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勝眼皮一跳,話裡帶着威脅:“孩子,說話是要憑證據的,你們隨便抓個人就說是我昨晚讓他燒死你們,警方可不會相信。”
被踩在腳下的柯育沒想到李鎮長那麼狠,竟然真的像華拓說的,過河拆橋,頓時臉色猙獰地斥責:“李勝,我跟在你身邊五年了,你竟然不救我?”
心揪得厲害,李勝暗罵他的愚蠢,擔心警方隨時會衝出來,於是怒不可遏反駁:“你竟然敢污衊我,我一定要把你送進公安局!”
什麼?柯育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鎮長,你真要置我於不義?”
突然,一羣穿着制服的警察整齊有序地從樓上跑下來,三分鐘不到的時間,就把所有人團團圍住。
只一眼,華拓就猜到大致的情況,嘴角冷揚。
而看到現身的警察,李勝暗自叫苦,早知道就不通知他們了,誰能猜到他派出去的人,不止沒完成任務,還被人家抓個正着。
爲今之計,只能犧牲柯育!
“楊警官,您下來的正好,趕緊把這個人抓走,他竟然污衊我!”什麼叫賊喊捉賊,在場的人現在明白了。
華拓伸手,制止了想要上前說話的兒子,嘴角嗪着冷笑看向那個爲首的警官。他倒想知道,是不是連南陽鎮的警察都那麼腐敗。
只見那名叫楊警官的男子,銳利的視線在衆人面前看了一圈,彷彿在用自己的判斷確認着什麼。
他沒有聽李勝的一面之詞,而是看向一臉青腫的柯育:“你剛纔想說什麼?”
想到李勝的過河拆橋,柯育的臉閃過猙獰,既然要被抓也要找個墊背的!見他露出這種表情,李勝暗叫不好,結果不等他上前一步,就被楊警官一揮手,人由兩個警察擋住。
他不禁後悔不已,早知道就先打點一下了,錯就錯在太自信!
見這名警官似乎公正廉明的模樣,柯育一咬牙,道:“昨天李勝派我和兩個人去山上,企圖把這位華先生一家燒死,沒想今天看我被抓,他就過河拆橋,還反咬我一口!”
楊警官皺眉,轉身看向李勝,就見他冷汗直冒地反駁:“他胡說!楊警官,您可別相信他啊!不然您問問,我李家可沒有一個叫柯育的下人!”
“你!”
“都住嘴!我自有判斷。”阻止柯育的怒斥,楊警官皺了皺眉,問:“你說的那兩個人在哪兒?”
邢書走出:“一個在醫院,一個就在外頭。”說完手在空中一拍,就見黑狼低着頭走了進來。站在楊警官面前後,手心冒汗:“我能證明柯育說的,昨晚一點多鐘,我們三個人拿着油桶聽李勝的吩咐爬上南陽山。”
楊警官神色一凝:“那後來爲什麼被抓?”
不敢隱瞞,他把事實的經過全說了出來。李勝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敗在沒有預料到有人會半夜出來上廁所。但是想讓他認罪,可沒那麼容易。
“楊警官,您不能聽他片面之詞啊!一定是這些人想害我,所以才設計出今天這場戲。”
楊警官狐疑地看向他:“李鎮長,今天可是你讓我們來的,難道你早有預測有人會設計這唱戲害你?”
一時嘴短,李勝的臉色異常蒼白。
“把有關人等全部帶到警察局,我要親自審問!”
聽到楊警官的命令,邢書面色一沉,剛想說話卻被身邊的高貴男子制止。見有警察要靠近,沉臉道:“我家少爺會自己走,不用你們。”說完擋在兩名警察面前。
楊警官早就注意到華拓獨特的霸氣氣場,但他爲官多年,一直清正廉明,所以並不害怕。
而對他的這份淡定,華拓就願意走上這一遭。
安千寵擔心地靠在男人懷裡,由他摟住往外走,不禁小聲問:“拓,他們……”
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臉上是從未消失過的自信與淡然:“沒事,事情很快就解決了。”
華拓預料地沒錯,當楊警官往上調查,知道他的身份之後,就算再清廉也不禁額頭冒汗,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那就是不能得罪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怎麼也想不到,傳說中神秘不凡的華少爺,竟然會來南陽鎮那麼一個偏僻的小地方,而且在自己的管轄之內,還差點出事!
答案不查自浮,誰相信華少會沒事故意陷害李勝?
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後,楊警官斷定,一定是李勝怕華拓揭露他貪污、行賄的證據,對己不利,所以纔想下手爲強!
而同時也差點害他們整個南陽鎮一塊遭殃!
“華先生,我代表整個南陽鎮村民跟您說聲抱歉,我們沒想到鎮長會做出這種事情,一定在這件事上嚴肅處理!”警察局局長親自彎腰道歉,不知道這些神秘來人身份的其他人面露詫異,卻連呼吸都不敢大喘一下。
華拓端坐在沙發上,就算局長站着,也感覺對方像是在俯視他似的。
半晌後,華拓才淡淡的語氣開口:“賀局長,我看您還年輕,應該沒到退休的年齡。希望南陽鎮以後,不會再出現像李勝一樣的鎮長,不然……”
一句軟中帶硬的威脅讓賀局渾身一僵,忙點頭:“您放心,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我也會對這件事做出嚴肅處理,直到您滿意!”
屈不屈倆父子站在旁邊冒冷汗,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會讓一個警察局的局長親自道歉,而且還敢威脅他,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等警察局的事情結束之後,華拓拒絕了局長的邀約,帶着一家人回到南陽村。
所有的事情算告一段落,看着那對面露侷促的父子,高貴男子的嘴角輕揚,走到兩人面前。
下意識抓緊父親的手臂,屈嚴勉強地想擠出一抹友好的笑容,卻不知道自己笑得多怪異。而屈不屈在知道這個男人的手段之後,一方面害怕,一方面敬佩。
如果他一開始就端起架子威脅他,屈不屈想不想幫,都得爲他治療的。可是這個男人什麼都沒說,甚至淡然自諾的接受自己的刁難,甚至還幫他把兒子領回正途。
這份恩情,足夠他用盡畢生心力,治好他的身體,才能還之一二了。
一行人站在旅館門口,華生和華睿淵歡天喜地的回房間換洗衣服去了,畢竟在山上呆了一夜,挨冷受凍沒位置睡不說,還擔驚受怕了一夜。
“華先生,我這就回山上去給您熬藥,您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們明年抱得新娃子的!”
男子露出滿意的笑容:“如果我們真的如願以償,那我華拓欠你屈大夫一個恩情,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屈不屈面色一猝,趕緊搖頭:“不不,您對我們父子已經仁至義盡,哪敢邀功?我們現在就回山上去,您和華夫人在這裡等就好,熬好了我會親自拿下山的。”
本來想說他一個老人來回不方便,但見對方如此堅持,華拓也就沒再多說。
等他帶着千寵進入旅館後,一道身材圓潤,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婦女急急忙忙追上屈不屈父子倆……
三天後,當華拓帶着妻、兒離開南陽村時,熱情的村民們帶着特產、還有自己養的雞鴨紛紛趕來相送,不想扶了村民的好意,華拓衝着身邊的邢書點點頭。
然後就看到高壯的男子,渾身掛滿了東西,手中還提着幾隻雞鴨的畫面。
華生笑點低,一看到平常威武不屈的刑叔叔突然這種形象,差點沒笑茬了氣。男子臉上的刀疤抽了抽,深吸口氣,一股刺鼻的臭味突然襲來,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只見他手裡的雞鴨徑相拉便便在他最喜歡的皮鞋上……
華睿淵趕緊把少年的嘴巴捂住,推他進車,深怕一會兒他把刑叔給惹火了,到時候抱雞鴨的沒準就是他。
而邢書的目光死死盯着皮鞋上的糞便,一心想把手中的雞鴨宰了!
華拓西裝筆挺地站着,就如他剛到南陽村時的形象,高不可攀,貴氣逼人。但此時的村民們已經不那麼害怕他,甚至喜歡跟這麼英俊不凡的男人親近。
五分鐘後,姍姍來遲的屈大夫由兒子攙扶着,急急而來。見他們還沒走,才鬆了口氣:“華先生,人老了腿就不利索,您等急了吧?”
男子露出溫和笑容:“沒關係,勞您下山來送我,謝謝。”
“呵呵,對了,這個給您。還有,您放心,我不會透露一個字的。”
面對老人真誠的笑容,華拓揚脣一笑,伸手接過他遞來的東西:“屈大夫,有緣再見,那我們走了。”
安千寵衝他彎了彎腰,笑容甜美:“如果有好消息,我們一定第一個通知您。”
“好、好。”
屈不屈感動地擦了擦眼角,直到目送那輛昂貴的賓利車離開,大家纔不舍的散去。畢竟南陽村想再出現這麼一位了不起又富有正義感的人物,不知道又要幾十年之後了。
賓利車上,因爲後箱堆滿了村民熱情送的東西,導致邢書必須抓着手中的雞鴨,一直至回到a市。
而雞鴨的味道又重,車裡很快就充滿了一股難聞的味道,華生誇張的趴在窗口,做嘔吐狀。另一個少年則拿紙堵住鼻子,滿臉嫌棄。
見身邊的男人竟然如此鎮定,安千寵好奇地問:“拓,你受得了這個味道?”
他的視線落在屈大夫最後給的東西上,緩緩解開,拿起那罐中藥上面貼着的紙,眉頭頓時一蹙。竟然是生子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