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區精華散不出去都浪費了,正巧今天知道下個月有個專訪,要不大家打賞幾百縱橫幣慶祝下?怎樣也要把精都散了啊
李閒的臉色很平靜,和裴寂說話的時候語氣也淡然若水,甚至眸裡也看不到一點憤怒,可他越是這樣平靜,裴寂心裡的擔憂就越是強烈。他心裡總有一種感覺,這平靜下面有一團爆裂熾熱的火焰生在逐漸升騰。
“伍雲召,你來向裴寂大人說一下。”
李閒指了指那五具刺客的屍體說道。
伍雲召應了一聲,緩步走到那些屍體旁邊說道:“這五個人,百姓裝束,包裹裡藏了刀,不是軍隊的制式橫刀,我查看了下,也不是大唐三大工坊做的兵器。他們身上的衣服普通至極,便是裡面的衣衫也看不出什麼與衆不同的地方。”
裴寂嗯了一聲,心裡踏實了一些。只要證據不足以引向大唐的軍方,不足以引向朝中某位大人物就好辦。
“但是他們出手的時候的配合,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只有真正在沙場上經歷過無數次血戰的人,纔會做到如他們那樣嫺熟狠辣。他們的手上都有厚厚的刀繭,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得出來,這五個人都是軍武出身。”
伍雲召繼續說道:“當然,常年用刀的人未必就是軍人。”
他蹲下來將其中一個士兵的褲扒下來,指着那死屍的兩條腿說道:“這是常年騎馬的人才會有的痕跡,這人的身上最少有四五處傷勢,其中有三處箭傷。如果他不是軍武出身,我很難想到爲什麼身上會有這樣多軍人才有的痕跡。”
“雖然他們的服飾,兵器都沒有留下馬腳,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們出身軍方的事不可否認。”
裴寂只覺得一陣頭大,忍不住出言說道:“說不定是軍隊裡遣散回去的老兵,不一定現在還是軍人。也有可能是叛軍的漏網之魚,當然,也可能是常年劫掠的馬賊。”
伍雲召點頭道:“大人分析的有道理,但憑藉他們五個人的身手和配合,如果沒有犯過重罪的話任何一支軍隊都不會捨得將他們遣返回家。至於馬賊……長安城裡如果出現馬賊,那麼我覺得有必要問問,方圓二百里之內大唐官軍最少清剿過四次,爲什麼還有漏網之魚?大人的第二個假設倒是很有道理,他們極有可能是叛軍的漏網之魚。”
“這些不重要。”
李閒擺了擺手道:“孤現在只是在想,長安城裡是誰容不下孤?”
“長安城是陛下的長安城,陛下倚重殿下您,這長安城中怎麼可能有人敢容不得殿下?”
裴寂語氣認真的說道:“我知道這件事太惡劣卑劣了些,陛下已經嚴令刑部的人追查。殿下請放心,用不了多少時日便能捕獲真兇。陛下自然會給您一個公道,絕不會讓你在長安城裡受了委屈。”
“刑部的人?”
李閒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獨孤學問道:“你既然是刑部尚書,想來斷案定然是一流的。那麼孤問你,你覺得這些刺客的身份是否有可疑的地方。”
獨孤學沉吟了片刻說道:“下官以爲,剛纔伍將軍分析的極有道理。長安城裡不可能有馬賊,軍隊中更不會也更不敢有人對您有這樣大的仇恨。所以,下官也覺着這些人極有可能是叛軍餘孽,至於他們爲什麼行刺殿下您,下官一定會盡快查清楚。”
“那你告訴孤,你查清楚需要多久?”
李閒聲音平靜的問道。
“下官不敢保證……”
獨孤學肅然道:“但下官可以保證的是,務必盡心盡力的偵破此案還殿下您一個公道。下官雖然纔剛剛接任刑部尚書,但對刑名上的事也還算擅長。若是殿下信得過下官,給下官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
李閒微微皺眉道:“你用半個月的時間去追查,先不說成功與否。孤只想問你,這半個月間長安城十幾座城門會不會關閉不開?如果不會,那麼幕後的主使之人會不會逃出城去?孤沒時間在長安城裡再待上半個月,所以這件事就不勞動刑部的人了。”
他緩緩起身,緩步走向門外:“孤不會嫌麻煩,孤打算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問過去。”
“殿下!”
裴寂大驚,連忙上前攔在李閒面前道:“陛下還請您入宮一趟的。”
“等孤問完了事情,自然會進宮裡去見皇帝。”
他回身看了一眼然後極認真的說道:“孤身邊只有這些侍衛,太少了些,所以孤需要快一點,需要去問的地方又太多了些,所以孤必須抓緊點時間。”
“刀可在?”
他問。
抱着黑刀的青鳶回答道:“刀在”
“劍可在?”
凰鸞立刻回答道:“劍在!”
李閒點了點頭道:“那好,孤便用刀劍去問。”
……
……
“陛下!陛下!”
長安城戍衛將軍,譙國公柴紹和郯國公張公謹快步走進御書房,兩個人幾乎同時躬身行禮,性稍顯急躁的柴紹語速很快的說道:“城北三十幾裡外的燕雲軍忽然全軍開拔,馬步人馬不下五萬直奔長安而來。其中大約五千精銳輕騎脫離大隊人馬,全速往西內苑城門方向衝了過來。”
郯國公張公謹道:“臣已經調集城防守軍,從各門抽調精銳趕赴西內苑城門助防。”
“臣也抽調了萬餘人馬趕赴西內苑。”
柴紹垂首道。
“怎麼會這麼快!”
李淵臉色一變,猛的站起來問道:“是誰出城去向燕雲軍報信的!”
柴紹道:“燕王遇刺之後,他手下十八個青衫刀客立刻便有四人分別從四個城門出去,因爲事情太突然,所以城門守的軍兵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臣奉了陛下的旨意火速下令不許任何人出城,但還是慢了些許。”
“臣倒是攔住了兩個……”
張公謹嘆了口氣道:“但於事無補。”
“讓燕王立刻進宮來,就說朕有要事要找他商議……等下,朕親自去找他。”
張公謹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如果陛下打算親自前去的話,倒是應該快些……裴寂大人派人送來急報,燕王帶着護衛,讓人捧着陛下賜給他的免死金牌,直接往蕭瑀大人的府邸去了。”
剛剛猜到御書房裡沒多久的蕭瑀臉色大變,下意識的看向皇帝。
“擔心什麼來什麼!”
李淵咬了咬牙問道:“刺客的身份查明瞭沒有?獨孤學怎麼說?”
柴紹的臉色極不自然,有些擔憂的說道:“獨孤大人查看過屍體,可以確定刺客都是軍武出身。他懷疑,刺客是藏匿起來的叛軍餘孽。”
“餘孽?”
李淵忍不住大罵道:“三萬多顆人頭在西內苑城門外砍了足足有六七個時辰,哪裡還來的叛軍餘孽!朕只是想不明白,朝中怎麼就那麼多白癡!”
“臣請陛下做主。”
蕭瑀看了李淵一眼後垂首說道:“這件事,屬實與臣沒有一絲關係。臣雖然愚鈍,卻不敢蔑視國法,不敢無視天威,而且臣除了家中護院之外沒權利調動一兵一卒。臣請陛下做主,護佑臣家宅安寧。”
“朕知道不關你的事,但朕更想知道是誰惹的事。若是查出來,朕必將其碎屍萬段!”
這句話太狠了些,御書房中的幾個人都是臉上變色。也不知道怎麼了,張公謹忽然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柴紹,隨即發現柴紹的臉色似乎顯得尤爲慘白。他以爲自己發現了什麼,但又注意到了柴紹的眼神一直看着御書房門外,張公謹順着柴紹的視線看過去,便看到了臉色憔悴依然還穿着素服的平陽公主李慧寧。
“父皇,是不是有人要殺安之!”
李慧寧跑進來急切的問道。
“朕正在與朝廷重臣商議國事,誰讓你隨意闖進來的?!出去!”
李淵皺着眉頭說道。
“父皇……”
“出去!”
李淵手指着門外低聲嘶吼了一句。
李慧寧咬了咬嘴脣,轉身往門外跑了出去。
“成何體統!”
李淵看着她的背影罵了四個字,然後看向張公謹道:“你親自帶兵出城,將燕雲軍的人馬攔住。若是他們敢硬闖,那就下令放箭!就算李閒被人行刺,國法家規,也輪不到他們來出頭!柴紹,你帶兵守住玄武門,但凡有人沒有旨意進宮的,殺無赦!”
“這樣……”
張公謹猶豫了一下,本想勸說幾句見李淵的臉色實在嚇人,所以便沒有說出口。他心中擔憂,這樣會不會將燕王李閒的怒火徹底激發出來?
……
……
“蕭瑀可在?”
蕭瑀府邸門口,李閒臉色平靜的看着守在門前的幾個蕭家僕從問道。
“我家大人不在。”
雖然不認識李閒,但那幾個僕從也知道來的是大人物不敢怠慢,看起來這人極沒有禮貌,他們卻也不敢輕易得罪。雖說宰相管家,天近侍,這樣的人比起身上有功名的人還要跋扈些,可那要看他們面對的是誰。李閒雖然沒有穿王服,但他身邊可站着一個穿紫衣的朝廷大員!而且這穿紫衣的幾個僕從還都認識,分明就是納言大人裴寂!
“蕭大人在宮裡,我已經跟您說過了。”
裴寂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說道。
“總要親眼看過。”
李閒舉步往上走,幾個僕從連忙攔住客氣的說道:“府裡出了事,不方便見客。”
“孤不是客。”
李閒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那幾個僕從就都往兩邊飛了出去。聶奪出手如電,三兩下便將那幾人全都擊倒在地。皇甫無奇正在院裡,聽見響動急忙往外趕,纔到門口就看見李閒硬闖,連忙迎上去施禮道:“下官皇甫無奇見過殿下。”
“原來你便是皇甫無奇?”
“下官是。”
“蕭瑀可在家裡。”
“不在。”
“嗯……斬了。”
李閒丟下兩個字,扭頭就走。
“不要!”
裴寂急切大喊,哪裡還來得及。以皇甫無奇的身手竟然沒做出反應,被聶奪手起刀落斬了頭顱!若是真要交手,聶奪雖然稍勝一籌,但絕不會如此輕易簡單的殺了他,奈何皇甫無奇根本沒有想到李閒會明目張膽的下令殺人!
李閒看都沒看一眼,緩步走向遠處:“去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