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妖嘴裡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眼睛盯着眼前的獵物,慢慢舉起右手。說時遲那時快,弗恩抓起手邊的空酒壺就往煞妖扔去,雙腳幾乎在同時邁開。
煞妖舉起的右手在面前施放出一個無形的力場,將酒壺打得粉碎,當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奎艾身上時,卻發現弗恩也到了女孩身邊。只見弗恩左手一把抱起奎艾,同時從右手中又扔出一個酒壺,隨後立即向後門跑去。
這一次煞妖沒有再管酒壺,而是擡手就對着弗恩的背後施放出火球術,任由酒壺砸在自己臉上,酒壺裡剩餘的麥酒灑的煞妖一臉。
弗恩纔剛邁開步子跑向廚房後門,卻感到背後一股劇烈的炙熱感襲來,他沒有絲毫遲疑,左腳一蹬,整個人向右跳開,躲開了飛來的火球。燃燒着的火球越過兩人,從後門飛了出去,猛烈的砸在馬棚裡,隨着爆裂聲,馬棚裡的乾草垛被點燃。
弗恩沒有任何停頓,繼續向前衝去,眼見門口近在咫尺,突然心頭一緊,使他不得不放慢了腳步。就在這時,一個面無血色,頭髮如枯草的腦袋出現在門後,他手中的寬劍正對着傭兵。
後門已被佔住,前門的煞妖法師怕自己的法術攻擊到同伴,所以並沒有繼續施法,而是慢慢向兩人靠近,兩人逐漸被包圍。
左手抱着奎艾的弗恩無法發揮全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衝出去,迅速想了幾秒後,乾脆心裡一橫,右手握劍,準備硬闖。幾乎就在同時,一個聲音毫無預兆的闖入他的腦海。“向後攻擊,攻擊那個煞妖法師!”
沒有任何猶豫,弗恩立即反身就是一劍,煞妖法師離他已經非常近了,連忙向後退了幾步。弗恩的攻擊行雲流水般將煞妖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連連向後退去,這只是一個法師,他對近身攻擊的抵抗能力要弱得多。
背後的腳步聲響起,弗恩知道另一個煞妖開始行動了,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從後門衝出去,什麼都不用管,只管衝!”
儘管弗恩心裡知道這是十分冒險的舉動,並且他也沒有把握奎艾已經恢復到能施放法術的地步,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轉身衝去。後門衝來的煞妖離他們只有幾步遠,他的寬劍正對着弗恩的面門而來,瞬間就能將弗恩置於死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弗恩突然感到自己左半邊身子一股燥熱,煞妖的動作也變得遲疑。不容他多做考慮,隨即一個扇形的火焰從他左手中噴涌而出,煞妖躲避不及,直接被火焰命中,一邊嘶叫一邊向後退去。
但是火焰並沒有消失,仍持續不斷的從弗恩左手的位置向前噴射,隨着弗恩不停向前的腳步,所到之處都被點燃。煞妖后退的速度不及弗恩前進的速度,被火焰噴了個體無完膚,最後在後門口被弗恩一劍斬斷。
面前的煞妖剛被解決,身後的火球再次襲來,但是弗恩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已經跑入馬棚,火球再次砸入草堆,對之前引起的火勢更是火上澆油,整個馬棚已經陷入一片火海,搖搖欲墜。
弗恩跑向兩人的坐騎,將奎艾一把擡上馬鞍。“你先走,我拖住那個煞妖!”
“不,弗恩,我們一起走!”奎艾攔住了弗恩,擡起手對着後門口的方向一頓猛轟。“你快上馬!”
弗恩跳上馬背,在一片火海中他找到了馬棚的出口,但是那裡也幾乎被火焰吞噬。“出口被火堵住了,你能不能施放水魔法?”
奎艾停下手中的狂轟濫炸,劇烈的喘着氣。“不行弗恩,這裡太乾燥了,又極度缺水,即使我能施展出水魔法,也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法澆滅這麼大的火。”
“見鬼!”弗恩急的團團轉,但是馬棚裡到處都是火焰,屋頂也被燒得開始塌陷。
“有辦法了!”奎艾激動的喊道,“在我施法的時候拖住那個煞妖!”說完,舉起手裡的魔杖,對着出口的方向唸誦起咒語。
煞妖法師已從奎艾的攻擊中回過勁來,見奎艾正在施法,連忙開始對她開始施放火球術。然而施法剛一開始,一把匕首不知從什麼方向飛來,猛地扎入他的脖子。煞妖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了個措手不及,疼的摔倒在地不停嚎叫着,火球術也被中斷。
弗恩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從馬上一躍而下,幾步就衝到倒地的煞妖身邊,手起刀落將他的頭顱砍下。
一根燃燒着的木樁掉落在弗恩身邊,將他的注意力又拉回這滿屋子的火焰中,與此同時,一陣腳步聲從廚房的方向傳來。弗恩嘴裡咒罵了一句,雙手握緊石中劍向廚房衝去。
“好了,弗恩,快上馬!”奎艾的施法結束了,她的喊聲將弗恩拉了回來,數個火球從她手中飛出,快速鑽入廚房,引發一陣爆炸。
弗恩折返回來,再次跳上馬背,在他面前是寬闊的空地,剛纔還在燃燒着的馬棚木牆都東倒西歪的陷在地裡。“好極了,跟着我!”
兩人一前一後衝出馬棚,奎艾還不忘回身對着屋頂又放出幾個火球,將屋頂徹底擊垮,馬棚燃燒着的廢墟完全堵住了廚房後門,那裡趕來的煞妖只能看着兩人逃走乾瞪眼。
街道上仍有少數旅人和村民在四散奔逃,弗恩找到了繼續向東的路,帶着奎艾向村外騎去。一路上弗恩根據人們逃跑的方向判斷煞妖所處的位置,在屋子和街道間躲避着煞妖的追擊。沙丘村並不大,但是光是逃出村子就讓弗恩感到精疲力盡。
好不容易纔騎到村口,無形的壓力就馬上從四面八方傳來,弗恩意識到煞妖早已在村子外的各個方向監視着,當他們一踏出村子就已經被發現了。“煞妖把整個村子都包圍了,我們必須殺出一條血路才能突圍!”
但是奎艾並沒有回答他,弗恩回過頭看去,只見奎艾在馬背上搖晃着身子,似乎快要暈倒了,他連忙放慢了速度騎到女孩身邊。“沒事吧奎艾,受傷了?”
奎艾吃力的擡起頭。“剛纔的龍息術和地陷術對我的精神力消耗太大了,我恐怕逃不出去了,別管我了弗恩,你快跑吧。”
“說什麼傻話!”弗恩簽過奎艾手中的繮繩。“抓緊了!”
“別管我了,弗恩!”奎艾雖然沒有鬆手,但是她心裡明白自己現在這個狀況只會成爲弗恩的負擔。
弗恩沒有回頭,而是堅定的望着前方。“你一定要逃出去。”
“什麼?”奎艾不確定弗恩這句話的意思,剛想問清楚,卻被弗恩猛地一拉繮繩,兩匹馬飛速向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