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楚遲看向自己奇怪的眼神,展白大喇喇的坐到主位之上。
“決定了?”
“決定了。”
“那好,現在說說,你能給我什麼?”展白話鋒一轉,絲毫沒有了昨日那求賢若渴的模樣,好似對方求上門來一般。
楚遲緊咬牙關,強忍了下來,實沒想到,一上來,對方就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這就是上位者所謂的敲打麼?
“我有兩個兄弟,一個狗熊,昨日你看到了。九品太易,天生神力。還有一個,外號獵狗,同樣九品太易,擅於跟蹤。至於我,九品太易境,特長麼,或許就是對地下城還算熟悉吧。”在楚遲看來,展白之所以選擇自己,看中的就是對地下城的熟悉。“除此之外,下面還有七個兄弟,修爲全部是九品太易,組成了一支捕奴隊。”
“就這些?”展白拿起一支茶杯,隨手把玩道。
“就這些。”
“他們可曾來了?”展白問道。
“沒有,但都在小南市的舊宅子裡。”
“好吧,那就來說說你。你所修的法典跟術典是什麼?”展白這話問的卻有些逾越了,要知道玄修界中,尤其是散修,最忌諱的就是這個問題。畢竟這可關乎自己的身家性命,若是輕易讓人知道了,一旦有所針對,後果難以想象。
楚遲面有難色,顯然並不想說。
“放心好了,就你所學的那些破爛,公子我還真看不上。”展白搖了搖頭,畢竟這裡只是地三洲,別說一介散修,就是宏文院的玄修典籍,他都根本沒看在眼裡。
“我所修的典籍,自然入不了公子的法眼,不提也罷。”楚遲故意說道,拒絕之意不言自明。
“再給你一次機會,錯過了可就不要怪我咯。”展白突然詭異的一笑,讓楚遲心臟猛地一跳。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還想着傳給自己更好的玄修典籍麼?
想到這,楚遲不禁猶豫了。
玄修典籍,不論法典還是術典,都分天地玄黃四大等階,而每一個品階下又有上中下三個不同的層次。
楚遲所修的法典很一般,只是下品黃階,根本就是大陸貨,說了也沒什麼,可他的術典卻有些特殊了,乃是無意中在玄晶礦脈的一處秘藏中偶得,赫然達到了中品玄階。不客氣的說,正是有了這個術典,纔有了他的今天。
“哎,敝帚自珍,看好了。”展白有意將此人培養成自己的心腹,倒也不吝嗇,話音剛落,當即並指成劍,直刺楚遲。
因爲某些衆所周知的緣故,展白並沒有使用玄力,而只是單純的招式。
可饒是如此,看在楚遲的眼裡,心頭也是被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看似隨手拈來,卻招不似招,式不成式,不留絲毫的痕跡,卻偏偏猶如羚羊掛角,讓人難以揣掇,總而言之,就是極爲詭異。
眨眼間,楚遲只覺喉結處一涼,展白的手指赫然停在了那裡。
楚遲相信,只要那手指再向前幾分,自己的小命絕對難保。
“這……這是劍術?”也不知是否出於心理作用,楚遲自覺喉嚨幹癢難耐,口乾舌燥下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
“想學麼?”展白輕笑,笑容溫和親切。
楚遲不自禁的點頭。
“會使劍麼?”展白再問。
楚遲臉色微變,搖了搖頭。
“那從今天開始就練劍吧。我剛纔所使的乃是一秘典,名爲《劍行空》。”展白收指,緩緩退回到了座位上。
此話一出,站在一旁的琴音,表情頓時變得怪異起來。
又是這一招,公子似乎對這種收買人心的方式很是熱衷啊。當然,除了腹誹外,眼神中也不無羨慕。
那可是秘典啊,這楚遲也不知踩了什麼運,竟然一來,就得了這麼一份彩頭,看公子的架勢,似乎要對他予以重用啊。
正如琴音所想的那樣,招雖然老了些,就像英雄救美一樣,沒有任何的新意,但效果卻是立竿見影。
就看看楚遲現在那副受寵若驚的表情,就不難猜測,從今天起,展白又多了一員忠實的擁躉。
“謝展公子恩賜,屬下所修的法典,很一般,不僅地下城,即便玄晶礦脈外的一些大城市的玄修武館都有得賣。至於所修的術典,則有些特殊,名爲《截脈指》,乃是一種指法術典,有些類似凡俗武者中的點穴之術。同樣是對人體內的筋脈施爲,不僅可以傷敵,甚至可以用來封印。”楚遲是個聰明人,所謂投桃報李,展白向他展示了自己的誠意,作爲未來的屬下,他當然也要有所表示,當即就將自己所學簡單的介紹了一番。
“《截脈指》?倒是有趣的術典,既然是指法,倒也跟劍法沒有太大沖突之處。今日我高興,索性就再傳你一招劍指。”展白今天算是下了血本,竟然打算傳給楚遲一招六脈劍指。
“謝公子。”楚遲大喜過望,終於第一次,向展白行屬下之禮,單膝跪地,一表忠心。
“琴音,出去看着,不要讓人進來打擾。”展白對身旁的琴音說道。
楚遲不知爲何,但曾經接受過展白莊周夢劍術的琴音又如何不知,眼帶羨慕的望了楚遲一眼,向展白欠了欠身,便款款的走了出去,並隨後將房門關上。
“閉眼,放鬆……”展白微笑着對楚遲說道。
兩個時辰後,楚遲神情亢奮的走出了客廳,大步流星的離開魏國府邸。而沒等展白休息,琴音就走了進來。
“公子,魏公子來了。”
“呵,他來的倒真是時候,讓他進來吧。”展白整了整臉上的疲色,輕笑道。
正如展白所預料的那般,魏真此來正是商議兩方聯盟之事,當然其中也少不了一番討價還價,最終定下了最終的決議。
第一,展白名義上暫時歸屬魏國府,直到時機成熟,自立門戶,同時永久擔任魏國府供奉。
第二,展白正式接收魏國府名下的北大營,同樣,名義上依舊暫時歸屬魏國府,實則這一大幫派已經完全交由展白,魏國府不再過問北大營的一切事物。
第三,魏真與展白結交,拜爲異姓兄弟,展白虛長几歲爲兄,魏真爲弟。
待送魏真離開,展白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反而變得有些凝重。
“公子,怎麼了?看你似乎不是很高興的樣子?”琴音不解道,作爲全程參與了此次談判的第三人,琴音只覺得公子沾了好大的便宜,可爲什麼還是這般表情呢。
“沒什麼,只是心情有些複雜而已。我這剛剛結識的兄弟,何止是不簡單啊。或許,魏國府在他的手上,真的會光耀門楣啊。”展白感嘆道。
“是啊,奴家也沒有想到,才一天的時間,他竟然就逼迫其父親禪位,真正坐上了家主之位。而且答應了公子所有條件的同時,竟然要跟公子結拜。這份果斷跟眼力,就遠超同齡人啊。”琴音正色道,當然,隱晦處再次不輕不重的拍了番展白的馬屁。
展白玩味的望了琴音一眼,呵呵一笑。
“琴音,今日我那般厚待楚遲,你會不會心生不滿啊?”展白沒頭沒腦的突然問道。
琴音心頭猛跳,嚇得俏臉一白,急忙跪伏下去,惶恐道,“奴婢不敢。”
“起來。”展白麪上雖然嚴肅,但心中卻很是滿意。
這琴音很不錯,有智謀,懂進退,因爲莊周夢劍術的原因,忠誠上更是不用擔心,最主要的是自己用起來格外的順手,說不得要好好獎賞一番。
可是賞些什麼呢?
琴音所修的術典乃是琴術,跟劍術格格不入,如果廢棄琴術,改修劍道,卻是有些可惜了。可除了劍道術典,自己似乎也不會其他的了。
聽得展白的話,琴音緩緩站了起來,可心裡依舊有些忐忑,不禁回想,莫不是這些天,自己哪裡有做的不對,才讓公子起了敲打之意,心事重重下,卻絲毫沒有察覺,一直上下打量自己的展白,眼神中好像多了些什麼東西。
“琴音,看這天色,也不早了,侍寢吧。”展白留下一句話,人已經飄然向着臥室行去。
“是……啊”琴音習慣性的應是,可當回過味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