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兄,我、我真的不行了……”此時的蒙於幺兒滿頭的大漢,衣衫不整下更是露出了片片春光,不斷的喘息中投向展白的眼神,充滿了哀求。
麻煩諸位,思想不要那麼的污,此時展白兩人並不是在牀上,而是野外……呸呸,更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樣……
“起來。”對於蒙於幺兒的哀求,展白卻是不假顏色,語氣中甚至有命令之意,“高手不是溫室的花朵,平日裡再努力,若是不經風雨,也不過是繡花枕頭而已。起來,達到他們。”
說到最後,展白伸手,直指對面數丈開外的一名妖修。
遍地的屍體,多達十幾具,使得空氣中瀰漫了濃重的血腥氣,訴說着不久前發生的激烈廝殺。
說起來,事情很簡單,這一日展白與蒙於幺兒在經過這片小樹林時,遇到了截殺。對方十幾人,無一庸手,而且幾乎全部都是生命力頑強的妖修。
沒有廢話,對方甚至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見面便動手。而展白卻以自身修爲低劣,選擇了袖手旁觀,將對敵的機會讓給了蒙於幺兒。
不得已之下,蒙於幺兒只能打起精神,以一敵十。
不得不說,此次的對手跟之前遇到的那夥很不一樣,最大的不同便是亡命。隨便拎出一個,都完全是共歸於金的拼命打法,激烈的程度,從一開始,就大大的震懾了蒙於幺兒。
雖然憑藉着修爲以及雙道境,蒙於幺兒連斬殺十幾人,但自身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到了最後,真元近乎消耗了七七八八,全身上下更是多處受傷,更重要的是高強度的廝殺以及緊張的情緒,讓她陷入了極度的疲憊之中,而對手……卻還剩下了一個。
這最後剩下的妖修,高達一丈,強壯的如同一頭公牛,而事實上,此妖修雖然已經進化成人形,但頭上不僅還保留這一對牛角,鼻子也依然是牛鼻,兩個鼻孔間甚至還穿着手指粗的鋼環。此妖修手中握着的並非是長劍,而是一柄猙獰恐怖的狼牙棒。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出手,就那般冷漠的望着同伴一個個死於蒙於幺兒的劍下。
展白的冷漠,讓因爲疲憊而半跪於地的蒙於幺兒生出不少的絕望,努力的擡頭向着前方那妖修深深的看去,雖然沒有交手,只是對方身上散發的氣息,就絕對是高手,甚至……
蒙於幺兒有種感覺,別說自己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即便是巔峰時期,也未必是此人的對手。
心中雖然絕望,但展白冷漠的命令,卻讓蒙於幺兒無法拒絕,誰讓自己自從見識到他劍術的強大後,不惜糾纏也希望給予自己指點呢?
強忍着全身的痠痛以及疲憊,蒙於幺兒緊咬貝齒,拄着右手的長劍艱難的站了起來,整個過程中,他左手上的短劍都時刻處於隨時待發的狀態,這也是展白這幾日耳提面命下指導的結果。
“呼嚕,你不是我的對手,不想死,就退到一邊去吧。”對面的妖修只是輕瞥了蒙於幺兒一眼,終於第一次開口了,也不知是大舌頭還是何原因,說的話並不清楚,而且還帶着濃重的口音。
所謂的口音更像是野獸平日裡呼吸發出的粗魯之聲。
“哼,退到一邊,你就不殺我麼?”蒙於幺兒苦笑一聲,雖然下猿踞山的時日不多,但這一路之上,也讓她增加了頗多的閱歷。
“呼嚕,殺你是他們的職責,不是我的。”妖修不屑的指了指滿地的屍體,“我的目標是……他。”
最後,妖修直指展白。
聽到那妖修的話,展白的額頭不由的微微一皺,自從到了秦國之後,自己基本上就少有殺人,爲此神格小劍都已經不知多少次提出抗議了。如此低調之下,又怎麼會被人惦記上呢,而且還是個高手。
這不禁引起了展白極大的疑惑,思索一番後,很快就將緣由指向了前幾日的那次出手。
莫非當時自己動用神格小劍之事被外人看到了麼?
展白的猜測並沒有錯,兩人剛下猿踞山遇到的那次截殺,事實上不僅被外人看到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除了蒙驁派出一路跟隨暗中保護的那名弟子外,更有連長老派出的親信。
只是可惜,展白的修爲太低,想要察覺到刻意隱藏之人,根本就沒有可能。
“閣下,你我有恩怨?”疑惑之下,展白還是不由的開口問道。
“呼嚕,天才地寶,能者居之。顯然閣下並不具備擁有懷中寶貝的資格。”妖修並沒有隱瞞。
聽到這話,展白的臉色卻是越發難看了,因爲他想到了某種可能。
“閣下,你是如何知道我身懷重寶的?”展白麪色陰沉道。
“呼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不僅是某家,怕是從猿踞山到泰山這一路上,但凡江湖好漢,都已經知曉了。所以,你是根本沒能力保住那件重寶的,識相的就交給某家,還可以保得性命。”妖修說了很多,神色中也越發的不耐煩了,手中的狼牙棒狠狠的摜在地上,另外一隻手毫不客氣的伸了出來,“交出那寶貝,某家放你們走。”
這妖修雖然霸道,但表現的倒也磊落。
確定了心中猜測的展白,也懶得再說下去了。
“閣下想要,自然要憑本事拿。不過……”展白話音微微一頓,“你也看到了,我修爲並不高,若是靠那寶貝的話,即便打敗了你,估計你心中也是不服。既然如此,不如咱們打個賭如何?”
“呼嚕,打賭?”妖修微微一愣,一番猶疑後,還是開口問道,“什麼賭?”
“呵呵,看來閣下也並非那般自信,對我懷中的寶貝還是有着不小的忌憚啊。”展白不留情面的揭露道。
“呼嚕,哼。”妖修不置可否的冷哼一聲。
他可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粗線條,否則的話,也不會對同伴的死漠不關心了,甚至於,從一開始,這些同伴就被他當做了死人,唯一可惜的是,他們並沒有死在展白身懷的寶貝之下,而是連蒙於幺兒那一關都沒有過。
否則的話,有了這些同伴,多多少少也能試探出一些展白懷中重寶的威力,現在也就用不着如此忌憚了。
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不管是玄修還妖修,最恐懼的不是事實,而是未知。
“在下的這場賭約很簡單。接下來的這場比試,依然讓我的同伴與你打,生死輸贏皆看各自的手段。若是她輸了,那我自然將寶貝雙手奉上。可若是你輸了的話……”展白意味深長的看向妖修。
“自然是掉頭就走,而且這一路上,再不參與。”妖修毫不猶豫的開口許諾道。
只可惜,他的自以爲是換來的卻是展白的搖頭。
“閣下莫非以爲在下是傻子麼?我輸了就要獻出寶貝,而你輸了,卻只是拍拍屁股走人,還有何公平可言?”展白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嘲諷之意。
“你想怎麼樣?”妖修實在沒有耐心跟展白玩這類文字遊戲,夜長夢多,時間拉得越長,越有可能引來更多的覬覦者,到了那時,勢單力薄的自己,再想要奪取寶貝,就更加的難上加難了。
“很簡單,若是你輸了,就護衛我們一直到泰山,這要求不過分吧?”展白也沒有在虛以委蛇,直截了當道。
“成交,只希望你別後悔。”妖修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然後便將目光投向連戰力都變得顫顫悠悠的蒙於幺兒。
他雖不傻,但此時也完全想不明白,這手持重寶之人,憑什麼就以爲眼前這已是強弩之末的女人能夠贏自己?
是還有隱藏的殺手鐗麼?
應該是了。
可那又如何?
妖修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同樣的他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生出輕視之心。
“當然,在你們動手之前,我還有一個要求。”熟料,展白再次開口了。
“還有要求?你想耍詐?”這下妖修就有些不憤怒了,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耍了一般,橫眉冷對的瞪向展白。
“沒辦法,我這位同伴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正常情況下,她甚至接不下你一招,我如何能放心?”展白不以爲然的聳了聳肩。
“你想如何?”耐心已經快被消磨殆盡的妖修怒聲道。
“不如何,我的同伴剛剛經歷了大戰,總要給她一點時間休息吧。”展白笑道。
“不可能。”妖修毫不猶豫就給拒絕了,他現在最擔憂的就是時間,又怎麼會同樣對方的拖延。
“一炷香。”展白伸出一根手指。
“不行。”
“好吧,你我各退一步。一盞茶的時間,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展白有些無奈,“若是你再不同意的話,那我就只好動用寶貝了,至於結局如何,就各安天命了。”
“你……”妖修有些語噎,“某家如何才能相信你,若是某家贏了她,而到時你反悔了又怎麼辦?”
“我絕對不會食言的。”展白搖了搖頭,然後給了妖修一個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解釋,“因爲……這場比試,你輸定了。”
好狂妄的語氣。
妖修生性桀驁,雖明知對方是激將法,但最終還是忍受不住,怒吼道,“好,某家就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倒要看看你有何手段,能讓她戰勝某家。”
得到妖修的同意後,展白再不多言,而是揹着手踱到了蒙於幺兒的面前。
“展、展世兄,你實不該打此賭的,別說現在的我,即便是全盛時期,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只是他的氣息,就給予了我太多的壓力了。”深深的望着展白,蒙於幺兒臉色越發的苦了。
“這幾日,你不是一直糾纏我,要指點你幾招麼?”展白並沒有回答,反而露出淡淡的微笑。
“呃?”蒙於幺兒似乎明白了展白的用意,在怦然心動的同時,卻也更加的無法理解。
雖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可現在是不是也太晚了吧。
這不是街頭賣藝的假把式,而是實實在在的修行,蒙於幺兒即便再自信,也不敢相信能夠在一盞茶的功夫就有突飛猛進的提升,更何況現在自己的情況更是早已到了強弩之末,十分力氣也去了*分。
蒙於幺兒的頹喪顯然並沒有對展白造成絲毫的影響。
“若是別人的話,我根本不會指望,可若是你,此法卻很簡單,保準一學就會,一點就通,而且使用起來,至少也能提升……三倍的威能。”展白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氣,洋洋說道,甚至於這番話都沒有刻印的壓低。
“不可能?!”蒙於幺兒下意識的驚呼一聲。
這天下間怎麼可能有這種功夫,一學就會,而且至少提升三倍的威能,若真是如此的話,那豈不是……
不過,轉念間,她突然想起這幾天對於展白身世的猜測。
那個地方如此的強大,誰敢說就不存在這種絕世的手段呢?
於是懷疑變成了怦然心動,一時間甚至忘卻了滿身的疲憊,神情亢奮下,之前高強度的廝殺所流逝的真元、體力以及精力彷彿全部迴歸了一般。
對於蒙於幺兒神色的變化,展白並沒有意外,反而高深莫測的一笑,“此法我可以交你,但卻也有要求。”
“要求,什麼要求?”蒙於幺兒有些急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一盞茶的時間原本就轉瞬而逝,卻沒想到展白竟然還再此賣關子。
“事後,我要你雙道境的法門。”展白突然語速飛快的說道。
“沒問題。”蒙於幺兒下意識的就同意了下來,可隨即顏色便是大變。
雙道境的法門,這怎麼可能?
可是話已經出口,這讓自己又如何矢口否認?
不得不說,面對展白,蒙於幺兒還是太嫩了。
一個小小的攻心之計就將其深陷了進去。
“放心吧,這筆交易,你不會吃虧,即便日後告訴了你父親,他也不會責怪你的。”展白沒有過多的解釋,時間太過急迫了。
說完話,展白突然向一側走了兩步,然後彎腰撿起一個枯樹枝,再走回到蒙於幺兒面前時,已經將枯木枝一折兩段。
“看好了!”展白一聲厲喝,將蒙於幺兒從恍惚中驚醒過來,再然後便見他雙手各握一截枯樹枝,非常緩慢的向着虛空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