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旅館裡的氣氛達到了最高潮,人們跟着吟唱人的樂曲聲一起歌唱,一時間人聲鼎沸,即使是坐在同一張桌子,相互說話都快聽不見了。
弗恩和奎艾已用完晚餐,本想再商量下卻發現只能看到對方嘴在動但是什麼聲音都聽不見,只好乾脆上樓。他們的房間在樓道最裡面,在經過之前的兩個房間時,一個想法突然在弗恩大腦中迸發,他停在原地,身後的奎艾沒有準備撞在了他身上。 wωw▲Tтkд n▲c o
“怎麼了,弗恩,有什麼不對嗎?”奎艾關心的拉住傭兵的手。
弗恩回過身看着奎艾,走道里昏暗的燈光讓兩人看上去都倍感神秘。“我在想,既然卡瑞娜是薩卡的高階占星者,那麼她一定預知到了我們的到來,我們根本不可能在暗處跟蹤她。”
“確實是這麼回事。”奎艾點頭答道。“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與其被對方看在眼裡,不如主動現身。”弗恩看了看兩扇房門,然後走到裡側的門前,再次看了奎艾一眼,女孩對他點了點頭。
在三聲敲門聲後,門內的女聲如約而至。“進來吧,門沒鎖。”
弗恩不再猶豫,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只有桌子上的一盞油燈被點亮,微弱的火光剛好照到坐在牀尾的女子,照出她淡紫色的睡裙和黑色長髮,除此之外在火光範圍之外只剩下一片漆黑。
一進房間,弗恩就警覺的觀察周圍的情況,雖然屋子裡的角落都陷沒在黑暗中,但是傭兵還是能夠確定沒有第四個人在這裡。
“坐吧,沒想到你們這麼早就來了,我還以爲要到午夜。”卡瑞娜不緊不慢的說道。
弗恩走到桌子前坐下,奎艾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兩人對視了一眼,弗恩緩緩問道,“你早知道我們會來找你?”
“沒錯,我早已預知到了。”卡瑞娜頗爲得意的笑着。“你們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弗恩不自在的挪動了下身子,因爲卡瑞娜說的正是他所想的。“你的兩個護衛呢?”
卡瑞娜聳了聳肩。“他們都在外面放哨,不用擔心,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人。”
“看來你一點都不擔心我們會對你有所不利?”弗恩盯住占星者的眼睛。
“我知道你們不會,我在預知你們的到來的同時也預見到了你們的迷茫。”笑容始終掛在卡瑞娜臉上。
“這麼說你知道我們來找你的目的了?”奎艾在一旁問道。
“算是吧。”卡瑞娜擡起下巴,雙手抱起。“但是我更願意讓你們自己說出來。”
弗恩無奈的笑了笑。“你爲什麼要來法師塔?該不會是想和這裡的法師切磋吧。”
“當然不是。”卡瑞娜的語氣中透出不屑。“這就是你的答案嗎,弗恩?”
弗恩揚起一側的眉毛,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雖然這個答案明顯是在亂說,但是除此之外他確實也沒有其他合理的答案。
奎艾看了一眼弗恩,抿了抿嘴。“你說你會以觀察者的身份旁觀瓦利斯和黯主的戰爭,那你應該到與黯潮戰鬥的前線去,但是在這裡,你什麼都得不到。”
卡瑞娜看向奎艾,神情中夾雜着意外。“你說到點子上了,奎艾。”
奎艾驚訝的睜大了眼。“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的?”
占星者並沒有打算回答這個問題。“我的目的是觀察你們和黯潮的戰爭,所以我會到我預知會發生戰爭的地方去。”
弗恩擡起頭看向占星者。“你是說……這裡將會發生戰爭?”
卡瑞娜饒有意味的看着傭兵。“你終於猜對了,弗恩,說實話你讓我失望了。”
“但是黯潮仍在坎伯蘭,即使他們已經攻陷了蓋曼,與夏瓦納之間仍然隔着塔盧恩。”弗恩不以爲然的撇嘴說道,“而且我認爲他們的目標應該是坎瑞託,所以應該會繼續北上攻打法達爾。”
“你又錯了,弗恩。”卡瑞娜從牀尾站起,慢慢踱到桌子旁坐下。“你能理解黯潮最怕的是什麼嗎?”
弗恩看了一眼奎艾,女孩皺着眉頭搖了搖頭。
見兩人都不說話,卡瑞娜嘆了口氣。“黯潮害怕的並不是坎伯蘭的騎士,甚至是多伊爾的軍隊也不能使他們忌憚,對黯潮來說,人類軍隊並不能給予他們致命的打擊,無論被打敗多少次,黯潮都能捲土重來。”
“你說的沒錯,相同的輪迴確實已經發生太多次了。”奎艾贊同的點頭。
卡瑞娜對着奎艾微微點頭。“所以,在瓦利斯,能讓黯潮忌憚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法師。”
奎艾恍然大悟的驚呼出聲,弗恩卻依然一副沉思狀。“如果真如你所說,黯潮爲什麼不直接從阿萊西亞西部打過來,卻要大費周章去攻打圖恩和蓋曼,然後還要繼續打下塔盧恩才能到達這裡,相比之下阿萊西亞那條路要簡單的多。”
“也許黯潮想要打擊人類的信心吧,你想想,如果連大陸上最受人尊敬的騎士之國都被攻陷了,那麼人類還有什麼可以指望的呢?”卡瑞娜輕描淡寫的說道。
“還有大賢者和邊境國啊。”奎艾連忙說道。
“大賢者?瓦利斯的五位大賢者中的一位已經死了,另一位也已經與黯主爲伍。”卡瑞娜嘲諷的哼了一聲。“而邊境國,一個已經滅亡,多伊爾被困在北方,仍需要南方諸國的支援才能苦苦支撐,而阿爾圖納更是不如多伊爾。”
“你對瓦利斯的現狀倒是非常瞭解,甚至比絕大多數瓦利斯人更加了解。”弗恩斜看着占星者。
“既然我來了,當然要做好一切準備。”卡瑞娜躲開傭兵的目光。“倒是你們自己,這樣怎麼和黯潮對抗?”
“我們自有辦法。”弗恩站起身,準備離開。“那就看看黯潮會不會真的攻到這裡來吧。”
卡瑞娜冷笑了聲,依然坐着。“你是第一個質疑我的人,不過也情有可原,你不瞭解占星者在薩卡的地位。”
弗恩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奎艾連忙跟了出去,兩人迅速躲回了自己房間。這間旅店最好的房間還算寬敞,一張大牀靠牆擺着,奎艾看了一眼大牀,害羞的低下頭不知所措。弗恩打開大櫥,從中抱出備用的棉被鋪在了地上。“我就睡地上吧,這幾天趕路太勞累了,今天好好休息吧。”
奎艾眼中閃過失望的神情,但是馬上又恢復了活力,女孩一下跳到柔軟的大牀上,看着坐在地上的弗恩。“弗恩你說卡瑞娜的話可信嗎?我看她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弗恩思考了幾秒。“黯潮確實很有可能會進軍法師塔,但是卻不一定是她說的理由。”
“你說……什麼,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奎艾歪着頭問道。
弗恩回過頭認真的看着奎艾。“卡瑞娜一定對我們隱瞞了什麼,黯潮的目的很有可能並不是法師,而且其他什麼東西,因爲這個目的他們仍然會攻打這裡。”
“我懂了。”奎艾抿嘴思考起來。“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們應該在同一條船上纔對啊。”
“她可不和我們在同一條船上,最多在同一條河裡罷了。”弗恩笑了出來。“我們可得小心,她不比大賢者好對付。”
“嗯。”奎艾用力點頭,心中充滿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