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送到別墅之後,顧正南就準備離開。他站在車旁。對着我淡淡的說道,“好了。你回去吧,早點休息。”
顧正南難得的耐心讓我有些意外,可雖然疑惑,我卻也沒有說出口,我點了點頭。就轉身往臺階上走去,就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顧正南叫住了我。
“樑旖。”
“嗯?”我下意識的轉過身來看着他。“什麼事。”
顧正南朝着我走過來,在我一米開外的地方站定。他目光閃爍的看着我,許久之後,纔開口說道,“算了。沒事。”
我錯愕的看着他,顧正南的眼神裡是鮮少出現的柔和。他低聲的說道,“唐吟那裡。你不用去了,我會處理好的。”
我愣了幾秒鐘之後。點了點頭了,表示知道了。就算顧正南不說,我也不會再去自取其辱。我和唐吟。以後還是少接觸的爲好。
我看了顧正南一眼,見他沒有再說什麼的打算,才轉身進了房間。我的心裡有種奇怪的情愫在蔓延,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我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只知道這一切,都有關於顧正南。
我的手機每天都會被同一個電話打好幾遍,我剛回到房間,手機又不恰當的響了起來,這一次,它沒有響幾聲就結束,而是在書桌上不厭其煩的吵鬧着。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接了起來。
“喂。”
電話那頭顯然呆愣了片刻,才緩緩的說道,“樑旖,我是何易燊。”
我一直在猜測,這個電話應該是何易燊打來的,只是不管是顧正南的威脅也好,或是不想讓何易燊攪進這趟渾水也好,總之,我不想再和他有什麼來往。
我漠然的迴應道,“何易燊,你好。”
讓我意外的是,何易燊沒有提起當天的那件事情,也沒有詢問我和顧正南的關係,他很小心的避開了我的雷區,讓我沒有一點尷尬。
“樑旖,你的設計稿我已經收到了,很符合我們這次商場的建案規劃,只是商場內結構有一些細節的地方,我想和你溝通一下,是不是如果那樣更改會更加的好一點。”
這個設計稿雖然是我做出來的,但是何易燊也功不可沒,如果沒有他的指點,我可能也做不出這樣的設計。而且他打電話來提出的幾點意見確實很中肯,商場的設計對我來說,是一塊新的嘗試,我本來就不是很有把握,有他在,我安心了不少。
我捧着手機,坐到了電腦旁,打開設計圖紙和何易燊一一的校對,有些地方我們意見不同的話,就各抒己見的討論一番,直到確定最終的方案。不知不覺間,我自己完全沒有留意到,我們整整通了兩個小時的電話。
何易燊說,“樑旖,你把設計稿再改一改吧,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週末之前給我。”
我看了一眼我記的筆記,雖然小細節要改的地方很多,但好在都不復雜,我應和道,“沒問題,我週末之前一定會給你的。”
何易燊沒有再多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我靠在椅背上,有些恍惚,是我多慮了,我和何易燊本來就沒有什麼,何必要去在意別人的看法,我不該把自己也陷入這樣的困境當中去,我也沒有必要躲着他。
一晚上沒睡讓我有些睏意,但我想盡快的完成這份設計,所以我洗了個澡之後,就投入了工作中。我從小就很固執,在工作中更是如此,如果沒有完成,總覺得有一樁心事。
我當時報考這個專業的時候,我爸媽都極力的反對,總覺得女孩子學這個太辛苦了,一旦要投入一份設計中,可能就是沒日沒夜的工作,對身體影響太大。在爸媽的眼裡,找份安逸的工作,嫁個對自己的好的丈夫,纔是女人應該做的事情。
如所料,我做設計的時候,完全忘了時間,直到電腦旁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看了一眼,是陸以沫打來的,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接起了電話。
“喂,以沫。”
“小旖,後天是祁教授的生日,你沒忘吧。”
我自然沒有忘記,祁教授是我和陸以沫在大學時候的教授,但他的年紀也比我們大不了幾歲,他畢業之後就留在學校裡當了教授。除了完成學業之外,我們私下裡的關係也很不錯。只是,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祁教授對我的感情。
畢業之後,除了陸以沫之外,祁教授也時不時的會給我介紹一些設計案給我,一旦有好的設計,他第一時間都會發給我。但我的心裡只有顧正南,即便不是因爲他,我也不會和祁教授有什麼結果的。所以我儘量的對他避而遠之。
這次祁教授的生日,我本來想在他生日當天,託人給他送一份禮物,表示祝賀,沒想到陸以沫居然提起了這件事。
大約是我沒有回答,陸以沫又自顧自的說道,“小旖,祁教授這次除了生日之外,還要慶祝他升任教授,他的作品也獲了獎,所以啊,我聯繫了我們之前的幾個同學,準備替他辦一個隆重一點的生日宴,你可千萬要來啊。”
“可是,以沫……”
“好了,別可是了,小旖,你的那點心思我知道,但是祁教授對我們都不錯,人家好不容易從副教授升爲教授,我們是不是理應要替他慶祝一下,祁教授以前對我們可好了呢。”
陸以沫的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我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況且,班裡所有的同學都去,我怎麼可以缺席。就像陸以沫說道,祁教授對我們確實很好,畢業之後,他也很照顧我,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出席。
“好吧,我會去的。”
陸以沫開心的應道,“恩,這纔對嘛,你記得那天打扮的漂亮一點。酒店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和另外兩個同學會置辦好的,你只要準時出現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之後,我心裡還是有些忐忑,雖然我知道,總是這樣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已經結婚了,不管我和顧正南現在怎麼樣,我和祁教授都已經沒有了可能,我又何必躲着人家。只是,我現在沒有了自由,不知道顧正南會不會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