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你怎麼會在這裡?”小雨愣了一下,儼然沒有想到她居然會來這。
小櫻遲疑了一下有些侷促不安地開口,“那個、那個孟姑娘讓我在這等着看看少爺的情況怎麼樣了,我見房門開了所以我才進來的。”
小櫻說完一雙圓溜溜地眼睛開始朝房間打量着,突然看到**着身子躺在鍋裡的伊水墨時,嚇了一跳,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嘴裡不停地念叨着,“沒看到、沒看到,我什麼也沒看到。”
“好了,好了,別在瞎鬧騰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是快出去吧!”小雨聽見小櫻一驚一乍地聲音,生怕吵到伊水墨,連忙出言制止。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聽到小雨的聲音,小櫻這纔想起伊水墨不能被打擾,連忙放低了聲音,垂下了腦袋道着歉,她還真的不是故意的,更沒想到少爺會不穿衣服,愧疚感更濃了。
“沒事、沒事,你現在趕快出去吧,我也還有事要忙。”小雨再次催促道,現在可是關鍵時刻,公子可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小櫻點了點頭,再次道了聲歉纔出去。
小雨連忙把門關了起來,來到伊水墨的身邊,看着他緊閉的雙眼長嘆了聲氣,“公子,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
然而回應他的除了寧靜還是寧靜,小雨不敢有任何的懈怠,乖乖地照着凰肆出去前的吩咐,細心地添加着藥材放在鍋裡。
而因爲在屋外等得時間太長了,凝歌就讓小櫻暫時在那守着,自己則是來到走廊上仰望着星空發呆。
突然感覺到身邊有人過來了,凝歌以爲是小櫻回來了,所以連頭也沒擡地開口說道,“小櫻,你家少爺現在怎麼樣了?”
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小櫻的回答,凝歌才轉過頭來,當看到眼前之人時,眼底有些驚訝,“你怎麼會在這?”
這時候他不是應該在伊水墨的房間裡嗎?怎麼會出現在這?
凝歌疑惑不已地看着凰肆,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找伊老爺子還有些事,正好路過這,你在這裡幹什麼?”凰肆也很驚訝,他一直以爲凝歌會守在屋外,可是出來時只看見她身邊的那個丫鬟,沒見到她本人,還以爲她回房休息去了,壓根沒想到會在這碰到她。
“看星星賞月亮。”凝歌隨口回答道,突然又想起伊水墨,所以馬上又問道,“對了,伊水墨的情況怎麼樣了?”
“現在還不知道,一切都只能看天意了。”凰肆面色凝重地說道,這伊水墨的蠱已經深入到他的五臟六腑,要想治好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也沒有把握嗎?”凝歌的臉色立刻黯淡了起來,她本以爲依照凰肆超羣的醫術肯定能治好伊水墨,他之所以在伊老爺子面前說沒有把握,她以爲他只是保持低調,可是沒想到他說得是真的。
“現在還只是個開始而已,估計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你還是暫時先回房休息吧!”凰肆輕輕地拍了拍凝歌的肩膀,示意她回去休息,畢竟現在天色已晚,治療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而且他也不敢保證中途不會出什麼意外,畢竟伊水墨早已經錯了過最佳醫治時間,現在的他即將燈油乾涸,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他的命運了。
凝歌雖然很想留下來等待,但是又想到即使自己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所以點了點頭。
凰肆見凝歌點頭,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在凝歌轉身的一瞬間,凰肆叫住了她,“等等,這個給你。”
凝歌還沒有反應過來,凰肆已經把一個小藥瓶塞到了她的手裡,解釋道,“這是化血散瘀散,對於你臉上的傷很有幫助,回去後洗了臉後再塗抹上,明日你的臉就會恢復正常了。”
凝歌看了一眼手裡的小藥瓶,眼底有些感動,“謝謝……”
“對我你還要如此客氣嗎?”凰肆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然後伸出大掌輕輕地摸了摸凝歌的腦袋。
凝歌馬上擡起腦袋看着凰肆,嘴角露出了笑容,雖然她在笑,可是笑得卻比哭還要難看。
“好了,快回去休息吧,一有消息我會讓人來通知你的,現在我還有事要做,就不送你回房了。”說完凰肆看了一眼凝歌后,行色匆匆地離開。
凝歌見凰肆離開,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想要進去看看伊水墨,可是再三思索後,還是決定先回房間,現在她根本就幫不上任何忙,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她相信奇蹟肯定會出現的,伊水墨一定會好起來的。
帶着這樣的信念,凝歌才邁開腳步朝回房去。
凰肆離開後直接來到了伊老爺子的房間,他剛一走進去就感覺到氣氛有些怪異,他不動聲色地繼續走進去,只見伊老爺子坐在大堂上,而大堂中央跪着一箇中年男子,他認出了這名中年男子就是伊水墨的爹伊羽龍,此刻他正臉色鐵青地看着伊老爺子。
凰肆面不改色地走了過去,當坐在堂上的伊老爺子見到他時,馬上站了起來,一臉歉意地說道,“四爺,實在是不好意思,因爲一些事耽擱了,馬上就會處理好,麻煩你再稍微等一下。”
凰肆點了點頭,“無礙。”
豈止凰肆語音剛落,伊羽龍就站了起來,怒氣沖天地走到凰肆的面前,面露兇狠地說道,“四爺,我伊某與你並無任何恩怨,你爲什麼要害我,你可知道伊治是伊府僅剩的血脈,若是他死了的話,那伊府不是斷子絕孫了嗎?”
面對伊羽龍的指責,凰肆臉上並未有太多的驚訝,其實剛纔一走進來時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這件事與他本來就無太多瓜葛,若不是念在凝歌的面子上他也不會來這裡,所以他不痛不癢地說道,“伊老爺,事情我已經向伊老爺子交代清楚了,若是你們現在反悔的話也來得及,我只是一名大夫而已。”
伊羽龍一聽凰肆把責任撇得乾乾淨淨,氣得更厲害了,張開就是一陣痛罵,“你說的倒是輕鬆,若不是你的話我爹他能這麼決定嗎?我告訴你若是伊治死了,我伊羽龍與你沒完。”
凰肆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地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告辭了,還請伊老爺子你另請高明吧!”
伊老爺子見凰肆準備離開,馬上解釋道,“四爺,這件事與你無關,是我們伊府自己的事,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不會爲難你,還請你務必要治好水墨。”
“伊老爺子,這件事我之前就與你說清楚了,是你的堅持我才答應你的,如今你們家有了不同意見,這都與我無關,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面,若是兩人出了事你可不要把責任都推在我的身上。”凰肆的表情淡淡的,聲音也是淡淡的。
其實對他來說,伊水墨是生是死都與他毫無關係,若不是凝歌在他們手上,他也不會來這,更不會答應這個要求。
這次他還真的沒有任何把握,伊水墨的身體快要油盡乾枯了,若是不救治的話只怕沒有幾天壽命了,可若是失敗了,或許他會死的更快。
不過爲了不讓凝歌傷心難過,他會想方設法來救他的,只是能不能成功還是得看上天的安排。
有句話叫住‘閻王讓你三更死,你絕活不過五更’,人命就是如此,一切都是有天註定。
“你居然還敢說這麼沒有責任的話,什麼神醫簡直就是庸醫,我們這不需要你,你還是快滾吧!”伊羽龍氣得更厲害了,若不是礙於伊老爺子在場他會直接用棍棒讓凰肆離開,在他看來凰肆就是在妖言惑衆,雖然對於水墨的事他真的很痛心,畢竟他身體裡流着可是流着他的血液,但是這麼多年他也一直不離不棄,四處爲他奔波問藥,這一晃就是十幾年過去了,他早就盡到了一個做爹的責任,而現在他的身體快到極限了,他也無能爲力。
可是居然要讓他另一個兒子來陪葬,他就十分不樂意了。
這些年他一直愧疚於伊治,明明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可是偏偏當做養子對待,所以纔會造就他心裡有些偏激,做事衝動,但是這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如果爲了水墨而犧牲他的話,伊羽龍的心裡十分不甘心,情緒纔會變得如此激動。
“羽龍。”伊老爺子出言制止,“這是你該說的話嗎?你也不想想這件事究竟是誰造成的。”
“爹,我承認水墨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是我的錯,當年的我年輕氣盛做了不少錯事,可是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了,每時每刻我都在爲自己所犯下的錯而彌補着,水墨他是我兒子,難道我會不心痛嗎?只是事已至此,我們根本就沒有能力來救他,他也受了這麼多苦,何不讓他就這樣解脫呢?”伊羽龍的眼底呈現一片痛楚,當年的事他無時無刻不在後悔,因爲他水墨纔會被下蠱,但是這麼多年了,他已經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是依舊沒有結果,所以是該到了放棄的時候了。
在伊羽龍說完這些話後,伊老爺子氣得身體顫抖起來,蹣跚不穩地站起身子走到了伊羽龍的身邊,高高的舉起自己的右手重重地揮了下去。
“啪……”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聲頓時在房間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