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一直掛着微笑,擡頭掃過一眼碧空如洗的藍天,幾架飛機轟鳴而過,扯過一條條白色的白煙線,她的心卻麻木了,生命中最美好的東西失去了,她失去了雲川,失去了他對自己執着、安靜的一份愛……
“小心,你看那是什麼?”她微笑着,指了指身後遠處的一個方向。
田小心驀然回頭,什麼也沒有啊,她咕嘟着回頭,再一眼,她立刻嚇傻了……
冷玉已經站在天台最邊上的欄杆上……雙手扶着欄杆,安祥的望着樓下的風景,目光映出一層溫暖……
嚇得腿都軟了,田小心的聲音都跟着抖了起來,“青青,你要做什麼啊?”她大聲的喊着,這是怎麼樣了,剛纔還好好的。
“我想看一看天台下的風景。”冷玉說得風輕雲淡,平靜的聲音裡,聽不到一絲異動。
“那你……”田小心的小臉還是青白一片,她急急的嚥了口吐沫,“那你不用到那……天台的邊上,太危險,趕緊下來,聽話!”
田小心的心被駭成了八瓣,一瓣一瓣撕裂着間隙生疼……
這時候,路遠橋也來到的田小心的身後,他的眸子一凜,“御青青,如果你還惦着雲川對你那份情,就記着你剛纔說過的話!”
氣得擡手推搡了一下路遠橋,田小心小聲斥道,“會不會說話,如果不會說憋着,沒人把你當啞巴!”
“青青,趕緊下來!”田小心急得腦門冒出一層冷汗,不停的向着冷玉的方向焦急的招手,可是冷玉卻紋絲未動,她轉頭急問路遠橋,“怎麼辦?”
“涼拌!”路遠橋抱着雙肩,淡定的望着微風拂過的那一抹嬌小,他怎麼也想不通,以駱雲川堂省長公子的名份,又是留學博士,還是一枚濱海數得着的帥哥,怎麼就會死心塌地的看了一個這樣的一個女人?甚至搭上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天台的風涼了起來,冷玉的頭髮被風吹亂了,她輕擡手撩到耳後……
這不經意間的一個擡手,可把田不心的三魂七魄差一點嚇出來,她捂着胸口,責怪着,“遠橋,你剛纔對她說什麼了,啊?”
田小心質問着路遠橋,“趕緊想辦法,把青青救下來,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青青輕生,不說是我,就是雲川也不會放過你!”她狠狠的嗔瞪了一眼路遠橋,她懷疑剛纔路遠橋一定刺激了青青。
“雲川,呵呵,再也回不來了!”路遠橋的嗓音有些發噎,他勉強出口,“他替青青已赴黃泉……”
“你胡說什麼?”田小心的聲音激動的一下子尖叫起來,但後面的聲音卻漸漸的平息下來,因爲她看到一眼一臉麻木、堅定的冷玉,突然之間,好像明白了什麼?
路遠橋不想再和田小心爭論什麼,直接甩身便走,砰的,田小心一把拽住路遠橋,“你做什麼?見死不救?”
“於情於理,我希望雲川的路上不再孤單,放手!”路遠橋猩紅的眸子盯着田小心拽着自己的胳膊,泛過一絲冷光。
田小心從來不曾見過路遠橋眸中如此的至冷光芒,她驚得渾身一怔。
路遠橋趁機離開了天台。
“雲川,這一生我負了你,讓你先離開我,來世,我定不負你,你走得慢些,我將追你而去……曾經的我,爲仇恨迷住了雙眸,驀然回首,才知道了生命的意義,可是一切已不在,你沉浸在冰涼的海水裡,你現在冷嗎?餓嗎?我真的對不起你,不應該扯你淌下這趟混水,是我害了你!你現在見到康康了嗎?,見到了嗎,如果見到他告訴他,媽媽很快就會來看他!”一顆淚迎風而落,滴下了高聳入雲的大樓之下……
冷玉的腳微微繃直,一隻腳尖輕輕觸到了欄杆上的臺階上,田小心驚愕的捂着嘴巴,“青青,不要做傻事!”她的聲音明顯帶着哭腔。
田小心試着就要向前走去。
冷玉猛然回頭,“如果你現在過來,我馬上跳下去,你會看到我白色的如豆汁的腦漿瞬間模糊你的雙眼……”
嚇得田小心,眸子縮成一條彎曲的線條,是什麼讓青青下了這麼大的必死的決心,該死的路遠橋!
她忿忿的握着拳頭,如果青青有事,她第一個不會放過他!連忙擺手,“青青,你別跳,我不動!”田小心乞求着。
“過一會兒,我就會像蝴蝶一樣的翩躚而飛了,我今天穿得職業裝飛不起來,我拿來了病牀上雪白的牀單,一會兒,她就像一朵漂亮的白雲帶着從空中飛下,雪白雪白的蝴蝶,我就像做了一個夢,然後再一睜眼,就看到你了,我們一起去找康康放風箏,在天堂的那個別墅裡,我們一起種雛菊,讓雛菊開滿天堂好不好?冷玉的脣喃喃的,
“如果我找不到你,記着,你的胸前一定要帶一把雛菊,那樣,我纔會在茫茫的魂魄裡,尋到你,不會失掉你……”她的淚隨風而落,沾樑了衣襟,悄悄暈染成一朵朵小花……冷玉笑了笑,“我馬上來了,你要等着我!”剛剛的腳尖,一用力,一下子踩在了天台最邊緣的臺階上……
田小心的臉,一下子駭得變成了白色,連聲音都抖了起來,語不成句,“青……青青,聽,聽我說,別跳……雲川怎麼會……離開你呢?不會……”她急得有些口不擇言。
冷玉彷彿聽不到田小心的話,她知道田小心只是騙她別一時想不開,其實她早就想開了,本來想等着身世解開之後,會隨同雲川一起離開這裡,飛到那個開滿薔薇花的萊昂小鎮的別墅裡,一眼就能看到山坡上漫山遍野的薰衣草……
迷朦之中,她好像看到雲川在跟她一臉微笑的招手,青青,趕緊來吧,薔薇花都開了……到處是一片片迷人的花香……
她陶醉的笑了,
她的另一隻腳尖也輕輕踩到了天台邊緣的臺階上……
田小心一下子駭得全身的汗毛孔都炸了起來,她一動不動的盯着冷玉,心裡怕到了極點,可是她也不聽自己說啊,怎麼辦?
冷玉的一隻手鬆開了欄杆……她閉眸,念念着,“雲川,一定等我……我來了!”
僻靜角落裡,兩名鬼鬼崇崇的黑衣人相互交頭接耳,眸子裡露出一股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