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十四章 紅顏亂(下)

四人隨玄之佾來到了傳說中搭建好的“花臺”。正對日耀皇宮,坐落於長安街最繁華地段,此“花臺”果真名不虛傳。

名爲“花臺”自是與花相關,佔地不小,之上至少能納千人。臺高約莫半丈,基底四面用紅布圍裹。巨幅的地毯覆蓋基底之上,精織細繡百花爭豔圖如栩鮮活,繽紛異彩,絢爛多姿,衆花齊綻之勢倒和明日的“花魁之爭”有異曲同工之妙。

四根立柱撐起了穹頂,如此一來,也能應付得了天氣的變化。穹頂工筆繪製梅、牡丹、菊、蘭四大名花,傲霜鬥雪、國色天香、東籬傲霜、清幽脫俗,各有獨特,芳華傲然。立柱是用輕材質的香樟木製成,典雅素樸的浮雕盤旋而上,除了大氣實用的外觀,還能起到驅散蚊蟲的作用,妙哉!

“四位,就在此處開始,可好?”玄之佾看着搭建完美的“花臺”露出滿意的笑容,讚歎,“果不其然,鳳凰臺上鳳凰遊,花臺之上自然要百花齊放!”

“爹爹,都什麼時候了,還文縐縐的?!”子凝斜睨玄之佾,心想他老爹是不急,還能隨時故庸風雅,可她四人卻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在日落前各集齊一百名女子,談何容易?

“玄王爺,您話中有話,不妨直言……”軒轅羽辰聽得玄之佾的弦外之音,乾脆出口。

“不愧是太子,一語道破天機。本王只想提點幾位相關事宜。”玄之佾擡頭望日,由太陽的高度推測時刻,“午時已過,未時不到……如此,以酉時爲限,此期間,各位儘可以使出渾身解數、妙計、絕招無所限。但切記,記錄在這冊子之上的女子,至少一百位。”

玄之佾拍手示意,旁人立即呈上四本花名冊。隨手接過,他把冊子分別塞入四人手中。“打開此冊,首頁之上就是入選資格。你四人細細通讀後,讓合格者留下姓名,此爲計數。幾位可還有疑慮?”

四人不語,只顧低頭翻看花名冊,貌似皆默認玄之佾所說,再無疑惑。

“既然如此,本王告辭。四位,有勞了……”玄之佾撂下最後一句話,轉身走人,也沒多瞧四人一眼。

“這麼多條件?”子凝拿着花名冊,眼睛瞪得雞蛋大,首頁前前後後二十多行字,條件幾近苛刻,“完了,完了,這下,大家都等着受罰吧!”

“小王爺此言差矣!”上官予墨毫不猶豫的否了子凝的話,合上花名冊,嘴角勾起個自信的弧度,“如此大典,若非絕色佳人,怎能登得了檯面?說道罰,也是你們三人讓我罰。風流如予墨,怎會輸?”瀟灑的轉身,某墨悠然離去,身後似遺下一陣幽蘭芬芳。

陸吟風乾嘔,被上官予墨的一席話弄得直噁心,白一眼某人背影,心裡開始盤算:若要按冊上尋得百名女子,確實不易。那該如何是好?難得皇帝老兒金口允諾,怎麼也得贏個千兩銀子。白花花的銀子絕對是無限的動力源。咬咬牙,他陸吟風今天徹底豁出去了!!!

子凝苦着小臉,泄氣的在“花臺”的階梯坐下,望着花名冊唉聲嘆氣。

“怎麼了?很發愁?!”熟悉的香味靠近,子凝擡起頭,迎上軒轅羽辰關切的臉。

“嗯……”子凝點頭,比賽之事對她而言,已經變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別急。”軒轅羽辰坐在子凝身側,笑着安慰,“盡力而爲就好……”

“羽辰,其實,我……我想贏!”子凝咬咬脣,輕輕說出口語氣卻很堅定。

“哦?!爲何非贏不可?”軒轅羽辰挑挑眉,對子凝說的話頗感意外。

“我想爲爹爹做點什麼……”子凝無奈的苦笑,扁扁小嘴,“不過,貌似已經不可能啦……”

“也許……可能!”軒轅羽辰拉起子凝的手包在掌心,滿是深情的眸子凝望她,點頭淺笑,“我們一起。想必,沒有不可能……你說是麼?”

幾句簡單的話語也能讓子凝化了心,軒轅羽辰在身邊就是莫大的鼓勵。她嫣然而笑,一躍起身,拉起軒轅羽辰,“沒錯!有你我在,便沒有不可能……上臺,拉人!”

子凝轉身上臺,身後卻被人猛扯一把。下一刻,她已穩穩落入軒轅羽辰懷抱,“幹、幹嘛?這大廷廣衆……”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她雙頰酡紅,語無倫次。

軒轅羽辰瞧見懷中人可愛的窘相不禁失笑,“乖乖配合我便是……”語畢,他橫打着抱起子凝,在衆目睽睽之下,親密的上了花臺。

此舉非同小可,長安街上來往之人,凡見這一幕者無不頓足觀之。試想,熙攘人羣之上,兩位絕世男子相擁。如此驚世駭俗的場面想不惹人注意也難。

軒轅羽辰觀得周遭的反應,勾起一抹別具意味的笑,成功的吸引了衆人的目光。他放下子凝,轉身衝衆人高喊,“明日香花大典破例,民間衆女也可參加‘花魁大賽’。今日,本太子在此邀諸位參賽,請有意者上臺來……”

此話一落,人羣之中似砸開了鍋,熱鬧之勢引得越來越多聚集圍觀之人,議論紛紛、指手畫腳。這家的小姐、那家的丫鬟,小家碧玉、大家閨秀,有點姿色的女子都心動不已,按耐不住喜悅,躍躍欲試。

“呦……買個東西的功夫,這麼紅火了?!”上官予墨望着眼前黑壓壓的人羣感嘆,奮力踮起腳才勉強看的到花臺之上的情況,“遭了,竟然讓太子佔了先機……”向身後搬東西的小廝示意緊跟自己,上官予墨側身擠入人羣,直奔花臺而去。

“你方纔去哪了?怎麼也擠到人羣中來了?”陸吟風看着神奇出現在身側的上官予墨,好奇的問道。

“買些東西罷了……要展示魅力,我還不得備點吃飯的傢伙?”上官予墨打趣,忽然覺得陸吟風哪不對勁,從頭細細打量的一番,“嗬,沒想到,吟風你還……換了身行頭啊?剛買的?”

陸吟風臉色沉了些,被上官予墨正中下懷,面子自然掛不住,“要你管!多事之人……依我看,還是快點擠出這人羣爲妙!”

“好好好,我是多事之人,不就是擠人麼?看我的……”上官予墨掄起袖子,卯足勁衝向前方人牆,勢如破竹。哪知人牆是軟的,借力使力 ,又生生把上官予墨反彈回去,屁股着地,摔得甚慘。

“你上官公子就這點本事?”陸吟風伸手拉起上官予墨,皮笑肉不笑的嘲諷一句,卻讓上官予墨覺得格外刺耳。

上官予墨頗爲不服的爭辯,“方纔是試練,這下來真的了!!!”說罷,還煞有其事的輕輕嗓子,端起了架勢,“睜大眼睛瞧好了……”

陸吟風無奈的搖搖頭,懶得再看上官予墨的耍寶之戲,提氣用力一躍,身似鴻雁,飛掠過人羣,穩穩落於花臺之上。

凌空劃過一道白光,在定睛,只見一白衣男子現身高臺之上,瀟灑清俊,五官雅緻俊朗,星目深邃,嘴角溫柔的弧度更是勾人心醉。衆人先是沉默,隨後驚呼四起,人羣頓時騷動起來。

“吟風……”子凝奔來陸吟風面前,笑着問,“你方纔是……去買了身衣裳麼?”注意到他裝束的變化,子凝蹙眉,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陸吟風花買衣裳,打死她也不信!

“咳咳,確是如此。”陸吟風尷尬的笑笑,原地轉個圈,問子凝,“這樣……可還好?頭一次如此穿戴,還真有點不自在……”

“陸大美男,知足吧……且看看臺下已經有多少女子臉紅心跳,就知道自己的魅力如何了……”子凝搖搖頭,回身依戀的望望某人,“你稍微歇歇,我去那邊了……”手指指軒轅羽辰的方向,她開心的跑開。

陸吟風神色黯淡些許,方纔子凝的笑滿溢幸福的甜美,只可惜,那笑不屬於他,心裡像被人灌滿了水,彷彿輕輕一捏就能擠出水來,又沉又酸,刺痛不止。即使穿的再光鮮又有何用,他在乎的人也不會多瞧自己一眼,多此一舉罷了。自作多情?他擡頭望天,多想釋了心底那份沉甸甸……

“哎呦……”臺下傳來一陣慘叫,陸吟風低頭一看,哭笑不得。上官予墨塵灰滿身,狼狽的從地上爬起,活像是剛從土坑裡出來。

“咦?!”上官予墨擡頭看見花臺上矗立的陸吟風,詫異的眨眨眼,“吟風你不是一直跟在我身後麼?怎麼……”

陸吟風躍下花臺,再次捂住上官予墨的嘴,好心提醒,“予墨啊,少言多行,和吟風我去忙正事,可好?”

下一刻,上官予墨就似被挾持的架起,陸吟風使出輕功,兩人輕盈的站上了花臺。放開上官予墨,陸吟風默然轉身離去……

“少爺,您看這東西給您擱哪?”臺下一小廝的問話阻止了上官予墨欲要追隨陸吟風的腳步,有些不耐煩,他呵斥,“給本少爺搬上來!這還要本少爺親自指揮……”甩袖轉身,上官予墨心裡莫名的不爽。

“放這!對,往左一點,過了,往右,對對對,好了……幫本少爺全部架好!”上官予墨把四個小廝使喚的不亦樂乎,不一會功夫,作畫的場地準備完畢,文房四寶、各色調料、清水甕等一應俱全,就差主角揮毫其上。

軒轅羽辰看着四人都到齊,拿起一旁的鑼敲得“鐺鐺”響,扯着嗓門喊,“本太子宣佈,報名開始,煩勞參賽者自擇報名人!……”

花臺臺階入口處設置第一層篩選,幾位內官將外貌和年紀不符合要求的女子攔下,當然,亦有護兵在側,制止和緝拿混水摸魚、擾亂滋事者。

第二層篩選就是今日的主角——傳說中的“皇城四少”,他們不僅要找齊百名符合要求的女子,而且必須靠自己的魅力吸引其在花名冊上留名。

如潮的人流涌向臺階入口,女子們多部分是爲了近四位美男一步,只有小部分是爲了參加比賽。一批又一批的女子被擋回,夠標準的女子只有少數,四人在花臺之上甚爲焦急,生怕這第一輪下來,連四百個女子都不夠,氣氛變得緊張。

一盞茶功夫,內官把粗篩的結果呈給太子爺。四人同時看向統計,一時間,哭笑不得。敢情那數據真好,三百九十八?!

四人瞪圓了眼,莫不是老天刻意耍他四人?!這如何是好……

經過幾番確定和核實,數字沒錯,人也沒錯,只是,再也找不到要參加的人了……

四人嘆氣,都沒了主意。軒轅羽辰不甘心,起身抄起鑼,向疏散的人羣高喊,“還有女子要參加麼?兩人,就差兩人……”

半晌無人迴應,軒轅雨辰泄氣的和身後三人無奈對望,攤手,又示意內官繼續進行二選。

“我們參加!!!!”不遠處飄來清脆的聲音,四人心中大喜,循聲而望,只見一黃一紅兩道娉婷麗影步步蓮花的徐來,那可是仙女?……

定睛看清來人,子凝愕然,身體僵住,慢慢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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