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霞宮,奢華貴氣,即便是炎炎烈日之下,走在其中也不覺得炎熱,反而有股子沁人心脾的清涼,穿着宮裝的丫鬟三三兩兩的路過,有說有笑,銀鈴般的笑聲傳的很遠,但是一聲不合時宜的輕咳聲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戛然而止,知晚撇過頭去就見幾個丫鬟跪在地上請罪,知晚只是瞥了一眼,聳肩搖頭,這樣的情景在侯府裡,就是檀香院都常見,但是絕對沒有這裡這麼嚴格,可見這嬤嬤和貴妃是個規矩甚嚴的人,知晚有些擔憂了。
九皇子昂首闊步的帶路,幾乎沒人會攔他,守門的小公公瞅見了,互望了一眼,當做不知道是他一般問了句知晚是誰,說是定遠侯府四姑娘就給進的,可見裝公公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在綴霞宮正殿前,還是乖乖的停了下來,等公公進去稟告,畢竟是在皇宮裡,九皇子有葉歸越護着,但也得在宮規之內。
知晚瞅他東張西望,有些納悶了,“九皇子不是要溜出去玩嗎,怎麼不走?”
九皇子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眸底寫滿了你好意思這樣說啊,要不是你本皇子早溜了好不好,現在還來說什麼風涼話,九皇子把身上的公公衣服扯下來,瞬間大變樣,皇家氣派十足,隱隱還有三分小霸氣,別說,知晚看他,還覺得他與葉歸越有三分相似。
沒一會兒,小公公就進來請道,“四姑娘,請……,額,九皇子,什麼時候您來了,奴才進去通報一聲。”
九皇子早不耐煩了,又不會不給他進,還通報個屁啊
。還是父皇好,去哪裡只要公公吼一聲告訴一聲就好了,越大哥更好,都不用吼就敢直接進去。九皇子邁步進屋,知晚緊隨其後,瞅着九皇子那小身板,背脊挺的直直的,有些無奈的笑,之前是給她做跟班,纔多大會兒,跟班就成她了。
知晚是低着頭進的正殿,來之前,錢氏是一再的叮囑。皇宮規矩甚嚴,首先就是沒有貴人准許,不能直視貴人,知晚原是打算先瞄一眼的,可是屋子很大。一眼掃過去,好吧,沒找到誰是正主,首座上坐了兩個人,模樣輕柔嫵媚,着裝不分上下,天知道哪個是貴妃啊?不過可以肯定這不是皇后。因爲沒有穿鳳袍。
來之前,錢氏給知晚惡補了一下皇宮后妃分佈關係,當今皇上有一後四妃,這是十九年前的分佈,先皇后過世後,德妃。也就是現任皇后榮升成了皇后,淑妃在生安康公主時過世了,四妃中還餘下兩位,賢妃和貴妃。
知晚低眉順眼的上前,等公公指示給兩妃請安。等行過禮後,就聽一道溫婉如水的聲音傳來,不過不是與她說的,“九皇子怎麼有空來本宮的綴霞宮玩?”
九皇子撅着個小鼻子,“閒的沒事四處溜溜,正好碰到了她,就領她來給貴妃請安了。”
賢妃放下茶盞,有些詫異的道,“傳聞定遠侯府四姑娘膽大妄爲,連越郡王都不怕,都敢打,怎麼來了姐姐這兒,倒是低着頭,連你我的容貌都不敢看一眼,是不是領錯了人來?”
貴妃勾脣一笑,瞥着知晚道,“擡起頭來,讓本宮與賢妃好好瞧瞧。”
知晚一直盯着地毯,瞅着上面的芍藥,全是金絲銀線繡的,那叫一個奢侈啊,這一條地毯,少說也要千兩銀子,好像打劫回家,好吧,從知道葉歸越可以隨意打劫皇宮起,知晚瞅什麼都覺得這個可以打劫,要讓人知道非得吐血不可,正想的出神,連貴妃說話都沒聽見,九皇子翻白眼,他就知道她不是膽子變小了,她是走神了,不由得大聲叫道,“貴妃叫你擡頭給她過目呢,耳朵又沒掉,找什麼呢?”
知晚這纔回過神來,扯了下嘴角,擡眸望着貴妃,一張嬌容帶着和煦的笑,彷彿三月春光,琉璃般的瞳仁泛着淡淡光芒,身姿纖秀,淡眉如煙籠霧,睫毛細密如絲,給人一種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的感覺,這一張臉美的叫人妒忌,難怪越郡王會爲她神魂顛倒了,若她們是男子,這樣一張臉也會叫她們動容,貴妃和賢妃想到當日選秀時那一幅畫,眸底都閃過些什麼,好一個聰慧伶俐的女子,知道裝醜來躲過進宮的宿命,不像她們當年,擠破腦袋也想進宮,進宮十數年,想盡了榮華富貴又如何,日日期盼龍駕,翹首以盼,獨守空閨的日子又是幾許榮華能彌補的,錦衣穿給誰看?
還得日日提防被人算計,提防失寵,提防這提防那……貴妃想着,就覺得當年進宮是個錯誤的決定,她不後悔遇到皇上,可惜皇上不是她一個人的,她也知道尋常人家也是三妻四妾,獨收夫君寵愛的,少之又少,不過,像四姑娘這般年紀的,正是嚮往憧憬的時候,應該幻想過有朝一日母儀天下吧,竟然還畫了醜妝,倒叫人好奇了,不過以她庶出的身份,就算再美,也無緣那個位置,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瞭,只可惜,造化弄人,越郡王得罪後宮妃嬪,皇后更是厭之入骨,那醜陋容貌倒是正中下懷,偏皇后還不敢做的太明顯,拾掇皇上把明珠郡主賜婚給越郡王,把她當做添頭賜做側妃,好去嘔心越郡王,誰曾想會是這樣一個美人,而且脾氣不大好,能鎮壓的住越郡王,倒不知道皇后是做了件好事還是壞事了
在兩人打量知晚的時候,知晚也在打量她們,這裡是貴妃的寢殿,先說話的自然是她,貴妃穿着一身煙霞銀羅花綃色繡折枝堆花錦袍,頭上戴着赤金寶釵花鈿,濃桃豔李。明媚妖嬈,面賽芙蓉,鶯慚燕妒。
比之貴妃,賢妃要素樸的多些,她身穿月牙色宮裝,上面繡空谷幽蘭,賢妃愛蘭花在皇宮內出了名,據說當年選秀時,比鬥才藝時,一朵空谷幽蘭叫文遠帝折服,文遠帝賞賜賢妃最多的也是蘭花。後宮裡除了賢妃之外,皇后,貴妃,就是別的妃嬪都不大喜歡蘭花了。一來是心裡妒忌,二來是文遠帝心裡,蘭花只是賢妃獨有的,賢妃就算封作賢妃十幾年,皇上依然叫她蘭妃。
白璧無暇,桃羞李讓是賢妃的寫照,三皇子葉宣成就是她所出,貴妃所出乃五皇子葉宣止,除了皇子之外,貴妃還孕有一女。映月公主。
今兒貴妃傳召知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映月公主,等打量過後,賢妃便直截了當的開門見山,笑道。“姐姐,四姑娘人可是在這兒了,有什麼話不方便和越郡王說的,找她正合適。”
知晚站在下面,對賢妃的有些無語,拜託啊各位,她雖然是葉歸越名義上的未婚妻。但還沒出嫁呢,不知道他都娶過幾次媳婦了,沒一回成功過,你們就這麼肯定啊,明明是他是他,她是她啊。就是她自己想求他點事,人家都還不樂意呢,再者說了,有事找她幫忙,讓公公直接告訴她一聲不就好了。顛簸來聽吩咐,知晚有種吐血的衝動,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樣求人辦事的
。
知晚心裡這麼想着,臉上卻一臉茫然的看着貴妃,有種納悶堂堂貴妃有什麼事辦不到需要找一個小小小小郡王的,貴妃看的有些想撫額,她雖是貴妃,可比之越郡王差的遠了,她不是越郡王要娶的郡王妃嗎,怎麼沒瞧見崇敬之情啊,貴妃端茶輕啜了兩口,放下茶盞,用那繡着芍藥花的繡帕優雅十足的擦拭了下脣瓣,在知晚等的心臟病險些蹦出來之際,這纔開了口,“琉華公主府上的芙蓉宴,因着是晚上舉辦的,皇上都爲準許我們幾個后妃出宮觀看,聽說宴會是霽寧郡主找你幫忙,你又找了越郡王求助,是也不是?”
知晚輕點了下頭,貴妃又道,“琉華公主派人把蓮花臺送進了宮,安康公主得皇上准許,表演了一番蝴蝶舞,震撼皇宮,映月公主也求了皇上,皇上答應了,奈何蓮花臺半點反應沒有,那種可以引來蝴蝶的香用完了,本宮找你來正是爲了此事。”
知晚大鬆了一口氣,是這事啊,不早說,調了她半天胃口,要是別的事,她還真不好答應,蝴蝶香麼,出自她的手,要多少都有,不過知晚不會輕易答應的,知晚正要說話,賢妃就先開口了,笑道,“本宮知道這事有些難爲你了,畢竟你還沒出嫁,不過越郡王行事不拘小節,聽說與你私底下也接觸了不少回,這點小忙,本宮想,你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知晚臉上掛着溫和的笑,點點頭,“知晚不會也不敢拒絕,當初聽越郡王說起蝴蝶香時,知晚也好奇不已,只是這香制起來頗爲複雜,人家也是忍痛割愛,我若是想要,必須要用蝴蝶香的製作材料交換,知晚覺得太麻煩了,就沒要了,貴妃要想要的話……。”
就拿東西來換吧,凡是好東西,宮裡總是最多的。
貴妃聽着,眉頭輕扭,她也知道蝴蝶香珍貴,安康公主不過是跳了一支舞,蝴蝶香也不過一點兒,那香味就彌久不散,雖談不上走到哪兒都蝴蝶圍繞,但是一道御花園,中意三兩隻蝴蝶繞着她飛,這讓後宮的嬪妃公主都豔羨不已,就連皇上對安康公主的疼愛都更深了,這也是映月公主想要蝴蝶香的最主要原因。
貴妃瞥了賢妃一眼,她們雖然是四妃,有協助皇后管理後宮之責,可是要用作換取蝴蝶香的香料肯定不會容易,不然以越郡王爲了她又是打劫國庫,又是打劫御花園的行爲,明擺着是要討的美人歡心,賢妃端茶啜着,看懂了貴妃眸底的意思,其實她們今兒來找知晚不僅僅只爲了蝴蝶香,而是各類奇香,既然能制蝴蝶香,制別的香是難事嗎?
她們這些后妃,平日裡除了逛逛院子打發時間之外,也沒別的娛樂了,就愛個打扮,好討的皇上喜愛,今兒映月公主一抱怨說蝴蝶香沒了,蓮花臺形同廢物時,她就想到再放蝴蝶香,賢妃放下茶盞,笑問道,“不知蝴蝶香出自何人之手?大越幾個比較大的調香世家本宮都知道,可沒人能調配出蝴蝶香來的
。”
知晚望着賢妃,笑道,“其實這香並不叫蝴蝶香,而叫引蝶香,香方出自誰之手。知晚也知道。”
聽清楚啊,她可沒有撒謊,她可沒有說香不是她調製的,她是說香方不知道出自誰之手。天知道是誰調製出來的引蝶香啊,還有腦海中許多稀世罕見的香,有許多都不知道出處了,有些是從前任調香的基礎上慢慢改善,慢慢摸索而來,說誰是第一個,倒是有些託大了,調香之人,都有一份花香的淡薄之氣,對這些名利也淡薄的緊。
賢妃點點頭。不知道也可能,這樣的奇香要麼出自隱世家族,要麼纔剛剛研製出來,便又問,“除了引蝶香外。越郡王可送了你別的香?”
知晚也知道,葉歸越做的那些事,哪怕她要天上的月亮,大家都不會懷疑他肯定上去割一塊給她的,引蝶香珍貴,買不到,肯定有別的補償啊。知晚取下隨身佩戴的荷包,從裡面取出一粒銀質的小球,有梅花玉墜,知晚拿出來,大殿裡便問道一股子淡雅的蘭花香,沁人心脾。
賢妃嗅了嗅。眸底就露出一絲渴望,“這是?”
知晚把鏤空的銀珠遞給丫鬟,丫鬟呈上去給賢妃瞧,賢妃左右翻看着,瞅着銀珠有一扣子。輕輕一撥弄,銀珠就打了開來,裡面是一顆像是珍珠一樣的香丸,晶瑩剔透,有點像是果子,想叫人扔進嘴裡,賢妃讚道,“好漂亮的香丸,平生僅見!”
貴妃也點頭,這香味氣味比蘭花濃郁,但不叫人嫌棄,彷彿像是置身在一片空谷中,而那片空谷裡栽滿了蘭花,聞香知雅境,當下迫不及待追問,“這香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知晚點點頭,有點爲難,賢妃愛銀珠,可以說愛不釋手了,她要是送給了賢妃,不送貴妃,貌似說不過去,可是她就這麼一顆啊,還是打算做了送給思兒的,小孩子合適聞些淡雅的香,大夏天的,放在樹上,紗帳裡,還可以驅蚊,知晚點點頭,“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這香珍貴程度不輸與引蝶香,引蝶香太過招搖,越郡王說不合適我
。”
貴妃心裡癢癢了,只要用香料就可以做叫喚,大不了買了交換便是,實在不行,去御香坊打聲招呼,進貢時,給她捎帶一份就可以了,只要得了皇上的寵愛,要什麼沒有,貴妃望着賢妃,她知道有這蘭香,賢妃不會不同意的,當下笑道,“妹妹,那調香之人不願賣香,而要香料以作叫喚,你看是不是?”
賢妃笑看着貴妃,輕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呢,外面一個公鴨嗓子傳來,“皇后駕到!”
貴妃和賢妃兩個互望一眼,眸底微蹙,不懂皇后跑來做什麼,但皇后駕到,她們得起身迎駕,忙下了首座,知晚退到一邊,沒一會兒,就見到一身鳳袍的皇后蓮步款款的由着宮女欠着身子扶進來,見貴妃和賢妃屈膝行禮,正要說平身,才說了一個字,鼻子一動,又把身字嚥了下去,轉而朝殿內另一端鏤空的花鳥獸香爐望去,疑惑的問道,“貴妃這兒的香格外的好聞些,是內務府進的香嗎?”
皇后沒說起身,貴妃和賢妃兩個就半福着身子,也就不回話了,皇后這才反應過來,“兩位妹妹請起,看本宮一時被這香吸引住了,忘了妹妹們了。”
貴妃和賢妃連說不敢,然後起身,賢妃忽而晃動了一下遮掩在袖子裡的銀珠,那股蘭香更濃了,皇后這才笑道,“原來香味是從賢妃妹妹身上飄出來的,昨兒妹妹侍奉皇上,皇上高興,說是賞賜了妹妹一件好東西,莫非就是這蘭香?”
賢妃輕搖了下頭,“這等奇香,妹妹哪有那福氣擁有,這可是越郡王尋來送於定遠侯府四姑娘的,臣妾不過就是好奇把玩了兩下,皇后請過目。”
丫鬟從賢妃手上接過銀珠,遞到皇后手裡時,皇后已經坐在首座上了,貴妃和賢妃已經從首座上移駕到下面的梨花木椅子上了,瞅着銀珠,皇后的眉頭輕挑,望着下面請安的知晚,同樣叫知晚擡頭,知晚這纔看清楚皇后的容貌,不輸給賢妃和貴妃,只是多了份嚴厲和端莊,而且看她的眼神不夠溫和,讓知晚有些不舒服,不過知晚也知道,葉歸越在她壽宴上送豬,和她的兒子,也就是已經過世的太子,當今皇上的二皇子比富,害的二皇子挨罰,他自己個卻沒事,仇還沒報,太子過世了,葉歸越還活的有滋有味的,皇后會高興,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皇后打量了知晚兩眼,眸底帶着笑意,只是笑意離眼底很遠,“果然傳聞不如見面,這樣兒一個模樣標緻的人兒,倒叫本宮在選秀中給唰了下去,皇上要是責怪本宮辦事不利,本宮是責怪你胡鬧還是定遠侯府有意爲之?”
貴妃和賢妃坐在下首,聽到皇后的話,嘴角勾勒出一抹譏笑來,拿越郡王沒輒,就拿軟柿子開刀,就是不知道這軟柿子她捏不捏的動,人家背後站着的可是越郡王,可以說鎮南王也算在內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啊,說錯了,皇后是恨不得剷除了鎮南王府,兩人抱着瞧好戲的姿態望着,見知晚從容不迫,有些訝異,換做尋常大家閨秀,即便是明珠郡主,聽到皇后這樣反問,也會惶恐不安的,她倒好,從容不迫的叫她們都懷疑說的是不是她了
。
知晚輕眨了眼睛兩下,纔回皇后的道,“知晚沒有欺騙過皇后,以前知晚覺得濃妝豔抹才叫美,誰想在大街上嚇跑了越郡王后,還嚇哭了好幾位大家閨秀,知晚纔開始反省自己,後來,皇上還賞賜了知晚一套精美的頭飾和胭脂水粉,知晚纔有現在的樣子。”
九皇子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聽到知晚的話,一個大白眼翻着,這女人說謊都不用打草稿嗎,張口就來,之前還說是爲了接定遠侯才化成那樣的,怎麼就叫覺得濃妝豔抹纔是美了,不過父皇的確叫人送過頭飾給她,人家愛濃妝豔抹是她自己的事,今兒畫的跟鬼一樣,明兒畫的跟天仙一樣,父皇都管不到,皇后能說她不對纔怪了。
果然,皇后聽到知晚的話,眸底閃過一抹寒芒,她說那話,只是想從知晚的眼睛裡看到懼意,誰想她非但不怕她,還挺直背脊望着她,皇后覺得知晚是在蔑視她,就跟越郡王蔑視她一樣!
賢妃和貴妃也沒想到知晚除了長得美,脾氣有些怪有些差之外,還牙尖嘴利,與越郡王倒是絕配,貴妃火上澆油道,“還是欽天監會算命,說四姑娘與越郡王八字相合,乃是天生一對,皇后當初一力贊成這門親事,果真越郡王收斂了不少,聽說還親自到定遠侯府門前賠禮道歉呢。”
皇后眸底一冷,哼笑道,“他收斂了?本宮怎麼沒看出來,反倒是變本加厲了起來,打劫皇宮內庫去定遠侯府賠罪,又用御花園的珍奇花卉討人歡心,這就是他的收斂?本宮倒是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慫恿的了,貴妃,本宮記得你喜歡的那盆抓破美人臉,似乎也不在御花園了吧?”
貴妃臉色一僵,隨即又舒緩了過來,遂寧公府可比不上鎮南王府,她去跟越郡王鬥,無疑是以卵擊石,父親再三叮囑過他,越郡王就算在紈絝,皇上再疼他,也只因爲他有些像先皇后罷了,他是繫上過帝王繩,可是被扯了下來,這就表明與帝位無緣,與其提防他,還不如提防那些皇子,最好是能接着越郡王的手鏟除他們,她好從中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