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鵠隨即就將昨晚的那兩個護衛叫到了面前,即刻就要問罪,兩個護衛嚇得下跪回稟道他們所說句句是實。難倒是護國府的人,有內部作亂?
這麼一尋思,北宮鵠不由得想起了夙玉這個人。夙玉最近一段時間來與小郡王來往頻繁,而北宮鵠一直懷疑小郡王與外族勾結,只是苦無證據。
殘血紅葉因此入郡王府探查,也險些失去性命,卻毫無所獲。
北宮鵠在心中推想,是不是夙玉在護國府做了內應,糾結起小郡王,將夙璃送給了外族?隨即北宮鵠又搖搖頭,即使夙璃是穿越過來的,可是她們在血緣上畢竟是親姐妹,再怎麼也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
可是情感遲鈍的北宮鵠恰恰忽略了他自身這個因素,在這兩姐妹之間造成的致命影響,這導致他放棄了原本至少部分正確的判斷。
此時寅族王公的營帳中,兩個小兵扛着一個大包裹,一掀帳簾,匆匆走了進來,將包裹擲於地上,行了個禮,就又退出了。
寅族王公完顏答站起身來,用腳尖撥了踢了踢地上的包裹,包裹中的人悶哼了一聲,一聽就是被塞住了嘴。
寅王公俯下身去,親手解開了包裹,粗糙的麻布中滾出來一個人,那人正是失蹤了的夙璃。
完顏答見她自己滾了出來,就順手把塞在她嘴裡的布扯了出來,夙璃連忙吐了口口水,啐道:“還不趕快給本大小姐解綁!”
完顏答彷彿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走到帳中長桌上,給自己和地上的夙璃倒了兩碗馬奶子酒,他把自己那一碗一飲而盡,就把另一碗遞給了夙璃。
夙璃口渴的要命,她正待要喝,卻又怕裡面有毒,完顏答見狀,自己先喝了一口,再遞到夙璃嘴邊,她一看立刻就着他的手,把一碗馬奶子酒全部喝光了,喝完還意猶未盡的舔舔嘴脣。
完顏答見狀笑了說:“好,不錯,這個小妮子有點意思!”夙璃一恢復了點精神,就說:“我不管你是誰,趕緊把我送回去。”
完顏答漫不經心的說:“喔?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夙璃以爲有門,趕緊說:“現在的局勢這麼緊張,若是你知道我的身份,絕對不會通過綁架我的舉動,來招來兩國紛爭。”
完顏答氣定神閒的問夙璃:“先不管你是誰,請問誰知道你在這裡?”夙璃一時氣結,完全回答不出來。
昨晚夙璃明明在北宮鵠的兩位護衛的保護下,已經走進了護國府。可是護國府大門在她身後剛一關嚴,隨後夙璃眼前便是一黑,暈了過去。
至於自己怎麼被麻布包成一個大包裹,送到這裡來,夙璃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完顏答見夙璃吃癟,便哈哈一笑,隨即便不再理她,徑自回到帳中長桌上攤開的滿幅布兵圖前,繼續斟酒豪飲。
這正是寅族入侵的全部謀劃,都已經擺在了完顏答的面前,這是他一生的心血,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寅族首領完顏達的同意。
寅族人怎麼可能只服從於一個外族女子生出來的雜種?!至於現在的寅族王子,他完顏答決不會承認這樣不純正的血統,來混亂寅族血脈。
“待會兒王子看到你會喜歡的。”完顏答沒有回頭,就這樣對地上的夙璃說了這麼一聲,說的時候他眼神陰沉,不自覺的將自己的酒碗都捏碎了。
“是時候將這一幫異族人,滾回到他們自己的土地上,並讓他們把他們手中所有的土地全部供奉出來!”完顏答在心中恨恨的想,僅僅是每年的那點歲供,怎麼足夠自己揮霍。
外族人的皇帝,由於自己的懦弱,一直縱容着他自己陷入這麼天真的夢想,以爲送個側妃子生的女兒,每年交點錢出來就可以哄住一頭獵食的獅子,這是不可能的。並且那也是那個異族皇帝自己一個人的問題。
而首領完顏達卻居然也這麼自欺欺人,任由那皇帝牽着鼻子走,被他哄騙了這數十年,不但讓自己侵佔領土的計劃被拖延了這麼多年,還由於這個外姓女子的兒子即將即位,差點功虧一簣。
一定要廢掉王子,如若完顏達不同意的話,以完顏答近幾十年來處心積慮積累的力量和忍耐,實在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連完顏達也一起廢黜。
完顏答撫摸着桌上的布兵圖,彷彿這一代江山如美人一般,在他手下徐徐展開,使他不禁看得入了迷,隨即一個人獨自哈哈大笑。
而地上的夙璃雖然看不清完顏答的面部表情,卻被他笑聲中的張狂與陰毒嚇得渾身戰慄,躺在地上不敢出聲。
就這樣,北宮鵠失去了夙璃,夙璃在迴護國府的途中消失了。北宮鵠心急如焚,幾乎快要失去了理智。
然而北宮鵠最終還是聽從了上官解的勸解,將所有心思投入到了軍隊訓練中,尤其是加強了軍隊中尖兵連的訓練,並在其中留意做軍事間諜的人手。
正如寅族人的緊張籌備一樣,上官解在夙璃丟失的當天,立時開始了軍隊新的訓練項目,並完全按照上官淑敏事先擬好的設計來進行。
這樣上官解和北宮鵠雙管齊下,又各行其事,使軍事演練逐漸成熟,並且特種兵的軍事力量也漸漸得以形成。
這兩方面都緊鑼密鼓,在戰場上戰陣與突擊一旦聯合起來,勢必將所向披靡。
而地處偏遠的寅族人,即使在音訊不通的情況下,也幾乎是同步的開始爲自己的鐵騎兵置辦裝甲,從而在皇帝每年的歲貢中又加入了鐵器的供奉,而皇帝則勒緊褲腰帶,咬着牙同意了。
雖說一切都在局勢緊張中暗自蠢動,然而郡王府中後院裡的一派光景,卻全然是四壁圍合之下的悠遊自在。
司馬雋懷中摟住幾乎快要常駐小郡王府裡的夙玉,對夙玉讚歎不已,道:“還是你聰明,知道用夙璃來向小王子交換一批軍火。”
軍火一旦到位,使郡王府中的裝備基本已經徹底齊備了,老郡王對司馬雋這樣的一番做法是大加讚賞,刮目相看,在司馬雋看來,不管是王位還是皇位,都是他的了。
“你說你到底要什麼,我什麼都給你。”司馬雋志得意滿的說,“真的是什麼都給我嗎?”夙玉追問道。
“當然,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反悔過?”司馬雋得意的說。“那讓我當你的夫人。”夙玉試探的問道
司馬雋聞言道,訕訕不言,經不住夙玉的反覆逼問,他答非所問的說:“你跟我交往的時候就知道我已經有夫人了。”
“當然知道你有夫人,而且我還知道你這滿屋的丫頭都是你的妾。”夙玉撇撇嘴不屑地說。
夙玉接着說:“大敵當前,我跟你討論的並不是兒女私情。你想想你的夫人能給你帶來什麼?而我能給你帶來什麼?”
確實只要司馬雋娶了夙玉,他不但可以轄制住皇族那邊,還可以由此與鎮遠大將軍扯上了親戚關係,他完全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只是司馬雋只要一聽到夙玉提到北宮鵠就滿心的不高興,可是他又想聽夙玉繼續說下去,就不吭聲,等她自己說。
夙玉知道司馬雋不開心,可是她心想此人目前還有用處,於是就放下心來哄他道:“我都是你的人了,你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司馬雋有些不耐煩的說:“你說就好了,不用哄我,我聽着呢。”
夙玉正色說:“這意味着你可能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獲得天下。”司馬雋這下來了興趣,他問:“此話怎講?”
夙玉湊到他耳邊仔細跟他說了一番話,司馬雋的雙眼越睜越大,隨即漸漸浮現出了笑容,末了,等夙玉說完,司馬雋轉過頭,對她說:“我原以爲我已經夠能算計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