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請你原諒我!”何良辰在病房裡半跪身子,雙手抱着田小心的大腿,痛哭流涕……
他誠肯的道歉,悔過自新的語言,一輪輪的衝擊着田小心的腦電波,田小心甚至來不及思索。
總之,何良辰不同意與田小心離婚。“我們一起撫養兒子成長會更幸福!好不好,小心,我會對你們好的!”
田小心的眼中閃爍着淚花,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兒子,垂眸盯着匍匐在腳下的何良辰,忽然想到,他給自己求婚時的樣子,如果念着曾經的一絲感情,她怎麼會在自己生產的時候,去陪別的女人。
心裡很快劃過一絲蒼涼,田小心一動不動的任由何良辰抱着,沒有表態是原諒還是不原諒。她真的拿不定主意,她怨他,恨他……
如果沒有何良辰,她與孩子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孩子的成長以後就沒有完整的父愛,田小心真的有些猶豫不決,一家天倫之樂的畫面,在自己的腦海裡不停的延展,延展……而且她對何良辰,還有着深深的感情……不能說放棄了就放棄了,人生有幾個十年?所以田小心這一懵,就把冷玉的話完全當作了耳旁風。
“小心,你真的原諒我了!”何良辰驚喜的從地上站起身子,拍了拍膝蓋上的土,抱着田小心道,“寶貝,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以後我再也不混蛋了。”
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記耳光,“我何良辰,真不是東西,也不知怎麼鬼迷心竅了,拋下這麼好的妻子與兒子。”
田小心眸光閃爍着,拳頭握了握,不知怎麼辦?
何良辰一見田小心瞻前顧後的樣子,連忙把右手手臂高高舉起,“我何良辰發誓言,若以後再做出對不起老婆兒子的事來,出門讓車……”
田小心一把捂住何良辰的嘴,嘴脣微微顫抖,“我信,我信!”臉上浮上一層幸福的微笑。柔聲細雨的嗔怪着,“別再發什麼毒誓了。”
何良辰的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眼角劃過一絲詭異。
喜極而泣的田小心慢慢撲到何良辰的懷裡,“知道錯誤就好,我原諒你了!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出院。”
“好,好,我去繳費!”何良辰緊繃的那張臉,一下子輕鬆起來。
田小心長長的籲出一口氣。
正在這時,冷玉、駱雲川一前一後的進了病房。
冷玉一眼就看到白白胖胖的男嬰躺在嬰兒車裡,欣喜的跑過去,眸光閃爍着激動,雙手趴在嬰兒車的護欄上,臉蛋擺出各姿勢來逗弄寶寶。
旁邊的駱雲川心裡卻結起了一個疙瘩,他知道冷玉的心中還是擰着五年前的一個情結,一直沒有解開。
三個人正在有說有話的時候,何良辰手中握着一大把繳費單來到的病房,一見冷玉,脖子不由的縮了又縮,連腳步都定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田小心連忙嗔怪着,“進來啊,怎麼不認識她們了?”
冷玉輕蔑的一笑,視線從男嬰的身上斂回來,“恐怕看見我,還是做賊心虛吧。”冷嘲熱諷,她真的看不起這樣的渣男。
靦腆的田小心扯了扯一冷玉的胳膊,“良辰,知道錯了,你們就原諒他吧。”
這樣的話,不由的讓冷玉莫名的一愣,還有駱雲川臉上也現出一抹驚訝,“不是說好了,出了院就離婚嗎?”
“良辰知道錯了。”田小心擰着衣角,又重複了一遍,垂着頭,聲音很低,而且也很心虛。
冷玉皺着眉,吸了口冷氣,“田小心,看來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就等着何良辰第二次來羞辱你吧!”
說罷掉頭欲走。
“青,冷玉,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我也不能眼睜睜的就看着一個好好的家庭都被小三拆散了,請體諒一下我吧!”田小心無力的手拽着青青的小臂,一副乞求的語氣。
爲什麼,何良辰前幾天還信誓旦旦的說就要離婚,現在突然之間怎麼又變卦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冷玉思忖着,目光瞥見了何良辰目光不停的躲閃遊移,她覺得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她從何良辰的眼神中,看得到他有一層心虛……
順手牽羊?
冷玉想罷,轉身嘆了口氣,“小心,你還是太善良了,如果何良辰再負了你怎麼辦?”
“冷小姐,我何良辰發誓,如果我再負了田小心母子,必遭天……天打雷劈,不……不得好死!”何良辰迫不得已,又起了一遍毒誓,不過這次到是沒有人攔着,所以他起得有些心虛與磕巴……
何良辰的手心漸漸滲出一層汗。
冷玉笑了,又是一頓數落,“良辰何必發那麼的毒誓,省得小心聽了心疼。既來之,則安之,我們一起送小心回家吧。”
駱雲川怔怔的站在病房門口,不知道剛纔還怒氣召召的冷玉,爲什麼突然之間改變了對何良辰的態度。
送完田小心,心中疑雲重重的駱雲川把冷玉送到黑色帝國大廈的樓下。
冷玉剛要上樓,
“等一等!”駱雲川喊住了冷玉。
“爲什麼不堅持你的讓小心離開何良辰的想法?”駱雲川右手支撐在白色的奧迪車窗前,斜倪着一身米黃色歐款大衣的冷玉。
她回頭一笑,笑裡有一絲淡淡的淒涼,“那個時候,你覺得小心會聽進我的話?她已經迷失了!”
冷玉不由的想到了自己,五年前,自己也曾迷失於景天楚哪怕對自己的一點好,孰不知,那只是一些表象。
“哦!所以,你有辦法揭穿何良辰……”駱雲川眸中散着陽光般的微笑。
“你醫院的事故處理清了吧,好歹那個病患沒有問題!”冷玉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該回去上班了!”
“謝謝你!”駱雲川鄭重的走到冷玉的面前,目色十分的莊重。
她溫和一笑,“謝我什麼?”
“謝謝你去找病人家屬,去做他們的思想工作!”駱雲川欣賞的盯着面前清麗奪目的女人,越發覺她的出現,給了自己陰雲綿綿的五年綻出了一束燦爛的陽光。
“雲川,對於你爲我做的,我做的真的微不足道!只是你的滄海一粟。”冷玉不好意思的攏了下,微風吹亂的髮絲,“你回吧,這裡很冷。”
“你在乎我是不是?”駱雲川心裡砰砰劇烈的跳動,眸光有一層熾熱在閃爍。
冷玉怔忡,臉上的笑瞬間凝住,“我的朋友,我當然在乎,包括小心。”
駱雲川的臉上劃過一絲失落,那顆剛剛砰砰跳動的心,一下子慢下了節奏,嘴巴微微掀了起來,不知再要說什麼……他知道,他與田小心接二連三的出事,逼得冷玉的良心喘不氣來,要不然,冷玉絕對不會在他們面前默認自己就是青青……
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一股寒風掠過黑色帝國大廈,冷玉的臉微微一展,“雲川,風涼了,我回了。”這句話換了風涼之後的主角。
一咬牙,冷玉轉身向着樓內的旋轉門走去,今天的腳步,感覺格外沉重,五年的歸來如斯,她冷玉是來複仇的,她沒有資格談情論家,她的愛早在五年前死掉了,埋入了墳塋;如果接受雲川,自己能給他帶來什麼,什麼也不能,就連一個普通的孩子都不能給他……
冷玉按了電梯,眸底浮上了一層淡淡的溼霧,霧裡,她誰也看不清。
黑色帝國大廈裡。
長廊裡異外的冷清,住戶們紛紛放假過年回家了,她的心很冷,冷得連自己都哆嗦了一下,回來又有何用,她孤獨得只有冰冷的房子爲伴。
掏出鑰匙開門,
正在這時,砰的一雙摯熱的大手,一下子裹住了冷玉那雙白皙、纖細、冰涼的小手。、
小臉駭然變色,冷玉猛的回頭,嗅到一抹熟悉的味道,她的心纔開始漸漸平復下來,內心卻產生了另外的一種不平靜。
“鬆手!”冷玉瞪着突然而致的景天楚,氣息微喘,聲音有幾分暗啞。
“你是不是喜歡上駱雲川了!”景天楚陰着冷厲的眸子,盯着冷玉那一張因爲天氣冷,鼻尖凍得有點微紅的小臉。
“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與你無關!”冷玉十分冷靜的望了眼景天楚,收縮瞳孔,眼角露出一利輕蔑與不在乎。
景天楚握緊冷玉的細腕,開始加大力度,咬着牙,惡狠狠的低吼着,“看來我提醒你的不夠,你記着,你是我用過的二手貨,就是扔了,也輪不到別的男人來撿!”
“真可笑,我還沒見過這麼自負的男人,我跟誰shang牀,是我的xing自由,景總,你操的心太多了!”冷玉冷冷回擊。
冷玉小腳猛的一擡,衝着景天楚的要害就踢去。
景天楚眉頭一皺,眸色加黑,這個女人居然踢自己的命根子,太猖狂了。不過,他爲了自保,還是鬆了捏緊冷玉的細腕。
冷玉臉上一團冰涼的盯着景天楚,毫不示弱,倔強的一如五年前。
滿臉黑線的景天楚望着女人的方向,望着她的鎮定與冷漠,心中一緊,他忘了此來的目的,剛纔一見到她與駱雲川在一起,就莫名的不舒服,所以剛纔一把扣住了她的細腕。
“我們談談!”景天楚壓下了胸中的怒火,做出難能可貴的讓步。
冷玉吃吃一聲冷笑,景天楚這樣驕傲的男人也有示弱的時候,她笑得冰涼,冷漠,笑得如藏着毒液的一枝罌粟,她嘲弄他,“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談--結--婚?”景天楚的聲音一字一頓,彷彿從時空穿梭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