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恩和斯坦回到德維爾已經半個月了,每天清晨兩人都會騎馬到城外的樹林去練劍,一直到黃昏時分才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城裡。然後他們會去女王的眷顧喝酒,順便看看羅德回來沒有。
當弗恩半個月前剛回到德維爾踏進女王的眷顧時,他驚訝的發現羅德竟然不在酒館裡,代替他迎接兩人的是賬房沃斯。今天,仍是沃斯在店裡指揮着。
“羅德還沒回來嗎?他沒有說過去哪裡嗎?”弗恩跟着沃斯的指引來到了靠近牆角的桌子前。
“弗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經常不吭一聲就不見了,要不是他給我的工錢夠多,我早就……”沃斯馬上閉上了嘴,偷偷瞥了一眼傭兵,見他並沒有在意自己說的話,才繼續說到,“而且你實在不必每天都問相同的問題,我給的答案也只會是一模一樣的。”沃斯和弗恩也很熟,說起話來沒有絲毫的見外。
“哎,我也是有事要找他,這個傢伙,一出去就是三個月……”弗恩沉思着坐下。
“要我說,你如果真有什麼事非等他不可的話,我勸你還是趕緊想想備選方案吧。”沃斯完全沒在意弗恩,看着坐在另一邊的斯坦。“兩位要點什麼?”
“兩壺朗姆酒,兩大盆醬牛肉,再來一盆甘藍花。”斯坦拍着肚子,練了一天劍,他已經等不及要大吃一頓了。
斯坦着急的等着酒菜,見弗恩還在思考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弗恩,別想了,反正現在我們也沒別的地方去,就天天在這裡練劍,等着羅德回來再問他不就行了,想的再多也沒用。”
弗恩被騎士拍的嚇了一跳,馬上回過神來。“你說的也對,但是如果妮絲或者奎艾的信在羅德回來之前來了怎麼辦?我可不想錯過那個傢伙滿頭大汗找藉口的樣子。”
“依我看,弗恩,她們不會這麼快寫信給你的,奎艾還有可能會寫給你,妮絲的話,我覺得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騎士看着廚房的方向,不經意的說着。
“爲什麼?”弗恩突然提高了音量。
斯坦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抱歉,弗恩,我不是有意打擊你,但是你可以想象妮絲回到法師塔後一定會有許多事要做,而且,她這麼乖巧可人,這下又成爲了法師塔的焦點,一定會有很多男性法師藉機靠近她,她畢竟只是個小姑娘,要經受住這麼多誘惑可不容易。”
“見鬼,你怎麼會懂這些,說的還有理有據?”弗恩表面不以爲然,但是心裡卻被斯坦說的着急起來。“我看我還是自己先去法師塔找她吧,不管她有沒有寫信。”
“我看你還是期待奎艾的來信吧,我認爲她還是會給你寫信的。”斯坦聳了聳肩,攤開雙手。
弗恩有些茫然的看着酒館門口。“兩個人之間距離這麼遠,除非有什麼連接兩人的紐帶,否則隨着時間的推移,一定是會越來越淡的,畢竟兩人的交集會越來越少。”
一名鼻子上張着雀斑的侍女輕巧的將斯坦點的酒菜端上了餐桌,然後向斯坦眨了下眼,趁着彎腰放酒壺的機會,輕聲在騎士耳邊低語。“你好,騎士先生,記住我的名字,莎琳,今晚我會一直在這裡工作到半夜,你可以在這裡等我。”說完,女孩輕輕朝斯坦的耳朵吹了口氣,笑着跑回了廚房。
“你在這裡還真受歡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是第三個向你調情的侍女了吧。”見酒菜已經上桌,弗恩決定暫時不去想那些煩人的事,先填飽肚子再說,一醉方休。
斯坦爲弗恩和自己滿上了酒杯,無奈的笑着。“這裡和你說的一樣,每個女孩的身上都能看到麗爾的影子,但是我需要的不是這個,弗恩,你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麼。”
“過程同樣重要,也許比結果更重要。”弗恩舉起酒杯,敬了斯坦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斯坦笑着同樣一飲而盡。“這句話對你同樣適合。”
弗恩剛想再爲兩人將酒杯滿上,這時,門口的風鈴響起,一個魁梧的身影走了進來。“沃斯,生意怎麼這麼差了,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偷懶了吧,你看看,那邊兩個人高馬大的傢伙才點了這麼點,你怎麼也不……”還沒說完,身影轉身就想跑出酒館,但是弗恩早就盯上他了。
“羅德,站住!”弗恩大吼一聲,酒館裡的人詫異的看着他。
羅德回過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掛滿了笑容。“弗恩,原來是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委託怎麼樣了?那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去哪了?”說着,慢慢向弗恩走來。
“坐下說吧。”弗恩對着桌子對面擡起下巴。“我可是有很多問題要問你呢。”然後大聲的對着沃斯吩咐道,“再來兩壺啤酒,羅德請客。”
酒立刻就上來了,弗恩給羅德倒上了一杯。“羅德,不,應該是巴雷德,你這段時間去哪了?”
羅德緊張的朝四周看了看,然後瞪着弗恩壓低了聲音,“小聲點,弗恩,只要你還是叫我羅德,我會回答你的問題。”
弗恩得意的笑了。“好吧,羅德,你有什麼要主動說的嗎?”
羅德一口把酒杯裡的酒喝完,自己又倒上了杯。“你一定已經知道我給你的劍是三把石中劍之一了吧。”在得到弗恩肯定的點頭後,羅德繼續說了下去。“沒錯,我是奧伯倫的繼承者,但是巴雷德這個名字,我寧願遺忘掉。”
“爲什麼?還有……你是怎麼得到奧伯倫的?”弗恩慢慢的喝着酒。
“爲什麼?說來話長,先說後一個問題吧。石中劍都是劍士間相傳的,只要上一任劍士願意,隨時都可以將它贈予其他人,同時贈予的還有劍士的祝福,石中劍是有靈性的,它不會屈從於強行奪得它的人。”羅德的目光有力的看着弗恩,他畢竟比弗恩大了許多,對傭兵來說他還是前輩。
“那麼你是怎麼認識拜倫的?還有艾隆漢,想必你也知道吧。”斯坦一邊問到,一邊把一塊醬牛肉塞入嘴中。
“他們兩個。”羅德得意的笑了。“我們三個當時是奧伯倫傳人的徒弟,最後在一場比試中,我贏得了最後的勝利,所以我們的劍術師父把它給了我。”
斯坦幾乎將最裡的牛肉給噴了出來。“什麼?你們竟然師承同一位師父?”
弗恩也震驚的長大了嘴。“他們竟然敗給了你?”
羅德不解的看着面前驚訝的兩人。“怎麼?你們有機會和他們交手嗎?”
“是的,我和艾隆漢交過手,他實在太過強大,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弗恩故意沒說自己幾乎被艾隆漢殺死,然後又被妮絲救活的事,他不認爲羅德能理解。
“看來你們還需要多磨練才行,艾隆漢雖然強大,但並不是不可戰勝的,他有着很明顯的弱點。”羅德的眼睛眯着,彷彿回到了和艾隆漢對決的時刻。
斯坦已經坐不住了,騎士誠懇的看着羅德。“前輩,請你教我們劍法吧,我們兩個雖然一直一起練劍,但是隻是自己練的話,似乎已經到了瓶頸,如果你能指導我們的話,我們將感激不盡。”
“哦?”羅德擡起一側的眉毛看了斯坦一眼。“要我教你們也行,但是你們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你說,我們一定儘量辦到。”斯坦見有希望,興奮的答道。
“首先,你們不能問我這三個月去了哪裡。”羅德剛說完第一點,弗恩的臉頰明顯的抽搐了一下,羅德笑着看向弗恩。“第二點,不許告訴除了知道你手中這把劍是奧伯倫之外的任何人是我教你們劍法的。”
斯坦眨了眨眼睛,完全不懂這兩點有什麼不妥。“沒問題,我們一定做到。”
羅德滿意的朝斯坦點了點頭,然後斜看着弗恩。“你怎麼樣,弗恩?”
弗恩裝作很失望的嘆了口氣。“看來我也沒選擇了,我可不想輸給自己的同伴。”
“放心,你和斯坦都有很好的底子,這也是我願意教你們的原因,否則我可不會隨意的收徒弟。”羅德大口的喝起酒來,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露出了破綻。
弗恩慢慢的舉起酒杯,將杯子中剩餘的酒倒入口中,嘴角顯出不易察覺的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