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之間的互動感覺像老夫老妻一樣。
這個念頭在周佳瑤心中一閃而過,她暗自吃驚的同時,卻也有一股甜蜜涌上心頭。
她暗暗竊笑,直到杏兒的雞湯都端了過來,她那上揚的嘴角還是沒能回落下來。
雲霆霄接過雞湯來,幾口喝個乾淨。這一碗雞湯下肚,全身上下都暖和了起來。
他順手將碗放到小丫頭的托盤上,方纔道:“你笑什麼?”
周佳瑤哪裡會跟他說自己笑什麼,只道:“我哪兒有笑,世子爺看錯了。”說着頭一扭,往小廳裡去了。
雲霆霄緊隨其後。
晚飯已經擺好了,夫妻二人就去了小廳裡用飯。
四隻八角羊皮落地燈閃着柔和的橘色光亮,把小小的偏廳照得更加溫馨了幾分。旁邊的青銅三足竹節炭爐中,閃着點點火光,屋內溫暖如春,一點也看不出來這繡樓有十多年沒住人的樣子。
小夫妻倆默默的用飯,偶爾視線在半空中交流一下,滿滿的都是情誼。
雲霆霄那赤果果帶着濃烈欲~望的眼神,像是在宣誓着自己的主權一樣,好似下一秒,他就會化身爲狼,將她拆骨入腹,吞噬得一乾二淨似的。
周佳瑤的臉燒得厲害,她已經不是小姑娘了,難道還能看不懂他眼裡的那個意思?
這人怎麼這樣啊!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吃飯了?
她挾了一塊排骨放進他的碗裡,啐道:“快吃!”
雲霆霄一語雙關的道:“吃太快有什麼意思,要一點點的啃,纔有味道。”
周佳瑤乾脆不理他了,吃塊排骨而已,哪兒來那麼多話。
廳裡的氣氛實在是有些微妙,好像半空中都飄散着粉紅的泡泡一樣。
丫頭們尷尬的不行,都遠遠的躲開來,生怕見到什麼不該見的。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兩個人各自漱口,然後便在廳裡說起話來。
周佳瑤問雲霆霄今天一天都去做了什麼。
他還在放假呢!而且世子在朝廷並無實職,他應該不會那麼忙纔對。大冬日裡的,天黑了纔回來,也太遭罪了一些。
周佳瑤是心疼雲霆霄。
雲霆霄卻不覺得辛苦,他以前受過的苦,可比現在多多了。經常是風裡來,雨裡去的,有時候連飯都都吃不上,一餓就是好幾天。
只是這些話,他卻不打算告訴周佳瑤,免得她平白生出許多擔憂來。
至少現在,他還是一個閒散的勳貴公子,日子還很安穩,不是嗎?
“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他們都跟着我,有些事情還是親眼看過了,才能放心。”他模棱兩可的說了幾句,現在還不是時候,能拖上幾日便是幾日吧!
周佳瑤聽聞,便知這事兒不好再細問下去了,不過她也大概知道一些事情。雲霆霄手下是有一支私募軍的,人數不多,但也有將近數萬之衆。
雲家是武將出身,祖上更是帶過兵,立過赫赫軍功的!只不過經過這麼多年的消耗,雲家祖先和高祖當年的情分,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雲家的兵權已經被稀釋得非常稀薄了,幾乎沒有剩下什麼。
但是依照律法,像雲霆霄這樣的擔着五品將軍之職的,是可以招募一定數量的私募軍的。
周佳瑤猜想,肯定是那些人有什麼事,所以纔會驚動他。
這方面的事兒,她一點也不懂,所以乾脆轉移話題。
“說起來,今天有人來拜訪我了。”她十分不悅的瞪了雲霆霄一眼,歪着頭問他,“你可知道是誰?”
雲霆霄真是愛極了她這副拈酸吃醋的模樣。
他在府里布了幾道眼線,今日發生的事情,他自然一清二楚。
“我哪裡知道啊?”雲霆霄往周佳瑤身前湊了湊,輕嗅着她身上的幽蘭香氣,道:“也怪了,平時也沒見你擦什麼香粉,爲何你身上總是這樣香。”
胭脂水粉在雲霆霄的印象中,那就是粗俗嗆人的味道。而周佳瑤身上的香味兒,卻是不一樣的。
“你離開一點。”兩個人離得那樣的,他的氣息全都噴灑在自己的面前,讓人覺得燥熱難擋,好不尷尬。
周佳瑤不用照鏡子,也知道現在自己的臉一定紅紅的,或許,連耳朵都紅了。
雲霆霄就呵呵的輕笑了兩聲,“夫人害羞了不曾?”
這人好討厭,人前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人後卻是這副流~氓作態,真是……
“你少在這裡顧左右而言它。你只說,知道不知道誰來拜訪我?”
雲霆霄不想騙她,只好道:“聽說了!”
“那位馮姑娘,倒也生得一副花容月貌,冰肌玉骨的模樣。”周佳瑤下巴微微挑着,眼中閃着噼裡啪啦的小火苗,那模樣,分明就是在指摘他四處招惹桃花。
“是嗎?我可不知道!本世子連她生得是圓是扁也不清楚。”雲霆霄又往周佳瑤面前湊,輕輕嗅了一下,驀地露出一個笑容來,“好大的酸味兒?夫人莫不是用那百年老陳醋泡了澡?”
“胡說八道!”周佳瑤掄起粉拳想要捶他一下,哪知卻一下子被他握住了。
“那馮姑娘不過是馮氏用來離間我們的棋子罷了!”雲霆霄將她的手放到脣邊輕吻了一下,才啞着嗓子道:“你若連個棋子的醋都吃,那可真是好沒道理!”
周佳瑤的臉紅了又紅,只道:“誰都知道她是棋子,若是世子這樣想,我便放心了。”
雲霆霄挑眉!
周佳瑤理所當然地道:“誰知道世子爺是怎麼想的!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被我三言兩語就給罵走了,萬一世子爺心疼了怎麼辦?”
心疼?誰?
那女人在府裡住着也有幾年時間了吧?自己正眼瞧過她一回嗎?再說他又不是等閒人物,誰想接近自己都能成功的話,那他早死了八百回了。
雲霆霄一直覺得,馮氏帶來的那個女人,就像是依附在國公府裡一的縷青煙,根本就沒有存在感。畢竟已經死了一個人,代價就在那兒擺着呢,她難道還不警醒?
以前雲霆霄覺得,那個女人還算是聰明,知道不往自己面前湊,可是現在呢!她居然跑到瑤瑤面前興風作浪去了,難不成是活夠了?
真是隻臭蟲!
“瑤瑤,她不過就是隻臭蟲,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左右有爺給你撐腰呢!”
周佳瑤對於這樣的甜言蜜語還是很受用的:“胡說八道!”只是,面子上,還是要矜持一些不是。
“我估摸着,我今天說的那些話,應該很快就傳到馮氏耳朵裡去了!她最近肯定閒不住,一定會來找我麻煩的。”
雲霆霄把人摟進懷裡,道:“她還不敢明目張膽的爲難你!瑤瑤,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委屈。”可是他卻無法保證,他的瑤瑤不會受到委屈。
周佳瑤安心的窩在他的懷裡:“人生在世,誰還不受點委屈呢!”這是誰都無法避免的事,就算生在帝王家,又如何?那些被送去和親的公主們,難道不委屈?
“瑤瑤……”
周佳瑤轉頭看他:“相比之下,我已經覺得很幸運了!”這世上以男子爲尊,男權爲天,不要說像雲霆霄這樣的世家子弟,就是庶民,手裡有幾個閒錢的富人,都會忍不住買小妾,養外室。
那些大家閨秀委屈不委屈?她們又有哪一個人,是願與別人分享丈夫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後世還是一夫一妻制呢!
小三,出軌這種事情,不也隨處可見嗎?
“此生,只要你是真心待我,我便沒有什麼委屈。”她一雙如秋水般的眼睛裡,盛裝着自己的身影,說出來的話,如春風一般,拂在他的心上。
雲霆霄彷彿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他心裡的一朵花,悄無聲息的舒展花瓣,搖曳着身姿,展現着它嬌~嫩的花~蕊。
“瑤瑤。”他腦中立刻想到另一朵花來,那花兒閃着瀲灩水光的模樣,幾乎能把他逼瘋。
只是一個念頭,身體就迫不及待的有了反應,叫囂起來。
雲霆霄將周佳瑤緊緊摟着,猛然抱起她。
原本在外間侍候的丫頭,婆子們,逃似的飛奔離去。
“啊!”周佳瑤驚呼一聲,生怕自己摔下去,連忙穩穩的抱住他的脖子,“你真是……”越發的孟浪了!
雲霆霄呵呵笑了兩聲,“夫人,時辰不早了,咱們也該安置了!”
周佳瑤有些結巴:“還,還沒洗漱呢!”
“你這麼香,不用洗了!”話音剛落,雲霆霄便抱着她闊步朝內室走去!
周佳瑤被放到了紅色錦緞繡了鴛鴦細水的喜被上,她系發的絲帶不知何時被抽走了,一頭濃密的青絲散落在牀鋪上,更爲她添了幾分嫵媚的顏色。
她的衣裳已經全部散落開了,露出了裡面的水粉色的肚~兜。
雲霆霄三兩下把自己扒得精光,氣勢洶洶的撲上來,卻溫柔的撫摸着她的發,伸出舌尖來細細的描繪她的耳朵輪廓。
她迷茫,本能的往旁邊扭頭,想要躲開這讓她顫~慄的碰觸。
他卻在她耳邊輕輕的道:“夫人,爲夫要想一點點的啃……”
周佳瑤意識混沌,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牀幃之內,氣溫驟然升高。
情到濃時,他們只想將自己交與對方,心裡眼裡就只有彼此,不想留出一丁點的空隙來。
夜色正濃,一對有情人交纏在一起,用最原始的探索和律&動,交付彼此。
第二天一早,周佳瑤是被外面的天色給晃醒了。
天光大亮的感覺,又帶着兩分暮色,讓人不知身在何處。
“什麼時辰了?”周佳瑤睡眼朦朧的嘀咕了一句,她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又道:“外頭怎麼那麼亮?”
她從來都不是個懶的,以前在鄉下時更是天不亮就起身。可是成親以後,她反而日日都睡不醒,總覺得這覺是不夠睡的。
雲霆霄倒是覺得神清氣爽,覺得精神奕奕。
昨夜一場纏綿入骨的戰鬥,一直持續到了後半夜,才鳴金收兵。饜足過後,雲霆霄覺得每個汗毛孔都都透着舒坦。反觀周佳瑤,卻是被折騰得筋疲力盡,好幾次差點暈了過去,連腳趾頭都不想再動一下。
她打了個哈欠,像貓兒蜷縮一起,又往溫暖的地方拱了拱。
雲霆霄苦笑,若不是看她實在太疲累了,恐怕自己還收不住呢!
“時候還早,你再睡會兒。”
周佳瑤打了個哈欠,“天亮了。”
“是下雪了!”
“嗯。”困極了的周佳瑤輕哼了一聲,又睡了過去。
雲霆霄給她蓋好被子,悄悄起身,簡單穿戴一番,緩步走出了臥室。
丫頭們聽到了動靜,連忙進來侍候。
雲霆霄怕她們吵醒周佳瑤,連忙輕聲道:“夫人還在睡,你們不用侍候。”說完揮手讓她們退下了。
兩個丫頭連忙垂頭離開。
雲霆霄去了小廳,推開窗子朝屋外望去。
天色昏暗,四處皆是白茫茫一片,鵝毛般的大雪揚揚灑灑的落了下來,將一切建築,樹木都裝扮成了白色。
今年的雪還挺大的。
雲霆霄關上窗子,默默的回了內室。
天色還暗色,這雪也不知道要下到何時去,他練功也練不成,還不如抱着媳婦睡覺去。
雲霆霄去了內室,脫了外面的衣裳,回牀~上,抱着媳婦睡回籠覺去了。
周佳瑤被餓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只覺得屋外天色昏暗,屋內則是點了燈,看起來暮色朝朝,竟有種歲月靜好的意境。
周佳瑤連忙坐起身來,“什麼時辰了?”
她難不成睡了一天!!!
這可怎麼好?
昨個兒夜裡已經要了兩三次水了,如今她又睡到這個時辰才起,即便是她上頭沒有婆婆,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只怕現在外頭侍候的人,都知道他們昨天做了什麼好事!
周佳瑤越想越氣,看着雲霆霄就忍不住翻白眼,嘴巴也嘟了起來。
雲霆霄哈哈大笑,把她摟在懷裡,使勁在她嬌~豔&脣上親了一口,才道:“快收拾一下,起來吃早飯,天色還早呢!”
“真的?”
“外頭下了一夜的雪!”
周佳瑤這才高興了幾分,忍着身上的痠痛,喚丫頭進來服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