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四少被擒了,現正押往軒轅宮!!!”某小太監狂奔於宮內的主道之上,一路大聲吆喝,跟傳報主子仙逝的場面有的一比。若是再加上兩句“號外、號外”,怕是百年前的古國日耀也能有第一家報社了。
如此直接的宣傳,帶來的效果是巨大的,莫非傳播學的始祖就是這宮內疾呼而傳的小道消息?實無史料可偱,暫且定爲一種假設。
衆人側目,小道消息也有“聞者流淚,聽者傷心”的功效。但終究皇命難違,此去凶多吉少,怕是四人難逃劫數。惋惜四美男不久便會香消玉殞,衆人黯然神傷。
話說,那護衛隊長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爲什麼?此人記醒甚差,趨於負無窮。人臉記不住不說,迷路也是家常便飯,好不容易靠關係散了大把銀子才混到這一官半職,怎能因爲這記性不好就輕易丟了烏紗?!
某日,手下小弟支了一招,“認裝不認人”。妙哉!誰人不着衣啊?再加上宮裡是個“衣示身份”的地兒,此招屢試不爽,某隊長清茶一茗,安享其成。
見被抓四人皆是太監打扮,護衛隊長嘴角一撇,甚爲不屑,大掌衝着子凝的細肩猛勁一推,惡語亦出,“格老子的,什麼皇宮四少,屁!全是沒種的太監!!”
子凝踉蹌兩步,手按住吃痛的肩部,莫名其妙被逮,還受這等羞辱,一口氣叫她怎麼咽得下!!
仗勢欺人……子凝胸中怒火猛竄,轉身狠剜來人,“閉住你的狗嘴!含血噴人的狂徒,有你好看!”
“子凝……”陸吟風輕扶住子凝,環視她周身一圈,關切的問,“沒事吧?”
“沒……”子凝被陸吟風突如其來的溫柔弄得不自在,掙脫了他的臂彎,“我沒事,吟風,只是當下之風盛行狗仗人勢……難防不被狗咬!”諷刺的恰到好處,衛隊長臉色頓時鐵青,子凝不禁得意,她要的效果達到了。
“你……”隊長氣急敗壞,鐵青的臉更沉,卯足勁揚手,他一定要狠狠抽抽這不知死活的小太監嘴巴子。
“住手!”軒轅羽辰拽住某豬手。他敢動子凝?沒門!按住其命門,緩緩灌力,“休的放肆!你可知道……”
“辰……”上官予墨打斷軒轅羽辰的冒然舉動,扯出抹淡笑,“勿需多言……”他想,早聞宮中不正之風猖獗,現下碰巧是窺其貌,扼其勢頭的良機。太子怕是情動難抑,但他可沒亂了心智,必要時點醒太子,也是義不容辭。
太子自是“一點就通”,忿恨的甩開某豬手,怒道,“走着瞧……”
儲君要繼任大統,戒驕戒躁。衝動更是大忌,身爲太子,軒轅羽辰早已練就了波瀾不禁的冷漠,只是……情字一動,立馬化爲烏有。
某隊長腦子不夠靈光,但也察覺得出四人身份可疑,一般的太監怎麼會有這麼深厚的內力?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只得暫且斂性忍忍。
衆人皆沉默,一行押解往軒轅宮,再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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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宮
殿上除了皇帝和玄王爺外,還有結了早課匆匆離去的夫子。皇詔即下,皇命難違,夫子這一把老骨頭丫只能棄了“太虛之境”,急忙覆命軒轅宮。
“不知皇上急詔老夫所謂何事……”夫子未行君臣大禮,僅作揖拜敬皇帝軒轅晨曦,白鬍微拂,抿脣一笑,慈祥之態盡現。
“夫子同朕作揖,不是在折殺朕麼。”軒轅晨曦從龍椅步至夫子身旁,對其作揖行禮,“學生晨曦拜見夫子,煩勞您老來學生此處,辛苦您老人家了。”
“學生之佾也給您老人家請安了……” 玄之佾深深衝白鬚人半跪行禮,語氣平淡卻難掩激動之情,久久不肯起身。重逢闊別許久的恩師,心裡的喜悅激動噎入眼眶,化爲打着圈的晶瑩感恩。不願起身也因愧疚,十五年前不聽勸誡的自己奪門而出,恩師惋惜的長嘆終沒能挽留毅然離朝的玄王爺。他放棄了恩師的辛苦栽培,破滅了“三尺講臺”之上的理想,更是傷了一位老人的心。
“之佾……”顫抖的沙啞透着略微的哭腔,夫子原以爲是老眼昏花了,定睛細看,眼前之人確是玄之佾,那個他以爲永無再見之日的出類學子。他踱步向前扶起行禮不起身的玄之佾,“快快起身吧……之佾,這些年過的可好……”
深切的關懷,慈愛如夫,一如既往。玄之佾起身細看夫子的模樣,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當年的墨色鬚髮已然全白,歲月的斑駁刻下深深的紋路,發亦稀疏,唯有那慈愛的笑容如初。“恩師,學生很好,莫要掛念……如今,學生已還朝,還望能助皇上一臂之力!”
“好……好……爲師終於盼到這一天了……”夫子眼中噎着些許晶瑩,閃爍出璀璨的光芒。兩個得意門生一同指點江山是他的夙願,原本以爲破滅的理想實現,失而復得,怕是諸喜臨門也難及,足夠數夜不寐。
軒轅晨曦動容,他懂得夫子一手栽培他二人的苦心,嘔心瀝血的言傳身教,佾的離去更是讓他一夜白了鬚髮,此情堪比生父。只是,這皇家殿堂並不適合師徒敘情。“夫子,朕詔您前來,是爲了一個月後的御前試,您是如何打算?”師徒情深讓人動容,卻也不得不打斷。今時不同往日,皇宮之地處處有耳。
“課程已安排妥當,前半月習文,後半月練武。原本老夫打算一日只授課半日,豈料衆學子難以收心,荒廢學業,所以老夫想近日起改全日授課,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夫子實屬無奈,他不能讓日耀的基業毀於紈絝子弟之手,尤其是那四個小子,明明是棟樑之才,卻只想往妓院裡鑽,不得不教!
“如此說來……夫子可是遇上了頑劣之徒?”玄之佾挑挑眉,想起他家子凝的“光輝事蹟”便隨口問了句。
“報……御前護衛隊押解重犯覲見……”通報管洪亮的聲音迴旋殿內。
“傳……”軒轅晨曦準見,料想應該是傳聞的“京城四少”落網了。
無巧不成書,玄王爺口中的頑劣之徒竟然自動送上門來了,好戲又要開場。
恩准覲見,一撥人“聽聽哐哐”的進了朝堂,神態各異,良莠不齊,最主要的是某幾人各懷鬼胎,要大難臨頭了總得想點辦法,是不是?
“啓稟皇上,屬下吳憶已將內亂挑唆者捉拿歸案,此四人皆惡貫滿盈、膽大包天,出惡言中傷屬下……”實在是小瞧這個無腦隊長了,沒想到他居然會“惡人先告狀”這一招。
身旁四人皆白眼相向,打心眼裡鄙視此等狗腿之人。如此官將,真可謂宮內之辱、日耀之辱。
子凝感嘆日耀強固也生出這等蠕蟲之輩,思前想後,眼珠子也不住滴溜溜的亂轉,掃過各式的佈景,她才發現這是何等華麗的一所宮殿。
殿內正中設金漆雕龍寶座,寶座後是金漆雕龍屏風,坐前擺端、仙鶴和香筒,寶座的臺基前階攔柱上放有琺琅香爐。臺基兩側各置玉碟一個,居左其上嵌飾盛放牡丹,富貴奢華;居右的僅飾零星紅梅幾朵,瑞雪襯底,別有一番傲然的素雅。
紅梅玉碟旁有兩人,白鬚翩翩的定是夫子,另一個……那身形、那側臉、那氣度,子凝越看越覺得眼熟……怎麼越看越覺得像……她那帥得一塌糊塗的死老爹?!啊!!!!爹爹怎麼會在這?糟糕……她是怕透了爹爹的“獅吼功”,趁那老傢伙沒發現,溜之大吉爲上策……
子凝剛退一步,腳下就墊上某個軟綿綿之物,“痛……”身後之人鬼嚎一聲,成功的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喊痛者軒轅羽辰理所當然的成了焦點,離她最近的子凝也成了副焦點。
“偷雞不成蝕把米”!!!子凝苦着一張臉,想不引衆人目光的偷溜,沒想到居然演變爲被人華麗麗的觀賞,在劫難逃!“獅吼功”她怕是躲不過了……討厭的太子爺,幹嘛總杵在自己的背後?成癖好了……
金鑾之上的人被叫痛聲牽去了目光,欣長高大的身材、棱角分明的俊臉,不是軒轅氏的太子還能有誰?可是這打扮……揉揉發漲的太陽穴,軒轅晨曦擺擺手,“吳憶帶着你的人滾出大殿,朕親自審理此案,退下……”
吳憶有些不服的撇撇嘴,“是……屬下告退。衆家兄弟,撤……”他出門前還不忘惡剜四人,這個樑子他們可是算結下了。
玄之佾無奈的見證了寶貝子凝很“爭氣”的又記了一功。着太監服?!這唱的是又是哪一齣……頭痛欲裂,天昏地暗,沒轍啊!家有此女,如獲至“寶”……對!是該寶貝寶貝她的時候了……
玄之佾勾起一抹陰森的笑,心裡唸叨,這可是愛女逼他出絕招的,事後可別怪他這個當爹的在人前不給她留顏面……
大殿內忽來一陣陰風,吹得衆人脊樑發涼,心中一寒,陸迎風和上官予墨紛紛環起手臂取暖,疑惑着這沒由來的寒冷……
“玄……子……凝……”驚天的咆哮撼動河山,雄渾之音響徹九霄,瞬間,驚雷翻滾,風雲變色,暴雨將襲。
殿外之人皆仰頭望天,好奇這原本晴好的天氣,怎麼瞬間就變了顏色,陰沉下來了?軒轅宮上方更是烏雲罩頂,有人施法嗎?搖搖頭,衆人疾步離去,紛紛找地方避雨去了。
“你……給……本……王……收……斂……點!!!!”風雲劇變,陰沉幻化爲極玄之色,電閃雷鳴狂嘯而至……
玄之佾卯足十分內力,把最後一句怒叱淋漓盡致的表達完畢。“呼……”釋放過後倍感舒爽,他調試完氣息,還閒適的拍拍衣袖。那休閒之色,就差來個小曲助興了。
殊不知……殿內之人基本石化完畢,一色清的嘴巴呈“O”型,撼天雷的威力,不同凡響!!
“爹爹,子凝知錯……”某人舉雙手投降,自知罪孽深重。
玄王爺一招必殺,子凝小王爺不得不乖乖就範。“獅吼功”之威力,果真強大!頑劣之徒必以此懲治。
烏雲散盡,天轉晴好,避雨衆人不解的聳聳肩,接着忙碌。暖風穿堂而過,石化之人漸漸甦醒……撼天雷過,萬物復甦。
“咳咳。”金鑾之上的皇帝回了神,意識方纔天子也失態,鎮定盤問,“羽辰,你怎麼……你給朕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那天的內亂,莫非你四人就是‘皇城四少’?”
四人對視,恍然大悟,原來又是“紅顏之禍”,所謂的“皇城四少”就是自己。不過,這名起的,還真有範兒……
“父皇,兒臣等三人受夫子責罰,途中引起圍觀。那稱呼想必是圍觀者起的……事情便是如此了。”軒轅羽辰不慌不忙的解釋道,彷彿這事跟他完全無關似的。
“朕好奇,夫子緣何要罰你們四人?”
“……”
“上妓院!被老夫攔下受罰……”
“……”
“嗬!想必這次換裝也是同一緣由吧,好、好、好。喜歡喬裝朕當然成全……”
“……”
“本月十五的‘香花慶典’恰巧缺幾個幫手,皇城四少幫幫朕如何?”
“……”
“默認了?孺子可教也。哦,朕得改口,叫:四、位、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