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朝代總有頑固守舊派,所以反對忠伯侯與長公主婚事的不在少數。不過尤閔壕和林大人的相繼入獄,給頑固守舊派敲響了警鐘一一改朝換代了,跟皇上作對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而且他們面臨的最大困境不是皇權,而是孤掌難鳴。相對於文武百官來說,頜固守舊派只佔了極少的一點位置,根本無法與衆多效忠皇甫錦和尤子君的大臣相抗衡。
皇甫錦的江山不是繼承來的,而是尤子君一點一點的拉攏六王爺舊部,從皇甫正手中奪過來的。正因爲如此,對皇甫錦和尤子君死心塌地的人太多了,顧固守舊派不能動其根基,便也無法達到想達到的目的。
所以,皇上下旨賜婚,無人反對。
婚期就在一月後,尤子君是迫不及待的要求皇上下旨,三日後“但皇甫錦不容置辯的決定在一月後。三日,實在太倉促了,他皇家顏面何存?
不過,尤子君勝券在握,並不擔心皇上不許。
果然,皇甫錦在得知自家皇姐竟然懷孕五個月之久後,無可奈何的妥協成,十日後,。他心裡清楚,一旦皇姐懷孕的消息走漏出去,各種流言也會紛沓而至。弄來這個孩子,也得受些委屈了。
尤子君雖對十日後不是非常滿意,但他也知道這已經是皇上的最大讓步了。他便謝恩離去,着手準備十日後的婚事。他滿心急切的要將自己的夫人迎娶過來,還她一個盛大的婚禮,讓她昂首挺胸站在他身旁——這是他僅能爲她做的。
秦漫更名爲皇甫漫,正式成爲皇家一員。不過她懇求皇上讓她安靜的做忠伯侯夫人,不要給她什麼長公主的特殊待遇,她甚至很俏皮地說自己沒有,公主病,。
當皇甫錦弄清楚,公主病,是何意後,開懷大笑,也很認同他皇姐所說的話:皇姐的確不嬌生慣養,沒有所謂的公主病。
秦漫永遠忘不了當初皇甫錦的那一築,所以她不敢太多次數出現在皇甫錦面前。她珍惜好不容易重新到手的幸福,不想因爲無關緊要的事情再斷送自己的幸福。別說是皇帝,就算是一個王侯,當着下屬的面對誰下跪過,只怕也會耿耿於懷的記在心中。
她怕,總有一天小少東完完全全成爲大君王時,陳年舊賬會算的很清楚。
幸好,皇甫錦準了她的請求,允許她不以長公主的身份出現在皇宮。也許……皇甫錦也認爲她安分呆在侯爺府比較適合吧。她自然是喜不自勝。
月成做完月子沒多久,卻還是閒不住,軟磨硬泡的擠進子皇宮中,伺候在秦漫身邊,歡喜的等待自家小姐出嫁。
秦漫總罵月成不知道在家陪兒子,不過月成卻笑嘻嘻的說,沒有小姐就沒有兒子“所以小姐比較重要。秦漫對月成也是無可奈何,更多的還是想讓她參與這大婚,讓她往後在尤峰、岑若芳面前更有地位。
十日後,婚禮如期舉行,沒有像尤子君所擔心的那樣,再出什麼波折。
八人擡的娶親花轎,一路在吹吹打打鞭炮震耳中到達皇宮正門,等候弄身份尊貴的新娘子。不多時,得到通傳的宮女太監喜婆們便簇擁着盛裝打扮的長公主慢慢朝宮門走來。
騎着白馬的尤子君緊緊的盯着一步步往前走的新娘子,但還是壓抑住了衝動下馬去扶她。他相信,這麼多人圍在她身邊,是不會讓她出事的。在看見她安然上轎後,他才徹底的鬆了口氣。
此時候爺府已經是賓客臨門了,府內佈置得極爲喜慶。地上鋪着厚厚的金絲地毯,到處的橫樑都掛滿了精巧的彩給燈籠,門上也結着大紅的稠花。正堂內的的大紅喜字下,擺放着兩對小兒手臂般粗細的喜燭,雖然天還沒黑,但喜燭卻早早的被點燃了,燭內添加的香料讓正堂內幽香四隘。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回了侯爺府,按照一切習俗踢轎門、過火盆,最終宮女們將新娘子給迎進了正堂之中。喜婆又將大紅綢緞放在新郎新娘各自手中,讓新郎牽着新娘來到高堂前拜天地。
老太太與尤老爺坐在尤子君與秦漫兩人面前,中間擺放着六王爺的遺物刪虎符,分別代表着尤家與皇甫家。至於尤蘭珍,則是沒有資格坐在這上邊,她畢竟只是個被休的小妾。
“一一”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老太太和尤老爺依照規矩給媳婦派禮,前邊秦漫嫁進尤家時並沒有正式迎娶,所以這仍舊是他們一次給秦漫派禮因爲秦漫身份不同了,也就份量十足。
秦漫突地將紅綢緞扯了一下,感覺到那頭有迴應後,她才低聲問道:“娘呢?”方纔接了老太太和父親的禮,但娘卻並沒有吭聲,她下意識的醒悟一一娘不能受禮。頓時,心中不平:爲何父親可以端坐着受禮,娘卻不行?說起來,娘纔是爲了夫君犧牲最大也最能體諒支持夫君的人吧?
“不然……嗯?”尤子君本就傲然,此時聽出夫人之意便更是要婦唱夫隨了。他簡簡單單一個,嗯,字,便道出了兩人共同的心聲。
秦漫抿脣而笑,爲何她總能領會到他未說出口之意呢?她也,嗯,了一聲,緊接着便跟隨那紅綢緞移動,跟着尤子君往目標方向走去。
滿座賓客都不解這對新人要做什麼,禮成之後該是送入洞房的,他們卻朝門口走去。
只不過,喧譁聲在剎那間停止了,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這對不集新人的新人。
“兒子攜媳婦見過母親。”尤子君恭恭敬敬的說完,便輕扯了一下紅綢緞,與秦漫一同跪在了驚仔的尤蘭珍面前。
尤蘭珍的臉漲紅了,她從未在這麼多人面前被承認過,可心底卻有一股快發瘋似的喜悅升上來,讓她的眼淚都藏不住了。她忍住想大哭一場的衝動,顫抖着雙手去扶起兒子媳婦,哽咽道:“我沒準備禮物,你們可不要見怪。”
“兒子不敢。“尤子君起身後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又說道:“夫人也不會。”
“送入洞房一一“好像有些侷促不安的聲音傳來,似要打斷這眼淚漣漣的氛圍。
尤蘭珍看着兒子與媳婦被簇擁去新房,欣慰的帶淚笑了。她曾爲兒子落了多少傷心淚,如今卻落的全是歡喜的淚,能有今日,她已經很滿足了。縱使不能坐上那個高堂的位置,可兒子媳婦心中有她,在這麼多達官貴人面前承認了她的身份,她生平一次覺得揚眉吐氣了。
淡淡的看了那旦眉不展的男人一眼,尤蘭珍挺直了腰板,往外走去。如今陪在孫子身邊的人是她不是他,她應該得意,他應該失落。不可否認,她就是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一誰讓他那般不懂珍惜骨肉親情?
侯爺府張燈結綵,誰都忘了時間,除了中途皇上來了一下讓滿座賓客鴉雀無聲之外,其他時間就沒停止過喧譁笑鬧。但有一人是不會忘了時間的,二更剛過,醉的不省人事的新郎綰兒被送入了洞房之中,其他人便繼續飲酒作樂。
“夫人,侯爺他醉了。”月成有些擔心的看着歪躺在牀上的男人,輕聲提醒道。唉,她家小姐終於嫁出去了,她也能改口叫,夫人,了。怎麼想,也覺得,夫人,好聽,甜甜蜜蜜的。
“沒事,你們都下去吧。”秦漫輕嘆了聲,她憧憬了許久的洞房談話夜帆…不過也難爲子君了,他如今身份不同,那些官員自然是要來巴結他的。他若不喝個酪雨大醉,賓客怎麼會放過他呢?她比任何人都懂,人際關係中的應酬。
雖然頗不放心,但畢竟是侯爺與夫人的新婚夜,旁人不好打擾的。月成終究還是讓人端了醒酒湯來,便帶着其他人下去了。
秦漫站起身來,剛想將尤子君身體扶正,卻見他眼睛緩緩睜開,亮的讓她移不開視線。
“夫人以爲我醉了,很失望是吧?”尤子君展露笑容,精神抖擻的坐起身來。除了微微有點酒氣之外,倒沒有其他異常的地方。
秦漫一愣,隨即明白他是裝醉。她好笑的看着他,嗔道:“你怎麼能丟下客人呢?要是被人發覺,你這侯爺的名聲可不太好。”
“只要能再名正言順的擁有你,說我懼內也無所謂。”尤子君牽着她坐下,小心的替她拿下沉重的鳳冠霞幟,頗有些心疼地道:“我是想讓你風光一些,不過卻又覺得太辛苦你了。”
有得必有失,向來如此。秦漫順手去解那緊緊扣着脖子的嫁衣,笑道:“誰讓你不正名則罷,一正名便給我弄了個公主身份?連我都不適應呢。不過幸好,皇上答應我往後不會讓我再以公主的身份出現,我就只是忠伯侯的夫人。”
尤子君哼了一聲:“我要讓你失去的,都得回來。從前那些女子如何笑話你,我便要讓她們現在如何羨慕你。”
秦漫半晌無言,最終在他的熱情下,化爲一灘水,由他激起層層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