的個子,十分的魁梧,他一點都沒有收斂,抓我的時候用足了力氣。我一下子就被他抓痛了,可我的低呼聲卻被淹沒在了激烈的音樂裡,沒有一點聲息。
我大聲的叫嚷着,“你放開我。”
在我看來,即便這裡是酒吧,但好歹也是個公共場合,無論如何,他都不敢亂來,周圍那麼多雙眼睛看着,我不相信他有這麼大的膽子。
只是我的估計還是錯了,我應該聽信向東的勸告,應該要小心一點纔是。我根本沒有找到顧正南的影子,卻給自己惹上了麻煩。
男人貼近了我,在我的耳邊咆哮道,“有事?來這裡,能有什麼事情。老子今天也有事,就是和你好好的聊一聊,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