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賢者的要求

站在門前,弗恩的心跳的更快了,他不知道自己是緊張,還是激動,或是擔心,這並不是他一路上想到過的任何一種見面方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法比奧索慢慢的向前走去,白色的寬大木門在他面前緩緩打開。弗恩深吸了一口氣,跟在老法師後面走了進去。

他首先看到了妮絲,女孩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瞪大的眼睛裡只是那麼一瞬,就已經充盈着晶瑩。

弗恩剛張開嘴,左手已經被挽了起來。“弗恩,你終於來了,我從放出渡鴉的那一天開始,每天都會在洛特的大道口望向德維爾的方向。”奎艾拉着他的手微笑着,眼神裡充滿了興奮。

“謝謝你的信,奎艾。”弗恩無奈的向妮絲望去,女孩的眼淚已經掉了下來。他不知道妮絲是在後悔自己沒有寄出信,還是在恨自己竟然是因爲奎艾的信而來。

幸好法比奧索爲他解了圍,老法師右手在面前揮過一個扇形。“妮絲,奎艾,還有瑞,想必不用我介紹了。”

弗恩這纔看到瑞就坐在奎艾和妮絲中間,此刻,她的臉上正掛着幸災樂禍的表情。“別來無恙啊弗恩,你看上去好像變強了。”

“斯坦和我每天都會練劍,而且,我們還得到了一些指導。”弗恩趁機抽出手,向妮絲走去。“妮絲,好久不見,你……還好嗎?”到了這個時候,縱有千言萬語,弗恩能說出口的也只有這簡單的一句問候。

“我很好,弗恩,謝謝。”妮絲低了下頭,眼淚掉落在地上。“對不起,我沒有寫信給你,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想你。”

“我相信你,妮絲。”傭兵輕輕的說着。

弗恩還想多說些什麼,但是法比奧索的聲音再次響起。“摩西,你應該也見過了。”傭兵順着法比奧索的手,看到了坐在三個女孩對面,正在向他脫下法師帽行禮的摩西,弗恩也向他點頭致意。法比奧索的手最後揮向了摩西身邊的另一位法師,聲音頓時莊重了起來。“最後一位,你一定沒有見過,他是法師塔的領袖,瓦利斯的守護者,大賢者埃提耶什。”

弗恩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應該怎麼樣行禮纔算是符合大賢者這個身份,只好還是和往常一樣,微微點頭。“很榮幸與你會面,大賢者,埃提耶什。”

好在埃提耶什也並不計較這些,只是揮手示意傭兵坐到妮絲邊上的空位上。“抱歉,弗恩,我們不得不在你和同伴見面前截住你,因爲有些事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我的幫助?我能幫法師塔什麼?”弗恩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小心的回答着大賢者的話,對於法師塔他可不敢有任何大意。

埃提耶什並沒有回答,而是朝身邊的法比奧索看了一眼,後者開始說了起來。“弗恩,你一直是法師塔的好友,你協助妮絲完成了幾乎不可能的試煉,將魔杖和聖印安全的帶回了這裡,我們很感謝你的幫助,法師塔有恩必謝,有仇必報。”

這是在威脅我嗎?弗恩不動聲色的看着眼前的三位大法師,等他們繼續說下去。

“其實我們一直想找你談談,但是妮絲不願說出怎麼找到你的方法,所以才拖到現在,直到我發現了奎艾放出的渡鴉。”法比奧索絲毫不加掩飾的說了出來,奎艾在一邊不滿的皺着眉。“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並沒有攔下這封信,反而我憑藉着它,大概知道了你會來法師塔的時間。”

“有什麼就快說吧,我剛到這裡,很累。”弗恩不耐煩的握着雙手。

“耐心,年輕人,耐心。”摩西捋着鬍子,朝傭兵笑着。

法比奧索對弗恩的無禮沒有任何反應,依然保持着原來的語速。“籍於你之前的出色表現,我們認爲你也同樣能勝任接下去需要你幫助我們所做的事,這件事……”

“等等!”弗恩突然打斷了老法師慢吞吞的講述,面無表情看着他。“你們難道不先問下我是否願意幫助你們?說實話,我並不想和你們再有任何瓜葛。”

這下法比奧索終於有些激動了,銀色的鬍鬚不停的抖動着,妮絲在一旁也着急起來。“弗恩,他是我的導師,他對我關懷備至,你不該對他這麼無禮。”

關懷備至?那他還讓你去完成這麼危險的試煉?弗恩本想大聲的說出來,但是顧及到妮絲在這些老法師前的面子,還是硬吞下了肚子,只好冷冷的看着對面。

摩西這時出來圓了場。“弗恩,你先聽法比奧索說完,然後你再做決定也不遲。”

弗恩呼出一口氣,穩定了下情緒。妮絲抿着嘴看着傭兵,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法比奧索沒有多做計較,繼續說了起來,“大賢者艾德琳自從在匕首山的計劃失敗後就突然消失了,即使是使用赫西的懷錶也無法找出她的蹤跡,我猜一定是她意識到了自己被跟蹤,所以暫時收起了邪魔法。但是她對瓦利斯仍然是一大威脅,我們必須找到她,然後將她帶回法師塔,她必須被監禁起來。”

弗恩的眼神犀利的盯着面前的三位老法師。“我看是對法師塔的一大威脅纔對吧。”傭兵沒有管妮絲在一邊握緊了他的手臂,繼續說着,“你們已經得到了完整的魔杖,不如你們現在,就在這裡,告訴在座的所有人,你們打算怎麼使用它?”

法比奧索麪無表情的看着傭兵。“大賢者埃提耶什自然會合理的運用它,這不需要你操心,現在,你只是需要告訴我們,你是否願意幫助法師塔。”

“幫助你們去找尋艾德琳,然後把她帶回來?你們爲什麼不自己去,而要讓我去送死?”弗恩感覺自己的耐心快被耗完了,他已經不想在這裡多坐哪怕一秒,要不是妮絲和奎艾在這裡,他恐怕早就摔門而出了。

“弗恩,既然我們讓你去,自然會考慮到你的安危。”摩西回答了弗恩的問題,“事實上,你只需要找到她,然後使用我們將會給你的一件法器,它會向我們傳送訊號,我們就會立刻派人趕到你那裡將艾德琳控制住。”

法比奧索也在一旁接着摩西補充道。“埃提耶什和我將會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和妮絲一起研究可以遏制黯主的最高階的元素魔法,而摩西將會有其他任務需要他去做,所以在知道這件事的人之中,只有你才能幫助法師塔。”

弗恩不安的看了一眼妮絲,女孩避開了他的目光。“你們的意思是,就算我答應你們的話,妮絲也不會和我一起追蹤艾德琳?”

“妮絲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是幾百年以來唯一的元素使,她還需要學習更多的高階魔法才行。”法比奧索慢慢的說着,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爭辯的意味。

摩西總是在氣氛緊張的時候出來緩和下。“不過我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上路,畢竟追蹤一個大賢者最好是有個法師協助你,我們已經商量過了,在這裡,奎艾是最適合的人選了,她瞭解各種結界魔法,一定可以在關鍵時候幫到你的。而且你們曾經也一起旅行過,相互應該已經非常熟悉了。”

奎艾隔着瑞和妮絲,笑着望向弗恩這邊,全然不顧夾在中間的妮絲此刻已經低了下頭。

“我拒絕。”弗恩冷冷的回答到,“我說過了,我不想和你們再有任何瓜葛,同樣也不想去招惹艾德琳,我只是想安靜的生活下去,無論瓦利斯會變成什麼樣。”

妮絲的心猛地一震,傭兵的這句話觸及到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弗恩,我也好想和你一起安靜的過着平淡的生活,但是……。

“法師塔有數不盡的財富,只要你能幫助法師塔完成這個任務,我們甚至可以給你想要的任何數量的金幣。”法比奧索擡起頭,似乎已經確信弗恩無法拒絕這個誘惑。

“你們還是留着這些金幣,換點好裝備給你們的守衛吧。”弗恩的語氣中透出諷刺。“我再說一遍,我拒絕。”

弗恩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站起身準備離開,他已經無法忍受繼續呆在這裡了。

“如果我答應你,在你完成了我們交給你的任務後,我會把妮絲交給你呢?你可以帶着她去任何地方,只要你願意,你們可以找個地方隱居起來,一起平靜的渡過餘生。”一直沒有說話的埃提耶什突然開口了。

所有人都爲埃提耶什開出的條件所震驚,妮絲擡起頭,緊張的看着已經停下腳步的傭兵。法比奧索和摩西顯然也沒想到大賢者會這麼說,都看着埃提耶什,欲言又止。

弗恩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拔出劍,重重的劈向自己剛纔坐着的椅子,隨着破裂聲,堅硬的玫瑰木製成的椅子瞬間就被砍成了兩半。“妮絲有自己的意志,不是任你們可以送來送去的禮物,你們有什麼資格可以決定她的未來,就憑你們是大法師,大賢者?”丟下了這句話,弗恩一把推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奎艾連忙跟着追了出去,一邊大聲喊着傭兵的名字。妮絲頹然的靠在椅背上,眼淚不住的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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