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臨時停戰,但是國軍並沒有停止調集部隊。就在《中原臨時停戰協議》簽訂的當天,國軍又有一個師調往大別山一帶。
此時,從桐柏地區被迫轉移到大別山中原軍區部隊,已經被20多萬國民黨軍,層層包圍在宣化店一帶。此時的國軍,瀰漫着一種非常樂觀的情緒。只要國軍一動,共產黨領導的中原解放軍,馬上就會被消滅。
現在,他們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戰機罷了。甚至,將中原解放軍圍住後,讓他們不戰而潰。據說,中原解放軍,原本只能一天吃兩餐,半菜半糧。
然而,那一千噸麪粉運抵宣化店後,迅速解決了大軍的糧食危機。至少,給中原解放軍,贏得了兩個月以前的緩衝時間。否則,中原解放軍會很被動。
禮山縣的會談,朱慕雲沒有參加,將徐伯屏夫婦送走後,他一門心思全在查找湖北善後救濟分署的共產黨身上。
朱慕雲的一慣做法,都是先從檔案查起。通過檔案,可以發現很多問題。可是,湖北善後救濟分署不是其他部門,洋人比較多。鄧陽春還在調檔案的時候,就被艾登知道了。
艾登現在代表的是聯合國善後救濟署,他得知軍統在調查湖北善後救濟分署的成員,直接衝到省政府主席和古星警備司令王九和的辦公室,重申了善後救濟分署的三大原則。
同時,艾登威脅,如果軍統特務膽敢調查湖北善後救濟分署,將停止供應古星的救濟糧食。目前古星已經成爲難民的集中轉動點,再加上幾十萬的日軍戰俘和僑民,古星的口糧也很緊張。
如果湖北善後救濟分署停了救濟,古星會比中原解放區先亂起來。這是國軍不能允許的,因此,軍統局給鄧湘濤下令,暫停對湖北善後救濟分署的調查。
“主任,這怎麼行呢?停止調查,還怎麼查共產黨?”朱慕雲得知消息後,“義憤填膺”的跑到鄧湘濤的辦公室。
鄧陽春在調查湖北善後救濟分署的事情,是他告訴獵手情報小組。再通過獵手情報小組,轉達給諸峰。諸峰找了個機會,“偶然”讓艾登得知此事。
“你以爲我想?這是戴老闆的命令,先暫停,再轉入秘密調查。”鄧湘濤慍怒着說,他也是有火沒地方撒。
“秘密調查?一千多人,那得查到何年何月?況且,艾登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一旦被他發現,真的斷了難民的救濟食,是要出大事的。”朱慕雲提醒着說。
不管怎麼秘密調查,只要是由軍統古星辦事處執行,艾登都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這個鄧陽春,做事沒腦子。”鄧湘濤將怨氣撒到鄧陽春身上,要不是他大規模的調檔案,也不會驚動美國人。
當着朱慕雲的面,鄧湘濤打電話,將鄧陽春叫了過來。明知道湖北善後救濟分署有共產黨,軍統卻無能爲力,這是絕對不行的。這就像打仗,明明對面有敵人,卻不能進攻,實在太憋屈了。
“濤哥,中共領導的重慶聯營書店古星分店在中山大道成立了。”鄧陽春進來後,可能感覺到氣氛不對,馬上說了一個消息。
“有個屁用,現在軍隊沒有動手,我們也只能先盯着。”鄧湘濤沒好氣的說。
共產黨如果公開活動,軍統目前只能暗中盯着。目前國共還沒有完全撕破臉皮,比如說湖北善後救濟分署的調查,雖然是半公開,但真要是發現了共產黨,也會採用秘密之形式。
“共產黨最近的活動,是不是太多了些?”朱慕雲蹙起了眉頭。
其實,這還只是半公開的活動。況且,這家書店,也只是銷售一些進步書籍,並不參與政治活動。因此,軍統明知道聯營書店受中共領導,但卻不能抓人。
倒是中共中央南方局、晉冀魯豫局城工部,分別派幹部至古星開展地下工作。獵手情報小組雖然沒與他們發生橫向聯繫,但他們到古星之前,上級都會發通知,讓他們掩護。
畢竟,有朱慕雲和華生在軍統古星辦事處,很多情況會提前掌握。一旦軍統獲知了消息,可以迅速給同志們示警。
“這家書店除經銷一般左傾書刊外,還公開或秘密地經銷《列寧文選》、《聯共(布)黨史簡明教程》等書和中共領導人的著作。我看,應該派人砸了。”鄧陽春說,這種行爲,看似合法,抓又抓不得,關又關不得,讓人恨得牙癢癢。
“砸個屁,你前腳砸了,後腳就人有向中央投訴,把事情捅到報紙上。到時候,又說是我們挑起事端。”鄧湘濤罵道,輿論引導很重要,這方面共產黨做得更好。
“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朱慕雲無奈的說。
“先等等看吧。這段時間,我們的任務,是盯着已經冒出頭的共產黨。等待時機,將他們一網打盡。”鄧湘濤緩緩的說。
軍隊沒動手,軍統不能先動手,否則授人以柄,又得上頭去擦屁股。這種事情,做過一次就應該知道,不能再做第二次了。
原本朱慕雲是要挖湖北善後救濟分署的共產黨,既然如此,他的任務自然也就取消了。這段時間,朱慕雲的任務,主要是獲取軍事情報。他通過陳忠鵠,認識了一批國軍將領。
朱慕雲向鄧湘濤彙報,通過這些軍官,可以掌握軍隊的動態。其實,他是想通過與他們的交談。獲取國軍的最新情報。古星是華中最大的城市,國軍調來包圍中原軍區解放軍的部隊,基本上都會經過這裡。
就算不經過古星,他們的長官,也會想辦法來古星玩樂。戰事沒起,正是歌舞昇平的好時候。
1946年2月26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古星行營成立,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這說明,國軍準備動手了。此時的中原解放軍,被國軍步步緊逼,已經到了十分危機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