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鬚長老話畢,作爲攻方的五名無量劍宗長老弟子,便沖天而起,飛到擂臺的上空。
鏘!
整齊劃一的拔劍,直指下方擂臺上的五女。
一個無量劍宗,一個劍閣,名字上就看得出,自然都是以劍修爲主。
無量劍宗此次作爲攻方的五人,有四男一女。除了那修爲達到太古之境的老者外,還有兩名中年男子,剩下的一男一女倒是顯得格外年輕。
“無量劍宗弟子,天良,九品太玄境。”
“無量劍宗弟子,天玄,九品太玄境。”
“無量劍宗弟子,天冒,九品太玄境。”
“無量劍宗弟子,天雪,九品太玄境。”
“無量劍宗長老,不狂,二品太古境。”
雖然恨不得立即殺了對方,不過,無量劍宗上場的五人倒還沒有丟了禮數,凌空而立中,紛紛報上了各自的名號。
“劍閣弟子,紅顏,九品太玄境。”
“劍閣弟子,穎兒,九品太玄境。”
“劍閣弟子,曉君,九品太玄境。”
“劍閣弟子,玉環,九品太玄境。”
“劍閣,展瀟,四品太玄。”
禮尚往來,瀟丫頭五女也紛紛持劍行了禮。
從這裡就不難看出,無量劍宗比之劍閣的長處,至少要顯得規範了很多。
不同代的弟子基本上都有着各自相同的輩分,不像劍閣那般,簡直是凌亂不堪。
無量劍宗宗主的名字叫做孟不同,那名太古境的長老名叫不狂,顯然是“不”字輩,而其他四名弟子,就是“天”字輩了。
當然,對於這個所謂的規範,展白並不認同,形式大於意義罷了,當真是沒什麼卵用。劍閣內排資論輩,從來不是以輩分而論,而是以所穿的衣服,以及衣領上劍章的數量。
實力越強,對於宗門的貢獻越大,地位就越高。
比如,劍獄山莊外門弟子的劍袍顏色爲天藍色,只有內門及以上的弟子纔有資格穿灰色的劍袍。而若是能夠有幸進入劍衣領,雖然劍袍的顏色依舊爲灰色,但衣領、衣袖上卻以金線繡邊。剛成立的劍飛燕,瀟丫頭五女灰色劍袍的衣領以及衣袖上則是以銀絲鍍邊。
相比之下,煉血暗堂算是比較比較另類,他們統一的服侍,並非是劍袍,而是寧小凝爲他們打造的武裝,暗紅披風以及玄黃皮甲。至於頂在肩頭的神通獸首因爲各不相同,反倒顯得雜亂無章。
衣服的不同,劃分出了一個個不同等級的團體。而在相同團體內,便以衣領上的劍章區分。
外門弟子按照功勞的大小以及修爲的高低,可頒發鐵質劍章。數量越多,地位越高。內門弟子則佩帶銀質劍章,劍衣領、劍飛燕以及煉血暗堂則着金質劍章。
總而言之,劍獄山莊的功獎罰體系經過幾十年的完善已經變得極爲複雜了。除了戒律堂的弟子外,並沒有太多的人對其敢興趣,只有在立功之時,纔會有興致去戒律堂詢問一番。就算是作爲宗主的展白,都未必說得清楚。
想到這個問題,展白額頭就不禁的微微皺了皺,這一次,他並沒有帶上戒律堂,看來,等劍閣穩定下來後,還是要重新制定出一個制度啊。
展白之所以會放棄原來劍獄山莊的那套規矩,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現在的劍閣跟劍獄山莊有着太大的不同,而且勢必會走上精兵之路。即便收取普通弟子,也會慎之又慎。至於整個宗門的人數,短時間內,展白不準備大肆擴張。
人數少了,管理起來,自然就方便了許多,而且又都是精兵強將,若是再沿用原來的規矩,就不合適了。
展白這邊思索着,另外一邊,戰鬥已經開始了。
五名無量劍宗的弟子,在短暫的商議後,最終將攻擊的第一個擂臺對準了修爲最弱的瀟丫頭。
柿子揀軟的捏,這個道理,只要是人都懂得。
而瀟丫頭不過四品太玄境的修爲,無疑是五女中的軟柿子了。
這紙上談兵雖說是文鬥,卻並非是不會流血的。
這裡所謂的文鬥,指的不是客氣如賓中比拼文采,而是特指攻防兩端的排兵佈陣,這對於實力相近的雙方來說,無疑是極爲重要的,尤其是對於攻方。由於每一次只能派出一人對一個擂臺進行攻擊,只有攻破了第一個擂臺,才能繼續第二個。那麼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攻破五方擂臺,就成了重中之重。而這已經是智慧與謀略的考量了。
無量劍門五人,經過短暫的商議後,立時就有了最爲穩妥的計劃。
對他們而言,此次攻擂,不僅要贏,而且還要用最快的時間。
當然,不僅要快,還要穩,容不得有半點的閃失。
短暫的商議後,最終定下的策略,便是先讓一名弟子,將瀟丫頭所鎮守擂臺上的燭火撲滅。再然後,就近直撲第二個擂臺。
對於第二個擂臺,這名弟子不需務必拿下,只要試探出守擂人的深淺之後,立時退下,換上太古境的長老,一舉勝之。
至於後面的第三、第四以及第五個擂臺,方法一樣,先上一名同境的弟子,進行試探,然後果斷退出,讓太古境的長老破擂。
不得不說,端的好算計。
有了下面弟子的試探,那名太古境長老便能知己知彼,有的放矢下加上高出一個境界的修爲,便能用最快的速度破擂,同時間隙中還有了休息的時間。
計劃無疑是好的,從這裡也不難看出,對於這紙上談兵的文鬥,無量劍門平日裡沒少演練。
地利、人和,無量劍宗可謂佔盡了,至於天時……
這就不是常人所能揣測的了。
“我先上。”第一個主動請纓的赫然是那個叫做天玄的弟子,青年之貌,九品太玄境的修爲,眉目之中透着些許的狂傲之氣,不等其他人回答,身形一轉,便擎起手中三尺長劍,以驚雷之勢,向着湖面上的瀟丫頭俯衝而去。
天玄,原名馮古玄,能被孟不同選中,參加這次決定宗門生死的文鬥,由此便不難看出他在宗門內的地位以及實力。事實也是如此,九歲拜入無量劍門,到現在,不過一百二十餘年。僅僅百年的時間,天玄的修爲就達到了九品太玄之境,其天賦、悟性可見一斑,雖然比不得一些大宗門的天才弟子,但在這並不大的無量劍門,甚至是整個鼎洲的東南一隅,都算得上是小有名氣。
年少成名,自然少不了會滋生些傲氣。而事實上,天玄的性格確實狂傲,整個無量劍門,能讓他真正心生尊重的就只有兩個人。其中之一便是宗主也是他的師父孟不同,其次,便是天雪。
天玄對於剛纔五人定下的策略雖然並不反對,可以他的性格,又怎麼甘心只是出手試探對手的深淺呢。想要出風頭,想要建功業,那麼唯一的可能就只有第一個出戰。以摧枯拉朽之勢,破了那只有四品太玄境鎮守的擂臺。
而在他看來,對方那個只有四品太玄境的女子,能不能擋下自己的一擊都未可知。至於之前師父一再告誡,不能被對方的美色所誘,對他來說,更是沒有絲毫的負擔。
這倒並非天玄有多深的定力,恰恰相反,從他這衝動的性格上,就不難看出,其定力未必就好不到哪裡去。而讓他之所以如此自信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早在幾十年前,他就已經心有所屬,而且將那個女子當做畢生的摯愛。
天玄能夠用如此短的時間都達到九品太玄境,除了自身的天賦、悟性以外,最爲重要的原因,就是想以此博得那女子的青睞,博得師尊的看重,然後……
“憑我這麼多年的努力修煉,以及對宗門所做出的功勞,或許此事過後,師尊便能同意我的請求,把天雪師妹下嫁於我吧?”此時的天玄還不忘閒暇中想起那事。
“哎,果然第一個對付的還是我啊。”天池湖面上,瀟丫頭俏生生的站在一丈方圓的木板上,低頭望了眼腳下點燃的燭火,禁不住嘆息一聲。
“大海無量,給我滅。”已經飛臨瀟丫頭頭頂的天玄一聲厲喝,沒有一絲的憐香惜玉,僕一出手,幾乎就用上了全力。
手中長劍向着下方猛劃,屬於九品太玄境的磅礴玄力,激盪開來,頓時間攪的湖面波濤洶涌,掀起數丈高的浪花,直撲向木板所在之地。
作爲守方,其實是極難的。
不僅要防住對方對自己的攻擊,還要保護燭火不滅,甚至於腳下的木板都要安然無恙,如此顧此失彼,難度可想而知。
天玄的這一劍蕩起的巨浪,撲打下來,雖未必能傷得了瀟丫頭,可脆弱的木板絕對保得住,一旦木板碎裂,燭臺就會掉入湖中,燭火熄滅。即便勉強保住了木板,少有疏忽下,一粒水珠就可能將燭火澆滅。
眨眼間,掀起的巨浪就成滿月之形,將瀟丫頭連同木板包裹,可以預見,下一刻,瀟丫頭連人帶劍就有可能被澆成落湯雞,至於木板以及燭火……
輕踩在巨浪頂端上的天玄此時甚至已經流露出得勝的笑容。
鏘!!!
就在這時,一聲長劍出鞘的尖銳嘶鳴響起。
瀟丫頭不慌不忙的抽出了腰間的四尺長劍,劍名湮霄,乃是她進入天邪宗時所賜,上品名器。至於展白之前送她的“無名”長劍……
這些人還不配。
長劍出鞘,發出的劍鳴之聲,竟然就形成了一股近乎透明的音浪,音浪輻射而出,速度極快,立時撞向了撲面而來的巨浪。
轟!!!
看似兇猛的滔天巨浪,一聲轟響便分崩離析,飛出很遠後便重歸天池。
這……竟然只是簡單的拔劍,就破去了天玄近乎全力的一擊!!!!
一時間,無量劍門上下皆被震撼的目瞪口呆。
至於天玄……
噗!!!
一口鮮血噴出,毫無防備中被劍氣所傷,整個人在空中劃過一道並不美觀的拋物線,然後砸入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