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的這處宅子以前本來就是一處王宅。宅子佔地寬廣。位置也是極好先不去說他。門庭高峻闊大。等閒之人到了前面。見到如此氣派的門戶。腿腳就得先軟上三分的。更何況門前還釘子般站着幾個身着羽林軍服的兵士。手握刀柄。目不斜視的瞅着前方。煞氣十足。遍京師找一找。恐怕除了皇宮所在。便是算上那些皇親貴戚。。世家豪門。也再沒一處宅子有這般的威風氣派了。
門前的青石板寬道一直延伸到府門前的臺階。都被打掃的乾乾淨淨。點塵不染。京師已經下過幾場大雪。清掃出來的積雪都堆在府宅周圍的楊柳下面。這裡不比草原。已經有了些初春的氣息。積雪初融。讓空氣中滿是春天的味道。就連那隨風飄蕩的柳枝好像也在期待着什麼。
一行人多數都是異地爲客。長安的繁華差點讓這些沒見過大世面的傢伙將眼珠子瞪出來。就算是去過上京城的宋人逢也是東瞅瞅西看看。覺着這漢家世界實在是百聞不如一見。這樣的繁華去處可不是金人說的那般不堪的。
別人到還罷了。木華黎可是正經的來自東北草原。那裡地廣人稀。人煙罕至。有些牧民可能一年半載也看不到一個生人。到了汪古部已然覺着是不可多得的人煙密集。如今到了長安。這一路上見到的人可能比他從出生到現在見到的人加起來還要多上不少。再加上高大到不敢想象的城牆。堅實的房屋等等等等。讓他覺着便是長生天的住處可能也不過如此了吧?
待得到了府門不遠處。看見這幾乎將整條街都佔住。氣勢雄渾。也巍峨到了極點的大秦羽林左衛都指揮使府邸。衆人震驚之餘。卻都是有些驚喜。看這府邸的氣勢便也大約能知道此間主人的身份地位非同小可了。對於鐵彪。宋人逢和木華黎來說。趙石之前地許諾若還有些虛無縹緲。看見這座府邸之後。心裡便都踏實了起來。
他們這一行人風塵僕僕。形象特異。尤其是木華黎。雖然已經換過了衣服。穿着平常百姓服飾。但一頭亂髮披散在肩頭。頭頂之上卻是光禿禿的不見一根毛髮。一張迥異於漢家百姓的面龐上。精光閃閃的眸子透着一股草原人特有地粗野和橫蠻。便是像只狗熊般騎在馬上的噠懶和他站在一起。也不如他來的吸引眼球兒。
一行人又都騎着戰馬。身上帶着刀弓。除了崔適之外。各個體型強橫。想不引人注目也不行的。若不是有趙光帶着。估計連長安城的城門都進不來。一路上也沒少承受路過百姓的目光。
隔着老遠。守衛在府門前的幾個軍兵就已經瞅了過來。爲首地結實漢子眼神兒好。先還皺着眉頭。等看清楚騎馬走在前面的趙石。眼睛猛的睜到極限。眼珠子差點瞪出眶外。之後揉了揉眼睛。嗓子裡咯咯有聲。半晌才嘶叫了一聲出來。
“是。。。。。。。是旅帥回來了。。
一聲旅帥出口。便也能清楚這人是當年鞏義縣團練出來地老人兒了。如今留在趙石府邸地確實都是些當年團練出來的老兵。這些人大多都頂着羽林左衛都指揮使衙兵的身份。和趙石可算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也不怪這個叫吳旭。當年曾在鞏義縣和景王府護衛都頭王虎交過手。拼成平手的顯鋒軍老兵如此激動。趙石隨軍出征。身邊除了杜山虎。以及十幾個當年的團練老人兒充爲衙兵外。還有數十個在京兆軍中任職隊正。旅帥甚至是營頭的老卒。其餘都留在了府邸。
其實這已經超過了朝廷規制。便是如今趙石已經是鷹揚將軍。又領着羽林衛指揮使的職銜。衙兵之數也不能超過二十的。但趙石情況特異。當初隨當今聖上進京。身邊帶着百餘護衛。後來陸續來京的還要多些。這些人除了進入羽林軍任職地之外。由於趙石迭遇變故。所以留了百多人在家裡。有的不願再在軍中爲官的。便散入城南的那處莊子。
這些都是經過當今聖上默許的事情。再加上朝廷規制雖然明細。但鎮軍將校大多身在軍前。傳令兵。親信將校等等加在一起。絕對不只此數。所以御史臺的御史們整日盯着朝裡朝外地官員將佐。在此事上卻也多言不得地。
他們這些留在京裡的。對於東征軍前地消息自是一條也不會放過。先還是人心鼓舞。後悔不迭。恨不能追隨在大人身邊上陣殺敵。到了後來。聽說京兆軍陷於敵陣的消息之後。整個趙府可謂是人心惶惶。
趙石就是指揮使府的頂樑柱。但根基卻淺。柱子一倒。對於這許多人也就好像天都塌下來一般。便是府裡的幾位先生極力安撫。也是無濟於事。內府女人的哭聲更是讓人聽着揪心。
還好的是。宮裡的皇上以及皇后。皇太后都念着趙石的舊情。又是賞賜。又是下旨撫慰。讓府裡不至於鬧出什麼大事來。
不過大夥兒也都明白。這也不過是暫時的。趙石一去。他又沒有兄弟子嗣。趙家也就算是絕了後。朝廷加恩也有限度。過上一兩年。聖上以及宮裡的貴人是否還記得有這麼一號人就不好說了。沒了趙石。這個家算是徹底的敗了。
不過朝廷邸報發下來纔沒幾日。李全德帶着兩個人悄然入京。他這人雖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到也沒將趙石的囑咐給忘了。自己依照辰王的吩咐在府里老實的呆着。卻將陪着他回來的兩個人派到趙石府中傳了個口信兒。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總算是將內府給安定了下來。
到得魏王進京。李全德也知道趙石這人不好糊弄。對自己家小也極爲看重。於是跟家裡說了一聲。乾脆住在了趙石府上。無事便跟府裡的府衛們閒磕牙。到也是趙石多慮了。這個時代自有這個時代的道德標準。他入京之後雖然結怨甚多。但卻少有死仇。在這個時候。沒人會冒着遭人詬病的風險去找府裡這些女人們的麻煩的。
長話短說。直到李金花率兵回京。見到那些舊日同袍一個個生龍活虎的回到府中。這些府衛們才徹底放了心。
他們地身家性命都繫於趙石一身。聽聞趙石去了草原。草原是什麼地方?沒見過難道還沒聽說過?那裡都是些茹毛飲血的胡人。據說身邊只帶了幾個新收的山匪。這其中的兇險也就可想而知。
杜山虎等人帶兵迴轉。私底下也沒少受了這些當年舊部地埋怨。
羽林左衛都指揮使府如今雖然平靜了下來。在府中陳惜壽。李博文以及杜山虎等人安排之下。顯得井井有條。但諸人心裡都是拎着的。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杜山虎如今已經實授羽林左衛副都指揮使一職。暫領羽林左衛。算是在仕途上着着實實邁出了一大步。這次東征隨軍歸來的各人都有封賞。朝廷待之不可謂不厚。
唯獨趙石。賞罰沒個準信兒。讓人擔足了心事。
這時幾個府衛乍一見到趙石。都彷彿見了鬼一般楞在了那裡。接着而來的就是狂喜。吳旭緩過神兒來。擡腿就給了身邊的傢伙一腳。嘴裡都岔了聲兒。
“將軍回來了。將軍回來了。你們幾個兔崽子愣着幹什麼?快。。。。。。。。快。。。。。。。叫人開正門。。。。。。。快。給府裡傳話。老天爺保佑。將軍可算是回來了。。。。。。快啊你們。。。。
立時兩個府衛便像是中了箭的兔子般跑進了偏門兒。接着門房上就是一陣喧鬧。吵鬧聲一直順着府門處向府內方向傳了過去。。。。。。
“大人。您可算是回來了。。”還沒等趙石下馬。吳旭已經一個標準地軍禮跪下去。眼眶一紅。聲音已是哽咽難抑。
趙石揮手讓身後之人下馬。見到這些相處了幾年的老部下。心中也有些激盪。再想到那十幾個在萬馬軍中。不顧生死。幾乎是用自己的屍體將他護住地衙兵。饒他再是鐵石心腸。也是明白。這些隨他日久地團練舊部纔是如今他最可信任之人。
翻身下馬。上前一步。搭手已經將這兩個壯實漢子拽了起來。神情之間也多了幾許歡悅之色。
嘴脣蠕動了幾下。最終卻是笑着問道:“家裡怎麼樣?可有什麼變故?”
吳旭站起身來。心中激動之餘。也不知說什麼纔好。此時聽這一問。心裡也是苦笑。這位大人在他們眼中什麼都好。對下屬賞罰分明。看顧周到。又很大方。如今身居高位。卻少有官氣。從不虛言糊弄他們。
心性沉穩果毅。尤其得屬下敬畏。他是個粗魯之人。並沒讀過什麼書本。但他也知道。這樣一個人不當將軍實在是老天瞎了眼的。
但在他們私底下說來。這位大人對於家室卻太過看顧了些。不過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唯一讓他們有些鬱悶的就是。他們本都是些廝殺漢。如今卻都成了看家護院的家丁。。。。。
“自從大人走後。到是一切都還好。不過前些日子。。。。。。。現在好了。杜將軍和張將軍輪流在府內值守。老兄弟們也都不是喪良心之輩。常常回來照看。如今大人又回來了。。。。。。只是老太太那裡病情有些反覆。不過也不打緊。宮裡來的太醫院的大夫說將養上些時日便無礙的。大人回來。老太太一高興。保不準這病立馬就好了呢。。
眼角眉梢透着喜氣兒。將府中情形大略說了一遍。眼角餘光卻是不停打量趙石身後諸人。噠懶自不必提。這個女真漢子跟了趙石也有將近兩年光景了。府內諸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其他諸人卻是一個都不認識。還有一個明顯是胡人打扮。長相也是特異。雖然遠遠算不得英俊。但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彪悍和野性的味道。但那東張西望的好奇神情卻是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沒見過世面地土包子。
在趙石不住點頭當中。硃紅色的府門已經緩緩打了開來。之後便熱鬧了。門房上的家人一窩蜂的擁了出來。
“恭迎大人回府。”
“老天爺保佑。大人您終於回來了。”
亂紛紛間。七八個家人離着老遠便跪了一地。府內還不斷有人涌出來。這景象若是放在真正地豪門世家眼中。必定是要說上一聲沒規矩的。但趙石身後諸人哪裡見過什麼真正地豪門氣象。。卻被震地有些手足無措。
府門之前便是長街。過了這條街道。便是長安最繁華地東市所在。這裡行人自不會少。行人百姓被這裡熱鬧景象所吸引。不一時便遠遠地聚了很多人觀瞧。指指點點。議論不休。
趙石本不欲張揚。這樣的場景卻讓他有些無奈。不過心裡卻也暖融融的。這個家算是他一手建起來的。他的根就紮在上面。雖是回來的時候少。但和前世不同。這裡有他地家人。還有他的親朋故舊。哪裡是前世可比?
並不在府門前多呆。衆星捧月般被簇擁着進了府門。府門隨即關閉。隔斷了外面好奇的目光。
進得府內。先是李博文和陳惜壽迎了出來。文人看重上下尊卑。禮節繁瑣。很是鬧騰了一陣。這兩人都可謂是趙石地心腹之人。這些時日很是有些焦頭爛額。如今這位不知野到什麼地方地大人終於回來了。這心裡的高興勁兒可一點都不比旁人差了。
到了前面花廳。趙石吩咐吳旭等人帶鐵彪。木華黎。宋人逢。噠懶四人下去洗漱以及安排宿處。卻是將崔適留了下來。
花廳之中也只剩下了四個人而已。李博文和陳惜壽都是文人氣度。這位大人既然已經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也就不着急問這一路上都經歷了什麼。有哪些兇險。最重要的卻是爲什麼沒有隨軍回京。而是跑去了那萬里之外的瀚漠部不毛之地。
和這兩個無論是才學還是見識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物比起來。崔適雖說家學還在。但河東之地。歷經數百年戰亂。遼金兩國又不懂什麼蓄養民力。大族豪門紛紛凋零衰落。便是像崔氏這樣在地方上根深蒂固的大族。也面臨着子嗣斷絕。無以爲繼的局面。更何談什麼風儀氣度了。
和陳李兩人言笑自若比起來。他便覺着有些侷促。
幾個丫鬟僕役帶着只有世家大族裡才能薰陶出來的含蓄笑容。上來斟茶遞水。接着便端上佐茶點心。這些人大多都是景王府舊人。景王登基爲帝。這些人卻不好都安置到宮中。遣散了一些。又趕上趙石府邸缺人照料。管家老齊那裡便聘了一些回來。使起來到是得用的很了。
趙石方自端起茶碗泯了一口。茶這個東西對他這種人來說和水也沒什麼區別。真正說起來好像還不如草原上那雖滿是羊羶氣。喝到肚子裡卻暖烘烘地奶酒來的味道好些呢。不過這是在家裡。自己的地方。遊子歸鄉。喝上一口家鄉的溪水也要比外面的山珍海味來的舒坦地。這是個心情問題。彷彿這一口茶水下去。緊繃了也不知多少時候地心絃終於整個放鬆了下來。緩緩吐出一口長氣。
不過看着身高好像整整竄了一截出來。不過依舊滿臉跳脫的李全壽牽着他妹妹翠兒地小手急急跑進來。趙石這臉色不由一黑。
說起來。他雖然來自國內國外都叫囂着什麼x解放的時代。但性情卻偏向於保守。李全壽這個皇長子爲什麼這麼巧會出現在他府裡他不去管。但在他看來。頑劣到股子裡。身上卻又有着一些成年人都不具備的深沉冷酷性子的傢伙也就是皇家才能產出的怪物。和世事不懂的妹妹攪和在一起前景着實不怎麼美妙。雖然兩個人看上去都還是孩童模樣。半年多未見。卻已初見少女模樣的翠兒眼睛已經紅了起來。甩開李全壽。一頭便紮了過來。血濃於水。趙石心中也是一暖。
陳惜壽和李博文兩個趕緊站起來給李全壽見禮。這是個活脫脫的小祖宗。宮裡宮外都已經傳開了。將幾位聞名長安的飽學之士都折騰的焦頭爛額。現在那些王爺家的世子們見到這位都是繞着走。前些時還將跟着父親進宮面聖的六哥給扔到了池塘裡。那可是數九嚴冬。人被宮裡的太監們七手八腳弄出來地時候。也只剩下了一口活氣兒。如今還在府裡牀上躺着呢。最後外面只不過說是失足落水。想大冬天的。池塘都結着冰。誰能落水砸出一個諾大的冰窟窿來?
不過誰讓這位是當今聖上的獨子。如今太子位地唯一人選呢。便是想要重處。一羣大臣也是攔着阻着。最後落在這位頭上的也只是在宮裡禁足了半個月。這不。什麼事兒都沒有的跑出來了?
這樣一位到哪兒哪兒不得安寧的皇子誰能得罪的起?只有像祖宗一樣供着唄。
崔適不知李全壽身份。也只有跟着行禮罷了。李全壽卻根本不在乎這些。眼睛緊瞅着趙石。“外面好不好玩兒?聽說你去了胡人的地方。有什麼稀奇事兒沒有?聽說。。。。。
一連串的話問下來。崔適愕然。陳李兩個唯有苦笑。這位果然沒心沒肺地很。不是謠傳來的。
趙石很想上去給這小子一巴掌。但瞅着李全壽漸漸壯實的身板兒。以及眼睛含而不露地鋒芒。雖說行徑一如當初。但畢竟已是不同地多了。他也不是當年那個趙石。隨意而爲的事情再也幹不出來。也只是說話應付罷了。
半晌過後。已經是在府裡常住的張鋒聚也趕了過來。花廳外面人羣遠遠聚集。都是他從鞏義縣帶回來的舊部。滿臉興奮的緊瞅着廳內。
半晌過後。趙石這才向陳惜壽李博文兩人問道。“我娘那裡怎麼樣?聽說病了?”
陳惜壽點了點頭。卻並沒什麼緊張之色。緩緩道:“自從大人帶兵出京之後。老人家身子就時好時不好的。等到聽到大人。。。。。。。。京中有許多傳聞。府裡也不很安穩。我們想瞞也瞞不住。於是就病倒了。太醫來看過。說沒什麼大礙。只是內火兒有些盛罷了。
內院的人都盡心在照看。如今大人回來了。見到了大人。這病說不準馬上就能好的。大人不用多慮。只是大人迴轉的消息沒敢告訴老太太。怕是一驚一乍的。病情起了反覆。。。
到是大人地姐姐前些日子來了京師。。。。。。。。說是大人家鄉出了些事情。不過那時老太太病着。大人又沒個消息。鞏義縣又離着遠。我們也不好分處。。。。
“哦?”趙石愣了愣。鞏義縣那邊能出什麼事情?不由問道。“是什麼事?”
李博文和陳惜壽對視了一眼。還是陳惜壽道:“好像是大人的姐夫出了些變故。新上任的鞏義縣令說他強佔田畝。。。。。。。詳情我們沒敢細問。。。。。。。現如今把人關在了縣衙的大牢裡。。。
見趙石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陳惜壽有些尷尬。離家半載。方一回家。就遇到這樣的糟心事兒。不盡顯得他們這些人無能。心情也一定好不到哪裡去的。
李博文卻知道這位大人不明白其中地關節。身邊這位河中來地大少爺雖然人事通達。才學也不讓人後。就是有些迂腐氣。私底下他們兩個和張世傑也商量過。但其他兩個人都認爲爲官怕的就是親朋牽連。那縣官若不佔理。也不會將官眷拿問。這事最好等趙石回來再說。
但他卻不同。他才學上可能不如這兩人。但卻曾出外遊歷了很長時間。對於這些地方官吏地心思想頭都知道的清楚。明白其中的曲折。但在此事上卻不說破。兩個人別的說的可能不對。但等趙石回來再處置卻是對的。
“大人不妨到老夫人那裡先去瞅瞅。大小姐就在那裡日夜照看。詳情一問便知。大人也不必惱怒。照鴻儒看。只是鼠輩作祟。當不得什麼大事。如今朝中有人與大人爲難。這纔是着緊處。不過大人一路勞苦。還是等進宮回來再商議對策也是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