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歸惱道:“怎麼就我老是虎她了啊?你成日不着家,我天天在家拉拔着這幾個孩子,也就果果懂事聽話一點。結果好好的孩子偏偏招惹上你那些不知道什麼親戚啊,我也管不住啊!他們都說我管教不嚴呢,你還說我虎孩子了?”
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頓,燕君行摸了摸鼻子,沒吱聲。
果果知道她在說那榮謹公主府的人,可是怕燕君銘多心,不由得就看了燕君銘一眼。可是燕君銘這個人吧,心思粗的很,哪裡想得到這麼多?
棋歸還在罵燕君行:“我脾氣燥啊?我看您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吧!”
燕君行莫名其妙成了靶子,無奈地朝果果使了個眼色。
果果連忙上去摟着棋歸的腰,道:“娘,您別生氣了,果果以後會聽話的,再也不給您惹麻煩了。”
“聽話今兒還想揹着娘偷偷摸摸的去校場?”
果果就拿臉在她身上蹭,道:“可是,果果已經在家呆了好多天,真的想去瞧瞧……果果沒想偷偷去的。果果是想着現在娘封誥了,以後果果出去,也會……”
是啊,果果以前吃虧,也是因爲她是領養的,做孃的又不強硬。
其實果果自己從來沒有主動惹過什麼事兒啊。
她又有點想抽自己,覺得自己不該亂說話。
她摸着小朋友的頭,低聲道:“娘沒罵你,娘罵你爹呢。”
“……”燕君行別開了臉看天。
“你要出去玩兒,娘帶你去。正好咱們好好逛逛街去。”
燕君行忙道:“是啊,上街走走去。你娘剛瘦下來,這麼好看,那可得出去顯擺顯擺。”
棋歸怒瞪了他一眼,道:“胡說什麼呢!”
果果連忙抱住棋歸的腰,笑道:“孃的腰細了好多啊。”
棋歸高興了。
可是燕君行很鬱悶,都是誇她啊,爲什麼待遇差別就這麼大呢?
一行人收拾了一下,出了門去。有燕君行和燕君銘這兩個絕對的高手在,根本不需要帶護衛了。在這一羣人裡面,據說棋歸的身手是最差的。
出了門,燕君行就問棋歸:“想去哪兒?多寶閣?”
燕君銘就黑着臉道:“那地方好沒意思。”
果果道:“我想去瞧瞧呢。”
燕君銘立刻就道:“好,果果看上了什麼,王叔送你!”
棋歸和燕君行互相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
結果一行人竟就真的去了多寶閣。果果是最開心的一個,上躥下跳,也沒跟燕君銘客氣,挑了一對簪子說要留着及笄用,一對小耳釘,和一個翡翠手鐲。
冤大頭****呵呵的去付了錢。
果果對棋歸道:“娘,您封了誥,果果也要添置些首飾。這下好了,王叔給了錢,我就給娘省錢了。”
燕君銘好氣又好笑,道:“你就光想着給你娘省錢了是吧?”
果果道:“那是當然。”
小樣兒還挺得意。
燕君行問棋歸:“你不挑兩件?你現在也是有俸祿的人了,而且是領着公主和一品誥命的兩份俸祿,也該給自己添點東西吧。”
棋歸想了想也是,招手叫果果過去,挑了一個玉簪子。
想了想又道:“太過奢侈不好。”
果果道:“娘,您哪算奢侈呢?大家都說您非常清簡了。”
棋歸笑着摸了摸果果的頭。
燕君銘提出去醉仙樓吃飯。棋歸想另外找住處,意見相左,正猶豫着。
果果已經道:“好啊好啊,咱們就去醉仙樓吧。”
棋歸只好答應了。
醉仙樓本來就是當地有名的酒樓,常是富豪和貴族聚居的地方。四個人要了一個小包間,果果興致勃勃地點菜。看來這孩子是真的太久沒有出來過了。
燕君行今日沐休,心情也很是不錯。看棋歸和果果小聲說話,自己就和燕君銘閒聊些朝事。
“軍餉是撥下來了。太后和王上倒是爲了這個又吵了一回。”說起這個燕君行就皺眉。那小子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別說是他現在還小,就是親政以後,母子天倫也該廢。
提起那個小子,燕君銘就是滿臉的厭惡,道:“真不知道以後會變成什麼樣。”
棋歸頓了頓,心道,什麼樣?就是個死樣。
“哥,你真的要我留下來鎮守京師啊?”燕君銘有些不滿意。
燕君行皺眉道:“你還得留下來,不然太后制不住那小子,以後京城就得亂了套。”
聞言,燕君銘低聲咒罵道:“當初怎麼就瞎了眼,把他給弄上去了。還不如十哥你……”
燕君行正喝茶,聞言,就把茶杯重重的放下了,低聲道:“慎言。”
棋歸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
燕君銘撇撇嘴,突然想起來了,又道:“十哥,你最近忙着練兵,京城裡,好像發生了一些不大對勁的事兒。”
“什麼事兒?”
“你還記着牛太傅麼?”
燕君行皺眉。牛太傅,是先王的老師,三朝老臣,德高望重。雖然說還沒有正式榮休,不過也差不多了,只不過是掛着一個名號而已,朝廷給他發薪水,不大去上朝了。
不過聽燕君銘這麼一提,燕君行倒是想了起來,這個老頭子,最近好像都來上朝了……而且下朝以後,還經常去御書房和王上議事。
燕君銘道:“我也覺得邪門了,那小子屁點大,這幾天天天召集着幾位大臣,還都是老臣,在御書房議什麼事,我去打聽了一下,聽說是在教導他功課。太后覺得也是好事,沒多管。可是我就是覺得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
“就是那些老臣,年紀一大把了還每天進宮,回去以後就閉門不出,連自己家裡的妻妾子孫都很少瞧見他們。十哥啊,你不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啊?”
燕君行蹙眉道:“是透着一股子邪乎勁兒……但你要說是哪兒不對勁,還真就說不上來。”
燕君銘道:“反正我現在看那小子,怎麼看都覺得他就掩着一肚子壞水呢。”
棋歸聽了,心裡琢磨了一下,想着約莫是齊鳳鳴的蠱起了作用,心中不禁往下一沉。這折騰老臣……是不是太缺德了一點?
她琢磨着這件事,就上了心。
第二天一早,燕君行去上朝,她就進宮去了。
不出所料,太后今日臨朝了。不過因爲她近日得寵,所以紫宸宮的女官也不會攔着她,由着她長驅直入,先去看了自己孩子。璞玉坐在孩子身邊,安靜地繡着花,看着倒是不像個苗女。
“也是一場緣分,我總想留點什麼東西給小公子。”璞玉笑道。
棋歸左右看了看,動了動嘴脣。
璞玉笑了一聲,道:“有什麼話您可以放心的說吧,這會兒沒人會過來。”
棋歸放心了,道:“璞玉,我今兒來,不光是來看小四兒的。我來,還是想問你,最近那齊鳳鳴的事兒,你知道了嗎?”
璞玉低頭咬了線,道:“知道,李宛讓我不要管。”
“可是這折騰老臣……怎麼也不是個事兒吧!”
璞玉低聲道:“我也提過。可是李宛說,不能看着不忍心,就隨便出手。小王上現在還有所顧忌,是因爲知道見不得人。若是他現在得不了手,惹惱了他,齊鳳鳴必定會把我弄出去的。他把我一殺,誰還能製得住齊鳳鳴?何況到時候小王上進行反撲,受罪的就不止是這幾個老臣了。”
棋歸聽得緊緊顰眉。
正在這時候,太監高聲唱道:“太后回宮!”
棋歸立刻站了起來,迎了出去。
“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早就聽說你來了。”太后伸展雙手讓人給她換下朝服,笑道,“平身吧。你來的正好。叫人傳蘇太貴妃,和宋太嬪。正好今日棋歸在,咱們四個湊個一桌。”
棋歸一聽就苦了臉,道:“娘娘,臣妾不大會打牌……”
太后瞥了她一眼,道:“你這進宮不是來陪哀家打牌的,你是來幹什麼的啊?”
棋歸莫名其妙,心道,誰說我是來陪你打牌的來着?
但是無奈,棋歸還是隻能跟着太后去伺候她更衣,眼睜睜地看着她架起牌桌,然後蘇太貴妃和宋太嬪就分別來請安了。
宋太嬪是小公主的生母,小公主現在也養在太后膝下。她年紀還輕,是個看着比較開朗的女人。因爲小公主的緣故,所以她雖然沒有兒子,不過也封了個太嬪,還住在宮裡。平時太后忙於朝政,她就伺候在蘇太貴妃身邊。
要說起來,好像和蘇太貴妃還有那麼一丁點兒的親戚關係。
兩個婦人笑着給太后請了安。
太后換了便服,渾身輕鬆,笑道:“來來來,陪哀家過一把牌癮。”
宋太嬪笑道:“娘娘,臣妾這也是很久沒打牌了,手也生了,您可別嫌臣妾打得不好,讓您不夠盡興。”
太后瞥了她一眼,道:“怕什麼,棋歸大概連牌都沒摸過幾回呢!”
棋歸硬着頭皮,道:“娘娘,臣妾還真沒怎麼摸過牌。”
“慫了?”太后取笑道
棋歸無奈地道:“聽說新手手氣好呢,所以想請娘娘待會兒別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