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河上航行了五天後,梅利公主號終於駛入白河的上游。河道比之前窄了不少,水流也更湍急,要不是妮絲的風魔法,他們可能需要在原地等待好幾天才能等到合適的風向,而現在,斯得辛基港已經出現在地平線的盡頭。
斯得辛基港是多伊爾唯一的港口,所以從水路進入多伊爾的話,這裡是必經之地。此地有着典型的北方環境特色,港口周圍散佈着高大的楊樹和松樹林,除此之外,就是裸露的泥土地了。相對於南方諸國,多伊爾的土地要貧瘠的多,氣候也更惡劣。然而多伊爾人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下生存了下來,並且造就了堅韌不拔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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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多伊爾每個人都是戰士,即使是女人也不例外,這是真的嗎?”妮絲好奇的問斯坦。
“是的,多伊爾位於瓦利斯北方邊境,直接面對黯潮的危險,幾百年來一直防範着可能的威脅。”斯坦自豪的表情溢於言表。
“薩拉也是吧,我一直以爲多伊爾在薩拉南方。”妮絲一邊觀察着兩岸邊的景色,一邊繼續問到。
“薩拉曾經也屬於多伊爾。”說到這,斯坦的眼神暗淡了些。“在艾德拉十一世逝世時,兩位王子都認爲自己纔是合法繼承人,所以開始爭奪王位,但是因爲自古以來多伊爾人爲了保衛邊境立下的誓言,我們是不能自相殘殺的,因此最後兩位王子帶領各自的追隨者把多伊爾一分爲二,大王子即艾德拉十二世,佔據原多伊爾西部和東南部地區,而小王子則擁有東北部地區,並建立了新的國家,薩拉。”
“這麼看來,薩拉的國力要比多伊爾弱的多。”弗恩雖然到過多伊爾幾次,但對這段歷史並不瞭解。
“確實是這樣,然而對多伊爾而言,失去薩拉仍然是巨大的損失。”斯坦表情凝重。
經過了這幾天相對輕鬆的航行,妮絲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儘管心裡還一直想着邪法師與法師塔的事,但至少能和同伴談些別的事了。聽到斯坦的最後一句話,妮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據我所知,多伊爾現任國王艾德拉十七世和薩拉國王的關係並不好,我甚至懷疑他有機會出兵救援薩拉但卻沒有這麼做。”
另外三人對妮絲能說出這番話感到很意外,瑞揚起眉毛不置可否的看着她。
“你怎麼知道的?”弗恩把身體轉向妮絲,語氣裡充滿了疑惑。
斯坦幾乎同時發話,“不可能的,雖然多伊爾和薩拉已經分爲兩個國家,但是多伊爾人不會棄自己的同胞不顧的!”
妮絲被兩人這麼一說,一時也沒了主意,只好低下頭撥弄着衣角,聲音細若遊絲,“我也只是聽說的,然後自己隨便猜測的。”
弗恩和斯坦沒有再說什麼,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梅利公主號緩緩駛入港口,這裡的氣氛也與溼港完全不同。每個船塢都有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把守,高大並且強壯,嚴厲的視線掃過每一個進入港口的船員或者乘客。船員們都專注於自己手上的活,不想惹上任何麻煩。
弗恩他們剛踏上岸,一名士兵就過來詢問起來,士兵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彷彿不會有表情一般。在查清了幾人的來歷之後,士兵退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嚴肅的注視着港口的情況。
“這是爲了防止煞妖潛入多伊爾,希望你們不要見怪。”斯坦對衆人解釋到。
弗恩點了點頭,回頭招呼船長把馬匹和大家的行李卸下來。“非常感謝你和你的船員在這次旅途中給予我們的幫助。”說着他把一個小袋子放到對方手中。
船長顛了顛袋子,疑惑的看着傭兵,“這是……?”
“裡面是十七枚金幣,加上在溼港給你的,一共二十枚。”弗恩微微笑着,“算是給你們壓壓驚,修補一下梅利公主號。”
船長不知是因爲羞愧還是感激而低下了頭,平日裡兇狠的表情蕩然無存,甚至連臉上的疤看上去都不再恐怖。“十分感謝你的慷慨,願航海之神保佑你們,如果你們回程時,我還在這裡,我會非常樂意再捎上你們的。”
“我們也會很樂意再搭你的船的,那麼,再見了,好運。”弗恩禮貌的同船長告別。
斯坦也同船長道別後,湊近弗恩輕聲問到,“你給了他多少金幣?”
“二十。”弗恩答道,同時轉向一邊也在聽着他們說話的妮絲,“妮絲,這額外的十個金幣就從我的佣金里扣吧。”
“我哪有閒心記這個?”妮絲一邊收拾着行李一邊隨意的回答。
瑞悄悄的在妮絲耳邊說到,“你看,弗恩對錢並不是非常在乎吧?”
妮絲默默的點了點頭,“不過現在下結論爲時還早。”
瑞笑了,在她看來,妮絲不過是嘴硬而已。
一行人在旅店裡一邊吃着早餐,一邊商量着接下來的行程。
“如果能讓我每天都喝到這麼棒的酒,我願意和一個煞妖比一場。”弗恩喝了一口麥芽酒,爽洌的口感讓他不禁搖着頭讚歎起來,“只有用多伊爾一年一熟的小麥釀出的酒纔有如此好的口感。”
“希望你在面對煞妖時仍然能夠這麼想。”瑞冷笑了聲,淡淡的說到。
弗恩尷尬的揚了揚眉毛,轉而問起妮絲。“妮絲,魔杖有指示目的地在多伊爾的哪個地區嗎?”
“沒有。”妮絲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魔杖,“我知道的只是在多伊爾境內,其他完全沒有線索。”
斯坦剛把一塊醬牛肉塞到嘴裡。“你們是在尋找什麼嗎?”
“是的,這是我的試煉,我得完成它。”妮絲把魔杖放到一邊,開始吃起碟子裡的麪包和水果。她的動作非常優雅且有禮貌,好像擺在她面前的不是食物,而是件藝術品。
弗恩注意着妮絲的動作,從在德維爾遇見妮絲開始他就覺得這位女孩的舉止不像是普通人。“現在看來,不止試煉這麼簡單,根據前幾次的經驗,我們找的一定是與黯潮有關的東西。”弗恩答道,同時又大口喝了口酒。
“這就好辦了……”斯坦用餐布擦了擦嘴和手。“多伊爾境內絕不允許任何與黯潮有關的東西存在,只有一個例外。”他環顧了下其餘三人,確定他們都在聽着。“你們聽說過魔法之源嗎?”
瑞和妮絲幾乎同時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弗恩則搖了搖頭。斯坦接着說了下去,“是的,法師一定都是知道的,弗恩你沒聽說過也正常,但是有一件事,你們一定都不知道。”
“什麼事你就快說吧,沒想到你也會賣關子!”弗恩不耐煩的說到。
“不是我賣關子,而是知道的人太少。”斯坦頓了頓,喝了一口酒,繼續說到,“魔法之源顯然創造了魔法,但是同時一些不被預料到的東西也被同時創造了出來,這當中,最有名的當屬黯神,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黯主。”
“黯主?”妮絲驚訝的幾乎快要跳起來了,”你是說魔法之源創造了黯主?那麼黯潮也……”
“沒錯,都是魔法之源的造物。”瑞說出了妮絲沒有說完的話。
“喔,看來你早就知道了。”斯坦佩服的看着瑞,“你難道去過那裡?”
“不,沒有。”瑞平靜的回答到,順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把臉藏在了茶杯後。
弗恩一知半解的問到,“你們的意思是正是魔法創造出了黯潮?”
“可以這麼認爲,事實上並不完全正確,魔法和黯潮更像是雙生子,相應相生,他們在遠古時期因爲某種原因被魔法之源創造了出來。”瑞淡淡的說到,好像早就瞭解這些一樣。
“那爲什麼知道的人這麼少,人們至多隻是知道屍鬼這種黯潮的嘍羅是黯主用魔法所製造出來,但是連黯主也是魔法之源的造物,卻極少人知道。”妮絲不解的追問瑞。
瑞喝了口水,直視着妮絲的雙眼,“因爲法師塔不希望人們知道,這樣才能維護魔法的聲望及權威。”瑞的嘴角閃過不易察覺的抽動,“試想下如果人們都知道魔法和黯潮實際上是相同性質的東西,魔法還能在瓦利斯繼續流傳下去嗎?法師們恐怕也要被全都抓起來送上絞刑架了,從這點來看,法師塔這麼做其實也是在保護我們。”
妮絲此時的情緒倒是出人意料的平靜了下來,可能是之前的打擊已經讓她習慣了。“無論怎樣,只要我們有機會去魔法之源,就能知道真相吧?”
“或許吧。”瑞意味深長的沒有肯定的回答妮絲的問題。
弗恩在一邊聽的着急。“斯坦你提起魔法之源不會只是讓她們兩個討論這麼久的吧?”
“當然不是,就像我說的,多伊爾不容許有除了魔法之源外任何與黯潮有關的存在,而你剛纔說你們的目的地一定會與黯潮有關聯,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了。”斯坦緩緩的說到,騎士的準則使他說話不像弗恩那麼急促。
妮絲眼睛亮了起來,“既然如此,你知道魔法之源具體的位置嗎?”
“當然,多伊爾爲了封印住魔法之源,讓它不再創造出無法控制的東西,所以早在建國之時,就在魔法之源之上建立了高塔,由一位大法師看守着,並將都城遷到此處,以求萬無一失。”斯坦自豪的表情躍然於臉上。
“好吧,看來我們的目的地已經定了,這真是出乎我意料的順利。”弗恩輕吹了口氣,又幫斯坦和自己的酒杯滿上。
“很好,我一定要看看事實到底是怎樣的。”妮絲雙手握緊了拳頭,彷彿剛做了一個決定。
瑞平靜的看着她,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但馬上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妮絲的眼神堅定的看向斯坦,“我們將要去的地方,多伊爾的都城,叫什麼?”
斯坦坐直了身子,好像在訴說一個史詩,“狼堡,多伊爾的驕傲,永不陷落的都城,狼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