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就不能對妾身溫柔點麼?每次都是這麼熱情的話,妾身實在是受不住呢。”她在他的懷裡,眨了眨眼,似是嗔怪,似是嬌怒。
總是這麼熱情……衛颯凝眉笑出聲,似乎對她給予的評價很是高興,故作深沉的猶豫着,“小溪兒你這是覺得本王還不夠賣力麼?那好吧,本王就捨命陪溪兒。”他作勢又要再來一次,惹得若溪連連告饒,“快別了,妾身知錯了,再也不調皮了。”她做出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樣子來,好像是被衛颯欺負了一般,看着她嬌嗔的模樣,衛颯忍不住輕輕喟嘆一聲,擁緊了摟着她的雙臂,她柔軟的小身子就嵌在了他的身上一般,緊緊的貼.合,沒有一絲的縫隙,彷彿兩個人的靈魂都積壓在了一起,成爲一個整體。
這種肉體和靈魂得到了契合的感覺,很好,很踏實,很充足,很窩心。
衛颯擁着她,似乎就擁有了整個的天地,已經再無所求。
若溪把腦袋放在他的胸前,輕輕哼着自己喜歡的民間小調兒,一邊數着天上閃爍的星子,星星似乎都對他們投來了豔羨的光芒,輕輕柔柔的銀輝籠罩了她和他。這是一片屬於他們的天空,寧謐又安詳。
隱隱的,又一股股的暗想浮動而來,若溪提鼻子一問,是一陣陣輕輕的海棠香氣。難得,這時節裡還有海棠在飄送香氛。
衛颯看她聞得高興,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留下一吻,起來合攏着自己的衣衫,“想去看看麼?一院子的好海棠,都是我母親生前親手栽種的,漂亮的很。”
若溪一聽就來了精神,推開他挨在自己身邊的結實的胸膛,“走走,快去看看,我來了忘魂殿那麼久都還沒有好好的去看過呢。”
衛颯看她這麼興致勃勃的樣子,實在是好笑,故意慢吞吞的不肯快些,倒把若溪急得自己親自動手給衛颯繫上衣服的扣子,“快些啦,一會兒天上飄來兩朵雲彩,擋住了月光和星光,咱們可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衛颯雙手抱頭,大膽的讓她擺弄着自己的衣服,眼睛眯起來,感受着她的一雙小手在自己的胸膛上來回遊移的美妙感受,忍不住嘆了口氣,“其實,我現在已經不怎麼想去看海棠了。”他的言外之意,很清楚,很明白,明白到讓若溪臉上一紅,還好此時天色已經昏暗黑沉,不然若溪一定想要鑽進地縫裡把自己藏起來,等到她繫好了衛颯身上繁雜的衣釦,她才驀地發現,衛颯一對閃亮亮的眼睛,正色迷迷的盯着自己的前胸看,若溪一低頭,果然看見自己被撕壞了的肚兜根本遮擋不住胸前的大片春光,春光乍泄,難怪這個死男人根本不想去看海棠了。
看見若溪已經反應過來,衛颯忽然嗤嗤的笑了起來,拉過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同時伸出另一隻手去點在她的胸前,“最好看的海棠都在這兒了,我還要去哪裡看?”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衛颯兩片微微發涼的脣瓣就覆蓋在了她的胸口,她一驚,腰卻被他抱在手裡,讓她退不得半分,只能承受着他的輕柔的愛吻。
“若溪。”他從她的胸前擡起頭來,眼睛裡有着迷濛的比月色還要醉人的光暈,若溪也已經是意亂情迷,看着他的俊顏,輕輕嗯了一聲答應。
“我們一定是幾輩子之前就認識了彼此,不然,我爲什麼要對你如此着迷?”他說着自己心裡最深處的疑惑,一邊輕輕揉捏着她的柔軟,若溪哼了一聲,甩了甩頭髮,睜開眼,看着他,這個沉醉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大概……是我欠了你吧。”
衛颯輕輕一笑,表示同意,“那這輩子要不要還?”
“我還能說不麼?”若溪眨了眨眼,調皮的把手從他的掌中抽出來,摸上他的俊臉,他的皮膚很好,摸起來光滑又棱角分明,她的眼中是自己都未察覺的愛戀,她對這個男人,不止是動了男女之情,還動了固執的心。
“殿下,”她輕輕的呼喚了他一聲,然後說出來他一直忍着不說的話,有些話,他們雖然都心知肚明,但還是要挑明瞭說,按照衛颯的性格來看,他是不會主動來和她說的,因爲他不想讓她傷心,正因爲她瞭解他,所以她才決定自己說出來,“殿下,你想和溪兒說什麼?”
“溪兒……”衛颯略略有些吃驚的看着她,然後臉上閃出猶豫的神色來,“我……”“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聽進去的。”若溪攔住了他後面的話,她的眼中褪去了情.欲剩下的是冷靜的睿智,“不管怎麼樣,殿下,請對若溪說實話,好麼?”如果連他這個她願意去相信的人都說假話來欺騙她的話,她豈不是太悲慘了些麼?
“溪兒,你讓我說什麼纔好呢。”
“殿下照實說就可以了,不要欺負小溪兒腦袋笨笨的,就欺負人家哦。”她故意撒嬌,緩解了兩個人的尷尬氣氛。
衛颯笑了下,她的用意他豈會不知,就因爲如此,他才一直沒有對她說出自己想的那件事。儘管它已經迫在眉睫。
“這個月底,我要娶弦月公主過門了。”他終於還是說了出來,這畢竟是他們二人要共同面對的事實。但是衛英突然要求他提前婚期,這一點,倒是讓衛颯很有些出乎意料。但是既然從開始的時候就答允了的事情,現在也不能再改口,早一天和晚一天都不能更改這個事實。所以衛颯在知道這消息之後,並沒有與衛英爭辯,左右不過是提前了半月的光景,他沒有那股必要去爲此事再費一番口舌。
“但是,小溪兒我要你知道,在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人的位置,從來都是,或許之前的三皇子很荒唐,很風流,但是在有了你之後,我的心裡就絕對只有你一個女人,你要相信我。”他看着不說話的若溪,忽然有些緊張,她不說話的時候更讓人覺得疏遠。
“若溪,你不信我?”他的聲音裡有點難過。繼而豎起三指指天,立馬起誓,“好,那我就發誓給你看,我衛颯如果有半分欺騙小溪兒,就讓我……唔……”他的話被若溪忽然滲出來的手指擋了回去,若溪匆忙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眼睛裡有些驚慌失措,她低低的垂下頭去,悄聲說,“殿下不要起誓,更不要隨意的詛咒自己,我……從來沒有不信你。”
衛颯低低的嘆息了一聲,她有的時候聰明得讓人心疼。
可是衛颯並沒有看到若溪低下去的臉上,已經沾滿了淚水,不是她不信他,而是她不相信她自己,她不知道會不會因爲對他的這份本不該有的感情而忽略了藏匿在心中多年的仇恨麼?還是會因爲他的存在,而完全忘記了自己被白川賦予的使命?
她縱然再愛他,他能給她一個天下女人都想要的位置,可他,不能給的,是她已經亡掉的故國,她的北冥,她的生身父母,她的黎民百姓,她的那些死於刀槍,葬身火海的親眷們,他還不起,也賠不起,更承擔不起那份沉重的宿命的懲罰。
她和他,愛了,也錯了,不愛,也錯了,無論如何,都是一場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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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時,那天上的星也變得索然無味,身邊的人的身體再暖,也暖和不了她冰冷的心。輕輕合攏起自己的衣衫,若溪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她還不能讓衛颯看出她的端倪來,“殿下,臣妾好冷啊,我們回去吧。”
他知道她在岔開話題,卻也不忍心看她挨凍,脫下自己的外袍,蓋在她的身上,倒不是這個夏天的夜晚有多冷,而是她的那件衣服已經被他的熱情撕壞了,她總不能裸.露着身體回去吧?把她從頭到腳一裹起來,順便就橫抱在懷中。
“走,咱們回去。小溪兒不要以爲這樣今天晚上就能逃得掉,本王可是意猶未盡。”他笑着故意把長髮的髮梢兒甩在她的臉上,若溪笑嘻嘻捏開他作怪的頭髮,“殿下再這麼不正經,小溪兒可要……”
“可要怎樣?”她難得的撒嬌的模樣,實在是太美了。
“可要學民間的妒婦,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不讓你娶她過門了呢。”她半真半假的說着,衛颯皺了皺眉頭,假裝信以爲真似的,凝眉苦思,“既然這樣,那爲夫也就只好學學天底下那些被棒打散的鴛鴦,來個與小溪兒同赴黃泉罷。”
若溪開玩笑的神情僵硬在了臉上,她沒有想到,衛颯的心裡居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笑還是該感動的哭出聲來,許久許久,她纔有勇氣側過臉來迎着衛颯追逐的目光,輕輕的說了一句,“殿下,你取了若溪,可曾後悔?”
衛颯好笑似的笑了起來,似乎在說這句話問的實在是多餘,但看着若溪認真的神色又不忍不回答,他輕輕低下頭,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今生有卿,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