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白支走隱兒,當然不僅僅是因爲那所謂的“羣龍無首”,更主要的是她的實力。
展白清楚,別看此次,他幾乎調遣來了最精銳的力量,可是論底蘊,跟天賜展脈這種龐然大物比起來,還是差了太多了。
而有了隱兒的坐鎮,憑藉她的戰力還有經驗,無疑能極大的彌補這方面的短板,並最大限度的避免意外的發生。
不得不說,此一戰,對展白,對展良垣,對於天賜展脈的權利之爭以及劍閣的未來,都太過重要了。
“展傲雲,酆都,我已經出招了,接下來,就該看你們如何應對了。”展白透過窗子,昂首望着天邊的白雲,臉色說不出的陰沉。
這座名爲紙鳶軒的酒樓是整個雪鳶城最大也是最奢華的酒樓了,從其名字就不難看出,其背後的東主,正是天賜展脈的嫡系。
劍閣一干弟子按照展白的命令,衝出包廂後,就開始逐一的清空酒樓內的所有人。而正如展白所預料的那般,這個過程一開始並不順利。
畢竟,這雪鳶城是座商城,而且直接關乎天賜展脈嫡系的利益,所以爲了方便管理,建立了頗爲完備而且開明的秩序。也正是有了天賜展脈的震懾,極少有人敢在城池內鬧事,這也變相的提升了城內居民的膽量。面對這突然出現的一羣毫不講理之人,自然不會給好臉色看。
於是,爭執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可惜的是,因爲展白的命令,這些劍閣的弟子,自然是不會將雪鳶城的秩序放在眼裡。有了爭執,毫不廢話,直接動手。
於是爭執瞬間提升,最先遭殃的便是這裡的掌櫃,不過是出於不忿的一句質問,就引來了殺身之禍,被魅蠍一劍削掉了半個腦袋。鮮血夾雜着腦漿子立時引起了巨大的騷亂。
驅趕變成了屠殺,膽小者抱頭鼠竄,而面對如此暴行,膽敢有絲毫反抗者,紛紛捲入了廝殺之中。
只可惜,這雪鳶城雖然藏龍臥虎,卻是商人居多,面對劍閣最頂尖的力量,又如何能夠抵擋,紛紛血殺酒樓,丟掉了性命。
紙鳶軒內發生的騷亂,很快便通過那些逃跑的膽小者傳揚了出去。
如此惡劣的事件,自然第一時間驚動了雪鳶城主,於是負責防衛雪鳶城的衛隊緊急調動,足足千人有餘,將紙鳶軒重重包圍。
到此,展白計劃的第一步,完美落幕。
烈日當空,此時正是一天中午餐的高峰期,可極富盛名的紙鳶軒卻是關門大吉,濃濃的血腥味從內散發出來。整條街道除了包圍的城防衛隊外,便有着數之不清看熱鬧的人羣,唧唧咋咋中,紛紛討論着這突然發生的重大事件以及有可能的解決結果。
關門歇業的紙鳶軒內,展白終於走出了包廂,進入到富麗堂皇的大堂內,尋了個最佳的位置閒逸的坐下飲酒。
“大哥,接下來要如何做?”一身鮮血的展良垣抓着自己的銀槍走了過來,大咧咧的坐到了展白的對面。
“咱們的傷亡如何?”展白低頭詢問了一聲。
“不過一羣烏合之衆罷了,咱們的人,無一受傷。”展良垣不屑一顧道。
這倒也是,要知道現在紙鳶軒內聚集的可都是劍閣最頂尖之人,隨便拿出一個,就算到了那些超強的勢力宗門內,也絕對屬於佼佼之輩,對付一羣食客,還不是順手拈來。
“再跟我詳細的說說這雪鳶城城防衛隊的情況吧。”展白不見一絲的緊張,好整以暇道。
這一次引蛇出洞的行動,之所以選在雪鳶城,而不是其他三座城池,也是有原因的。只因爲,五年之前,這雪鳶城的城主,赫然正是展良垣。
出於對東南西北這四座城池的重視,它們一直都掌握在天賜展脈嫡系的手中。爲了方便統治,也爲了給予嫡系子弟充足的歷練,往往會選擇最有前途的後輩子弟擔任城主。
在此之前,展良垣便兼任着雪鳶城的城主一職,對這裡自然也是最爲熟悉。
“雪鳶城的城防衛隊直接掌握在城主的手中。編制一般爲千人,以前我在任上的時候,都是由我的親衛擔任。不過現在,他們怕是早就被清除掉了。不過,即便如此,編制以及戰力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展良垣直言不諱道。
雖然不管如何改變,外面的這些城防衛隊都屬於展家人,但他也深知這雖是家族內的權利鬥爭,但比之對外,卻是更加兇險,所以心中雖有不忍,但還不至於意氣用事。
“那再說說展衛翔吧?”展白繼續問道。
展衛翔便是替代了展良垣,接任雪鳶城城主之人。
展白進入這雪鳶城已經有兩天了,這兩天的時間裡,也從中打聽到不少的消息,更何況,這也並非是什麼秘密。
聽到展衛翔這個名字,展良垣那俊朗的面孔立即變得猙獰起來。
“沒想到這個混蛋竟然也背叛了父親。”展良垣咬牙切齒道。
“冷靜,憤怒很容易讓人情緒失控,從而做出錯誤的判斷。我現在需要知道這個人的詳細情況。”展白神色一愣,不無訓斥道。
“是,大哥。”展良垣強自冷靜下來。
“說起展衛翔的名字,大哥或許還不知道。可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展六。”
“展六?一字並肩營的人。”果然,聽到這個名字後,展白就明白了。
合着,這又是一個從一字並肩營出來的叛徒啊。不過,從這個名字,也不難看出一點,此人的修爲戰力,絕對不弱。除此之外,只怕個人的綜合能力也極強,否則的話,自己那位六叔也不會一改傳統,用雪鳶城主如此重要的位置拉攏收買了。
一字並肩營作爲天賜展脈最強大的力量,人數並不多,只有區區五百人。後來又經過五年前的變故,一分爲二。其中一半被展傲雲所收買拉攏,也正是因爲如此,才使得他輕易的篡奪了家主之位,甚至將自己的大哥逼入展府。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有些不明白。還記得上次咱們遇到的展十七。他的修爲不過九品太玄之境,竟然就坐上了副統領一職,如此說來,一字並肩營的平均修爲並不高,這與天賜展脈強大的勢力似乎並不相符啊。”展白問出了自己深埋心中的問題。
以前倒也不怎麼覺得,可現在隨着修爲以及視野的提升,就不難發現這其中的問題所在了。
“大哥應該知道,一字並肩營的人數只有區區五百人,被分成了五個百人隊,並被賦予零到九九的代號。其中每個百人隊都設有統領一名,副統領一名。而這其中,統領的人選靠的是絕對的戰力,最強者居之。而副統領靠的則是能力,主要負責的是管理,那麼戰力的要求就不再是唯一了。這其中就涉及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便是新老的交替。”展良垣略微沉吟了一番,繼續說道,“就拿煉血暗閣來說,也是如此,代號是固定下來的,可因爲執行的任務分外危險,所以戰損率就無形中提高。自然就要有人候補,可這候補上來的,且不說修爲,只是戰鬥的經驗,就遠遠的不足。一字並肩營也是如此,甚至於在制度上還不如煉血暗閣完備。主要體現在候補營上,畢竟一字並肩營的培養實在太過困難了,加之在創立之初,便是父親的私軍,所以無形中就受到內閣以及閣老會的制衡打壓,更多的只能依靠父親私人的補助。如此一來,就顯得資源頗爲緊張,候補營不論規模還是培養體制,都遠遠無法跟煉血暗閣相比。”
展白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這就是龐大家族的弊端。
內裡的權利爭鬥太過激烈,互相制衡下,即便身爲家主,也是掣肘頗多,根本無法爲所欲爲。
反觀劍閣就不一樣了,家小業小,反倒更加的靈活。作爲宗主的展白完全可以施行一言堂,做任何決定,都不用顧忌其他人的臉色。
至少,現在的劍閣還是如此。可隨着宗門的發展,勢力一點點壯大,也必然會面臨這種問題。尤其是在劍閣重組,九閣之間爲了各自的權利以及利益而明爭暗鬥,隨着時間的推移,若是不及早預防的話,勢必會成尾大不掉之勢。
好在展白早有了先見之明,在九閣重組後,便全部趕了出去。利用這種類似分家的辦法,放任他們自己擴張發展,最大限度的遏制互扯後腿的惡性競爭。
“之前咱們遇到的展十七其實就是一名新人,所以在修爲上並不突出,只是因爲頭腦靈活,加之天賦卓越頗有統帥之能,所以才被父親看重,委以重用,卻怎麼也沒想到,那人卻是狼子野心,及早的叛出了一字並肩營,成爲六叔的走狗。”展良垣的聲音,繼續縈繞在展白的耳邊。
“那這展六呢?他是新人還是老人,修爲又如何?”這纔是展白最爲關注的。
“他是老人,而且之前更是憑藉自己的絕對戰力,擔任一支百人隊的統領。五年之前,其修爲已經達到了五品真太古之境,至於現在……卻是不太清楚了。”展良垣回道。
“要不給你一個清理門戶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