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看得出來,尤子君很不開心.他白天依舊忙碌,到了很晚纔會回府,看着生活挺規律的,沒什麼異樣,其實……心裡壓抑透了吧。
她多次試探着說去尤子賢府裡看女兒,都被他拒絕。後來她才明白,他要的不是簡簡單單看女兒一眼,而是名正言順的以父親的身份給女兒千般疼寵。這個……有點困難。
女兒取名了,叫尤淨綿,名字是她偷偷給尤子賢的,反正都是姓尤,原本就是她和尤子君商量好,但沒有正式命名。淨是取尤子君的名字,君子蘭,的高貴純淨之意,綿是取她自己名字,漫衍,的綿延伸展之意,希望女兒能純淨而不拘於禮教,活出自己的風采。
她沒在他面前提,想必他也知道的。她就不信他不關心女兒生活,只不過他不想將不開心的情緒帶到她面前,所以不肯在她面前提起女兒。她說再生一個,可尤子君卻異常固執,彷彿他的女兒就只有那一個刪她的示好不起作用。
女兒送人的傷痛還沒過去,尤子君又開始忙碌於外交。鄰目來使者了,不知跟皇上說了什麼,皇上將使者的一切事宜交給尤子君處理。他猜想,跟他上次籤的那份協議有關。
秦漫今日與尤蘭珍一同去見女兒了,心中有些高興,在屋裡都還哼着歌兒。對她來說女兒是否在身邊不是很重要,她能夠有今日,已經覺得是上天大大的恩賜了,所以她不敢再奢求太多。起碼女兒安然無恙,她還能見到兒子女兒,她很開心。
也許奏漫想過這樣的踏實日子,不再想着什麼當家主母的位置,不過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想的時候吧,偏偏不順你意;不想了吧,自己又送上門來了。,
快二更的時候,尤子君進屋,見秦漫正一邊散一邊哼歌兒。他走過去扶住她的肩:“這麼開心?”
秦漫當然開心,但卻不能說她是因爲見着子女兒纔開心的。她提過幾次,提一次惹他不高興一次,所以她現在學乖了,不提。她覺得等過一陣子他適應了,他就會主動提起女兒,要求她陪他去看女兒的。到底,他跟女兒相處了一個月,得給他時間適應。
她很快的將頭飾取下,散開來,轉身站起看着他笑道:“我每天都是這麼開心,難道你沒現嗎?不過一叭“她伸手去摸了摸他微皺的眉,斂起笑容問道:“你似乎不開心?爲什麼?“
“她來了。“尤子君倒是坦白的很,他正被每得恨不能辭官不做。
秦漫一怔:“男人還是女人?”他突然一句,他,她來了”她怎麼知道是誰、男的他還是女的她?難不成……嚏?她隱約有點意識到出什麼事了。
尤子君解開扣緊的衣襟,扭了扭痠痛的脖子,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個女將,原來是加尤國郡主,這次作爲使臣之一來到東興國,皇上命我接待,煩不勝煩。”
尤子君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緊張不已。前面一個尤姑娘就鬧得他們夫妻喪失了個孩子,差點勞燕分飛,這次一個敵國郡主……他怕重蹈覆撤,所以這些天他想來想去決定對秦漫坦白,儘管可能需要面臨很大的安慰問題。
“*……,是她帆……”,秦漫歪頭看他,想從他眼底看出些什麼。他在怕她生氣嗎?相處這每久,她若看不出他心思纔算是白與他相愛一場了。她見他不敢正眼看她,心裡就明白了大半,很平靜地問道:“皇上有什麼指示?“
手下敗將,本就不足爲懼,只不過就怕皇上搞出什麼政治聯姻出來口她不信尤子君會對那女將有什麼想法,就怕他公忠體國的接了皇命,而她這個,長公主,還得爲國家犧牲,要做出大度的樣子來。她受不了,就算她再能委屈,也絕不委屈愛情!
在她到來之前的她都不計較,只是世事弄人才使得尤子君的妾侍一個個離開他,並非她存心。他若真是寵幸自己的妾侍也就罷了,但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若再納妾……未免有些讓她心酸。
尤子君擁住她,若有所思:“皇上什麼也沒說,但卻將接待使臣的職務派給了我,我覺微……”,他微微皺眉:“皇上應該是有所暗示了吧,他知道我們夫妻情深,不會直說的,不過我正在想法子。”
“此事還能想什麼法子?當初你與她交手,必定已經讓她心生敬佩。如今她追到東興國來,必定是想與你再續前緣。“秦漫至今不知尤子君被擒一事,便只以爲那郡主是敗在尤子君手下,所以才尋到東興國來。…
實情是,當初尤子君能順利歸國,這位郡主起了很大作用。這位郡主是加尤國權力極大的王爺之女,連衝錦陷陣她都能被准許加入,可見加尤具王爺有多麼寵愛這個女兒了。而她如今是拿着那份尤子君簽署的協議來東興國的,她的想法是一一將尤子君招回加尤國去。
至於她哪兒來那麼大自信,在戰敗後還敢前來東興國要挾,自然是因爲加尤國已經取得了東西兩邊二國的支持。他們答應,若東興國與加尤國再開戰,他們便幫助加尤國。如今東興國國力最盛,所以夾在中間的加尤國若真被東興國給滅了,東西兩邊二國也就會被分離,離亡國之日也就不遠了。
“沒有前緣,如何再續?漫兒你可得信我。“尤子君急忙解釋,他可以誓他與那郡主只見過一次面,他也不知爲何那郡主會跑到東興國來。不過對於那份協議,他是絲毫不懼的。
人都以爲他是左撇子,而實際上他左手右手均能寫字一一那份協議他是用左手答的,就算加尤國的人拿着協議找上門來他也可以用右手寫字,證明筆跡不同。他從未用左撇子留下過什麼墨寶,但凡他要寫字的時候都避開人用右手,外人卻以爲他是左撇子,從未懷疑他雙手均爾
秦漫失笑:“我也沒說不信你,我的意思是她想跟你再續前緣嘛。”
“總之,我對你無二心。”尤子君摸她的臉,輕輕的。
“我知道,不過皇上沒有明說,難道就打算這麼拖着?“秦漫感覺有些奇怪,雖說皇上年紀輕,但她可不認爲皇上是個好欺負的主兒。她想了想後,說道:“子君,你不覺得皇上也許另有想法?“
尤子君大笑,果然還是他那個聰明的漫兒,一想就想到正點上了。許久後他才停了笑聲,說道:“只要你別聽了什麼風言風語以爲我變心,其他事情就只等皇上做決定了。“
秦漫先是訝異,而後桂他:“原來你早猜到皇上會有所動作,卻還這般嚇我,想看我爲你吃醋是不是?”
“不,”尤子君捉住她的手,很認真地說道:“上回是我沒有坦白,害你平白亂猜,心中不安,是我的錯。這一次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該對你解釋清楚,不是我認爲我心中無愧就可以的,你該知道這件事情,因爲它與你夫君有關。”
秦漫淺笑,這男人的情商可是一點點在增加呢,她自愧不如。
“不過說實話我還是很忐忑的,不知如何該跟你解釋這件事情。幸好,你不生氣,沒像上回突然離我很遠,讓我莫名其妙遭受懲罰。”尤子君嘆氣,他還是不懂如何解釋呢,好像方纔……他沒解釋便得到她的體諒了。
是很笨,只是說那個郡主來了,都沒安慰她幾句好的。秦漫在心中想道。不過她不在乎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哪兒能還不知道他的心呢?要是再無端懷疑他,連她自己都想罵自己一頓了。
她賴進他懷裡,磨蹭:“我說夫君帆……,我能女扮男裝跟在你身邊當今侍衛麼?”她不是想監視他,她是想看看那個郡主,確認一下那郡主豐多喜歡尤子君。她很善良了吧?連,愛,這個字都沒有隨便用。
尤子君輕輕掐了她的腰一下,斥道:“堂婁長公主,哪兒能這般做?看來你嘴上說不吃醋,心中還是不舒坦的吧?”
“我……我只是想見見她嘛……“秦漫沒說自己悶在家裡很慌,可是她又不願以長公主的身份出府,實在是很糧啊。
“我在想,她過不了幾日就會來府裡見你了。所以,你別擔心見不着她。”尤子君嘆氣,女人之間的戰爭啊…………不過早些讓她適應也好,很快地,整個尤家就得讓她管着了。若她安於現狀,怕是將來應付不了。
還有他的女兒,他有些得意的想着。他卻忘了這女人之間的戰爭完全是因他而起的。
秦漫抱着他久久沒有動一下,她真喜歡偎在他懷裡,感覺很安心。好吧,既然那些鶯鶯燕燕的她遲早要學着對付,那麼就拿這個郡主練練好了。就算是郡主又怎樣?女人間的戰爭不過就是口舌之快然後暗地做小動作罷了。不過在這裡,那郡主是不敢做手腳的,所以最多是氣勢壓人。
要比氣勢的話……她也不賴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