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露蕊婭驚訝的看着自己腹部的創傷慢慢癒合,疼痛感變成了瘙癢的感覺,最後傷口完全消失了,要不是已經凝固的血漬,根本無法想象斥侯之前受到的是幾乎讓她喪命的重傷。“太神奇了,雖然之前有看到過吟唱人爲伊諾克療傷的情景,但是現在發生在我自己身上,還是讓我不敢相信。”
“感謝偉大的守護者吧,要不是她把自己的力量灌注到我的身體裡,即使我之前沒有用盡精神力,要治好如此嚴重的傷,恐怕也得分兩天治療才行,更不要說我的所有精神力都在扭曲位面裡耗盡了。”奈傑爾專注的凝視着自己的雙手,光芒逐漸暗淡。“還有別的傷嗎?如果沒有的話,弗恩還等着我的治療。”
米露蕊婭感激的搖了搖頭。“沒有了,本來還有些皮外傷的,但是在你治療腹部的傷口時,那些小傷也都一起治好了。”
“是嗎?”奈傑爾也不解的皺起眉頭。“綠龍的治癒力是如此強大,超出了我的想象。”
弗恩在一邊呲牙咧嘴的按住自己的肩膀。“行了,奈傑爾,別感嘆了,我快不行了。”
“抱歉,久等了。”奈傑爾走到了弗恩身邊,蹲下身子檢查起他的傷。“這是……”
弗恩見奈傑爾的臉色不大好看,也慌了起來。“你千萬不要告訴我說這個傷你治不了。”
“那倒不至於,綠龍是天生的治療者,伊耶塔借於我的力量幾乎可以治好所有傷痛,當然,瀕死之人不在此列。”奈傑爾嚴肅的搖着頭,還在沉思着。
“那就行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先治療起來,再慢慢想?。”弗恩的額頭上不停冒出豆大的汗珠,疼痛已經把他折磨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法師的雙手閃起光輝,將傭兵的右肩籠罩在內,弗恩感到了一陣清涼。“現在再來說說你剛纔想到了什麼吧。”
奈傑爾依然眉頭緊鎖。“你受到的劍傷,不是普通的劍能製造出來的,那個煞妖拿的劍,非同尋常。”
“我只記得他的劍非常寬大,如果是我,一定無法舉起來。”弗恩回憶着對手的巨劍。
“據我所知,在三把石中劍裡,有一把比其它兩把都要寬大,並且重的多。”奈傑爾沒有說下去。
“你是說那個煞妖手裡拿的是石中劍?那太荒唐了,石中劍不就是爲了對付魔法而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嗎?又怎麼會被魔法的產物,一個煞妖拿在手裡?”弗恩不解的看着法師。
奈傑爾依然專注的看着雙手。“石中劍有自己的意識,它會自己選擇主人,同時也會遵照主人的意識,沒有人知道這三把石中劍選擇主人的標準是什麼,如果它們選擇了一個煞妖作爲他們的主人,我也不會感到意外。”
弗恩看着自己腰帶上的奧伯倫,思考着。“除了我手裡的奧伯倫,和盧修斯手裡的崔頓,那麼那個煞妖手裡的那把叫什麼?”
“加尼梅德。”奈傑爾立刻回答了出來。“艾德琳曾經和我說過三把石中劍的故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加尼梅德應該在一個叫海休音的劍士手裡,不知道現在怎麼跑到了一個煞妖手裡。”
“海休音·薩迪厄斯……”弗恩喃喃的自言自語道。
“沒錯,就是這個名字,你怎麼知道的?”奈傑爾的視線終於離開了雙手。
“那個煞妖就是海休音,他臨走前告訴了我。”弗恩撇了撇嘴,盯着法師的眼睛。“奈傑爾,對於二十多年前,艾德琳他們一行人進入北境以北這事,你瞭解多少?”
“很少,艾德琳很少與我提起這件事。”奈傑爾又低下了頭,盯着手裡的光芒。
“你是否知道他們一共去了多少人,最後回來了多少人?”弗恩還是盯着法師的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定有人沒有回來。”
“是的,弗恩,你沒有猜錯,有兩個人沒有回來。”奈傑爾舔了舔嘴脣,欲言又止。“等我們到達馬格納斯要塞後,你可以自己去問艾德琳。”
“我不認爲她會把事實告訴我的,至少,不是全部的事實。”弗恩早已瞭解了大賢者的伎倆。“她只會告訴我足以讓我踏進陷阱的那部分,而其他對她不利的事實,她永遠都不會說出口。”
奈傑爾的嘴角微微彎起。“那隻能說明你還沒有資本讓她說出所有的事實,當你有了足夠的資本可以逼她全盤托出的時候,你纔有機會不被她牽着鼻子走。”
弗恩驚訝的看着眼前微微笑着的法師。“你真的是艾德琳的徒弟嗎?”
“當然,而且是唯一的一個。”奈傑爾瞥了一眼弗恩,又快速把視線轉回了手上。但是這一瞥,讓弗恩看到了法師心中的那一絲野心。
“奈傑爾,我很感謝你這一路來對我們的幫助,但是,我現在不得不懷疑,我們最終會變成敵人。”弗恩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但是一旁的伊諾克與米露蕊婭卻吃驚的睜大了眼。
法師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是敵是友,只在一線之間,你之前與艾德琳不也是你死我活的敵人嗎?但是現在呢?你卻冒着生命危險跑到這黑脊山中爲她來摧毀龍卵。”
弗恩自嘲的笑了笑。“你說的沒錯,但我是爲了抵抗黯潮纔不得不答應她的。”
“你終於說到重點了,這個世界上,除了不能與黯潮爲伍之外,其他人都不是絕對的敵人。”奈傑爾斜看着弗恩,眼神犀利,一掃平日的無精打采。“越早明白這一點,你就離死亡遠一些。”
弗恩突然覺得奈傑爾的這番話似曾相似,沉思了一會兒纔想起了艾德琳曾經在匕首山也說過類似的話。“不愧是師徒兩人,連思維都這麼像。”
“再相像都會有不同的地方,艾德琳她還是有牽掛,無法做到完全的心無雜念。”奈傑爾放下雙手,吃力的嘆了口氣。“那些曾經與她一起生死與共的夥伴都是她的牽掛,就連海休音也是。”
“你這麼說是暗示你沒有任何牽掛嗎?所以你可以做出任何事來,只要能符合你自己的利益。”弗恩揉着肩膀,一直困擾着他的傷痛徹底消失了。
“除了與黯潮爲伍。”奈傑爾嚴肅的盯着弗恩的眼睛。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奈傑爾,永遠不要與黯潮爲伍。”弗恩也嚴厲的回瞪着法師。
奈傑爾沒有再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了伊諾克身邊,開始查看起他的傷勢。
弗恩看着法師離去的背影,無奈的聳了聳肩,伸了個懶腰,躺在了草地上,茫然的望着夜空中不斷變幻着的藍色極光,疲勞像潮水般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