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道:“會不會不太好?現在還是國喪呢。”
“有什麼不好的!正是國喪,你趁這陣子,多生兩個,坐穩了這位置,我看誰還敢唧唧歪歪。”
一個武侯爵不納妾總不像話,還有兩個固定名額的側夫人在那。何況現在不在軍機府了,武侯爵府的人丁不能太單薄,家裡只有一妻一妾,說出去總不太好看。
但棋歸要是能多生幾個,就不一樣了。這娶妻納妾不都是爲了子嗣,如果家裡有了許多嫡子嫡女,人家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棋歸想想,又道:“明兒找個大夫瞧瞧吧,我也不確定呢。”
燕君行摟着她,又低頭親了她一下,道:“睡吧。”
棋歸點點頭,窩在他懷裡,果然一會兒的功夫就睡着了。
第二天,燕君行去上朝了,棋歸就去找了個大夫來瞧,果然懷孕了。
雖然心裡猜了個大概,可是聽大夫坐實了,她倒是又愣了愣。
小米直笑,道:“恭喜公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棋歸總覺得小米那個笑容好像有些取笑的意味。
她也有點不好意思。別人倒罷了。她自己是知道的,跟了燕君行這才幾年,她已經懷了第三胎了。
問了日子,她估摸着,懷這一胎的時候,應該是曇花盛開的那天晚上。
濃郁的花香似乎又撲鼻而來,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晚上。滿院的靜謐。棋歸的心突然變得很柔軟。
這是個兒子還是女兒呢?棋歸忍不住想着。
看過大夫,棋歸就收拾着進宮,要去給太后請安,請個懿旨,說是要讓耿嬤嬤教齊鳳鳴規矩。
出乎意料的是,她準備好了一套說辭,卻沒大派上用場,太后爽快地答應了。就跟答應讓齊鳳鳴去改建復侯爵府一樣爽快。
等她拿了懿旨,走了以後,太后忍不住笑了起來。
太貴妃也覺得不可思議,道:“從來不見她相爭,這次怎麼倒上了心呢?”
燕太后笑道:“不管爲什麼,她肯出手,是最好不過了。”
“娘娘?”
“你別看她,平時傻的很。可也是有些手段的,起碼能想到這麼一個主意。何況,她手下還有舊趙的八部騎兵,能人多了去了。對付一個齊鳳鳴,還不是順手的功夫?哀家正愁着不知道怎麼收拾那小賤人,能借她的手,不費咱們的力氣,自然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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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太后咬牙切齒。
齊鳳鳴好內寵。這事兒,她原是不知道的。
朝廷之爭倒是罷了,那是他們自家的事兒。可是燕君行和燕君銘,這兩個孩子都是她看着長大的,應該說,他們比她的任何一個兒子都要能幹。燕太后骨子也是護短的很,怎麼肯讓燕君銘受此奇恥大辱?
但是木已成舟,她一時倒也沒有辦法。
俗話說的好,這事兒,和人,都得對比。齊鳳鳴長相身段,都不是上品,偏偏還行爲不當,品行也不行。和她一比,棋歸就好多了。所以這陣子,燕太后對棋歸的意見也就沒這麼大了。
如果她估計的不錯,這齊鳳鳴,送過來的時候,八成就已經是個爛貨。
而棋歸,別看她好像挺傻,平時又不相爭,可是燕太后,一直都忌憚着她。不知道爲什麼,那個女人看着溫順的像只羊,但燕太后知道,她骨子裡,就是一隻會咬人的狼。現在棋歸和齊鳳鳴磕上了,燕太后自然樂見其成,甚至願意幫棋歸一把。
蘇太貴妃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她猶豫了半晌,才道:“這,這齊國怎麼就養出這麼一個公主!”
燕太后淡淡地道:“怎麼養出來的不要緊,可是把這種爛貨送到我們大燕來,咱們就不能睜着眼吞了!”
蘇太貴妃嫌惡地蹙眉,道:“太后說的是。”
這廂,棋歸拿到懿旨,和宣旨的太監一起,高高興興地出宮,就去了復侯府。
這復侯府已經被齊鳳鳴拆了大半。
要知道,當時爲了建造復侯府,棋歸也花了不少心思。可是,現在被齊鳳鳴弄成了這個樣子,甚至連不少她選下的花卉都被連根拔起丟在了一邊,準備做垃圾運走。棋歸眼中也有一簇小火苗升起。
齊鳳鳴早就在復侯府找了個院子住下來,聽說有懿旨,穿着便服就跑了出來接旨。
“太后懿旨,我大燕復侯爵燕君銘,可尚大齊公主,實乃我國之幸。如今特遣嬤嬤耿氏,教導齊氏一應燕國禮儀,以匡扶齊氏。齊氏謝恩!”
齊鳳鳴怔了怔,不過還是馬上調整好了狀態,領旨謝恩。
她一眼瞟到旁邊的棋歸,眼珠子轉了轉,上前想伸手挽棋歸的手,被棋歸讓開了,她倒也不尷尬。
“棋歸公主怎麼會和宣旨的公公一起來?”齊鳳鳴滿臉笑容,胖乎乎的臉上是一團和氣。
因爲這懿旨就是她去求來的。
棋歸見她好像忘性挺大,完全忘了前幾天她們起了爭執,便笑了笑,道:“耿嬤嬤是我身邊的人,何況我們小翁主的禮儀一直是她教的,我打算這些日子也讓小翁主住在這兒,還跟着耿嬤嬤一塊兒學。所以就先來瞧瞧。”
聞言,齊鳳鳴更驚訝了,道:“小翁主也要一塊兒來?”
棋歸淡笑,道:“對啊,反正小侯爺不在,也免得這偌大的院子,連個正經的主子都沒有。”
聞言,齊鳳鳴自然不高興了,道:“公主的意思,是本宮不是正經的主子?”
棋歸淡淡地道:“也不是這個意思。您到底沒有過門,我也是想着,讓果果也在這兒,倒是可以省得人說閒話。”
齊鳳鳴也不知道懂沒懂,反而露出了舒心的笑容,道:“還是您想得周到。”
棋歸不大想搭理她,四處看了看,找個院子安置果果等人,讓人先整理出來,就回去了。
秋日的陽光下,齊鳳鳴一人黑着臉,站了許久。
陳錦華小心翼翼地道:“公主……”
齊鳳鳴回過神,就咬牙切齒,道:“我倒是小瞧了這小賤人。不過她以爲,一個深宮老嬤,一個撿來的翁主,就能製得住我嗎?”
聞言,陳錦華忍不住小聲提醒道:“這深宮老嬤自然是不足爲慮。可這小翁主,聽說是過了禮部的。而且還有一個她的親妹妹養在太后膝下,也是非常得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