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鏡面碎裂,就像是之前對付風一冉等人一般,展良垣的一槍之下,盤亙於面前的一切都呈現在鏡面之上。
鏡面碎裂,輕則武器破損,重則,甚至就連人也有可能四分五裂。
黃天當道,乃是一極爲霸道的道法,修到極致,不僅可以凝出紫府,更是擁有了破碎蒼天之力。
在天賜展脈記載了這門道法的石碑之上,第一句話,便是“蒼天已死,黃天當道”。
現在的展良垣不過九品太玄境,自然是達不到這種地步,碎不了天,碎一些兵器還是很容易能夠辦到的。
果不其然,悵劍隨着鏡面碎裂,而悵劍分身也是疾退,眨眼間已是跨越百丈之遠。
悵劍分身望了眼空空如也的右手,眼神中透過一絲的凝重。
之前看是一回事,現在真正面對,才越發清晰的感受到這黃天當道的厲害。
鏘!!!
一聲劍鳴,悵劍分身的手中再次顯現出一柄悵劍。
至於之前碎裂的悵劍,依然消失融化於半空之中。
悵劍分身便是悵劍所化,也就是說,他這個人才是真正的悵劍,至於手中之劍,不過是影射出的劍影而已,即便碎裂了,也不過是損失一些玄力。
不過,因爲展白靈魂的融合,事實上,此時的悵劍分身已經等同於展白本人,而他手中的悵劍雖只是影射形成,卻真正的擁有了悵劍之威。
另外一邊,展良垣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再擊碎那柄悵劍之後,去勢絲毫不減,緊隨其後,剎那間,已經到了展白的面前。
“無意劍典,格劍靈犀。”展白不慌不忙,手腕一轉,便刺出了最強防守的一擊,他倒想看看,以展良垣的修爲,能夠將黃天當道施展到多強的程度。
格劍靈犀,乃是無意劍典,融合靈犀一劍所創。不僅能夠以指代劍,夾住對方的兵刃,更可以用劍氣編織出一面無堅可摧的劍盾。
槍尖撞擊在劍盾之上,卻沒有像之前那般發出鏗鏘之聲,更是沒有迸射出一絲的火花,彷彿刺中的不是劍,而是一頭扎進泥潭之中。
一種難以名狀的遲滯感,讓銀槍的去勢大減,即便有黃天當道的加持,那影射有劍盾的鏡面彷彿也變得格外劍刃,雖有裂紋的產生,但輻射的速度卻是極滿,直過了三息的時間,才傳來輕微的咔嚓碎裂之聲。
“大劍逍遙,快劍越子。”展白當即立斷,捨棄手中悵劍,一步退出,再次凝出悵劍,一連用出了兩式劍招。
大劍逍遙,讓他輕鬆的饒到了展良垣的身後,快劍越子之下,只是瞬間,就刺出兩百一十六劍,劍劍籠罩展良垣背後的要害之處。
論戰鬥的臨機應變,展白比之自己的這位弟弟,可是絲毫不慌當讓,甚至還猶有過之,畢竟他年長了十歲,而且自記事以來,身在殘虛之地,每日都要爲了一點食物與人廝殺,經驗之豐富,又豈是常人所能比擬。
“來的好,槍之二式,回馬槍。”展良垣突遭變故,卻是凌然不懼,手中銀槍迅疾一收,已是向後刺去。
這時,才發現這柄銀槍的不同之處,它竟然兩頭都帶槍尖,只是一大一小而已。
以點破面,任展白刺出多少劍,他只還以一槍。
多年的戰鬥歷練,讓展良垣深深的明白了一個道理,戰鬥之中,不管過程多麼的絢麗,所追求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殺死對手。
所以,他一向不注重過程,只看結果。
兩百一十六劍能夠殺死人,一槍同樣可以痛死敵人,所以,兩相比較之下,根本沒有高下之分。
乒呤乓啷!!!!
兵器交擊之聲,不絕於耳,如果有人細數之下,不難返現,正好是兩百一十六下。
銀槍不尋悵劍,悵劍卻是自動的找上門來,每一劍都能夠抵消一分槍勢,到了最後,劍影消弭,槍勢停滯,堪堪頂在了展白橫起的悵劍劍身之上。
轟!!
槍劍交擊之處,突兀的炸開一道環形的音障,巨大的衝擊波,將兩人一同推出了百丈開外。
嗖、嗖!!
沒等身體停穩,兄弟兩人不帶一絲的停歇,心有靈犀的再次發動,速度之快,投射在外人的眼眸中,已是一青一金兩道流光。
“槍之三式,鑿日。”
日月都可鑿開,由此可見這一槍的威力。
展良垣急速飛行的身體四周,被一層被銀槍斬碎的虛空氣流所包裹,發出震天動地的尖嘯之聲。
“大劍逍遙。”行到半空的展白,感受到那一槍之威,臨時改變了劍招。
大劍逍遙,追求的不僅是身法的速度,其隱藏的逍遙劍意,更具有超強的閃避之力。
銀槍帶着摧枯拉朽之勢,穿過展白的身體,引得下方觀戰的展念念驚叫連連。
“竟躲過去了?”展良垣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喜意,反而第一次變得凝重起來。
身在戰中,他如何不清楚,之前的那一槍,刺中展白之時,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阻滯之感,也就是說,那一槍刺空了。
展白的身影緩緩的出現在展良垣身後百丈開外。
展良垣轉身,望着這位年輕版的大哥,眼神頗爲複雜。
以二品太玄境的修爲,竟能擋下自己的三擊,而且還頗爲閒庭信步,這樣的結果無疑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外,尤其是其施展的劍招,道境達到了明鏡止水的地步,比之自己毫不遜色。招式更是玄妙到了極點,更重要的是其中所隱含的劍意。
對於劍意,當年在連接鎮,他曾見識過,只可惜,當時他因爲閱歷的緣故並沒有看出來,直到後來,才從母親的口中得知了一二。
而現在,他實實在在的體驗到了劍意的強大。
“大哥,還要打下去麼?”展良垣望着百丈外那年輕的面孔,沉聲說道。
“勝負未分,當然繼續了。”展白神色淡然,到了現在,甚至還笑得出口。
“如果再打下去,我自己都未必能夠控制得住。大哥,你這具分身來之不易,殺了太過可惜了。”展良垣認真道,沒有一絲傲慢之色,因爲他清楚,以展白現在所展現的勢力,除非自己用出全力,否則,想要真的分出勝負,並不容易。而若是施展全力的話……“刀槍無言,尤其是面對勢力相近的對手之時。”
展白沉吟,以他的智慧自然能聽出展良垣的言外之意,這傢伙肯定還有殺招沒有使出來。
展白並非對無意劍典不信任,而是心裡清楚,以他現在的修爲施展無意劍典,對上展良垣,最多也只能自保,想要獲勝,除非……召喚妖體。
只是真的要在這裡就使出殺手鐗麼?
話又說轉過來,就算今天贏了,又能如何?
不過,難道今天這一戰,就如此虎頭蛇尾麼?
“罷了,就到這裡吧。”想通此節,展白自然不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之事了,“我之所以要與你一戰,只是想證明一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希望你以後對我,對念念放尊重一些,僅此而已。”
“至於太一宗?”展白沉吟了一會,轉頭俯視,望向那十幾個太一宗的高層還有念念,“念念,你必須回展家,這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因爲只有在那裡,才能給予你更加廣闊的天地。不過,念在太一宗對你有恩,我可以給他們一個選擇。”
“要麼,放棄你,我展家自會給予他們一定的補償。要麼,從即日起,你帶領太一宗,從此成爲展家的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