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懷袖心裡琢磨剛纔那個城門的時候,已經被帶進了城中央的宮殿。
劫持她的那個蒙古首領將她帶上了大殿,很不憐香惜玉的往地上一扔,向上面坐的人嘰裡咕嚕又說了串蒙古話。
懷袖擡起頭,正對上葛爾丹那雙笑眯眯的眼睛。
葛爾丹坐在最上面的一張寬寬的虎皮椅上,手捻着絡腮鬍,正眯着眼打量地上被綁的懷袖。
懷袖四下打量眼前的建築,發現這座高殿的模樣與紫禁城中的太和殿還當真有幾分相像,顯然當初必定是照着太和殿的樣子修建的,只不過沒有太和殿那麼精緻恢弘,且小了許多。
單看這座大殿,懷袖心中便已揣到了葛爾丹的野心,怨不得康熙千里迢迢御駕親征,也要除其而後快。
懷袖的目光轉了一圈,又落在葛爾丹身下的那張虎皮椅子上,不禁笑了。
葛爾丹見懷袖笑,微感驚訝的皺了下那兩道濃濃的眉毛:“你如今被本汗王捉來,非但不怕,居然還笑得出來?你笑什麼?”
懷袖瞧了眼葛爾丹,雖然跪着且被幫着,卻身子挺的筆直,笑道:“本宮笑你這宮殿造的還像那麼回事,只是瞧見這把椅子,仍不過是個山大王的氣質罷了。”
葛爾丹看了眼屁股下面這把虎皮椅,也笑起來,擡眼看着懷袖道:“不就是換把椅子麼?改日等本王領兵攻下紫禁城,將康熙那把龍椅搬來便是,眼下的這把,湊合坐坐而已。”
懷袖牽了下脣角:“汗王果然好志氣,懷袖佩服!”
葛爾丹聽懷袖這麼說,仰臉大笑了一陣,繼而道:“本汗王當初在紫禁城時,就瞧着你不錯,果然,你這張小嘴兒,比本汗王的那些女人們說話可好聽的多!”
懷袖從進了殿脣角始終勾着燦然笑意,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繩索,擡眸望向葛爾丹,語氣更柔軟了幾分:“本宮既然都被汗王拿至宮中,還需捆着麼?汗王的宮中守備森嚴,害怕我一一介弱女子跑了不成?”
懷袖說話時,輕輕皺了下眉,咬着櫻色薄脣低聲自語:“人家的手臂都給捆疼了呢。”
懷袖本就生的嬌柔好看,此時稍一示弱,莫說葛爾丹,就連旁邊的一衆蒙古將領,也都個個看直了眼,恨不得立刻過去給她鬆了綁,再好生揉揉。
葛爾丹扯了下脣角,笑道:“本王知道你很聰明,也知道你想逃,不過,正如你所言,這座宮殿,皆是本王的親衛兵將,別說你,就連只跳蚤,也甭想出去!”說罷,當真命人給懷袖鬆了綁。
懷袖站起身,揉着被捆的生疼的手臂,四下看了一眼,道:“汗王也是個講道義的,既然已將本宮掠了來,好歹賞口酒菜,也算待客之道……”
那位掠了她來的蒙古將領聽她不但要求鬆綁,居然還要吃的,瞪着眼吼了一句蒙語。
懷袖自幼通習滿,蒙,汗三族語言,對他的這聲怪叫自然聽得明白,笑盈盈對上那蒙古將領的豹子眼。
“這位將軍說話可好不客氣,明明是你們將本宮綁來的,又不是請本宮來的,如何反過來說本宮不懂禮?若講起禮來,當你好端端將本宮迎入你這大殿內纔對呀!”
那蒙古大漢被這一番話搶白的原本就紅的臉,愣愣漲成豬腰子色,瞪着一對環豹大眼,卻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上座的葛爾丹卻是和氣許多,對旁邊侍立的一個蒙古僕從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僕從便向懷袖走來。
行至近前,那僕從很和氣地對懷袖行了一禮,張口卻是流利的漢語:“娘娘親跟老奴來吧,大王早設下了豐盛宴席,專等娘娘用膳了!”
懷袖脣漾淺笑,躬身向上座的葛爾丹行了一禮,便隨着這位蒙古僕從去了大殿。
見懷袖出去,那位蒙古將領立刻衝葛爾丹吼道:“不過一個宮裡的娘們兒,如今咱們既然已經搶了來,大哥若喜歡她,直接將她捆了扔上牀便是,何苦要費這事兒?莫非大哥還等着還給康熙那雜種皇帝不成?!”
葛爾丹拿起旁邊的酒杯,將滿滿一杯馬奶酒全都灌進喉嚨裡,辛辣刺激的烈酒刺激着感官,讓葛爾丹生出一種雙利的快感。
緩緩放下酒杯,葛爾丹笑道:“查乾巴達,你還記得上次你跟着我進紫禁城,我跟你說過有個跳舞的女人用簪子刺殺我麼?”
查乾巴達是葛爾丹的親弟弟,上次跟隨葛爾丹一同入京,聽他說在宴會上有個女人居然跳舞時丟出一枚簪子,險些刺傷葛爾丹,聽他突然提起這個事,立刻瞪大眼,問:“那個刺殺你的女人就是她?”
葛爾丹笑着緩緩點了下頭。
查乾巴達是個炮筒子個性,見葛爾丹承認,立刻跳着腳道:“大哥,那你還給她什麼宴席,趁早先睡夠了她,我好宰的利落!”
葛爾丹卻輕輕搖了搖頭:“那時候我還不清楚她的身份,後來我才弄清楚,她竟是葛吉泰的小女兒,如今已是康熙那雜種皇帝的妃子了。”
聽聞葛吉泰的名字,查乾巴達心裡抖了抖,康熙他不瞭解,但葛吉泰的名字對他而言,根本如噩夢一般。
幾次草原交鋒惡戰,若不是葛爾丹奮力相救,他早做了葛吉泰的刀下亡魂,如今回憶起來,仍心有慼慼。
見查乾巴達臉色微變,葛爾丹繼續道:“所以,這個女人咱們需好生留着,到時候打起仗來,即便康熙不在乎這個女人,葛吉泰不會不姑息他閨女還在咱們手裡,也算咱們握着的一張王牌”
查乾巴達聽葛爾丹這麼說,默默地點了下頭,想了想,不解問道:“既然哥哥想拿着把柄,爲何要先將那個前任大汗的閼氏殺了?”
葛爾丹手裡玩弄着酒杯,咧嘴一笑:“那個老太婆如今已經沒了實權,早就沒用了,早些殺了,不過氣一氣康熙那狗日的雜種皇帝罷了,那個老太婆跟這個水靈靈的女人可沒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