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欲哭無淚虎蹲兔
“唏律律……”
當戰馬的喘息聲和風的呼嘯聲、旌旗獵獵作響聲開始在草原上回響，不管是漢人還是蒙古人，作爲士兵的雙方都警惕了起來。
明晃晃的兩面大纛上，一高一低、下面站着的是兩軍主將。
一個是自詡爲黃金家族後裔，蒙古帝國第三十五任大汗，汗號爲呼圖克圖汗的孛兒只斤·林丹巴圖爾。
一個是自秦王李世民以來，漢人王朝掌控天下兵馬最多的親王，齊王朱由檢。
二者相隔不過三四里，儘管無法看到對方，但那獵獵作響的大纛，無不在提醒對方，大纛之下的人是誰。
居高臨下、林丹汗可以清清楚楚的將明軍全部兵馬收入眼中。
不過七千人不到的騎兵兵力，雖然盡爲鐵騎，但並沒有火炮。
而林丹汗這邊也不差，一萬三千遊騎和七千鐵騎，兩萬兵力對陣七千兵力，優勢在他……
就這兩萬衣衫襤褸的北虜騎兵和他們曾經面對面碰撞過的建虜騎兵相比，着實太弱了。
“他們想衝陣，不過無礙，大軍可以準備排射一輪了。”
當然、北面的騎兵出現也吸引了他的注意，讓他不由開始懷疑杜棱洪是不是沒有按照自己的軍令去做。
號聲響起，左右一部分蒙古遊騎開始自覺的散開，露出了一條空曠的數十丈白地。
軍旗一揮，時刻關注這邊的各軍千戶和令旗手立馬懂得，木哨聲響起，並在三聲之後從雜亂變爲了整齊劃一而有節奏的軍哨。
“放響箭，外圍騎兵突陣”
“嗚——”
騎兵強攻車陣的結果等同於輕步兵強攻碉堡，死傷相差很大是正常的。
不過也好、分裂的察哈爾部對明軍更有利，他們也會忙於內鬥而不會前往支援科爾沁。
朱由檢皺着眉掃視了一眼，發現中箭着不下二百人。
這估計是他們南下以來，經歷過最爲精銳的一支軍隊，比女真人的騎兵還要精銳。
手部還好說，但面部就有些麻煩了。
“嗡”的雜亂聲響起，身着甲冑的四千龍驤衛騎兵以第一排半跪，第二批站立，第三、第四排填充彈藥的模式起身。
察覺到不對的朱由檢依舊氣定神閒，因爲明軍的死傷還在可掌控範圍內，而蒙古人的死傷是明軍的數倍。
負責打掃戰場的孫守法則是在朱由檢安撫了武驤衛右軍千戶的一刻鐘後，帶着戰場打掃的數目返回了他身邊。
明軍的陣地上，排槍都不用瞄準，平舉後就可以扣動扳機，每一槍都能收割走一名蒙古騎兵的生命或者使其受傷。
只可惜時代變了，他不可能有三萬巴特爾精銳鐵騎，而他們引以爲傲的騎射終將被時代所拋棄。
“哼……”
“如何？”
轟隆隆的馬蹄聲在低地迴響，兩萬多騎兵從矮坡上以車懸的陣法衝下來，企圖包圍明軍。
萬戶聞聲回稟道：“明軍的後軍還有二十一里的距離，前軍二十里，最少三刻鐘的時間在我們這裡。”
騎銃的破甲能力可比只有懟臉才能施行面突的騎弓要強多了……
不過也不乏倒黴的明軍被射中了眼睛，傷的傷、退的退……
不斷後撤的兩千騎兵，以及下馬正在組車陣的龍驤衛士卒，他們的舉動都被矮坡上的林丹汗看得一清二楚。
“怪不得虎蹲兔認爲能吃下我們，原來是有依仗啊……”
他下達了衝陣的命令、而兩側的號角聲也開始忽的變化。
緊接着、除了第一排的步銃手外，所有士卒開始持着步銃和通條，等待爲第一排的步銃手換銃。
“不用……”朱由檢擡手製止了他的想法，而是傳令道：
“改換哨令，騎兵回防本陣，不要追上矮坡。”
“巴特爾衝陣！”
這種射擊方法，像極了後世那張黑猩猩高舉AK射擊的模樣，但不可置否的是，真實的戰場沒有那麼多時間給士兵瞄準。
因此、在他們包圍過來的時候，被朱由檢派出去的兩千上直騎兵很輕易的躲開了包圍，開始在包圍的外圍遊弋。
雙方的距離只有二十餘步了，這樣的距離，明軍的步銃手根本不需要瞄準，而是蹲在板車背後，雙手舉銃射擊便是。
兩萬騎兵在慢慢靠近明軍的車陣，他們的人數基本上是明軍三倍，而位居車陣之中的明軍絲毫不亂，他們對自己有信心！
當二者距離只有一里時，蒙古遊騎開始擴散，想左右兩側延伸，試圖包圍明軍車陣，而三重甲的巴特爾精銳則是在距離三百步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孫守法拿着名錄策馬前來報喜，而朱由檢聞聲頷首，並反問道：“我們呢？”
戰馬馬蹄輕輕踏在大地，聲音並不重，但是如果這樣的聲音是好幾萬，那麼就不一樣了。
朱由檢在馬背上用雙筒千里眼圍觀四周，可以清楚的看到察哈爾騎兵的甲冑，製法極爲精巧。
一盞茶不到，蒙古騎兵就把朱由檢麾下的六千多名明軍給團團包圍，然後在林丹汗指揮的號角聲中開始催動戰馬，環形預備騎射。
倒是朱由檢沒想到察哈爾遊騎兵的意志這麼強，居然承受了接近兩成的死傷後才崩潰。
龍驤衛的隨軍軍醫只有五十幾人，醫治這兩百餘人讓他們忙的腳不沾地，而朱由檢作爲統帥，只能負責保障好後勤。
朱由檢翻身下馬，特意去看了被從第一線拖到中軍的死傷將士。
這樣的戰損對於外拱衛營還算正常，但對於上直來說就有些大了。
“休息一刻鐘就和武驤衛左軍騎兵一起北上返回先鋒軍吧，後軍快跟上來了。”
“啪啪啪啪——”
“撤！”
“末將領命！”旁邊的龍驤衛指揮使接令，而孫守法則是被駁回後一臉着急。
其他的遊騎見到己方精銳撤退，也紛紛開始跟着撤退。
“啪啪啪”的步銃聲開始有了間隙，後排裝填的速度在箭雨的壓制下逐漸變慢，第一排步銃手也能清晰的察覺到蒙古騎兵在不斷地逼近己方車陣。
刺耳的哨聲響起，節奏的哨聲讓許多百戶和總旗官聽到，而他們也開始帶頭站了起來。
不過走了數十步，伴隨着察哈爾騎兵的馬蹄聲漸行漸遠，他耳邊就開始響起了士卒的哀嚎聲。
那現在只需要對付科爾沁和有可能支援而來的黃臺吉就足夠了……
只要臉頰不中間，其他地方頂多就是承受不住力道骨折。
七千人不到的兵力，還想着擊敗對方後追擊圍剿，這不是朱由檢對自己有自信，而是對自己的陣圖和車陣有自信。
排射一輪，也就是讓所有人站起來準備打光步銃彈藥的軍令。
上千人的呼麥聲在低地迴響，這讓進退兩難的巴特爾精騎有了主心骨，開始向着矮坡回撤。
兩萬大軍朝着他們涌來，他們卻不慌不亂，甚至沒有一人手忙腳亂。
“啪啪啪啪啪……”
另一片甲放在馬的臀部，和兩側的甲片繫結起來，這片甲片上留一個洞，以便馬尾從洞裡伸出來，最後一片甲在馬的胸部。
戰機往往只在一瞬間，當“嗶”的哨聲作響，第一排和第二批的明軍瞬間扣動扳機。
胸口一悶還算好的，若是遇到喜歡用強弓的騎手，那射出來的箭矢的作用力會射裂中箭明軍的肋骨。
密集的鉛彈打出，瞬間將察哈爾遊騎的士氣給打崩，所有人開始往後擠，而試圖衝鋒的巴特爾重騎被前方的騷亂給逼停。
在車陣之後舉銃的上千龍驤衛步銃手紛紛扣動扳機，飛出的彈丸如割麥子一般，割下了數百察哈爾遊騎的生命，讓他們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然後被自己人的馬隊踐踏而死。
“砰砰砰——”
沉悶的號角聲響起，而聞聲的其他號角手也紛紛吹響了號角。
號角聲開始響起，在他的指揮下，察哈爾的遊騎開始了車懸的螺旋形拋射。
頃刻之間，聽懂號令的各千戶開始在寬闊的矮坡上列陣車懸，而與此同時的明軍陣中，朱由檢一看就清楚了對方的想法：
察哈爾的騎兵裝備有二至三張弓、三個裝滿了箭的巨大箭袋、還有一把斧和帶拖兵器的繩子。
林丹汗的軍令不斷下達，在他身邊的號角手也開始改換號令。
見到林丹汗撤軍，朱由檢瞥了一眼孫守法，而孫守法也接令應下，轉身去操辦這些事情去了。
他們在奔跑遊走的同時不斷擠壓明軍的空間，眼看拋射的距離達到，許多蒙古人紛紛從箭囊裡拿出了四支箭，用手指與手指夾住箭矢。
“嗶嗶！嗶——”
就拿作爲精銳的七千巴特爾騎兵身上所穿的柳葉甲爲例，它們先製成寬一指長一掌的若干鐵片，在每一個鐵片上鑽8個小洞。
只是戰場瞬息萬變，他不敢再賭自己能不能破陣，北面來的援兵是明軍先鋒還是回援的兵馬。
這七千巴特爾騎兵部隊，完全有着四百年前，稱霸歐亞大陸的蒙古鐵騎的影子。
他們把這些部分連接起來，製成保護人身和馬匹的鐵甲。他們將鐵片打磨得十分光亮，以至能夠在鐵片上映出人影。
飛如蝗石的箭矢瞬間將前排步銃手射成了一個個刺蝟，但步銃手也很有準備的用臂鎧護住了臉頰。
“殿下、末將請求領兵追擊！”
林丹汗雙目死死盯着朱由檢的大纛，頭也不回的詢問身旁的萬戶。
戰場上突然變幻的局勢讓矮坡之上的林丹汗臉色大變，他首先觀察到了明軍陣中整齊的升起白霧，隨後就看到了明軍騎兵發動突襲。
“回殿下、北虜撤出三裡外，一副要拖住我軍的架勢。”千戶作揖迴應，而朱由檢微微頷首，拍了拍他道：
此地戰死了三千多人，加上曹猛那邊，恐怕不下四五千人。
他們這一撤退，龍驤衛的兩千騎兵就加大了追擊的力度，而見狀的孫守法更是連忙作揖道：
其餘十二名令旗手紛紛取出身上的手弩，對着天空扣動了扳機。
因此、這種時候要做的，就是利用車陣和步銃來反擊！
“殺——”
“掃北的正餐是科爾沁的北虜，不是察哈爾。”
但是明軍也不好受，二十步射出的破甲箭，即便射不穿三重甲，但是捱上一箭也不好受。
陣外的兩千戶騎兵則是迅速撤往後方，等待敵軍潰敗時追擊圍剿。
一個合格的蒙古射手，完全能夠在五秒內射出這四支重箭，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蒙古人依仗的破甲重箭能不能對明軍造成傷害！
伴隨着空氣被劃破的聲音，一支支箭矢射向天穹，如同驟雨一般襲來。
儘管有着墜馬者的阻礙，但他們的車懸拋射開始隨着距離而便成爲平射。
“末將明白了……”孫守法聽到朱由檢的解釋，只能按下了性子。
馬匹的護身甲由五個部分組成，在馬的兩側各有一片甲，一直蓋到馬頭。
“明軍的鳥銃頂多能射八十步，二十步才能穿三重甲，不要懼怕他們，遊騎散開，環射來干擾他們的步銃手、”
領兵者要挎一種其尖端尖銳但只有一面有刃的彎刀，將其裝在精美的刀鞘裡。
在敵軍人數遠超己方數倍，還同樣有數量不少的三重甲騎兵時，儘管上直騎兵能戰勝對方，但傷亡是絕對的。
“領命！”令旗官聞言當即吹響口中木哨，隨後左右十二名士卒開始揮舞軍旗，以旗語的方式傳遞各軍。
沒有一個人擔心他們會被破陣，因爲他們所用的車陣，正是俞大猷創建、戚繼光改進出來剋制騎兵的巔峰之作。
朱由檢側頭看向了旁邊的軍旗官，而對方也當即取出放在一旁的手弩。
如果原本的歷史上林丹汗能有這樣的三萬騎兵，說不定他能把黃臺吉熬死，實現自己統一蒙古的美夢。
悠揚的號角手不斷地響起，相比較他們持續不斷的號角手，明軍偶爾才尖銳響起一次的木哨聲顯得十分單薄。
“遊騎試探。”看着陣腳剛剛收斂完全，林丹汗立馬下達了軍令。
“末將領命！”右軍千戶聞言只能老老實實的退了下去。
他們放置3根堅固而狹窄的皮帶作爲基礎，然後把這些鐵片一一放在另一塊鐵片上面，因此這些鐵片就重疊起來，用細皮線穿過上述小洞，把這些鐵片捆在3根皮帶上。
如秋後稻草、雨後韭菜一般，一羣前一秒還耀武揚威面突的蒙古遊騎遭遇了人生的滑鐵盧，周身中彈數枚，連人帶馬栽下，露出了大片空地和視野。
“嗚嗚~~~~”
矮坡上，看着己方的死傷，林丹汗臉色難看的時候，也見到了雙方近在咫尺的距離。
煙霧繚繞在了車陣中，而飛出的鉛彈瞬間將只有十步距離的蒙古遊騎打崩。
“一百八十五人重傷，三十四人傷了眼睛殘疾，五十七人戰死，合計死傷二百七十六人。”孫守法回稟着，而是十三比一的戰損比也讓朱由檢稍微舒緩了心情。
嘲諷着林丹汗的朱由檢側頭對令旗官吩咐道：“舞軍旗，列守禦攻擊陣式圖。”
朱由檢對旁邊的指揮使交代了一聲，而指揮使也當即命人把酒水搬來。
儘管是皮甲，但是可以看出一些明軍半具裝騎的跡象。
“嗚嗚……”
十二面丈許高的軍旗在揮舞，在戰場上尤爲顯眼。
不過朱由檢卻皺眉勸說道：“那地方是個矮坡，我們兵力不足，強行衝上矮坡只會死傷慘重。”
“嗶！嗶！”
期間不是沒有蒙古騎兵試圖射殺他們，只是不等這羣蒙古騎兵舉弓面突，一陣白煙和脆響聲就出現，帶走了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只是露出的同時，一些蒙古遊騎開始加強對豁口處明軍步銃手的箭雨。
沉重的馬蹄踐踏聲，好似雨前的春雷，伴隨着兩軍各自的號角聲、木哨聲越來越大。
龍驤衛的士卒紛紛半跪在地上，勾着頭，試圖減小自己的受力面積，而箭矢也大多射在了明軍的甲冑上。
哀嚎聲讓朱由檢聽着有些難受，因此他皺着眉轉身離開了此地，並指揮大軍撤開了車陣，開始收割首級作爲戰功。
一剎那能整齊劃一的做到這種準備，這讓逐漸靠近的蒙古騎兵們都不禁流下了冷汗。
“咻……砰砰砰——”
響箭聲響起，在外圍遊弋的兩千明軍騎兵不再猶豫，當即對着還摸不準情況撤退的外圍察哈爾遊騎發動突襲。
“嗶——”
伴隨着一輪輪的箭矢飛來，龍驤衛士卒也紛紛中箭，時不時遇到力道大的箭矢，會忍不住悶哼一聲。
“撤！”
其中、作爲巴特爾（勇士）的精銳，七千身披三重甲的騎兵除了以上擁有的這些，他們所騎的戰馬均有簡易的皮質護身甲。
自然、隨着朱由檢的下令，明軍騎兵開始停止了追擊，而矮坡上的林丹汗看着車陣四周密密麻麻的察哈爾騎兵屍體，心裡也跟吃了屎一樣的難受。
明軍不慌不忙的把火銃遞給後面的人，接過火銃繼續射擊，而後方的人開始熟練的清膛、裝藥，填入鉛彈。
兩聲哨聲，龍驤衛各旗的總旗官揮舞手中的令旗，剎那間，陣中的四千名龍驤衛士卒如一體，紛紛平舉火銃。
大軍開始列陣，被曹猛等人留下來的挽馬車和駑馬車被列陣在前後左右兩面，陣中騎兵下馬，取下了背上的步銃。
“明軍要列車陣，巴特爾先衝鋒，鑿開一個缺口。”
在大軍收割時，北面的騎兵也奔襲到了陣前：
“殿下！曹指揮使派我領千騎前來支援，支援緩慢，請殿下治罪！”
這是一場有意的突襲戰，不過卻被朱由檢硬生生打成了壕溝戰。
在中軍板車上，許多躺在板車上的士卒被人解開了甲冑，他們大多是面部、手部中箭。
“用車懸把他們圍起來！”林丹汗騎在馬背上招呼起了旁邊的萬戶，而萬戶聽後，立馬看向了旁邊的號手。
“無罪”朱由檢將翻身下馬跪在他面前的千戶扶起來道：
“你們來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先鋒的情況如何？”
上直四騎衛畢竟是經歷了圍剿叛軍、打過復遼、掃過河套的兵馬，經歷的大陣仗太多了。
後方的蒙古騎兵原本還在拋射，忽的見到前方同袍倒下，沒等反應過來，明軍步銃手換銃再度發動排槍射擊。
一輪排射，足以打崩蒙古遊騎……
“放出哨騎，收割首級，統計死傷，派塘騎讓後軍的軍醫們速速北上。”
步銃作響的聲音絡繹不絕，不到五個呼吸，他們就射出了三輪排槍，而蒙古人現在纔開始拋射破甲箭。
箭矢深深刺入甲冑，但是卻只能穿透片面的一重甲，對於三重甲冑的明軍毫無作用。
車陣成了隔在明軍和蒙古騎兵之間的簡易防禦工事，但就是這簡易的防禦工事，卻成爲了雙方不可逾越的天塹。
“殿下、中彈墜馬者三千六百三十七人，那虎蹲兔有的肉疼了。”
“這虎蹲兔還會車懸，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不過車懸這種陣法用來對付我們，倒是顯得有些自尋死路了。”
一旦到了能平射的距離，第一排步銃聲就只有半蹲下來，依靠車陣的板車來保護自己，隔着幾個呼吸接過步銃起身射擊。
感嘆一句，朱由檢的思緒也回到了戰場上。
在馬額上，他們還放一塊鐵板，把它繫結在兩側的甲片上。
折損近六分之一的察哈爾兵力，恐怕林丹汗的權威要徹底掃地了。
他們開始騎馬奔走，宛若一個漩渦，像跑馬圈一樣跑了起來，又像是一個深奧漩渦，而明軍則是作爲一個海眼，處於漩渦最中心。
“轟隆隆——”
只是在這種單薄之下，明軍士卒有條不紊的列陣，將板車列爲一個四方的大陣，用卡住車輪的木栓將車輪卡死。
在上端他們再繫上一根皮線，讓這些鐵片就很牢固地連接在一起，就這樣，他們用這些鐵片製成一根鐵片帶，然後把這些鐵片帶連接在一起，製成鐵甲的各個部分。
儘管他們的人數只有兩千人，但面對兩萬人的包圍圈卻顯得遊刃有餘。
“把隨軍的烈酒用上消毒。”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北面的地平線上也出現了“轟轟”的馬蹄聲。
沒有猶豫，眼下沒有時間讓他糾結，林丹汗下令撤軍，大軍開始向西北突圍。
“嗚嗚——”
林丹汗臉色難看的下令，而身邊萬戶當即帶人停下了號角聲，轉而開始呼麥。
相比較他們、上直的馬甲基本由布面甲構成，沒有具裝的沉重，兼顧了遊騎的輕巧。
伴隨着六十步的距離抵達，各總旗官紛紛吹響哨聲，發出進攻的指令。
想到這裡、朱由檢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想着怎麼提前送黃臺吉去見他的老祖宗愛新覺羅·董山。
過了片刻、他才轉頭掃視了一眼大軍，同時下令道：
“傷兵帶回後方救治，大軍繼續北上，哨騎放遠，告訴曹猛，把這羣北虜給我趕到哈剌溫山北麓！”
今天下午要線上開會，一點開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
下午的更新不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