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氣走李富財之後,蘇無名抽空又做了幾架織布機,並且親自招了幾個工人。
蘇無名招人並不是很看重能力,畢竟像織布這種事情,只要肯用心,熟能生巧,很快就能夠學會,所以他最看重的便是人品,他可不想再次遭受別人的背叛了。
招了幾名工人之後,蘇家作坊的生意頓時紅火起來,別人五六天才能夠完成的量,他們一天就能夠完成,許多急着用布匹的,皆來蘇家作坊訂貨,因爲這裡是出工最快的。
在蘇家作坊運轉起來之後,李富財在蘇家作坊對面開了一家李氏絲綢鋪子,並且在後院設了作坊。
有一天蘇無名閒來無事在街上鍛鍊身體,發現張媽和孫嬸兩人從裡面走了出來,而她們兩人看到蘇無名之後,立馬掩面而去。
蘇無名看到這些之後,立馬明白過來,前幾天張媽和孫嬸請辭皆是受李富財鼓弄的,爲的便是讓李富財有機會索要蘇家作坊,以前他只是這樣推測過,如今見張媽她們從李富財的鋪子裡走出,這便是坐實了的。
蘇無名暗自淺笑之後,進了自家作坊。
而這個時候,蘇母喜笑顏開的迎了上來:“蘇郎,如今我們蘇家作坊比以往可是做大了很多,這都多虧了你將織布機改良了一番啊!”
蘇無名謙遜道:“母親過獎,只是如今業務擴大,我們絲線也必然需求增加,不知母親可有良策?”
蘇母一聽這話,臉色頓時爲難起來,道:“蘇郎你是有所不知,我們蘇家作坊的絲線以前都是在洛陽溫家購得,洛陽溫家在洛陽的布匹絲線生意是最好的,也是最大的,京城長安不少達官貴人的布匹都是從溫家買的,風頭可是大的很呢!”
蘇母說到這裡,一臉的羨慕,只是蘇無名卻有了疑問,於是連忙問道:“溫家這麼大勢力,怎會跟我們蘇家這樣的小門小戶做生意呢,像我們之前的需求量,恐怕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吧?”
蘇母笑了笑:“溫家的確不做小戶生意的,不過我們蘇家卻是除外,因爲溫家老爺溫晨年少落魄之時,得過你父親蘇京的援手,所以溫晨發達之後,便想着報答你父親,於是我們蘇家去溫府買絲線,無論多少都賣,而且價格比別人的還要便宜,只是……”
說到這裡,蘇母眉頭微皺:“只是自從你父親去世之後,那溫晨又突然得了怪病臥牀不起,我們蘇家與他們溫家便斷了來往,唉!”
聽自己母親說出這些事情來後,蘇無名也覺得甚是可惜,如果溫家能夠再給他們提供幫助的話,他們蘇家生意必定能夠再上一層樓。
一番思索之後,蘇無名問道:“除了溫家之外,還可從那裡購得絲線?”
“除了溫家之外,再想購得,恐怕必須遠赴蘇杭亦或者川蜀之地了,只是路途遙遠,我們一個小作坊,實在沒有必要的。”
蘇無名極其有經濟頭腦,自然知道像他們這樣的小作坊,去蘇杭之地進貨很划不來,所以思來想去,最後只有去一趟溫家了。
此時已然黃昏,夕陽普照下的洛陽城很美,蘇無名來了這麼久只在作坊附近轉悠過,所以看到那麼美的夕陽之後,便想着能到洛陽城中走一走,感受一下東都洛陽的風貌。
因爲已經是春天的關係,所以這個時候街上行人還有很多,熙熙攘攘好不熱鬧,蘇無名邊走邊欣賞這些景緻,不由得心情大悅。
而就在他遊玩的時候,突然看到前面圍着一羣人,而且發出很是激烈的爭吵聲,從聲音中聽,好像是一男一女在吵,其間夾雜着一個比較輕緩的女子聲。
蘇無名撥開人羣,只見場中有三人,一男子衣冠富麗,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而另外兩人則是女子,其中一女子略顯稚嫩,應該纔不過十五六歲,此時她一臉憤怒,跟那個衣冠男子爭吵的十分劇烈,而在女子身旁,則站在一個比較冷靜的女子,那女子稍大一些,而且比之那個憤怒的女子更美豔,她站在人羣之中,就像是落入凡間的仙子。
蘇無名不由得看的癡了,這樣的貌美女子,就是幾千年後的大明星也比不上啊,今天能夠如此近距離的欣賞這樣的美人,真是值了。
很快,蘇無名由欣賞這樣的美人變成了喜歡,因爲他發現這個美人很冷靜,就算她的同伴在與人爭吵,她仍舊能夠保持冷靜。
一個女人若能夠處變不驚,那便說明她是一個很理智的人,而蘇無名喜歡理智的女人。
聽了一會爭吵之後,蘇無名終於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三人這番爭吵,是爲了一匹絹布。
當然,他們並不是因爲絹布的價格爭吵,而是他們都說絹布是自己的,那個男子盛氣凌人,指着地上絹布說道:“我剛從店鋪拿回家準備剪裁的布匹,怎麼會是你們的?”
那個略小女子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回道:“當然是我們的,我們拿着這匹絹布準備送到店裡去買,途中與你發生了碰撞,絹布跌落在地,你便說絹布是你的,真是強盜。”
兩人這麼爭吵着,那美豔女子突然開口道:“巧兒,不要跟這個無賴多費口舌了,你去一趟刺史府,把燕兒妹妹叫來,她一來,這裡一切就大白天下了。”
那個巧兒氣憤異常,可那美豔女子一說出這話來,那個巧兒立馬點頭笑道:“還是小姐聰明,小姐織布的時候,南宮小姐也在的,我這就去。”
巧兒說着便走,而這個時候,那名男子冷哼了一聲:“你……你不要以爲把刺史大人搬出來我就怕你啊,告訴你,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你叫誰來,他也不可能說把我的東西判給你。”
美豔女子淺淺一笑,並不與那男子做無謂的爭吵。
圍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都不上前說一句公道話。
蘇無名對此事有了瞭解,心中也大致有了普,但現在的關鍵,是如何讓無賴現行。
蘇無名微微摸着下巴,突然靈光一動,隨即走上前去,笑道:“你們兩人爭來爭去,也爭不出個所以然來,驚動了官府有什麼好的,還不夠麻煩事那,我看不如這樣,你們兩人將這一匹布平分好了,拿回去每人還能做件衣服不是。”
蘇無名這麼一站出來說話,那些看熱鬧的人紛紛跟着附和,對他們來說,結果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熱鬧看。
見那些看熱鬧的人紛紛附和,那衣冠男子連連應道:“我也不是喜歡多事的人,既然這位小兄弟出來說了句公道話,那我看這樣吧,我吃點虧,割讓一半給這位姑娘,如何?”
那美豔女子看到蘇無名之後,先是一驚,接着眉頭微皺,隨後望着那衣冠男子斷然拒絕道:“不行,這是我親手織出來的,豈能便宜了你這個無賴。”
美豔女子這麼一反對,那衣冠男子頓時急了:“我吃點虧讓你得一半,你還不願了啊,你願意在這裡耗,老子可沒有這個時間。”男子說着,這便要拿起地上的絹布離去。
可這個時候,蘇無名突然伸手將絹布奪了過去,望着那名男子笑道:“恐怕你不能將這絹布拿走!”
衣冠男子先是一驚,隨後露出頓悟的神色:“既然這樣,我就送這位姑娘一半好了,按你剛纔說的去辦,如何?”
美豔女子正要站出來反對,蘇無名連連搖搖頭:“恐怕你一點都得不到,因爲這絹布不是你的。”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衣冠男子有些驚訝,或者說是緊張,他不是很明白眼前這個男子到底什麼意思,剛纔他還說要一人一半,怎麼現在就說一點不給自己了呢?
美豔女子也很驚訝,她微微擡頭望了一眼蘇無名,而這個時候,蘇無名淺淺一笑,對那衣冠男子說道:“這東西真是你的嗎?恐怕不是吧,一個人自己的東西,誰會平白送人呢?更何況是這種做工精良的上好絹布呢,我剛纔說那句話,就是想看看你們誰願割讓,這匹絹布的主人定然不肯,而不是這匹絹布的主人,則一定會願意,因爲得到一半總比得不到的要好吧,是不是?”
蘇無名說完,附近看熱鬧的人紛紛表示贊同,而那個因爲貪慾而想耍無賴的男子,此時已然羞愧的漲紅了臉,最後在衆多百姓的職責下,灰溜溜的逃離了現場。
蘇無名將那匹絹布遞交給那美豔女子,隨後一拱手,便也轉身離開了。
那些百姓見沒有熱鬧看,也都紛紛散去。
待百姓散盡之後,巧兒才領着刺史大人南宮復的女兒南宮燕趕了來,當她們兩人看到美豔女子手中絹布的時候,那南宮燕有些奇怪的問道:“婉兒姐姐,那個無賴良心發現了?”
溫婉兒淺淺一笑:“沒有,是一個人幫我要回來的。”
“是誰?”南宮燕將手中寶劍換了手,有些好奇的問道。
“蘇無名!”
“蘇落第?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