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沉默了很久,纔開口問道。“你的價碼是多少。”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百分之百。”
宋傾皺着眉,擔憂的說道。“我覺得顧閆凱未必會答應。”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自信,在我的印象裡,顧閆凱是一個劍走偏鋒的人,他從來不按常理出牌。還有一點,因爲他貪。所以我相信,他會答應我的條件。當初。何易燊花了十億的價值拍下這塊地,如今找閆晟來合作,如果他不拿出一點誠意來,這麼好的賺錢機會。我爲什麼要給顧閆凱。
“嗯,我知道了,我會回覆給閆晟的。”
宋傾說完之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的神情很糾結,遲遲沒有開口。我鮮少見到她這樣,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
宋傾猶豫了很久。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放到茶几上,我沒有拿起來,而是問道,“這是什麼?”
看樣子,應該是一封邀請函,雖然我這次回來雖然有很多事情會涉及到商場上,但我一點都不想和無謂的人打交道,我已經厭倦了假裝自己去迎合他們,更何況,我現在根本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宋傾看着我,“這是環企週年酒會的邀請函,上面寫着受邀人,羅太太。”
宋傾顯得很緊張,相比之下,我卻很坦然,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我現在確實是羅靳予的太太,而且,以顧正南的能力,我不相信他什麼都不知道。當時我和羅靳予結婚,他也特意昭告了所有人,是爲了讓官雲芝忌憚,但這也免不了消息傳到國內。
“什麼時候。”
“明天。”
我點了點頭,說,“嗯,你幫我回復一下,說我會去參加的。”
宋傾似乎不能理解我的做法,她怔怔的看着我,臉上帶着不解,卻沒有問出口。我窩進了沙發裡,低聲的說道,“你放心吧,我沒有鑽牛角尖,只是我現在想的很明白,因爲何易燊的關係,我覺得我已經沒有那麼在意眼前的感受了。我回來,確實是爲了顧正南,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想先替他做一些事情,再去挽回我們的感情。林皓告訴我,很多事情會變,但是感情卻會歷久彌新,我相信這句話。”
宋傾的眉宇間舒展開,她笑着說道,“樑旖,你果然變了很多。”
我自嘲的笑了笑,“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如果我還是這樣,那豈不是太辜負何易燊了,我不想他到現在都還要替我擔心,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和宋傾聊了一會關於公司的事情,其實我沒有什麼好操心的,在公司的運營上,宋傾比我更加的有能耐,建燊交給她,我很放心。
宋傾走後,我看着茶几上的邀請函,忍不住的輕笑起來,羅太太,這個稱謂,真的一點都不適合我。
這個酒會似乎是環企某個項目的落成酒會,因爲合作方的規模很大,所以這個酒會也辦的很隆重,除了我之外,宋傾也在被邀請的名單之列,她現在面對這樣的場面已經駕輕就熟了,比我更加的應付自如。
酒會開始之前,我並沒有在宴會廳裡看到顧正南的身影,這讓我不免有些失望,但酒會一開始,他就突然出現在那裡,他的臉上冰冷的沒有一絲情緒,即便是環企主辦的酒會,他好像也一點都不願意配合。不過,想來顧正南一向如此,這纔是他原來的樣子。
我一直想要低調一點,但是好像依舊有人認出了我,不是因爲建燊的緣故,而是因爲羅靳予。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個人就是這個項目的合作方,姓方,是位臺商。我既然來了這裡,即便再不願意,也得適當的應酬幾句。
方總看上去四十歲出頭,標準的中年人長相,不過看上去到不像是很有心機的樣子,他揚着笑臉走到我的面前,舉着香檳與我碰杯,熱情的說道,“羅太太,我沒想到你今天會賞臉來參加這次酒會,我聽顧總說,您應該是不會來的。”
我笑了笑,下意識的轉頭朝着顧正南的方向看去,卻發現他也同樣看着我,僅僅是這幾秒鐘的對視,卻讓我的心跳彷彿漏了一拍,呆滯了很久纔回過神來。
我附和道,“既然顧總遞來了邀請函,我自然是要來的。”
方總也沒有遮掩,幾句寒暄之後,就提及了羅家在國外的發展,他不斷的追問羅靳予公司的業務情況,還有下季度的投資預案和方向。我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不覺間,我面前已經出現了好幾位老總,他們談論的話題無一例外,全都圍繞着我名義上的丈夫,羅靳予。
不是我高傲,而是我對羅靳予的工作從來沒有關心過,以他的能力,如果真的遇到什麼難題,他都無法解決,更何況我呢。而且,我也聽向東說,羅靳予自從接手家族的企業之後,將公司原有的規模擴大了一倍,所以,我還是那句話,羅靳予是個經商奇才。
我剛想要搪塞,卻聽到宴會廳裡傳來一陣騷動,我下意識的轉頭,朝着人羣的目光看去。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官雲芝會出現在這裡。大抵是她所做的一切給我留下了難以抹滅的深刻印象,所以,我看到她的時候,免不了有些慌張。
官雲芝突然出現在海城,沒有一點消息,我也不明白她的動機,照理來說,她對我應該一點興趣都沒有,她想要的只是念兒。
官雲芝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徑直朝着我的方向走來,隨着她的靠近,我甚至覺得自己的手腳都開始有些冰涼了,原本在耳邊的談論聲也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一陣耳鳴。
“樑旖,好久不見。”
我呼吸一滯,唯一能做的只是保持表面上的冷靜罷了,但我怕一開口就會露了餡,而且,我也並不願意和她說話,只能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我的不迴應並沒有讓官雲芝知難而退,她得意的笑了笑,說道,“哦,對不起,我現在應該喊你一聲羅太太了。沒想到羅太太也會參加這樣的場合,真是稀奇呢。”
官雲芝的話裡充滿了諷刺的意味,我知道,她恨羅靳予,也一直很想剷除他,只是無奈官雲芝並不是羅家的對手,所以她只能隱忍,但我明白,她不甘心,她一定會想辦法搶走念兒的,這也是我之前提心吊膽的原因。
不過,轉念一想,這是在海城,不管怎麼樣,念兒是安全的,我想,她也不會拿我怎麼樣,所以,我沒有什麼好怕的。
我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冷靜的說道,“董事長說笑了,您都大駕光臨了,我能算什麼呢。”
興許是沒有想到我會反駁,官雲芝呆愣了幾秒鐘之後,纔回過神來,她竊笑了一聲,調侃道,“你果然是今日不同往日,有了羅靳予替你撐腰,連說話都有了底氣,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啊。”
官雲芝頓了頓,繼續補充道,“不,我收回我的話。其實,我一直小看了你,我沒有想到,你一個女人居然有如此高明的手段,先是迷惑了易燊,又攀上了羅靳予,樑旖,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有能耐。”
官雲芝說這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避諱,也沒有壓低音量,站在我周圍的人全都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她的言語裡,不乏對我的貶低。我一點都不介意她這麼說我,因爲這其中的事情,我自己很清楚,不需要旁人來評價。
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樑旖了,我不能全然不在乎羅靳予,在外人眼裡,我的身份不僅僅是建燊的董事長,還是羅靳予的太太,我必須爲他正名。
我剛準備開口反駁,耳邊卻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我不用回頭都知道,這言語中都帶着高高在上感覺的人,除了顧正南,不會有別人。
“官董事長真是好雅興啊,居然千里迢迢趕來環企的慶功酒會上調侃起別人的八卦來,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華潤集團又多了一項業務,居然開始涉及娛樂花邊新聞了。”
顧正南踱着步子朝我們走來,他看官雲芝的眼神滿是不屑,語氣裡也充滿了嘲弄。他走到我身旁站定,目不斜視的望着官雲芝,認真的說道,“官董事長好像不在這次酒會的邀請名單之列,怎麼也有空大駕光臨。”
我轉頭望着顧正南,回到海城之後,我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不過,顧正南的出手相助,還是讓我感到很溫暖。大約是我的目光太過於灼熱,顧正南不悅的轉頭望了我一眼,我只能悻悻的不再看他。
官雲芝這樣的人物,當然不會被顧正南的三言兩語就打發,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底氣十足的說道,“早就聽聞過顧總的名字,果然年輕有爲,我今天不請自來實在是冒昧了,但我想以後我們總會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趁這個機會過來和大家見個面。”
言下之意,官雲芝是打算在海城發展了,她爲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