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萬劍之祖!它劍身寬長,黑亮髮光,鋒芒四射,必然無堅不摧,天下無敵。首領笑容可掬,縱身躍起,伸手接住劍柄,然後立於半空之中,高舉神劍,微風凜凜,大吼道:“天外聖物又回來與我相見啦,天外聖物又回來與我相見啦!”
劍祖的光芒照亮了四面八方,那座冰山將光芒回射出來,已然五彩繽紛,耀眼無比。突然冰山之上“砰”的一聲,一道碗口大的霧氣噴將出來,只見“碧月玄鐵劍”從中射出,不由自主地立於劍祖之前,一動不動,似乎是對它肅然起敬。
端木玲瓏驚歎道:“萬劍之祖果然實至名歸,連無名草的寶劍都出來對它俯首相迎。它竟然具有如此靈性,當今天下武林,任何兵器恐怕都甘拜下風了。”
宋婉兒手指冰山,嬌聲吼道:“怪人叔叔,快用它解救無名草出來呀!”雖然“碧月玄鐵劍”破冰而出,但那座冰山卻依然是嚴嚴實實,絲毫未動。
首領與劍祖在空中來回打轉,久別重逢,甚是親密。劍祖依然視他如同自己的主人,對他無所不從。它雖是由靈石打製而成的兵器,能感應到的卻比人還多。
首領對着劍祖坦然一笑,道:“無名草身陷冰山之中,體受神珠蹂躪之痛,劍祖,你這便救救他吧!算是我們再次相見之時,我求你的,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劍祖應聲而起,“呼呼”作響,猶如氣衝霄漢之勢,威力無比。首領定身於半空之中,輕靈飄逸,對準冰山,手起劍落。頓見一道數丈之高的劍光隨着劍鋒落下之時而擊出,直劈在了冰山之上。“砰”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冰山立時白霧瀰漫,水氣騰騰,由頂至底被劍光籠罩,瞬間便已四分五裂,冰塊東七西八地在空中亂射,不計其數地映襯劍芒,反射出五顏六色的斑點,真是美不可言,動人心魄!這一劍只不過輕輕一揮,竟有如此威力,實是神妙絕倫。
冰山已毀,但無名草卻依舊僵立不動,渾身冒着寒氣。宋婉兒見他如此,忙向高石爬去,哭吼道:“無名草,你不會死的!”她一跤跌下,摔在地上好不疼痛。
端木玲瓏也是驚恐萬狀,生怕無名草有個山高水低,問道:“劍祖怎麼還沒有將他救醒過來?難道是你靈力不足?將劍祖給我,讓我來試試吧!”
首領搖了搖頭,不肯答應,實是因爲萬劍之祖絕不會讓外人使用,否則剛纔那一劍,定然叫無名草化爲飛灰。首領忽見無名草炯炯雙眼微微顫動,心想:劍祖不可能無故下凡,其中定有玄機,但天機不可泄露,卻也不知爲何。它若能與無名草心靈相通,人劍合一,定能暗中指點迷津,救他一命。於是他挺劍拋出,吼道:“無名草,你若能知它心意,便將它接住。它若與你相互感應,直至融洽,你便叫它救你,驅除體內神珠寒氣!這也是唯一的辦法,就看你的造化了。”
無名草立時人神凝聚,依言而行,卻使不出力來
。眼看劍祖飛撲而來,體內真氣急貫,心中直道:“劍祖啊劍祖,你若真與我有緣,便大發慈心救救我,”
劍祖似乎已經感應到無名草心中所想,又似全然不知。放眼望去他彷彿要從無名草的頭頂直劈而下,將他從中剖爲兩半,實在叫人擔心。他那緊繃的臉竟然漸漸鬆弛,由慘白至金黃,猶如一個神氣活現的銅人,顯然是劍祖所致。
宋婉兒雖然跌了一跤,但卻毫不顧忌疼痛,大聲吼道:“無名草,你要擯棄一切雜念,精誠所至,金石爲開,要以最真實的心靈與它交流,不要害怕任何危險!”
無名草再次聚精會神,雖然感覺體內神珠已不再作怪,立時將真氣貫滿全身,突然間雙臂一振,他“啊”的一聲驚吼,包裹在體內的冰層盡已散裂開去。他及時伸出右手,接住了萬劍之祖的劍柄,頃刻之間全身被光芒浸透,好像一尊由黃金雕成的人像。他體內熱血沸騰,神珠與金光交合,水火相融,神珠竟然融化成了流動的火紅的液體,與血液相混合,已然將所有能量消散到了他的身體,連綿不絕。
無名草從未覺得如此舒暢,神珠的魔性終於被劍祖化解,必然功力大增。直待萬劍之祖金光變弱,無名草才清醒過來,朗聲道:“萬劍之祖果真神奇,好像給了我無窮的力量,讓我的體力變得充沛無已。朗朗乾坤,天地萬物,奧妙絕倫,唯劍之祖。如果有了萬劍之祖,從此天下武林,平凡血肉之軀,破銅爛鐵之刃,誰與爭鋒?”
首領冷冷地道:“它絕對不能流落江湖,否則邪惡刀祖隨即下凡,定叫武林生靈塗炭。”他又回想起六萬年前的那場血腥的浩劫,不禁暗自流淚。心想:我的妻子,你還好嗎?你到底在什麼地方?萬劍之祖已經歸來,爲何你不現身?
無名草揮劍躍下高石,心中對婉兒牽掛無已。端木玲瓏與宋婉兒一起涌上,異口同聲地道:“無名草,你沒事了吧?”二人互視一眼,端木玲瓏尤爲氣憤,心想:好你個宋婉兒,當着我的面與我爭男人了你?你怎可這般厚顏無恥奪人所愛?氣死我也!
無名草見她們如此,心中甚爲難受,望望這一眼,又望望那一眼,當即放下劍祖,踏上前去拾起“碧月玄鐵劍”,磨磨蹭蹭,半響才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們不必爲我擔心了,我現在......現在已經全好了。神珠化解在了我的體內,讓我變得比以前更...更厲害了。”他直望着宋婉兒,關切道:“婉兒姑娘,看你臉都擦傷了,不礙事吧?你能不計前嫌,還如此爲我擔心,我...我真的好感動,好高興!”
端木玲瓏見他如此在意宋婉兒,立時大怒,吼道:“爲什麼你爲了她而不顧性命去摘崖上的花?看你們兩個親親密密的,是不是揹着我幹什麼苟且之事?說!”
她又顯示出一代城主的威嚴,卻沒有嚇到無名草。無名草已經向宋婉兒袒露了真情,百口莫辯,乾脆打開天窗說
亮話,跟她說清楚,反正自己有了神珠的力量,自是能夠保護宋婉兒,低低地道:“玲瓏姐姐,其實......其實自我加入九龍城以來,雖與你意趣相投,甚是融洽,但我一直也不敢好高騖遠,只視你爲我肝膽相照的姐姐,並不是......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其實......其實我一直愛的是宋婉兒。”
端木玲瓏心頭猶如晴天霹靂猛然一震,悽然一道,道:“當真如此?”無名草伸手拉住宋婉兒的手,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她痛由心生,不禁仰天長笑,白髮輕舞,只見她笑得那麼愁苦怨怒,突然冷冷道:“你視我如你姐姐一般,可我卻視你爲我的夫君,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以爲丟了九龍城還有你在我的身邊,可如今我是什麼都沒有了,你.......你居然棄舊迎新歡!什麼‘同病相憐’,什麼‘患難與共’,通通都是鬼話,通通都是騙人。無名草,我如此真心,你難道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無名草狐疑不決,回想當初她捨命相伴,與己同生共死,真情實意不言而喻,但憑自己內心的感覺,卻始終找不到愛情的火花,刻肌刻骨的只是姐弟之情。
宋婉兒心想:玲瓏姐姐本是一城之主,如今淪落於此,多半與無名草相關,可見她付出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自己與無名草的關係,卻是一種自相矛盾的愛恨糾葛,他本殺害我的父母,我卻不顧一切接受他,是否該遭天打雷劈呢?男歡女愛,紅塵俗事,自己早就應該捨去,但面對心愛的人,我真的不知道是否該放棄他?
無與宋欲搶着說話,端木玲瓏卻先道:“難道真應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嗎?無名草,你一點都沒有愛過我嗎?‘她受盡辛酸悽苦,近來一直坎坷不平,現下又受到如此沉重打擊,心中不由得一酸,竟然流出淚來。她本性堅強孤傲,從不輕易流淚,只在纏綿曲折的感情方面,卻是脆弱無比,不能自已。
首領卻忽然吼道:“真是天助我也,萬劍之祖要帶我去救我的妻子拉,太好了!”
衆人皆轉眼望向了萬劍之祖,它似已感應到首領心中所想,亦爲之癡情而感動,隨心而起,自行飛到十丈之半空中,金光漸閃,由暗至亮。它定位不移,卻慢慢地旋轉,直至轉了一圈,顯示出一個光浪起伏不定的圓盤出來。只見那圓盤之中,色彩各異,飄忽不定,變幻莫測,似有什麼驚人之花花世界,着實叫人捉摸不透。
無名草岔開與二女之間關於情感的話題,向首領問道:“它如何能帶你去救你的妻子?這次歷經千難萬阻,幸得劍祖相救,我無名草感激不盡,若是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無名草定當捨己爲人,萬死不辭!”那“捨己爲人”說得極爲大聲,其實他是要證明給宋婉兒看,既然自己下定決心要做一個好人,那麼就得言出必行。
宋婉兒溫柔一笑,已然會意,端木玲瓏又白了她一眼,怒形於色,恨由心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