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印,問心。
兩人擊掌爲誓,契約成。
……
“機關術?”趙三刀額頭微皺,“公子,據我所知,別說咱們黑旗寨,就是整個玄晶礦脈外圍都沒有幾個懂得機關術的。”
眼見展白臉色微沉,趙三刀心頭頓時一驚,雖然不明白展白爲何要問這個,但顯然自己的回答讓他很不滿。
“不過,公子,屬下倒是認識一個人,只是……”
“哦,只是什麼?”展白眼睛一亮,不禁急切問道。
“只是兩年前那人就離開了外圍,據說是去地下城了。”趙三刀不敢賣關子,當即說道。
“地下城。”展白沉吟一聲,心下已有了決斷。
“這麼說,地下城應該有不少懂得機關之術的人嘍?”
“這就不清楚了,畢竟屬下修爲低微,還沒有資格進入地下城。”趙三刀回道。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做事吧。”展白擺了擺手,將趙三刀打發走了。
“看來,要及早去地下城了。”展白喃喃自語。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留在這玄晶礦脈的外圍小打小鬧。
若不是爲了提升一番修爲,區區幾座下品玄晶礦根本沒被他看在眼裡。現在修爲已經提升到了九品太初,即便遇到太始境的強者,即便不敵,自保也是綽綽有餘。加上寧小凝的事,倒是時候出發了。
只是在出發前,還要做些準備。
想到這,展白突然拔下了自己一根頭髮。
鏘
一道劍光化作肉眼難見的匹練,沖天而起,直入雲端,尋了個方向後,便嗖的消失不見了。
在接下來的五天時間裡,展白對趙三刀文豹兩人面授機宜,並宣佈了離開的決定。
“公子,讓老奴也跟着去吧。老奴修爲雖然不高,但總還有把子力氣,鞍前馬後的也能照顧一二。”文豹當聽到展白即將離開,而且還要帶上劉小琴後,不禁着急道。
“呵呵,文大哥,你這是不放心我麼?”展白笑眯眯的說道。
“呃?怎麼會?”文豹神色微變,明明知道展白說對了,卻哪裡敢承認。
“放心吧,小琴畢竟是我的書童,我不會怎麼她。再者說,就你那點修爲,跟着也是拖後腿,還是老老實實的留在這,配合趙三刀把黑旗寨看好了。”展白這話說的絲毫沒有委婉之處。
“可……”文豹還要說些什麼,卻已是被展白所打斷。
“我意已決,就這麼定了。趙三刀爲人圓滑,但卻並非忠貞之輩,若是沒有你坐鎮,我怕他會反水。我可不希望前腳剛走,後腳這黑旗寨就改天換地,變了主子。”展白決然道。
“可再過半年的時間,就到了收稅之日,小姐不在,沒有了憑證又如何是好?”
聽得這話,展白不由的撫額皺眉了一番。
是啊,自己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那劉小琴身上還種有四座玄晶礦的憑證呢,自己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若是耽誤了收稅的時日,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那憑證簡直就是顆定時炸彈啊。
展白之所以帶上劉小琴,其實並沒有安什麼好心,無非就是以她爲質,遠程控制文豹,只是現在看來,這計劃確實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可若是不帶劉小琴,讓她跟文豹留下,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趁自己不在,控制了黑旗寨呢?
趙三刀這人性子圓滑不假,可修爲比之文豹劉小琴卻是差了不止一籌。
可若是連文豹一塊帶上的話,黑旗寨高層的戰力無疑是個硬傷,若是被別人惦記上,趙三刀恐怕根本無法抵禦。再者說,即便將兩人一同帶上,也無法解決憑證的問題。
展白看了文豹一眼,心中不禁冷笑。
這看似豪爽的漢子,倒也有些心眼,說什麼鞍前馬後,不過是一番做作,爲的只是引出憑證,以讓自己將他們兩人都留下罷了。
“罷了,既然如此,你們就都留下吧。”展白看似無奈的說道。
文豹心中大喜,臉上卻不敢有絲毫的顯現,唯諾應是。
展白做出這種決定,倒也不是善心大發,更多的是不在意而已。
明月寨儲存的玄晶石早就被自己一掃而空,文豹跟劉小琴對自己的利用價值也就不大了,只是可惜了趙三刀,那傢伙還算個人才。
算了,大不了,臨走前給他提點一二,至於日後如何,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當然若是以他的手段,連文豹劉小琴都控制不了,自己留着也沒什麼用處。
第五天,黑旗寨外出現了兩道窈窕的身影。
“琴音姐姐,應該就是這裡了呢。”兩女中,身材稍小,卻長了副略顯嬰兒肥娃娃臉的女子指着漂浮在前,只剩下不足小指長的頭髮說道。
身旁的女子,身材欣長,恬靜的俏臉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略顯破爛的寨子,點了下頭,“蘭陵,日後咱們可要經常呆在主上的身邊,你這頑劣的性子,最好收斂一番。不然的話,開罪了主上,我可保不了你。”
“知道啦,琴音姐姐,這一路上,你都說了八百遍了。我瞧主上
也沒有那般嚴厲,怎麼你們每一個都戰戰兢兢的呢?”被稱爲蘭陵的女子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
“妖心無常,蘭陵,你莫不是忘了主上真正的身份吧?”琴音幽幽的說了一聲,當即閉嘴不言,款款的向前走了出去。
這兩個女子,自然是展白座下琴棋書畫梅蘭竹菊中的琴音跟蘭陵了。
五天前,展白拔下了自己一根頭髮,爲的就是跟身在天祚府的八女報信,要求調兩個過來,隨身伺候。
青銅古劍妖體被祭煉了畫皮之術,再也無法分解出萬千柄劍鱗,這不得不說是展白所付出的代價,讓他失去了劍鱗所帶來的諸多方便。不過饒是如此,只是一個簡單的送信任務,倒也難不倒展白。
一根頭髮絲,絕非看上去那般簡單。
如果說,現在的展白外觀上還有哪裡保留了劍妖之體的些許特徵的話,那就只剩下滿頭的青絲了。
之前寧小凝對於展白滿頭青絲可以自動虯結羨慕不已,但她卻不知道,這並非是某種高深的術典使然,原因就是這滿頭青絲根本就像是展白的手腳一般,可以隨意控制。
萬千煩惱絲,很多人以此形容頭髮,而展白滿頭的青絲,實質上根本就是升級版的劍鱗。
以畫皮之術脫去了劍的外形,再融以黯然意境,最終成了展白隨手可取的武器庫。
一個來回上千里路程,原本足有六尺長的髮絲,因爲消耗了過多的妖力,此時已不足手指長,眼見就要燃盡了。
“進去吧。”琴音說了一聲,輕輕揮手,將眼前懸浮的髮絲抓於了手中,一股玄力灌注其中。
……
此時,正在寨子後院中,跟寧小凝飲酒聊天的展白心頭一動,嘴角不由流露出一抹笑意。
終於來了。
“你笑什麼?”對面的寧小凝奇怪道。
“聖人曰:不可說,不可說,呵呵。”
“裝13”對於未來一輩子的老闆,寧小凝沒有絲毫的尊敬。
……
“不好了,公子,不好了……”
不多時,趙三刀一臉驚慌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還沒等跑到展白麪前,就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展白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依舊不疾不徐的自酌自飲,待杯子美酒飲盡,才緩聲道,“三刀,你也是黑旗寨的二當家了,還這麼冒冒失失的,有什麼事,起來說。”
“不好啦,公子,外面打進來了兩個女人,咱們的兄弟傷了一百多個了。”趙三刀戰戰兢兢的說道,臉色嚇得蒼白而毫無血色。
“哦,你們連兩個女人都對付不了?”展白故作生氣道。
“公子,那兩個娘們實在太厲害了,咱們兄弟別說打了,連身都近不了,就一個個被掀了出去。”似乎受到了展白的感染,趙三刀臉上的驚慌稍解,可語氣中依然滿含苦澀。
整整一百多個兄弟啊,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被人家掀飛,就連急忙趕到的自己,都沒看清,那兩個女人是怎麼出手的。
“那你有看清她們是什麼修爲麼?”展白依舊顯得不慌不忙道。
“這……屬下無能,看不透。”趙三刀臉上更苦了,看那兩個娘們柔柔弱弱的,也不過二八芳齡的樣子,怎麼就那麼強呢,莫非從孃胎裡就開始玄修?
“爲什麼打起來的,你知道麼?”展白意味深長的撇了撇嘴。
“這……這據說是咱們看守寨門的兄弟,出言調戲來着。”趙三刀結結巴巴的,最終還是沒敢隱瞞。
“哎,一羣不長腦子的東西。”展白暗歎一聲,終於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吧,去看看。”
……
隨着展白跟趙三刀的離開,院子裡就只剩下寧小凝一個人,滿臉的若有所思。
此時,戰場早已從寨子外轉移到了寨子內。
足足上千名嘍嘍層層疊疊的圍成了一個圈,看似聲勢浩大,卻是連連後退,形勢頗爲搞笑。
反觀圈子之內,兩名柔弱的女子卻是面帶微笑,款款而行。
“兩位姑娘,我們黑旗寨可有冒犯之處,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早一步趕了過來的文豹跟劉小琴此時也在場,面色極爲凝重。
“咄咄逼人?大叔,你是在開玩笑的麼,是你們這些廢物圍着咱們兩個弱女子好不好?”此時此景,蘭陵卻是童心大起,依仗着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呆萌娃娃臉滿是無辜道。
弱女子?
聽到這話,在場的所有人無不嘴角一抽。
看看不遠處滿地呻吟的倒黴蛋,這就是招惹了“弱女子”的下場。
“看來兩位姑娘是專門來找茬的了?”文豹大怒,因爲看不透着兩個女子的修爲,之前還有些忌憚,所以遲遲沒有動手,可現在,對方的話如此刻薄,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擎背後單刀,就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