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的壓制。
修爲上,太玄對太始;道境上,成熟返璞歸真對雛形的返璞歸真;玄修典籍上,蔡公公有魏國府做底蘊,品階上自然更勝一籌;至於戰鬥經驗……一個活了近千年的老傢伙,更是甩了曾天鶴不知多少條街。
這樣的對比之下,在蔡公公面前,曾天鶴甚至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曾天鶴如此,他手下的那些所謂的親信,就更不是個了。
啊!!
慘叫聲淒厲而短促,甚至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曾天鶴帶來的幾名親信,就已氣絕倒地,全身上下甚至看不到一絲的傷痕。反觀曾天鶴,就悽慘許多了。
一顆死不瞑目的腦袋,孤零零的抓在蔡公公雞爪一般的手中,從脖頸處的傷口上,不難看出,這根本就是以蠻力給擰下來的。
“喋喋,好多年沒動手了,看來這手藝下降的不少啊。”蔡公公望着手中的戰利品,不是很滿意的嘆息一聲。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曾天鶴等人,全軍覆沒,甚至沒有任何的反抗。
如此光景,狄易常肝膽俱裂,直愣愣的望着曾天鶴被擰下的腦袋,全身顫抖不已,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就算是坐在一旁觀戰的呂澤庭,此時也是遍體生寒。
好殘忍的手段,好殘忍的心性。
好一個魏國府,好一個前朝皇裔,這份底蘊,比之四大勢力,也是不遑多讓啊。
當然,底蘊畢竟是底蘊,並不等於真正的實力。
呂澤庭作爲城防營的統領,自然清楚,魏國府比之四大勢力,差在了哪裡。
魏國府不缺錢財,也不缺眼前這達到太玄境的老不死這般的頂尖高手,可決定一方勢力的強盛與否的根本,最終還是在中堅力量上。
一個家族,一個幫派,如果首領失去了開拓精神,坐吃山空下,淪落幾乎是必然的結果。魏國府就是如此,幾任家主都非良才,因循守舊,不思進取,卻又驕奢淫逸,將整個家族管理的一塌糊塗。
所以,尋根究底,魏國府的問題還是出在家主的身上。
想到這,呂澤庭輕蔑的向着依舊坐在龍椅之上,但臉色卻是灰白一片的魏國復瞥了一眼。
魏國府的淪落,魏國復絕對難逃罪責。
“今天,說不得將成爲魏國府命運的轉折。”呂澤庭又看了眼魏真以及走回到他身邊的那位“第一謀士”。
文有謀士,武有太監。至於家主魏真,也並非蠢材,只是有失老練而已。這樣的組合,可以預見,魏國府就是解散了,也會很快出現一個魏幫、魏門,並且一飛沖天,達到甚至超過現有的高度。
如此想來,天鶴幫、狄堂門以及鴛鴦會聯合發動的這場戰爭,不僅沒有削弱魏國府,甚至給其創造了騰飛的契機。
魏國府歷經幾任家主,內部的管理極爲混亂,尤其是其下轄的九個幫派,更是呈現出尾大不掉之勢,這次借三大幫的手予以剷除,完成去蕪存菁的蛻變,對魏國府來說,利遠遠大於弊。
如果說,呂澤庭心中還有什麼疑惑的話,那麼就在那神秘的面具書生身上了。
蔡公公的存在並非秘密,令人驚訝的是他隱藏的強大修爲。
可這被魏真稱爲第一謀士的面具書生呢?
在今天之前,可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物?
如果說此人跟蔡公公一樣,一直都存在於魏國府,只是被雪藏了起來,又有些說不過去。如此人才,爲何現在才予以重用,如果能防範於未然,又有誰會情願做那亡羊補牢之事呢?
好一個神秘的第一謀士。
呂澤庭突然覺得事情變得越發有意思了,或許,用不了多久,這地下城維持了近百年的安寧就要被打破了。
任何強者或者勢力的崛起,手上都不會少了血腥,腳下也不會少了骸骨。
地下城很大,大到可以容納百萬之衆。地下城也很小,小到無法再多容納一個平行於四大勢力的存在。
話說兩邊,曾天鶴之後,蔡公公並沒有停止自己的殺戮,厚重眼袋覆蓋下的昏黃眼眸,最終定格在了同樣老邁不堪的狄易常的身上。
噗通!!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被蔡公公那毒蛇般的眼睛盯上的剎那,狄易常雙膝一軟,向着魏真的方向就跪了下去。
“老朽有眼無珠,聽信了小人的讒言,才犯下如此大過,還望魏家主饒命。”狄易常捶胸頓首,老淚橫流的祈求道。
在死亡面前,狄易常拋棄了一切的尊嚴,那搖尾乞憐的模樣,憑白的讓人看輕了幾分。
魏真一臉的嫌惡,根本就不欲理會。
“大伴,解決了他們。”
“且慢。”誰知,魏真話音剛落,就被一旁的展白出言阻止了。
“兄長?!”魏真一愣。
展白向魏真投過去一個眼色,並沒有立即回答,反而俯視跪地的狄易常。
“給我一個放過你的理由。”
魏真跟展白的幾句話間,就讓狄易常在地獄跟天堂中轉了一圈,此時聽得展白髮問,過分的驚嚇稍一放鬆,竟完全虛脫了,粗喘着氣,好一會,才諾諾道,“老朽願用餘生爲奴,侍奉家主……還有先生。”
狄易常的回答沒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這就相當於是奴隸的待遇了,唯一的不同就是,狄易常的身份跟修爲,比之一般的奴隸,要高出太多了。
“你可敢籤問心印?”展白不爲所動道。
聽的這話,狄易常全身一顫,問心印作爲上古流傳下來的特殊玄紋陣列,他即便沒有見過,又如何會沒聽過。
問心印問心,一旦撕毀契約,必遭噬心之苦,生不如死。
一旦簽了問心印,也就意味着,此生,狄易常就再也逃不出魏真的手心了。
可此時的他能拒絕麼?
“老朽,不,老奴,願意。”
“問心印,不用我教你了吧?”展白轉頭望向魏真。
問心印名列十大玄紋陣列之六,因爲其特殊的用途,讓其流傳甚廣,饒是這地三洲,但凡有些勢力之人,想必都有掌握。
“有,可是……”魏真顯得很不情願的樣子。像狄易常這種毫無氣節之人,實在讓他不喜。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身爲家主,最忌的就是意氣用事。”展白只是說了一句,就轉過頭去。
魏真還是太過年輕了,很多事都憑個人喜好,這種性子如果不加以磨練的話,日後根本就難成大器。
魏真神色一凜,不由的轉頭向蔡公公望去,見他也是理所應當的表情,不由的慨嘆一聲。
看來,自己距離一名合格的家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好在魏真倒是有個優點,就是能夠聽取別人的意見,打消掉心頭的不快,運轉玄力於掌心,刻畫出問心印。
“本家主看你修行不易,能有如今的修爲,若只是當個家奴,卻有些大材小用了。日後你就在我帳下聽命吧。”這話就顯出魏真的智慧來了,在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後,不僅及時的改正,更是舉一反三,對狄易常進行拉攏。
“謝,家主。”果然,狄易常立時表現出激動之情,大有士爲知己者死的氣概,毫無猶豫的將自己的手印了上去。
不管這狄易常是真激動還是逢場作戲,只要簽了這問心印,就再無反叛魏真的可能了。
曾天鶴、狄易常,一死一降,三大幫現在剩下的就只有鴛鴦會了。
“兩位如何打算的?”展白向那對夫婦問道,只是這口氣遠沒有對待曾天鶴以及狄易常時的冷漠。
展白瞧得明白,之前且不說,可自從這些人踏入小朝堂那時起,這對夫婦表現的就極爲怪異,甚至數次表明了與天鶴幫以及狄堂門劃清界限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兩人時不時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充滿了怪異。
這一切,都讓展白頗爲好奇。不知爲何,隱約中,他竟有種故人的奇妙感覺。
“不知公子,能否將面具摘下。”夏憶柏突然開口道。
嗯?
誰也沒有想到,這夏憶柏竟然會提出如此奇怪而又大膽的要求。
“好大膽。你們現在已是階下之囚,竟敢有此非分之想。”魏真大怒,其實他心中也一直非常好奇,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這位結拜兄長,先是在眼睛上蒙上了白紗,後來更是戴上了面具。可對於此事,他從不敢提及,只是簡單以爲兄長如此,極有可能生了暗疾。
對於從未見過展白真正面目的呂澤庭,則不由的精神一振,雖然他自知,這種無禮的要求,不可能會給予迴應,但心頭的那絲好奇還是不自覺的點燃。
“你認識我?”展白擺了擺手,制止了魏真可能的衝動,語氣怪異的問道。
“或許認識,或許不認識。”夏憶柏模棱兩可道。
“很有趣的回答。我可以答應你,不過,就看你能不能付得起這份代價了。”展白輕笑。
“什麼代價?”這話卻是出自秋亦雙,語氣竟帶着些許的焦急。
“你們的性命。”
夫妻兩人臉色微變,互相轉頭,彼此相望,時兒點頭,時而搖頭,竟是在用眼神交流。
“我們答應。”最終,兩人意見達成了統一。
“很好,你們看了我的真面目之後,如果結果不是我想要的,你們的命我就收下了。”展白說完,拂袖而去。
顯然,展白並沒有要當着所有人的面揭開真面目的意思。
夏憶柏、秋亦雙先是對他們帶來的心腹手下交代了一番,便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