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親戚們都來看我母親,忙活了一整天都沒有碼字,晚上七點左右才閒下來,趕緊坐下來開始寫。這是一個大章節,字數在五千以上吧,就不分開發了。另外,感謝俺是知白和專門修手機的捧場.....俺是知白,專門修手機.....你們倆的名字,難道是逼我改行麼?)
“黑臉小?!”
那面色微黑的少年聽到這四個字頓時皺起了眉頭,以長槊遙遙指着李閒的鼻尖喝道:“我看你頗爲勇武才問你姓名,別不知好歹。若是惹惱了我,要你好看!”
李閒撲哧一聲笑了,撇了撇嘴道:“你問我,我便要告訴你?你叫我白臉小使得,我叫你黑臉小便使不得?說我不知好歹,你這人也忒狂妄了些吧!還有,別用你那根破棍指着我,不然我不保證揍得你找不着北。”
那人面色一變,冷笑道:“好個牙尖嘴利的小,信不信我一槊將你刺於馬下?!”
李閒微笑道:“不吹牛-逼你會死啊?”
他本以爲那黑臉小聽不懂,誰想到那人卻聽了個明明白白。其實李閒也是忽視了,當吹牛兩個字連在一起的時候其實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吹的,後面那個逼字倒也沒什麼用處。那黑臉小瞪圓了眼睛,催馬跑到遠處喊道:“有本事過來打一架再說,若是勝了我手中長槊,我隨你處置!”
李閒見此人脾氣又急又硬而且帶着幾分憨厚,對他頗有些好感。正要說話,那黑臉少年的兩個僕從之一,叫小丙的少年扯着脖喊道:“喂!你還是認輸吧,我家主人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對手了!看你年紀輕輕細皮嫩肉的娘們一樣,千萬別逞能啊!”
李閒笑着問道:“很多年?有二十年沒?原來那黑臉小從孃胎裡就已經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金面佛苗人鳳跟你比簡直就是小妹妹。”
他催動大黑馬就要上前,洛傅和鐵獠狼一左一右攔着他勸道:“何必跟個沒來由的人動肝火,咱們還有事情要辦,何必多生事端?”洛傅道:“看那少年槊法純屬而且下手極其狠辣,不可小覷。咱們還要趕去和賀若重山匯合,本來就已經耽擱了行程何必與他一般見識?”
李閒聽到不可小覷這四個字便知道是洛傅他們擔心自己的安全,只是他也反而被激起了少年的好勝心。那黑臉小看年紀與自己相差無幾,那一條長槊使得確實犀利霸道。李閒還從來沒有見過在這個年紀比自己也不遜色的少年,所以難得的表現出了比試的。
還有另一個原因李閒不能說,但這個原因纔是他血熱起來的根本。
那少年使一條長槊,殺人後割了鼻用來記錄功勞。李閒雖然不算大隋這段歷史的專業學者,但也隱隱猜到了那少年的身份。這個人在以後會有很大很大的名氣,而且名傳千古依然被人津津樂道。能跟他大戰一場,李閒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一來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如傳說中那般厲害,二來也是檢驗一下自己的本事,看看能不能和這大隋能排的上名號的好漢打上幾個回合。
而且,他並不認爲那黑臉小能贏了自己。
那人脾氣有些急躁憨直,這樣的對手李閒向來不懼怕。
他搖了搖頭對洛傅和鐵獠狼道:“無妨,他雖然兵器上佔些優勢,但在草原上的時候師父特意教過我如何對付用槊的高手,鐵哥你和我打了多少次還不瞭解我?今天好不容易又遇到一個使得一手好槊的,這個機會我可不想放過。再說……你們就對我沒點信心?”
洛傅和鐵獠狼他們都知道李閒的脾氣,既然他已經決定就肯定勸不會來。知道這一架肯定是要打了,於是,鐵獠狼道:“少將軍,那你小心些。”
洛傅伸手從背後將硬弓取了下來,對李閒點了點頭道:“既然非打不可,那就別打輸。你三十七哥丟不起這個人,知道嗎。”
李閒笑着點了點頭,催馬朝着那黑臉小跑了過去。離着那人還有十幾步的距離停下來,他抱了抱拳道:“既然要打,還是留個名字的好,要不然我回頭跟別人吹牛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揍了誰豈不無趣?”
他這樣問,第一是想確定他是不是那人,第二則是故意激怒那黑臉少年。
怒則急,急則亂,亂則有機可乘。
比試還沒有開始,其實李閒的試探就已經開始了。
“我叫羅士信!你想贏我,先問過我手中長槊答不答應!”
李閒驚訝道:“你便是羅士信?!”
心中卻驚喜着嘆了一句,果然是他!
這臉色微黑的少年正是羅士信,他見李閒面露驚訝詫異之色,於是問道:“怎麼,你也聽過我的名字?”
李閒聳了聳肩膀帶着些許歉意七分不屑道:“沒聽過。”
羅士信大怒:“找死!”
李閒哈哈大笑道:“有本事你來取就是了。”
羅士信猛的一催戰馬,朝着李閒衝了過來。他雙手握着長槊,筆直一槊迅疾的刺向李閒的咽喉。李閒閃身避過,趁着兩馬交錯而過的時候斜着一刀劈向羅士信的肩膀。羅士信橫槊回掃,居然不躲不閃,一槊砸向李閒的腰畔。這哪裡是什麼切磋比武,從一開始兩個人好像就迫不及待的使出殺招。
如果李閒不變招,他的刀必然將羅士信的一邊肩膀切開,而羅士信的長槊也會狠狠的砸在他的腰畔。
洛傅擡起胳膊就要放箭,卻被鐵獠狼攔住。他對洛傅緩緩搖了搖頭道:“在草原上的時候,有一年多的時間少將軍和我們血騎中幾個用槊的人幾乎天天都在對練。”
洛傅微微一怔,隨即將硬弓又緩緩垂了下去。
李閒耳中能聽到羅士信這一槊掃出的呼呼風聲,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變招的話一定會和羅士信兩敗俱傷。依着他的性,他是萬萬不會做這樣吃虧的事。在他的思想觀念裡沒有兩敗俱傷的概念,貌似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有這樣勇氣的人。他總是表現的很謙卑,在這種情況下往往會選擇主動避讓。
但是這次,他沒有。
他的刀沒有絲毫停頓,依然斬向羅士信的肩膀。
就在兩個人的兵器都即將招呼在對手身上的時候,電光火石之間羅士信猛的一扭身閃開了李閒的黑色直刀,而因爲肩膀的閃動,他的長槊也變了方向擦着李閒的身斜上砸了過去。呼呼的風聲在李閒腦後吹過,李閒甚至能清晰感覺到那槊風吹得自己腦皮都涼颼颼的。這種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並不好,李閒發誓自己一點都不喜歡。
但他依然沒有選擇躲避,就好像突然變傻了一樣。
兩個人錯身而過,隨即同時勒住戰馬轉了回來。
再次四目相對的時候,羅士信看李閒的眼神顯然變得不一樣起來。那眼神中憤怒減輕了一兩分,多了一兩分讚許。他實在沒想到那少年竟然出手這麼幹脆直接,這簡直和自己出手的風格一摸一樣。一瞬間,他對這少年竟然多了幾分好感。
“好!”
羅士信大喝一聲道:“再來!”
他催馬再次衝了過來,長槊豎起,狠狠的砸向李閒的頭頂。李閒將黑刀調轉刀背朝上往上一託,噹的一聲。那狠狠落下的長槊竟然被他架住,槊杆砸在刀背上發出一聲脆響,砸出一片火星。李閒只覺得胸口裡一窒,咬着牙纔將這一槊硬生生的擋了下來。而羅士信也是一般,兩個手臂上震得刺骨般麻痛,胸口裡一瞬間也放佛堵上了一塊石頭般竟然難以呼吸。
大黑馬和羅士信的棗紅馬同時叫了起來,似乎也不願意輸給對方。
大黑馬腿微微往下一沉,隨即猛的向前衝去。藉助大黑馬的衝力,李閒將羅士信的長槊架開隨即一刀斬向他的胸口,羅士信回槊攔在胸前。噹的一聲,又是一連串的火星閃爍而出。
兩個人再次錯身而過,羅士信仗着兵器長回身一槊刺向李閒的後背,李閒就好像能看到他的動作一樣,身往前一伏將長槊讓了過去。那槊鋒貼着他的後背刺過,斬斷了他的幾根頭髮。
“小心我放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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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閒回身喊了一句,等了兩秒才扣動腕弩機括,三四支短小的弩箭直奔羅士信後背打了過去,羅士信聽到李閒喊話隨即猛的向前俯身。幾支弩箭貼着他的身打了過去,若不是李閒事先提醒,羅士信說不得要捱上一支兩支。
見李閒還有這種手段,羅士信更是眼神一亮。
“哈哈!再來再來!”
他撥馬而回,舞動長槊橫着切向李閒的胸口。羅士信手中長槊,槊鋒長達三尺,刺可爲矛,劈砍可爲刀。若是被他這一槊掃中的話,只怕立刻就會被切開胸腹。李閒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架住刀背猛的向外一推,噹的一聲將羅士信的長槊向下壓了出去。藉着兩馬的迅疾,李閒將直刀壓在長槊的槊杆上,擦着火星切向羅士信的手掌。
羅士信臉色一變,猛的將長槊往前一推然後鬆開了雙手。就在他的手掌離開槊杆的同時,李閒的刀也劃開了他的衣服袖蕩了過去。兩馬交錯,羅士信猛的一催馬,那棗紅馬向前一躍,羅士信趁勢將向前擲出去的長槊在半空上接住。
短短的時間內,兩個人已經兇險無比的打了三個回合。
再次調轉戰馬直面對方之後,兩個人都沒有再繼續催馬向前。隔着幾十步,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彼此。
“喂!”
羅士信叫道:“你叫什麼名字!”
李閒昂起下頜道:“李閒,字安之!”
羅士信點了點頭朗聲說道:“你的刀法跟誰學的,怎麼這麼兇狠?若不是我反應的快,這一刀已經將我手指都切了下來。”
李閒道:“你也一樣,若不是反應快,這一槊已經切開了我的肚。”
羅士信點頭舉了舉長槊道:“我兵器長,其實你吃了虧。但我一會兒還是要將距離拉開一些,不然贏你不易!”
李閒大聲道:“那你還是離得再遠些,我怕會一箭射死了你!”
兩個人看似互相威脅,其實卻將接下來要做的事都說了出去。這樣一來的話,兩個人倒是都不難應付對方的攻勢。
羅士信哈哈大笑,隨即催馬而來。他刻意將和李閒的距離拉得遠了些,然後一槊掃向李閒小腹。他的長槊足有三米,而李閒的黑刀卻只有一米多,兵器上羅士信佔了優勢,李閒根本就夠不着他。
李閒一拍大黑馬的屁股,明白主人心意的大黑馬猛的向一側跳了過去。長槊掃空,李閒快速的將黑刀掛在一側,然後將背後的硬弓取了下來搭上一支羽箭,也不瞄準,一箭射向羅士信後背。兩個人的戰馬都是良駒速度奇快,距離已經拉開了三四十步。這一箭去勢並不十分迅疾,顯然李閒留了餘地。而李閒沒想到的是,羅士信居然不躲不閃,回身一抖手打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叮的一聲,那黑色的東西竟然精準的打在李閒射出的羽箭上。
羅士信停下戰馬,似乎對自己這一手本事頗爲滿意。他將一顆黑色的小石頭在手中拋了拋,對遠處的李閒大聲道:“莫小看了我手中的石頭!”
李閒恍然,心道怎麼忘了他這手本事!
他將硬弓緩緩舉起端平,抽出兩支羽箭搭上:“看你還能打得下幾支!”
說完,一鬆弦,兩支羽箭流星一般射向羅士信。羅士信坐在馬背上,抖手將石打了出去,也沒見他從什麼地方取,手腕再一抖,第二顆石緊接着打了出去。叮叮兩聲,李閒射出的兩支羽箭竟然先後被羅士信擊落。
“好!”
遠處觀戰的陳雀兒大聲喊了一個字,爲場上兩個少年精妙的手段所折服。
“小丁,那個白臉小好像有兩下啊?看樣就比主人低那麼一點點而已,我從來沒有見過和主人年紀差不多的少年有這份身手的。”
羅士信的僕從小丙嘆道。
“差了一點點也是差了,我纔不信有誰能贏得了主人。不過確實啊,那白臉小還真有幾把刷。我說,小丙,咱家主人好像很久沒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吧?”
小丙道:“本來是因爲附近幾百裡都找不到了對手,聽說有個叫秦瓊的槊法不錯,主人要去齊郡尋那個秦瓊比一比槊,沒想到先在半路上遇到個使刀的好手。只盼着他堅持的久一些,主人若是打的痛快了今晚上就又有酒喝又有肉吃了。”
小丁道:“瞧你那點出息!我看,主人八成倒是會到樓裡尋個漂亮女來樂呵樂呵!”
小丙撇嘴:“還是酒肉好!”
“你沒碰過女,怎麼知道女不好?”
“你也沒碰過女,怎麼知道女好?”
……
……
李閒將硬弓上搭上三支羽箭,高聲道:“看你還攔不攔得住!”
嗖的一聲,三支羽箭同時激射而出。這三支箭出手之後,李閒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快速的抽出一支箭再次射了出去,那箭才離弦,李閒的手已經觸及到了箭壺再次抽出一支,就這樣,他動作行雲流水一般連續射了七箭!如果將時間放慢的話,仔仔細細的看飛在半空中七支羽箭,就會發現除了一開始一次射出去的三箭之外,後面的每一箭之間的距離幾乎完全相同!這需要一份多麼精準的力度,多麼穩定的手臂?
羅士信的眼睛猛的睜大,他抖手接連打出三顆石將最初的三支箭擊落,而後面的箭已經飛了過來,他沒時間再掏飛蝗石,只得舞動長槊將後面的羽箭一一挑飛,他的一杆槊使得如鳳點頭一般,迅疾而精準,後面的連珠撕箭竟然一支都沒能近得了他的身。
只是,箭雖然盡數挑落,但他卻已經收不回來長槊了。
跟在四支箭後面的,是縱馬而來的李閒。大黑馬高高躍起,藉助下墜的關係,李閒猛地一刀砍下!
羅士信臉色大變,迅速將長槊向後一扯,手握在槊杆差不多正中的位置上,硬是將長槊當做長刀用上挑直刺李閒,又是一招兩敗俱傷,不,這是一次兩敗俱死的殺招!
李閒的直刀在半空中變線砍在槊杆上,如同之前一樣,刀鋒壓着槊杆推向羅士信的手臂,這一刀足以將他的兩條胳膊都廢了。
大黑馬太快,李閒的刀更快。
羅士信在心裡悲哀的呼喊了一聲,心中頓時生出太多的不甘!
這一刀傷不了他,但他卻不得不棄了長槊保住手臂!
被人逼掉了兵器,對於他來說比死了還難受!這次不同之前,他連擲槊再抓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他稍微猶豫了那麼一下的時候,李閒的刀鋒已經幾乎貼着他的手指了。但,就在這時,李閒的刀迅速擡起來擦着羅士信的身滑了過去。
“你……”
羅士信怔怔的看着停下戰馬的李閒,看着對方臉上那種淡淡的笑容。
“你若一開始就以長欺短,早就贏了!”
李閒收起弓箭灑脫說道。
羅士信緩緩搖了搖頭:“以長欺短?我的槊再長,能長得過你的弓箭?輸了就是輸了,你刀法真的很好。”
李閒抱了抱拳道:“我用了三種兵器,而你是兩種,所以勝之不武,是我取了巧,若是真的拼死一戰的話,我不是你對手!”
羅士信將長槊丟給小丙,抱了抱拳道:“李兄磊落!羅士信輸得心服口服!”
小丙接住長槊,看了一眼小丁喃喃道:“輸了?”
小丁嘆氣道:“肉沒了……”
李閒笑了笑,飛馬跑回洛傅等人身邊。將黑刀和羽箭都交給洛傅,然後跳下大黑馬走向羅士信。
陳雀兒皺眉,忍不住問道:“爲什麼……今天打得這麼……光明磊落?”
李閒的腳步微不可查的停頓了一下,隨即用極低的聲音道:“君直……”
他說了三個字,後面還有幾個字卻是鐵獠狼接口說出來的:“可以欺之以方,少將軍……是要結交此人啊!”
他一聲輕嘆,對李閒越發的佩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