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頭的叫喊聲嘶啞尖厲,聽起來不似作僞。LU5小說網雖然無法確定葫蘆頭是真的遇到了危險,還是想以此yin*我們落入他的圈套,但我還是決定跟下去探探究竟。反正現在我們人數佔優,而他卻只有孤身一人,就算他能耐再大,估計也奈何不到我們什麼。
於是我讓大鬍子和王子跟着我當先帶路,斷後的任務就交給了丁一、丁二兩人。衆人沿着樓梯一路向下,行走之際也多加了幾分小心,生怕葫蘆頭暗中搗鬼,萬一他設個陷阱之類的埋伏,應付起來也的確是頭疼得緊。
好在一路上再無他事,除了頭頂不時灑落的灰塵和石屑,還有一陣陣直入骨髓的陰風,倒也沒再發生什麼異情。一行人凝神瞪目,時刻保持着十分的警惕,每個人心中雖有說不盡的疑惑,卻也沒再相互交談探討。葫蘆頭應該就在我們前方的不遠處,見到他之後,一切都會有個定論,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到時也自然會真相大白。
下行之際,葫蘆頭的求救聲不斷傳來,起初還聲音洪亮顯得頗爲有力,到了後來,嚎叫聲逐漸減弱,從聲嘶力竭到了細若蚊聲,如果不是我們越來越接近他的位置,恐怕他的聲音已弱不能聞了。
我感覺他的聲音的確不像是裝出來的,還真有些擔心他遇到了什麼意外。倒不是替這人渣的性命擔憂,而是怕他就此死去,那樣的話,我心中的許多疑問都找不到解答之人了。於是我大着膽子加快腳步,此時也顧不得塌方之類的危險了,只想儘快的見到此人。
就當我們非常接近葫蘆頭的聲音之時,突然間我發現臺階上有一個黑色的東西,那東西似乎像是塑料或是橡膠材質,絕非古人所能製造出來的,很明顯是當代社會的產物。
我將那東西拾了起來,託在手裡一看,原來是個袖珍的無線耳機。這耳機的整個體積只有指甲蓋大小,形狀類似於一個小型耳塞,塞進耳朵裡便很難被人察覺,在諜戰片裡經常可以看到這種耳機。
我心中驚疑不定,在這樣一個具有千年歷史的暗道之中,爲何會出現如此先進的精密設備?這絕對不是我們的裝備,也絕不屬於這座古老的魔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葫蘆頭在滾下樓梯的時候掉落在這裡的。
可是,他爲什麼要佩戴這種極其罕見的無線耳機?除了已經死去的翻天印之外,其餘所有人都守在他的周圍,無論和誰交談,都不可能用得上這種無線設備。也就是說,用這個耳機與他取得聯繫的人,並非我們其中的一員,而是始終潛伏在我們附近的另一個人?
想到這裡,我頓感一陣寒意襲來,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王子和大鬍子見我突然不走,便湊上前來看看我在做些什麼。大鬍子自然不認識這種高科技的先進設備,但王子卻同樣看過不少電影,如何不識這特工專用的無線耳機?他看了一眼便驚訝地叫道:“**,這不是007使的那玩意兒嗎?這破磚窯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季三兒和季玟慧一直走在我們的後面,距離我們本就不遠,此時他們也走了過來,看到我手中的耳機之後,季三兒卻破天荒的接起了話茬:“這耳機不是什麼007用的,地下市場裡多的是,就是一般的國產貨,通常都是賭局裡出老千用的,我以前見過兩次,和這東西的模樣差不多。”
我知道季三兒歷來好賭,大小牌局參加過無數,其結果也和衆多的賭徒大同小異,所謂十賭九輸,指的就是他這種人。他的生意始終做的半死不活,和他好賭也有很大關係,剛掙點兒錢就給人家奉獻了,弄得自己連進貨錢都少得可憐。
他若說在賭局中見過這種耳機,那估計應該不是空口無憑,於是我問他說:“你確定你見過的是這種耳機?那你知不知道,這東西的收發距離是多遠?”
季三兒又盯着那個耳機看了一會兒,然後便信誓旦旦地點頭說道:“錯不了,肯定這種,我記得那次那個老千被逮着以後,人家看場子的不大會兒就把他的同夥給找着了,他那同夥就在屋裡,離那個老千不算太遠。我記得那個看場子的說,這種耳機的接收距離不超過250米,超過這個範圍,信號就不怎麼清楚了。”
他話音剛落,我立馬驚出一身冷汗來,連忙悄聲叫道:“全都小心,葫蘆頭應該有個同黨,距離咱們很近,可能不超過250米,大家都注意點兒自己的周圍。”
正說着,被我託在掌中的耳機忽然發出了一陣細微的‘沙沙’聲,似乎是因爲信號斷續而產生的干擾波段。跟着,那耳機中依稀有個人聲在裡面說話,細若蚊鳴,媚聲媚氣,彷彿是個女人的聲音。
大鬍子雙目精光一閃,指着那個耳機對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剛纔他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葫蘆頭身上的那種女人聲音,就是由此而來。
我趕忙把手指豎在脣邊,對衆人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將那耳機輕輕捏起,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耳朵裡面。
隨後,便是一陣極其熟悉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中。
“打……季玟……沒有……如果……還……那就……姓胡的……挑釁……一定……拖着……你聽到沒……喂……喂……話呀……”隨即便沙沙聲大作,那女人的聲音也就此消失不見了。
我默默地將耳機摘了下來,一陣難言的酸楚涌上心頭。此時,我不知該說些什麼,更不知該如何向衆人解釋。我的心緒很亂,亂到了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麼。我所能意識到的,唯有被愚弄之後的尷尬,和悵然若失的自嘲。
那聲音雖然斷斷續續的極不清晰,但我卻想都不用想就能確定出是發自何人之口。那是曾經令我魂牽夢繞的聲音,那也曾是我數年之間百聽不厭的聲音,因爲那聲音的主人……是高琳。
此時我早已失去了理智的思維能力,只覺得自己像個跳樑小醜,從頭到尾,一直被高琳玩弄於股掌之間。我不清楚高琳爲何會跟葫蘆頭這種人有秘密往來,我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我只是木然地看着手中的耳機,回憶着適才高琳那陰氣森森的話語,一時間悲從中來,呆立在當地無語凝噎。
衆人見我轉瞬間情緒大變,全都感到不明所以。王子輕輕拉了拉我的衣服,小聲詢問道:“嘛呢你?聽見什麼了這麼陶醉?怎麼聽着聽着魂兒都沒了?”
我這才漸漸地回過神來,心想此事事關重大,也的確該讓衆人知曉。如今我受驚過度,萬難再做出準確的判斷,不如將原委告訴衆人,看看他們能不能察覺到什麼端倪出來。
於是我儘量剋制着自己的情緒,將剛纔聽到的給衆人講述了一遍。聽完之後,每個人都顯得極爲震驚,唯獨王子不爲所動,似乎是早有預見,絲毫沒有表現出半點吃驚的神色。
隨後他面帶得色地說:“我早跟你說她不對勁兒,你就是不聽,現在知道小爺我眼力不凡了吧?少字我就知道她準有貓兒膩,早就看出丫不是什麼好鳥兒了。”
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回憶起之前王子數次找我要探討此事,我都沒拿他的話當回事,一直都以爲他是胡言亂語。如今證據確鑿,雖然還搞不清楚高琳與葫蘆頭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但至少能證明他們的確是心懷鬼胎,絕對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直在隱瞞着我們。
但話也不能說的太絕,所謂世事難預料,有許多事情不是僅靠猜測就能知道全部真相的。或許高琳另有苦衷,或許她的秘密並非傷天害理,總之,不到真相大白之時絕不能輕易的將她定罪,起碼也要先聽聽葫蘆頭的口供再說。
我這樣安慰了自己一番,然後便招呼衆人,暫且不要去想高琳的事了,葫蘆頭就在前方的不遠處,先找到他問問情況再說。
大鬍子也贊同我的看法,覺得至少也要聽聽葫蘆頭的說法再做定論。事不宜遲,我們不敢再繼續逗留,即刻便邁步前行,沿着樓梯向下快步走去。
原來我們距離葫蘆頭的位置並不很遠,片刻之後,便走到了樓梯的盡頭。最後一級臺階的前方有一個大洞,從參差不齊的邊緣來看,這是被硬生生炸出來的大洞,原本應該是一堵磚牆阻住去路,想必又是需要觸發什麼機關才能開啓磚牆。
我們暫且無暇去分析這磚牆的構造,因爲在那大洞的另一側,出現了一條狹長的石橋,這石橋位於半空之中,一頭連接着這道石牆,另一頭則深深地探進了黑暗之中,前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是什麼所在。而石橋的下方也是空空如也,不知離地面有多高的距離,但從那無盡的黑暗來判斷,估計掉下去就會摔成肉餅。
在石橋的邊緣處,有一隻人手死死地抓在上面,葫蘆頭那氣若游絲的呼救聲正是發自人手的位置。看來他的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只怕我們再晚到半刻,他就會因手指麻木而摔落到下方那無盡的黑暗中去了。
大鬍子搶上幾步,一把抓住了葫蘆頭的小臂。葫蘆頭如獲大釋,一邊驚魂未定地向下看着,一邊疲憊不堪地小聲求救道:“救我……求求你……救我……”
但大鬍子卻始終保持着剛纔的姿勢,並沒有將他拉上來的意思。只聽大鬍子沉聲說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如果我聽出半點不對,我會馬上放手。下面到底有多深咱倆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命,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葫蘆頭被嚇得差點哭了出來,他體力不支,無法大聲說話,但語氣卻明顯是怕到了極處,只聽他帶着哭腔哆嗦着答道:“求……求你別放手……我說……我什麼都說……”
大鬍子微微點頭,隨即問道:“季家兄妹的親人,你根本就沒有見過,更沒有什麼同夥在暗中監視,是不是?”
力求了三天月票,但收效甚微,看來應該是我自己出了問題……
好吧……不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