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等何易燊做完檢查出來就離開了辦公室,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我打了車直接就去了閆晟。
我沒有任何的計劃。也不知道那份計劃長什麼樣子,甚至不知道他在哪裡。我就這樣貿貿然的到了閆晟集團。但我心裡很堅定,我知道我就是爲了這份計劃書來的,我不能看着何易燊這樣意志消沉下去,我想要幫到他。
我直接到了頂樓顧正南的辦公室,秘書看到我之後。愣了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與我打招呼說道,“樑小姐。”
我這才感覺到有些緊張。不過我還是極力的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一些。我低聲的說道,“顧正南,他在嗎?”
秘書搖了搖頭,說。“顧總沒有回來。”
我的手已經開始有些顫抖,爲了不讓她察覺出我的異樣,我只好用力的握緊了拳頭。我低着頭,說道。“那我進去等他吧。”說完之後,我就直接朝着顧正南的辦公室走了過去,秘書也並沒有攔着我。
顧正南的辦公室一樣很整齊。只是比起家裡的書房。這裡要大了很多倍。辦公室有一大片的落地玻璃,靠着牆的是一整排紅木書架,最上面那層是各類的書籍,中間那一層則放了許許多多的文件。
我知道自己的時間並不多,所以我根本沒有任何的猶豫,我很清楚自己這次過來是幹什麼的。我直接走到了書架前,看着一整排文件夾,我的頭都開始痛了。我從來不過問顧正南的任何事情,他的書房我都摸不清楚,更何況是這裡。
我從最左邊開始翻看,拿下文件夾一個個的檢查起來,一連翻開了五六份文件之後才發現,最左邊的這個格子裡,放的全都是待審查的合同。我沒有在這裡浪費時間,我轉而走到了另一個格子前,拿出了文件夾翻看。
這裡一類的文件全都是一些設計圖,大多都是住宅區爲主,我有些驚喜,我試圖在這裡面找到海岸靈的設計圖,可我找了一圈之後都沒有任何的發現,這讓我有些泄氣。但我已經過來了,我一點都不想放棄,我不知疲倦的翻着一份份的文件夾,卻始終沒有任何的收穫。
書櫃上面的文件都被我翻得差不多了,因爲緊張,我的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細汗。我轉而走到顧正南的辦公桌上,有一份特別的文件吸引了我的注意,就放在他的書桌正前方。海岸靈這個三個讓我呼吸一滯,可也在這個時候,我似乎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我所有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就在腳步聲靠近之前,我不管不顧的將這份文件整個裝進了包裡,在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後,我的心跳都比平時快了三倍。我的手已經顫抖的有些麻木了,整個人都是懵的。
“樑旖。”顧正南低沉的嗓音在耳邊迴響,我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驀地的擡起頭,錯愕的看着他。
他皺着眉朝我走來,疑惑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沒有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顧正南,而且我着急的想要離開,便語無倫次的回答道,“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
我知道顧正南一定會察覺到我的慌亂,可我根本沒有別得辦法,我不想和他說話,他的出現讓我感到厭惡。
我朝着辦公室門的方向走去,顧正南卻拉住了我的手,他低沉着嗓音說道,“樑旖,你能不能聽我解釋一下。”
換做以前,我大概會直接掉頭就走,可是這一次,我偏偏想要聽聽顧正南到底準備怎麼說。在看到了他抽屜裡的那份文件之後,我不認爲我還可能再相信他一次。我甩開他的手,目不斜視的望着他。
顧正南微不可查的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之前那個條件,是祖母定下的,我不得不接受,但我並沒有因爲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而和你結婚,如果……”
“所以你現在又想着要和我復婚了,不是嗎?如果我們離婚,一年之後,你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就作爲自動放棄,是不是?”我自嘲的笑了笑,“顧正南,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啊,就閆晟如今的市值來說,可是十幾億啊,比起我們的婚姻來說,可是值錢多了啊。”
顧正南不悅的說,“樑旖……”
我直視着顧正南的雙眼,認真的說道,“顧正南,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的婚姻會是你手上的籌碼,如果沒有這百分之十五,你還可能像現在這樣對我嗎?”
我不想再和他說話了,我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冷冷的丟下一句,“顧正南,我們結束吧。”說完後,我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外面飄着細雨,如同的心情一般。我知道我現在很痛苦,可是我卻一點都不想再回頭了,我們的婚姻早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我一直覺得,在顧家,就算顧正南不愛我,但好在祖母是真心對我好的,可是現在想想,一切又是多麼的可笑。
我打了車回到醫院,我到了病房門口的時候,看到顧閆凱雙手環在胸前的斜靠在牆上,我小跑了幾步到了他的面前,問道,“易燊怎麼樣了?”
顧閆凱說,“他在裡面打點滴,沒什麼大礙,但是他可能太久沒有休息了,所以現在睡着了。醫生說,打完點滴就可以回去了。”
我點了點頭,從包裡拿出那份文件遞給顧閆凱,說道,“你看一下,這個是不是你說的項目書。”
其實剛纔匆忙間拿了這份文件,我根本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只是瞥見了上面海岸靈這三個字,我就不管不顧的拿了出來。
顧閆凱接過去之後,大致的看了一眼,驚訝的說道,“這就是海岸靈的項目書,你是怎麼拿到的?”
我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你就別管我是怎麼拿到的了,既然這份項目書可以幫到建燊,就請你幫我轉交給何易燊。我實在太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顧閆凱看着我問道,“你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昨天一晚上沒睡,所以我想休息一下,你別管我了,你幫我在這裡照看一下何易燊吧。”
顧閆凱答應了之後,我就直接離開了。其實這件事我已經考慮了很久,這一次,總算是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徹底的離開這裡。
這幾天似乎特別愛下雨,我原本想在離開之前,把房間徹徹底底的打掃一遍,把牀單和被褥全都洗一遍,即使我並不打算把房子租出去,卻也算是給海城的生活畫上了一個句號。
可是雨卻越下越大,窗外的雷鳴聲擾的我安靜不下來。
我沒有帶走太多的東西,只是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其他的,就和這套房子留在一起吧。我要走的事情,誰也沒有告訴。我最見不得離別的場面,也不希望被其他的感情所牽絆,我想走的乾脆一點,像當初愛顧正南那般,堅定。
在海城這座城市,我愛過、恨過、怨過、哭過,可我大部分的記憶裡,卻總有一個男人的背影占據了我整個青春。現在回頭想想,這些全都是我成長的印記,但如果有下輩子,我卻再也不想遇到他。
離開海城的這一天,天空中依然飄着雨,伴隨着徹骨的寒風,像是在爲我踐行。我扔掉了手機卡,帶着一隻行李箱去了車站。
其實,我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要開始什麼樣的生活,但離開的念頭卻紮在了心裡生根發芽。我到了車站,看到了最近一班的車次,是去榆城的。
榆城距離海城六個多小時,我從來沒有去過那裡,卻總是聽別人說,那是座小城市,比不上海城這樣發達,那裡更適合居住,沒有擁堵的交通,沒有匆忙的人羣,只有慵懶的午後和閒適的節奏。我沒有一點猶豫,就買了去榆城的車票。
六個小時的車程,我想,等我到榆城的時候,應該已經天黑了吧,這麼久的時間,原本是應該可以在車上安安穩穩的睡一覺,可是我卻怎麼都睡不着。
現如今,唯一讓我覺得愧疚的,大約就只有陸以沫了,我原本答應了她要做她的伴娘,可是我卻一聲不吭的走了。我想,等我到了榆城,一切安定下來之後,我會告訴她的。
這六個多小時,我一直在胡思亂想,所以當看到榆城車站這幾個字的時候,這一路顛簸過來,使我頭痛的厲害。
榆城這座城市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入夜之後顯得格外的冷清,不像海城那樣,永遠生機勃勃。
我出了車站之後,就只看到兩輛車停在那裡,掛着出租車的標示,但看上去卻更像是私家車。我沒有在意太多,走向一輛還算看得順眼的車坐了上去。開車的是個年輕人,大約只有二十出頭,長得乾乾淨淨,很是斯文。
剛纔在來的路上,我預訂了酒店,把地址告訴司機之後,我就一直看着窗外,對於這裡的一切,我都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