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淨接到邀約,有些不好推,明天就要飛走,但是小烈的感冒似乎沒徹底好,她有點擔心。
她待在家裡的這段時間,一天三餐至少她都是和阿姨準備的,她給打打下手,和阿姨一起去買個菜,怎麼挑菜也算是學會了,阿姨將一切都料理好,她有時候可以上手幫着翻炒翻炒,小烈到點下班就回來,進門就吃飯。
幾天以來都是這樣的,她感覺自己非常的重要,是居家必備,明天她走了,小烈怎麼辦?
阿姨其實不太願意叫陸懿淨洗菜,說實話她看得出來陸懿淨多少有點潔癖,就那麼一點菜,她要反反覆覆的洗,看的她腦仁生疼。
懿淨繫着圍裙進了廚房,別說,小烈的這個廚房還真是應有盡有,她的圍裙是自己買的,是機器貓的圖案。
“什麼需要洗?”
阿姨說自己馬上就洗好了,懿淨偏要幫忙。
兩個人忙活半天,阿姨將菜做的差不多了,最後只差時間關火,她就可以離開了,席東烈回來之前,她通常都已經回去了,這是長久以來形成的默契,以前懿淨不回來,她給席東烈做早餐也是,做好了自己揹着包離開,然後掐算着他的時間等到他離開家裡了,她再過來收拾衛生。
阿姨將火調好,交代陸懿淨什麼時候可以關火,解下來腰間的圍裙,就準備離開了。
走到門口去換鞋子,懿淨送到門口,叫她明天早上不用來了,早餐她解決,她要乘坐早班的飛機,小烈也許會送她,到時候在路上或者機場隨便吃一口。
阿姨和懿淨招呼一聲就離開了。
懿淨進廚房看着火,只要她不上手,其實做出來的東西都能吃,席東烈之前已經換了五六個阿姨,有些是衛生習慣不好,有些則是味道不順他的口味,現在的這位,做菜味道是超級好的,至少符合小烈的胃口。
懿淨和阿姨學了兩道拿手菜,一個鮑魚一個炒花蛤,今天這兩道菜也有上桌,通常她做了,小烈晚上都能多吃半碗飯,過去懿淨覺得自己做出來的東西不太合她的胃口,現在認爲自己可以出師了,家裡的阿姨都說,這兩個菜做的很贊。
小烈的車到樓下,手裡提着一個盒子,很快就上來了,按了幾下就進門了。
“回來了,準備吃飯。”
懿淨從廚房跑出來,給了他一個擁抱,轉身又跑回廚房裡,關火準備上菜。
晚上吃飯就他們兩個人,也沒有選擇客廳的大桌子去坐,就在小客廳裡的小桌子,兩個人的距離不是太遠,懿淨端着菜上桌。
席東烈就喜歡這樣的日子,細水長流,平凡才是真。
這兩道菜小烈是真的認爲她有超水平發揮,有認真去學,所以結果不錯。
動動鼻子,鼻子有些不舒服,感冒是嚴重了,藥也有按時吃,可沒有起多好的效果。
“中午藥吃了嗎?”懿淨問他。
聽他鼻子的動靜就知道不通氣了,吃藥了怎麼還嚴重了?
“吃了。”
“那晚上我給你貼個退燒貼。”
小烈說吃完的,兩盤菜被他吃的乾乾淨淨的,懿淨心滿意足的撂下筷子:“我明天走,你一個人待在家裡能行嗎?”
小烈的額角一抽。
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貌似她以前經常不在家,他也活下來了。
“沒事。”
“那你吃什麼?不然我炒出來兩盤放到冰箱裡,你想吃的時候拿出來吃?”
懿淨很是認真的問着。
“我有的吃。”
懿淨認爲離開了自己,離開了自己的這兩道拿手菜,席東烈的生活簡直就是水深火熱,實際呢,沒有這兩道菜他也能好好的活着,能更加好的活着。
他吃過飯休息了一下準備刷碗,不是因爲懿淨做飯了他就洗碗,而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順手就洗。
“需要我幫你嗎?”
“不用,謝謝。”
懿淨拿着自己的碗就進了廚房,碗筷他們也是各洗各的。
小烈進了書房,站着看文件,他吃過飯一般都要站一個小時左右纔會坐下,懿淨忙她自己的,兩個人互不打擾,過了一個小時以後,懿淨敲書房的門,小烈狹長如墨的眼對上她的。
“退熱貼。”
懿淨給他貼上,自己又轉身走了出來。
其實大多數他們兩的生活比較像是過了幾十年的老夫妻,有相同的節奏,同步而行,似乎缺少激情,可能兩個人性子都比較淡薄一些,席東烈也不是每天每時每刻都胸口滾燙的,抱她最多的時候,都是開心高興居多。
懿淨是參加總局的一個晚宴,邀請了很多的人,鄭敏沒有來,可能是時間檔期上有問題,陸懿淨下飛機有人來機場接她,然後就直奔現場。
那些領導其實她都不太陌生的,過去關照過她的,對她有提拔之恩的。
懿淨和一位領導說着話,領導也是覺得她結婚以後話多了很多,以前看着她打球可不像是能講的人。
“這是結婚了,生活舒心了,丈夫對着好吧。”
懿淨就笑,說自己過去也能說,不過可能外界的人都不知道,她和郭政在一起的時候,當時郭政還送了她一個外號。
笑容多了,話也多了,也能和領導在一起聊天,過去也許是機會少,也許是她自己本人很忙。
到現場的都是過去的名將,大家互相不認識,但都知道彼此。
懿淨在位置上坐着,等着用餐呢,她上飛機之前也沒好好吃東西,現在聊天聊的嘴巴都幹了,她需要補充一點能量。
她過來四天,四天的行程都是滿滿的,最後一天請嚴肅吃飯。
單獨請嚴肅一人。
懿淨早早就訂好了包間,和嚴肅也約好了時間,嚴肅也給了回覆,說一定會來。
席東烈給懿淨來電話,他已經到了,但是沒有找到她說的包廂,是自己走錯了嗎?
“你人在哪裡呢?大門口?”
懿淨從位置上起身,小烈是上午給她來的電話,過來接她,順帶着和嚴肅一起吃個飯。
小烈說自己就在門口呢,懿淨從包間離開,一直走到大門口也沒有看見席東烈,這人到底是跑哪裡去了?
打電話給他,這家店是有分店的,果然是席東烈走錯路了。
小烈招手攔車,這個時間他打車也是勉勉強強,等了有二十多分鐘才勉強打到一輛。
他問着司機去不去這個地方,司機表示自己沒有聽過。
“沒去過呀?”
司機讓他上車,用導航找吧。
席東烈以爲是本地人就都熟悉所有的路線呢,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本地人也有不清楚的路線,司機用的那個導航特別的有意思,小烈見別人用過,以前懿淨也用過導航,都是林志玲的聲音,這位司機選擇的聲音好像辨識度更加高一些。
前面紅路燈左轉左轉,不用我告訴你怎麼走了吧。
嚴肅到的比小烈要早些,進門和懿淨也沒客氣。
“你明天回去?”
懿淨點頭。
“那喝點?”
嚴肅其實也挺喜歡酒的,喜歡白的,不過能喝的時間太少了,他現在見到陸懿淨也不是那麼容易,畢竟她退役了,她不忙的時候他忙,他清閒了她還不見得有時間,嫁人了嘛,慢慢的走圓滿一生,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
抓到陸懿淨了,就不能放過她了。
“可以。”
懿淨說的豪爽。
喜歡喝白的,咱們就來白的。
“得,我不和你喝,我和你家席東烈喝,他什麼時候到?”
嚴肅原本是想和懿淨喝的,但是想起來她結婚了,不知道準備沒準備要孩子,還是別灌她了。
陸懿淨就想說,小烈不能喝酒,和自己喝的那一次都是她逼的。
結果她還沒開口呢,服務員進來了,嚴肅點菜,一邊點一邊問着懿淨,過去都是吃食堂,也不知道她都喜歡吃什麼。
“你們家都有什麼白酒?”
嚴肅問着服務員,服務員做着介紹,這功夫席東烈進門了,進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來晚了。
“來,坐。”
嚴肅點了一瓶,服務員出去,小烈看了一眼那白酒,說了一句:“我這個吃中餐不太喜歡配白酒。”
其實就是給自己找個藉口,他今天不想喝酒。
明天接懿淨回去,他還有事情要做呢,喝酒誤事。
嚴肅也不知道聽沒聽見這句話,反正那酒是開了,拿過來杯子,給席東烈斟了滿滿的一杯,轉到小烈的一側,懿淨看看小烈眼前的杯子,小烈還感冒呢,嗓子肯定不會太舒服的。
“我來……”
懿淨的手還沒摸到杯子,杯子已經被席東烈舉了起來,一口就幹了。
他喝下去的時候眉頭糾結着,看樣子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味道。
小烈倒沒覺得嚴肅怎麼樣,有些人喜歡喝一口,吃飯不喝酒覺得沒勁,他呢是有點不太喜歡白酒,白酒的口感有些辣,再好的酒喝下去也不是很舒服,他今天原本打算一口不喝的,但陸懿淨要去拿杯子,做男人怎麼樣也不能讓自己老婆喝。
嚴肅和席東烈沒單獨吃過幾次飯,也算不是熟悉,不過嚴肅欣賞他這個爽快的勁。
喝着酒才更加容易熟悉起來,嚴肅就講着陸懿淨小一點的時候,別人看着她聽話吧,那都是騙人的。
這孩子脾氣可不小,和自己對拍桌子,敢和教練拍桌子,可見膽子多大。
小烈笑笑。
回憶起來她過去,那真是有趣的事情有很多,一來二去的,這瓶白酒就都喝光了,嚴肅的意思再要一瓶,喝高興了那就接着喝。
懿淨擔心席東烈的胃,也沒見他吃什麼。
“不能再喝了,他……”
小烈拉着懿淨的手,表示自己還能繼續喝。
這頓飯吃的嚴肅覺得很舒坦,最後懿淨結賬出來嚴肅已經離開了,小烈打電話叫的人送他離開的,他喝第一杯的時候就叫人在外面候着了,想着應該能用上,結果還真用上了。
小烈的臉喝的有點發白,其實是真的不太舒服,喝的過程好像頭疼的那個勁就給衝開了,特別的好受,但現在一吹風,頭簡直要炸了。
懿淨說他。
“喝一瓶就好了,那麼高的度數。”
“難得高興。”
小烈問她怎麼走?
沒有人可以接他們,現在是打車回酒店嗎?
還是她想到處轉轉?買點什麼?
懿淨把帽子戴好,他喝成這樣還能逛什麼,伸手攔車,出租車很快就開了過來,兩個人上車,陸懿淨有帽子做掩護,加上天色也已經黑了,前面的司機也沒有注意看,問他們到哪裡,懿淨報了酒店的名字。
小烈將車窗降了下去,司機趕緊開口說,車裡還開着空調呢,這麼冷的天,這麼開車窗,他也容易感冒的。
“師傅抱歉,我喝了一點酒,現在有點上頭,有點暈,我開小一點。”
小烈做着解釋,他是有點想吐的衝動,但似乎想吐的慾望又不是那麼強烈。
司機點點頭,只要不吐在他車上,怎麼都好說。
懿淨說他:“喝多了是不是?”
“沒多,你看我說話就知道了,我腦子清晰着呢。”
小烈挽着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他現在說什麼做什麼自己都清楚,可能是感冒的緣故,所以身體出現了一點排斥現象。
“吃糖嗎?”
她包裡還有幾顆糖,這是他給放的,陸懿淨對這些東西喜好度不是很高,剝了一顆送到他嘴邊,席東烈張張嘴,咬了下去。
是話梅糖,酸溜溜的。
不過倒是起點作用,他至少難受的感覺好了些,半個小時左右,出租車開到了酒店的大門前,有門童過來爲他們開門。
懿淨扶着小烈。
“你別扶我,你就把我當成正常人就可以,我如果不行,我一定會和你說的。”
懿淨鬆開手,和他一前一後的進了大堂,懿淨走到前臺和前臺預約叫醒服務,怕自己明天起不來,趕不上飛機,外加需要叫輛車送他們去機場,前臺的服務人員非常有禮貌的微笑着,記錄着。
懿淨往電梯的方向去走,小烈都已經到了電梯門前,就等她過來按電梯了。
電梯門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去,中間倒是沒什麼上來,出電梯然後轉一個彎就是她的房間。
懿淨進了門給上電,等席東烈進門帶上門。
“想喝點水嗎?”
“不喝了,我現在想睡覺,我今天不洗了。”
小烈覺得自己沒有辦法獨立的去洗澡,而且也怕自己吐出來,他現在就想睡覺。
懿淨扶着他上了牀,掀開被子,小烈坐在牀邊,懿淨蹲在地上要給他脫鞋。
“我自己能行。”
鞋子脫到一邊,上了牀扯過來被子就躺了進去。
懿淨拎着他的鞋送到門口,拿了一條毛巾進了浴室,擰乾又返回來,走到席東烈側躺的方向。
“擦擦臉行嗎?”
小烈沒有反對,懿淨快速的給他擦了兩把臉,扶着讓他坐起來,衣服不脫掉睡覺怎麼可能舒服呢?
“對對對,胳膊給我……”
懿淨脫掉他的外套,然後是他的褲子和襪子,裡面穿的衣服一件一件脫掉,又進了浴室,等一會兒端着一小盆水出來,手裡拿着他的牙刷。
“小烈,你把牙刷了好不好?”
席東烈是真的難受,其實人難受的時候,如果別人不順着他的意思,是非常容易發脾氣的,但也許席東烈的脾氣是真的太好了吧,很聽話的又坐了起來,這麼一會兒陸懿淨折騰他兩次了,牙刷遞過去,她手裡端着的盆接着,小烈吐掉口中最後的一口,接過來她搭在手腕上的毛巾擦了一下嘴角。
“我睡了。”
“好,晚安。”
懿淨手裡有盆,現在沒有辦法親他,等到她將這些東西送進去,自己還要洗漱,出來以爲他都睡着了,結果人還醒着呢。
“老婆晚安,我愛你。”
懿淨上了牀,關了檯燈,在他腦門上落了一吻。
“我也愛你,晚安。”
小烈抱着她,扭麻花一樣的抱着她,他吐出來的氣都是熱的,正好就噴在她的額頭,懿淨盡量把臉更加靠近他的鎖骨位置,避開。
小烈的用臉磨蹭着她的頭髮,剛剛非常困,現在清醒多了。
他的手也很燙,身上的溫度升起來了,大掌摸了兩把,直奔目的地,他的手掌足夠的大,懿淨的則是有些小,但是讓他的手掌還有剩餘的地方。
“是不是頭覺得痛?”
小烈說不痛,吹風的時候是真覺得難受,不過進了酒店,感覺就好多了,他現在不是因爲感冒的原因身體溫度上升,而是因爲喝了很多的酒,就連腳掌都是熱的。
大腳纏着她的,勾着她的腳,腳丫子蹭在她的腿上,懿淨感覺還真是,她的身體倒是挺冰的,抱着他,緊緊的貼着,讓他的溫度下降一些。
“你身上真涼。”
小烈抱的更加緊,懿淨苦笑,不是她身上涼,而是他身上太熱了。
“我拿個退熱貼給你好不好?”
“我心口熱。”
小烈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
“喝的有點多,現在有點燒心,不太難受,也沒有其他的感覺,就是身體熱,散熱呢。”
他的臉燒得很,不停的往懿淨的身上貼,她身上涼冰冰的,怪好受的。
懿淨知道他難受,貼就貼吧。
問題她的臉纔有多大的面積?
漸漸的向下,貼在她的胸口上,這樣覺得還不夠,直接貼在她的肚皮上,最近他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經常會有這樣的舉動,難免懿淨就會想的多。
“我問你,你是不是着急了?”
如果想要孩子,他可以講,他們倆現在都做好準備了,不是總出岔子嘛,不是他生病了就是她來例假了。
小烈搖頭。
“我就是覺得舒服,你肚子軟軟的。”
說着一口一口的親着她的肚皮。
“你都不知道,我娶你偷偷高興了很久。”
這是真的。
當時高興了很久,有一種夢想成真的感覺。
以前只能遠處看着這人,以後呢,這人就躺在他枕邊,想想夢裡都能笑出來,笑出聲,高興的。
把這樣的一個女人給娶回家了,娶回來這麼久,其實過的也不算是太甜蜜,中間也有摩擦,但席東烈就覺得還是高興的,偶爾想起來,還能找到當初的那種興奮感,可能就因爲他太喜歡她,換成陸懿淨如果非常喜歡自己的話,她嫁給自己,她也會半夜笑醒的。
懿淨聽着呢,就覺得有點誇張。
可不就是誇張嘛。
娶都娶了,再說你天天感動這也不現實,她就是個正常人,也沒多條胳膊也沒多條腿的,有什麼好高興的?
她也不認爲自己就真的有什麼特別能拿得出手的優點,打球那個不算。
回頭來看他們的婚姻生活,懿淨都覺得起點有些糟糕,都想過離婚呢,可見這日子過的不是很好呀。
小烈摟着她的腰,他已經跑牀半截去了,懿淨的頭在上面,她的肚皮和他的臉保持正對的位置,小烈躺的太向下,腳都伸出去了半截,不過他不覺得冷,他熱。
“娶個偶像回家,感覺還是不同的。”
就像是男影迷,你是個屌絲,什麼都沒有,突然說林志玲就嫁給你了,怎麼整?
正常人都會捧着這個女人的,天天趴地上讓她踩,都會覺得幸福的,更加不要說半夜笑醒了,這可能會笑吐,他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
這人好與不好,她都是我的,你們沒份兒。
她的一切都由我來參與,和你們無關。
“你是我偶像。”懿淨淡淡的說着。
小烈纔不信呢。
陸懿淨這人喜歡的東西太少,到現在爲止,她到底喜歡吃什麼,他就沒太摸準過,知道的七七八八,但到底最最喜歡什麼,他不清楚,買給她的首飾沒見她戴過,都鎖在銀行保險箱裡了,衣服呢也沒見過她大買特買,多數都是給自己買東西,給她家裡人買東西,捎帶着她纔會買,就沒有什麼太讓她上心的事情。
小烈都想過,是不是因爲曾經乒乓球佔據了她整個生命,她現在不想對任何事情多付出。
“你纔是我偶像,我看見你的第一次,其實不喜歡你。”
那時候也沒覺得她打球好,她那時候打球也不算是好吧。
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席東烈認爲那時候的陸懿淨不太招人喜歡,真的沒有特別的感覺,你說一見鍾情那不是的,他見過陸懿淨,他沒記錯的話,好像有一次是她走錯路了。
小烈一說,懿淨在自己的記憶裡搜尋着,結論就是壓根就沒印象,她那時候不認識席東烈,更加不會遇上個告訴她正確路的人就把對方給記住,那時候席東烈長的是圓是扁她真沒注意看過。
席東烈的同學那時候瘋狂的喜歡鄭敏,他不是還說嘛,喜歡你就娶了嘛,沒想到最後自己把喜歡的類型給娶回家了。
他也沒有正面問過陸懿淨。
“你喜歡我,爲什麼?”
小烈想着,懿淨可能回答,喜歡他是因爲他感動她了,畢竟他爲她做的還挺多的,沒有愛情也可以感動一個人的,所有的好感都是從感動開始堆積的。
懿淨道。
“可能覺得這人能聽我的吧,我什麼都不用付出,什麼都不用想。”
那時候就是這樣想的,腦子裡完全沒有談戀愛的感覺,沒有進一步,她甚至都沒有想牽他的手,會不會很怪異?
像是他們這樣談戀愛的,估計現在也找不出來幾個,最後竟然成了。
自己都覺得神奇。
小烈倍受打擊。
他以爲至少自己身上的那些發光發熱點,怎麼着都會是她能喜歡上自己的原因呢,就算是說因爲他的家庭,他覺得也沒什麼,很正常的,結果就因爲他傻?
“你是不是覺得我腦子不好使?”
他到底有多傻啊?
懿淨辯白。
“我說的不是你傻,而是一種付出……”
小烈咬着她的肚皮,不好上嘴,蹭到一下就又鬆開了,他看着好像使了很大的力氣,實際上她不會感覺疼。
“傻就傻吧,解釋什麼。”
“你覺得我哪裡好?我怎麼沒覺得我哪裡特別的突出呢?”
懿淨可不認爲小烈是個標準的球迷,他勉強就算是個僞球迷,更確切的說,他看比賽真的就只是爲了看自己而已,看個結果,有時候看個過程,更加內行的東西,他不是太瞭解的。
小烈閉着眼睛,他的眼睫毛一動一動的,颳着懿淨的肚皮,她覺得癢癢。
他有點困了。
懿淨見他不說話,自己也睡了過去。
十點多躺下,十點四十多兩個人才睡,十一點二十幾分的時候,小烈翻身,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起不來,但是嘴巴好乾,現在想要喝水。
“陸陸……”
真的起不來,才叫她的。
懿淨驚醒。
“怎麼了?”
聲音還有些含糊不清,眼睛都睜不開。
“我想喝水。”
席東烈說完以後又睡了過去,是真的睡了過去,就這樣的困。
懿淨下牀去找水,擰開蓋子走到他身邊,低下頭。
“小烈,醒醒……”
席東烈被她喊醒,接過來水瓶子,他是覺得嗓子都要冒煙了,咕咚咕咚的往下灌,結果喝的猛了,嗆了一口,水都噴了出去,咳着。
懿淨給他拍着背,抓了幾張紙巾,小烈擦了擦,懿淨手邊的水遞過來,他就不要了,躺了回去又睡過去了。
懿淨將水擺在一邊,摸了摸他的額頭,比臨睡之前溫度可低多了,看樣子還真不是嚴重了。
她覺得有點餓,晚上沒吃多少的東西,就顧着聊天了。
吃完以後席東烈叫人打包了一盒那種小糕點,懿淨也吃不出來是什麼做的,但是她現在餓,有東西給她吃,她就覺得好幸福,找到盒子,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捏了一個小餅送進嘴裡,這個時候肯定沒有剛剛端出來的脆,但味道還是不錯的,懿淨是真的有點餓了,肚子咕嚕嚕的叫。
她吃了兩塊,覺得差不多了,所謂的餓就是你賽點東西進去,告訴你的胃,差不多就得了,它也就見好就收了。
小烈明明睡的很熟,卻偏偏聽見她吃東西了,他也是餓醒的。
一個晚上也沒吃幾口飯,大部分都在喝酒,喝了酒胃裡也容不下其他的。
“陸……”
小烈連續喊了三聲,懿淨才聽見,手裡還捏着盒子呢。
推門進來。
“怎麼了?”
“你吃什麼呢?”
懿淨心想,你耳朵可真好使,我在外面吃你也能聽見。
“你打包回來的小餅,吃嗎?”
小烈想坐起來,但身上就是沒勁兒。
“你扶我一把,我餓了。”
懿淨扶着他坐起來,端着盒子送到他的眼前,小烈沒上手,他現在是虛弱人士。
“我餵你?”
陸懿淨倒是很上道。
捏着一塊送到他嘴邊,其實他一直都不太喜歡吃有糖的東西,覺得味道不是很好,特別是這種,不是剛剛出爐的,放了這麼久糖也不是當初的那個糖,但是咬了一口,那個糖感覺懿淨凝結到一起了,有點硬但好像又不是那樣的硬,出爐的時候可能是稀的,現在像是摻了面一樣。
人餓的時候吃什麼都覺得香,陸懿淨只吃了兩塊,他卻一口氣吃了四塊,將剩下的都包圓了。
“給我一口水喝。”
懿淨拎起來放在地上的瓶子。
他吃飽了喝足了,閉上眼睛又睡了,懿淨真是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小烈向來都是特別精神的,你讓他一夜不睡,第二天他還是精神奕奕的,捏捏他的臉,可能是因爲生病,感覺手感不是那麼好了呢?
她希望他千萬別瘦,因爲只有胖時候的席東烈才最好看。
她吃飽了就睡不着了,覺得胃頂着,不能馬上躺下,拍着他,哄着他睡,就當提前帶孩子了。
早上酒店的叫醒服務響起來,懿淨早就起來了,人在浴室刷牙呢,咬着牙刷準備接,牀上的席東烈卻接起來了電話,然後扣上。
他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都飛哪裡去了,昨天睡覺的時候還有一件呢,起來的時候一件都沒了,被子就蓋在後臀的位置,上面就暴露在空氣當中,身體形成了一個分界,臀部向下都是暖的,臀部向上則都是涼的,冰涼涼的。
昨天晚上他喜歡懿淨身上的溫度,現在他也有了。
趴在牀上,還沒打算起呢。
“你還能躺半個小時。”
懿淨出聲,她把叫醒這件事情給忘記了,吵醒他了。
小烈趴着睡,也睡了一會兒,二十分鐘的樣子吧,從牀上起來,跪在牀上。
“行李收拾了嗎?”
懿淨說已經收拾好了,包括他的,他不願意看也只能暫時將就了,因爲他這個時間起牀在收拾行李就來不及了,還要下去吃早餐呢,他的
胃沒塞多少的東西,早上不吃早餐不行。
“收拾了,你洗漱一下,我們下去吃個早餐,就離開了。”
小烈趴在牀上,懿淨走了出來,走到牀邊拍着他的後背,他後背冰涼涼的。
“不蓋被子睡,不覺得冷嗎?”
小烈埋在被子裡的臉哼了哼,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麼,懿淨趴在他的後背上,她身上暖的很。
“舒服不舒服?”
小烈又說了一句什麼。
“快起牀吧。”
懿淨上手去拉他,卻被小烈一個用力將她給撲倒,自己的臉往她的衣服裡鑽,屋子裡沒有開空調,懿淨怕他原本感冒又吹空調會更加嚴重,他們睡覺的時候大多數都不開空調的。
他的臉一貼在她的胸口,懿淨叫了一聲。
“別鬧。”
說了別鬧,他卻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和她鬧了五六分鐘。
等他洗漱好,下去吃早餐。
席東烈覺得天氣這麼冷,是今天降溫了嗎?
他一直都不太喜歡這裡的空氣,太冷了,當然了,如果這裡和上中比較起來,他可能覺得這裡還好,上中的那種乾冷乾冷的天氣,實在叫人適應不良。
“你們以前來這裡的時候沒覺得進了天堂嗎?”
陸懿淨笑。
“我一開始是在涼州省隊訓練,涼州的天氣比上中更加的冷,後來進了國家青年隊,因爲我們都是一起出操,我和鄭敏都戴着大口罩,人家都看着我們笑……”
其實鄭敏真的很特立獨行,她進國家隊都進幾年了,卻一直堅持冬天出操戴口罩的習慣,陸懿淨那時候剛剛和一隊的一起出操,多少師兄師姐都覺得她樣子挺怪的。
後來有師兄說,就戴口罩的那兩個是最好看的。聽見沒,她是最好看之一。
席東烈所經歷的冬天怎麼講呢,沒穿過太厚的衣服,一件大衣就差不多了,不是開車就是去學校,冷了也會找比較暖和的地方待着,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我家鄉不算是冷,哈爾濱那邊據說有時候溫度都能達到零下四十度左右……”
席東烈:……
零下四十度嗎?
怎麼活的?
*
“你找過宋寧?”
餘太太問着餘露。
餘露上次威脅要跳樓之後,餘太太輕易就不太敢刺激她,但是接到宋寧的電話,她覺得有點不對。
可如果說餘露真的想要做什麼,她沒有道理直接去找宋寧的,因爲宋寧一定會透露給自己。
餘露不是很在乎的說着:“是呀,想約她一起喝杯茶,結果她可能對我有顧忌吧。”
餘太太冷着臉。
“露露,我和你講很多次了……”
“媽,你覺得我是爲了席東烈嗎?”
“不然呢?你接觸宋寧做什麼?”
餘露神秘一笑。
“媽,你先告訴我,你所認識的宋寧是個什麼樣的人?”
餘太太擰着眉頭,不太想和女兒聊這些,她弄這麼七亂八糟的事情,她到底想說什麼?
餘露看着自己的手指:“我沒接觸過她,但是我覺得她很笨,你說她是後嫁進席家的,據說她嫁給席志濤的時候,席東烈出國了,他們的關係一定非常的不好吧?”
“露露……”餘太太警告女兒:“你到底要幹什麼?你爸……”
“我能做什麼?就像是你們說的,他有老婆,他結婚了,又不是我能擺佈的,我能做什麼?我只是覺得宋寧那樣的人或許我們可以利用利用。”
餘太太直接拒絕。
“你不要想這些事情,席家的事情我們不參與,你只要好好的養病就可以了。”
席家的水還是有點深,外界是一直猜測席東烈和宋寧、宋義海之間有爭奪,但到底是怎麼樣的,不是門裡人,誰都不知道詳情,當初席東烈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危機,席志濤花了那麼大的力氣保住他兒子就說明了,他和這個兒子之間的隔閡也許就沒有外界所猜測的那麼深,有些熱鬧看看就好,沒有必要把自己給捲進去。
餘露呵呵的笑。
“媽,有沒有人說過你膽子很小?”
“那有沒有人說過你膽子很大呢?”
餘太太反問女兒。
餘露聳肩:“外公說過我膽子大,很像他。”
餘太太的神情柔和了許多,是啊,餘露很像她的外公,從小她挺聰明的,誰知道最後變成這樣了,定了定心神:“露露,媽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的醫生告訴我,現在的你非常的危險,因爲你由始至終都沒有放棄過席東烈,你怎麼想我也不在意,我現在和你說的每一句,你都要聽好了,有些人不要去惹,真的惹了麻煩會很大,他們席家和我們家井水不犯河水,宋寧傻不傻,外界有那麼多精明的人真的想算計她的不見得就是沒有,那你說爲什麼到現在爲止,這個人都沒出現呢?”
“有時候你聰明,別人也不見得笨,我聽宋寧說,陸懿淨之前差一點就在洗手間裡碰觸到硫酸了,我是覺得我的女兒很無辜,你也沒有這個時間機會出去,但容許我提醒你一句,凡事都不要耍小聰明,這個世界上聰明的人太多,有句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兩句話你想想。”
餘露的視線依舊停留在自己的指尖上。
餘太太帶上門離開,餘露的視線才擡了起來,她覺得她媽的膽子太小,固守陳規,那有沒有人告訴你,跨越一步就能得到所有呢?
餘露呵呵的笑着,硫酸那只是個一道開胃菜,以後大餐會端上來的,陸懿淨我看你命到底大不大,呵呵。
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