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
展白神色一驚,心中隱約生出不安之感。
“諸位應該知道,我雖是節度之子,但實際上這些年一直都是在廬山之上。廬山劍宗更是我師承之處。若是日後,我當上了節度,卻要將廬山五宗驅離,這欺師滅祖的罪名……”展白陰沉不定的說道。
“這個你放心,那時候廬山五宗早已經不存在了。而且,這事絕對不會算到你的頭上,只要到時你能承認我們在那裡開宗立派即可。”怨鴉這一席話所包含的意義實在太大了,甚至讓展白從中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廬山五宗不存在了?
難道……
展白駭然起身,目光陰冷的望向怨鴉。
“你們敢!!!”
“自古以來,物華珍寶有德者居之,廬山五宗不過一羣跳樑小醜,何德何能佔據一片大好的洞天福地。”怨鴉絲毫沒有退讓的瞪了過來,一股陰寒之氣頓時瀰漫整個包間,以展白的修爲竟然難以抵抗,牙關都不住的打顫起來。
良久之後,展白頹然倒地,神色有些呆滯。
“趙公子,廬山劍宗雖名義上是你的師門,但內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無非就是想利用它的勢力,助你奪嫡而已。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有了我們,他們自然就失去了利用價值,你又何必懊惱呢。”卻是弧月接過了話去,曉之以理道。
“話是如此,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再怎麼說,廬山劍宗對我也算是有養育之恩。”展白不無悲切的閉上了眼睛。
“大丈夫,欲成大事,不拘小節。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而且,在我看來,廬山劍宗原本就不是最好的助力。就算是整個廬山五宗,在這場奪嫡的亂局之中,所能起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你那些親兄弟背後的勢力可遠遠比你想象的要厲害的多。”怨鴉喋喋的不屑道。
“那你們呢?”展白突然睜開了眼睛,“我怎麼相信,你們就能做的比廬山劍宗更好?”
弧月三人互相看了眼,眼神交流了一番後,各自點了下頭。
下一刻,磅礴的氣勢陡然爆發開來。
一粉一黑一玄,三種不同色彩的玄光,從弧月三人的身上噴射而出,強大的氣場壓迫下,展白連呼吸都變得極爲困難。
“玄力外放,太始強者!!!!!”展白瞠目結舌。
這次,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這怎麼可能,才幾年的時間,面前的三人就從凡俗武者一躍成爲了太始境的強大玄修。
要知道偌大的廬山劍宗,現在也不過只有一位太始境的強者,還是活了一兩百歲的老傢伙。
三年的時間,這些曾經的故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面前的三人如此,那其他人呢?
要知道,當年能夠有機會走出殘虛之地的可是七個人啊。
想到這,展白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的恐懼。
無疑,這三人背後的勢力,絕對是個龐然大物。這種實力,就算是節度府也難以望其項背。
那麼問題又來了,既然這背後的勢力如此之強,爲何不直接滅掉節度府取而代之,反而舍易求難,費這麼大的勁呢?
僅僅只是爲了一個廬山麼?
廬山?
展白心神一凜,他突然想起了之前隱兒告訴他關於那飛瀑的隱秘。
難道又是爲了那飛瀑?
不,絕對不僅於此,若是真的僅僅爲了飛瀑,完全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以他們的實力,直接武力去取不是更好,又何必還要助自己奪嫡成功,進而名義上承認廬山的歸屬呢?
“趙公子,想必你現在應該相信我們比廬山劍宗更有利用價值了吧。”收回玄力的怨鴉不無驕傲道。
良久之後,展白才盡力的恢復了平靜。
“你們爲什麼選擇我,相比之下,我的一些兄弟們,實力可要強得多。若是你們幫助他們的話,不是更容易成功麼?”展白蒼白的臉色出賣了他的色厲內荏。
事情發展到這,因爲實力的關係,雙方的地位似乎已經不再是合作,反而倒像是……
傀儡,展白不過是這三人所扶持的傀儡而已。
“就是因爲你實力最弱,才更容易控制,不是麼?”果然,怨鴉那絲毫不知道委婉爲何物的態度,揭開了真相。
展白臉色越發的灰白,瞳孔更是變得空洞。
“你、你們憑什麼就認爲,我會傻的引狼入室?”
“因爲你沒得選擇。不選我們,你現在就得死。選擇了我們,至少還能榮享富貴。你放心好了,我們對節度府並沒有多大的興趣,日後,你還可以繼續當世人敬畏的節度大人。而我們甚至可以爲你剷除一些心懷怨恨的宿敵。如此一來,不是更好麼?”怨鴉說到這,自己就已經先喋喋的怪笑起來。
陽謀,徹徹底底的陽謀,在合作這件事情上,自從展白偶遇三人那一刻起,就已經無法置身事外了。因爲實力的緣故,這三人甚至不願再跟展白陰奉陽違下去。
此時的展白已經癱倒在地板之上,那可憐的模樣,哪裡還有什麼風度可言。看得弧月三人,無不面露鄙夷。
就這種紈絝的貨色,也想奪嫡,哼,當真是不知好歹。不過,也算他好運,遇到了自己三人。
“趙公子,該說的話,我們也算是挑明瞭,何去何從,還請你早做決斷。奴家,等你的好消息哦。”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接近了尾聲,弧月三人再也不屑與面前這個衙內呆下去了,紛紛起身,準備離開。
“你們就不怕我跑了麼?”就在三人已經推開房門,準備離開時,身後傳來展白貌似不甘的聲音。
“咯咯,趙公子是個聰明人,想來不會做這種糊塗事吧。且不說,你能不能逃得了,難道你連自己母親的安危也不顧了麼?”弧月轉頭,臉上依舊掛着笑容,可怎麼看,都帶着嘲弄之意。
威脅,這就是毫不掩飾的威脅了。
沒了趙銘傳,還有趙銘宣,又或者趙某某,他們有的是選擇,而展白呢?除了一條不值錢的命,他還有的選麼?
攻城爲下,攻心爲上。在三人的面前,展白貌似已經完全淪陷了,如此還能跑出他們的掌心麼?
果然,聽到這話,展白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爛泥般癱倒在地,讓人看了,心生憐憫。
“走之前,三位能否給在下叫些酒來。”
“可以。”弧月這次連頭都沒回,輕蔑的點了點頭後,帶着怨鴉以及狂道,大步的離開了。
包間的房門在關上的瞬間,誰也沒有看到,癱倒在地的展白,眼神一改之前的頹廢空洞,放射出懾人的寒芒。
“一羣自以爲是的蠢貨,拼實力,老子自認不如,但若說拼演技……哼。既然你們想玩,咱們就好好的玩一下。”
……
是夜,展白在燕來樓喝的叮嚀大醉,先後叫的兩名舞姬卻被罵了個狗血噴頭,最終被燕來樓的護衛從二樓扔了出去。
第二天中午,鼻青臉腫的展白走進了絲衣坊,受到了掌櫃的親自接待,請到會客室,交談了一炷香的時間,離開。
傍晚時分,展白再次離開住處,藉着夜幕,在城中東繞西繞,最後消失在一片民居之中。
“呵,看來咱們這位趙公子已經沉不住氣了啊。”一座民院之內,弧月看了眼手中的密報,對身旁的怨鴉、狂道笑道。
“哼,那又如何?”怨鴉不屑道。
“比起那個草包,他的母親藍姬倒也算是個人物,就怕會生出變故?”弧月有些擔憂道。
“弧月,你是不是太過小心了。那藍姬或許有些手段,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又能玩出什麼花樣來。若是實在不行,將她抹除了就死。”怨鴉依舊不以爲然。
“嗯。”弧月細想之下,不無認同的點了點頭,玄力微放,便將手中的密報化爲飛灰。
於此同時,另外一座民居之內,展白細心的擺弄了一番表情後,這才推開了面前的房門。
“娘……”
“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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