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陳道陵那足以讓天下人忌憚的修爲,又怎麼會受傷?而且,無論怎麼看,陳道陵真傷的很嚴重!
雖然,陳道陵已經讓我感到絕望了,可看到他受傷,我仍然急的不行,想都沒想,就出了屋子,腳下步伐一起,很快就追了過去,似乎是我動作太快了。慕容玄機有些驚訝的看了我一眼,但我卻是沒理她,而是先她一步進了屋子。
等到陳道陵被放在牀上,我是第一個衝過去的,可慕容玄機卻是抓住了我的肩膀,稍一用力,便將我拉到了身後,冷聲道:“少來礙事,你衝這麼前有什麼用,會治傷嗎?”
是啊!
衝這麼前,我除了乾瞪眼看着,又有什麼用?
倒是慕容玄機,聽陳想年說,她因意外,而武道一途難有大成就之後,便拜入手談先生門下,而手談先生,除了棋藝冠絕天下外。還是一個醫道聖手,所以慕容玄機的醫術,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畢竟是個在天賦上能與陳道陵比肩的。
隨後,暗衛與慕容玄機的死士退出了房間,而慕容玄機也開始救治陳道陵了。
站在一旁心急如焚的瞧着,看着陳道陵面無血色,又緊緊的皺眉,我的心也揪成了一團,等到慕容玄機撕開他的衣服,我又看到,他胸前有一道劍痕。想到可能是透體而過的一劍,我捂住了嘴,險些哭了出來。
“是誰傷的?”
我儘量讓語氣平淡一些,說道:“以他的修爲,天底下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
“師兄修爲如何,又用你說?”
慕容玄機淡淡的回了一句,隨後還是說道:“是暮雲莊的幾位大客卿聯手圍攻,否則又有誰能做到如此?真沒想到,你們大慶的太子殿下,竟能匯聚如此多的高手。”
“被圍攻?”
我皺眉,怎麼好端端的會被圍攻,“若是被圍攻,難道是你們暴露了,可好端端的,又怎麼會暴露?”
“偷賬本觸發了機關!”
慕容玄機似乎很有耐心,一邊爲陳道陵處理着傷口,一邊說道:“在暮雲莊打探了數日,前些日子,才查到蛛絲馬跡,可師兄去偷賬本時,卻意外觸發警報機關,所以纔會被幾個大客卿圍攻。不過,照理說師兄有真氣護體,不該傷的如此嚴重。總感覺他在最後都沒出全力。不過即便如此,師兄也重創了暮雲莊那些大客卿,而且這傷口雖然看着駭人,卻是沒有性命之礙。只不過,現在急需固本護元的丹藥維護才行,但這種地方。又要到哪裡去弄?而且,這裡也不能再留了,必須要立刻離開,否則成王爺與靖王爺動手後,這裡也會被殃及到的。”
固本護元?
“我這裡有固元丹!”
說着,我連忙拿出上次所煉的固元丹,當初是練出兩粒來,被我吃掉一粒,還剩下一粒,原本是想給府醫去檢查下,後來有事情就耽擱了,這時候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便遞了過去,說道:“當時我們都懷疑,這固元丹裡面,被人下了斷腸草,但我吃過之後,卻是沒有事情,你懂醫,就先檢查一下吧。”
“固元丹?”
慕容玄機面露驚訝,接過去聞了一下,面色卻是不變,說道:“果然是固元丹,而且並沒有毒。再配上我的傷藥,師兄只需要休養一些時日,便能恢復如初,而且不會傷了根本!倒是你,又是哪裡來的固元丹,這種稀罕的丹藥,普天下也只有師父會有藥方的。”
“哪來這麼多問題。”
我皺眉頂了一句回去,聽到陳道陵會無事,也不再那麼擔心了,“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你先給他服藥吧。”
“收拾東西?”
慕容玄機淡淡的笑着,滿是嘲弄的意味。說道:“即便是師兄留你了,你還真有臉皮留下來嗎?”
“不想留的。”
我面色不改,淡淡的說道:“若公主能說服他放了我們主僕二人,那我真是感恩戴德了。”
“我是說玩笑話呢。”
慕容玄機收起了嘲弄,轉身想外走去,一邊道:“我要去拿傷藥,你且先照顧他一下。”
說着,慕容玄機轉身離開,到了外面後,叫了自己的丫鬟笑雨過來,說道:“你那裡可有斷腸草的解藥吧?”
“有的。”
笑雨忙從隨身的包內找出一個瓷瓶遞了過去,說道:“這瓶解毒藥,是公主在宮裡配的,能解許多毒,而且藥性溫和,不會與其他藥物有衝突的。”
慕容玄機點點頭,隨後吩咐道:“你先往盛京走一遭,將今日之事說了。便去陵王府等本宮。”
“遵命。”
看着笑雨領命去了,慕容玄機的目光漸漸變得灼熱起來,今日暮雲莊將陷於火海之中,也將拉開大慶皇子奪嫡之爭的帷幕,北燕復興有望,便是犧牲自己。那又如何?
而在屋裡,當慕容玄機走了之後,我忍不住又將目光落在了陳道陵的臉上,卻是看到他竟然也在看着我,狹長的雙眸中,閃着意思複雜的情緒,聲音極度沙啞的喚了一聲:“傾兒……”
然後,便再也沒有聲音,又沉沉的睡了下去,仿若他堅持許久未睡,只是爲了看我一眼,只是爲了叫我一聲傾兒。
也許,在陳道陵的心裡面,我的位置還是非常重要的,但凡是都是相對而言的,相比他與瑤貴妃的性命,我是屬於可以犧牲掉那種,倒不是微不足道。可即便只是差了些許而已,結果都會是兩個極端。
默默的嘆息一聲,我伸出手,想摩挲他的臉龐,可最終還是收回了手。
這時候,慕容玄機回來了。將固元丹與另外一粒藥放入陳道陵口中,隨後單手在他身前隔空一扶,兩粒藥丸便咽入口中。
而我,卻是沒有再停留,轉身離開了,回到房間裡。拿上了三本書,還有一直藏在暗處的黑月,又等了一盞茶的時間,丫鬟敲門,表示已經可以離開了。
再之後,慕容玄機的大隊死士。便護着兩輛馬車離開了鎮子,她與陳道陵共乘一輛,我獨自一輛。
離開鎮子後,馬車駛進一條隱秘的小路,緩緩前行着。
也不知,這一遭回到陵王府,又會是個什麼處境。
不過,愛怎樣,便是怎樣好了,只要慕容玄機不來招惹我,那我也不會招惹她,相安無事的過活,再靜靜的等待梨紅藥,雖然對他我還有懷疑,可我現在又能信得過誰呢。
正在想着,馬車停了下來,前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略微沙啞的聲音。我推開門一看,是騎着白馬,一身黑衣的靖王爺,他與慕容玄機交談了幾句,便一夾馬腹,向我這面走了過去,帶着和煦的笑容,說道:“傾兒,隨四哥去看煙火可好?”
“四哥?”
不知爲什麼,看到大暖男靖王爺,我鼻子一酸,竟然很想哭,聲音也帶着些哭腔了,說道:“四哥,你在此處,可是特意等傾兒嗎?可是,傾兒往後,怕是連叫你四哥的資格都沒有了。”
“傾兒若想叫,普天之下,誰又敢攔着?”
靖王爺淡淡的笑着,向我伸出了手,說道:“我一人前往,所以沒有多餘的坐騎,傾兒便與我共乘一騎好了。”
看着那隻在月光下泛着光芒的手,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苦悶,將手送了上去,然後隨着他用力,我的身體一輕,隨後便落在了他的身前,背靠着他溫暖的身體,心理竟然舒坦了幾分,低聲道:“四哥,你此來找傾兒,可是知道了,我們發生的事情?”
“有所耳聞。”
靖王爺是個君子,便是共乘一騎,他也不敢靠的太近,可馬背纔多大,他又能躲到哪來去,無論如何,都能感受到傾兒的體溫,便說道:“那賊老七不知珍惜傾兒,卻不代表傾兒不值得珍惜,只要傾兒願意,四哥願意對傾兒好,如何好,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