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蘇府的時候天才矇矇亮,風吹來陣陣涼意,整個錢塘縣的街道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行人。
蘇無名他們幾人來到縣衙的時候,裡面的人已經被江英給叫醒了,不過雖被叫醒,他們仍舊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乃至錢勝他們看到蘇無名等人的到來,這才突然一驚,清醒了不少。
清醒之後,錢勝更是連連迎上來,笑道:“蘇大人,這麼早您怎麼來了,這……這我們還沒有點卯呢!”
蘇無名望着錢勝冷冷一笑:“錢大人身爲錢塘縣縣令,如果有案子要解決,何必管他有沒有點卯呢,錢大人,升堂吧!”
錢勝不知道蘇無名要搞什麼鬼,可還是點點頭,讓人升堂。
在這初夏清晨裡,有些昏暗的大堂之上跪着兩人,錢勝伸長脖子去望,發現並不認得這兩人,於是向蘇無名問道:“蘇大人,這兩人是何人,犯了何罪,因何跪在這大堂之上啊?”
蘇無名望了一眼堂下兩人,冷冷喝道:“你們來回答錢大人的問題吧!”
堂下兩人一男一女,相互張望之後,突然跪在地上苦苦求饒起來,錢勝見他們只求饒不回答問題,頓時有些惱怒,道:“你們是何人,犯了什麼罪,從實招來!”
錢勝又問了一遍,那堂下男女不知因爲什麼,卻遲遲不肯開口。
這個時候,蘇無名淺淺一笑:“既然你們兩人不好意思說,那就由本官來說吧,錢大人,堂下這名女子,乃昨天你抓的那個陳明的夫人陳夫人,而她身邊的男子,則是她的相好,一個時辰前,他們兩人還在陳明的家裡歡好呢!”
聽完蘇無名的話之後,衆人皆是大吃一驚,那錢勝更是怒道:“好你們兩人,竟然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真是可惡至極,來人啊,將他們兩人各大五十大板,遊街示衆,看以後還有誰敢紅杏出牆。”
錢勝說完,蘇無名連忙上前笑道:“錢大人,抓他們兩人來,並非是要你來斷這風化案,而是他們兩人合謀害了陳明,本官是要錢大人替陳明沉冤昭雪的。”
聽得蘇無名的話,錢勝臉色頓時一變,連忙問道:“蘇大人剛纔說什麼,陳明是被他們兩人所害?這怎麼可能嘛,那陳明可是一切都招供了的啊!”
蘇無名淺淺一笑:“大人,我問那陳明因何殺狗,他說看不慣就殺了,這種動機說得通嗎?所以當時我便懷疑,陳明是爲了維護某個人,這纔不肯如實說出,而陳明能維護誰呢,除了他的夫人,還能有誰?”
“可……這……這也太說不通了啊,陳明的夫人與他人偷情,他怎麼還會維護自己的夫人?”
“錢大人,可如果陳明並不知道自己的夫人紅杏出牆呢?”
錢勝猶豫了片刻,隨後命人將陳明給押了來,當陳明發現自己的夫人跟人有染的時候,頓時跌坐在了地上,他用手指着她的夫人,恨恨道:“原來……原來是你害我!”
錢勝並不想聽陳明在這裡嚷嚷害你害我的,冷冷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明見自己夫人背叛自己,再也不肯替她隱瞞,道:“回大人,事情是這樣的,前天晚上,這個賤女人說心頭痛,想吃狗肉,可當時天色已晚,我哪裡給她買狗肉去,這個時候,她便慫恿我去殺了趙瓊家的狗,那條狗很煩人,每次看到我就咬,我心想既然如此,就殺了那條狗算了,大不了被發覺之後陪趙瓊一些錢財便是了。”
“第二天,我還沒來得及去向趙瓊賠不是,那趙瓊便將我給告了,爲了這個賤女人,大人打我懲罰我,我都認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賤女人竟然揹着我偷人。”
聽完陳明的話之後,錢勝望了一眼蘇無名,道:“蘇大人,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無名淺淺一笑:“錢大人,此事再簡單不過,這陳明的夫人爲了能夠跟她的相好長久在一起,便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讓陳明殺狗,然後讓他的相好偷偷告知趙瓊,讓趙瓊將陳明告上公堂,這殺狗的罪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全看縣令大人怎麼判,你若是打他幾十大板將他打成了殘廢或者身亡,則正和了他們兩人的意。”
蘇無名說完,望着堂下跪着的兩人問道:“可是如此?”
他們兩人誠惶誠恐,不敢隱瞞,點頭之後將所有事情都給招供了出來。
他們兩人的招供跟蘇無名的推測差不了多少,所有錢勝當場將陳明釋放,將陳明的夫人和她的相好給關進了大牢。
當案破的時候,天邊已然拂曉,蟬鳴好似突然間響起來似的。
街上行人漸多,蘇無名等人漫步行着,南宮燕有些近乎崇拜的說道:“蘇郎,你可真是聰明,單從陳明的袒護便知其中是他夫人搗的鬼。”
蘇無名笑了笑:“陳明那樣的人,實在不像是一個會無緣無故殺別人狗的人,所以當我知道他是在袒護別人的時候,便猜想到是他的夫人,只是我有點不明白,她的夫人爲何要慫恿他殺狗呢,這趙瓊又是怎麼知道殺他家狗的人是陳明,這事非常奇怪,趙瓊若不跑到陳明家看,恐怕是不會知道是陳明殺了他家狗的,可趙瓊說的是什麼呢,他說經過他的調查,我看並非是他的調查,而是有人偷偷告訴他的。”
“只是誰會偷偷告訴趙瓊呢?當時天色已晚,趙瓊自己都不知道,更別說是其他人了,那麼知道此事的只有陳明的夫人,可陳明的夫人不可能在殺了狗之後跑去告訴趙瓊吧,這樣的話,趙瓊會認爲陳明的夫人是個傻子,自己的丈夫殺了狗,她卻跑來告狀,想到這些之後,我便認定在這件事情的背後,一定還有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爲了得知結果如何,在錢勝審問陳明的時候,他一定在外面旁聽。”
說到這裡,南宮燕突然插嘴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在大堂上假裝生氣,原來是給那個陳夫人的相好看的啊!”
蘇無名笑着點點頭:“沒錯,我說陳明不可理喻,那個人一定認爲無人再懷疑他,而這樣一來,晚上的時候他便會肆無忌憚的去找陳明的夫人溫存,這樣一來,我讓江英在陳明的家附近守着,只要那人一現身,立馬將他們逮捕。”
蘇無名正說着,衆人突然聽到後面有人叫蘇無名的名字,叫了一聲名字之後,便是蘇大人蘇恩公。
衆人轉身,見陳明一手捂着屁股,一手不停的揮着喊蘇無名他們,蘇無名等人停下來等他,待陳明走近,南宮燕突然笑道:“你追來做什麼?”
陳明有些不好意思,道:“小人能夠免去牢獄之災,全靠諸位幫忙,之前你們不是說要買小人的店鋪嗎,小人爲了感謝諸位大恩,願意低價售出,還請蘇大人成全小人的這一片真心。”
那店鋪溫婉兒是十分滿意的,聽完陳明的話之後,她望了一眼蘇無名,道:“相公,不如我們就買下那店鋪吧?”
蘇無名點點頭:“好啊,既然陳明有如此盛意,我們也不好推卻嘛!”
於是,一行人再次來到陳明的店鋪,一番交接之後,那店鋪便姓了蘇。
店鋪仍舊叫蘇家作坊,裡面的設備等等,都是經過了蘇無名改良的,所以效率十分的高,這蘇家作坊一經開業,立馬在錢塘縣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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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客人有什麼要求,蘇家作坊都能夠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交工,而且質量絕對有保障,一時間蘇家作坊生意興隆,溫婉兒這個老闆娘有時都必須親自織布才行。
只是這樣過了大概半個月之後,事情突然發生了變化。
在這錢塘縣城之中,不乏做絲綢布匹生意的大戶,當蘇家作坊開業之後,他們的生意立馬便被拉了下來,爲此,他們是想盡了辦法來搶奪蘇家作坊的生意。
爲了對付蘇家作坊,他們甚至不惜結成聯盟,而他們所結成的聯盟,掌事者是錢塘縣乃至整個杭州紡織生意最大的房家絲綢行掌櫃房京。
這個房京四十多歲,略微有些發福,個子很高,給人一種十分威嚴之感,他房家的絲綢生意佔錢塘縣和杭州城的絲綢生意一半還多,所以組成聯盟之後,其他人雖然與房京貌合神離,可對他還是十分忌憚和恭敬的。
只是這聯盟雖然成了,房京也成爲了聯盟的主事,可他們的生意仍舊沒有蘇家作坊的好,畢竟蘇無名和溫婉兒兩人都十分有生意頭腦,再加上技術先進,豈是房京他們可以隨便超越的?
見結成聯盟也不能打敗蘇家作坊,房京以及裡面的幾個店鋪掌櫃便納悶了,心想這蘇家作坊怎麼這麼高產,無論多少貨物他們都能吃下?
爲此,經過一番商量之後,他們聯盟決定派人打探其中機密,這事說困難也困難,說容易也容易,所以幾天之後,當他們得知癥結所在之後,有些驚訝,也有些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