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幽連忙扶住了她,急道:“千真萬確!但是妾身被人誤導,去了城西的無名山等候,沒想到中了埋伏,血羅地獄帶來的人全軍覆沒!”
夜王妃冷靜的問道:“你確定這件事一定是白梓陌做的?”
白清幽篤定的點點頭:“妾身願以項上人頭擔保,絕對是她!只有她纔會這麼的蛇蠍心腸!我們都中了她的計了!”
夜王妃咬牙:“該死,這裡面的東西非常重要,如果真的落到了有心人手裡,後果不堪設想!這個白梓陌,上次襲擊文兒,沒死成算她運氣好,本王妃打算就此小懲大誡一下,沒想到她居然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來人吶!”
一個暗衛頓時出現,她繼續說:“派出府裡最好的一批暗衛,一定要取到白梓陌項上人頭!”
暗衛領命而去,趁夜調兵遣將打算一舉擊殺白梓陌,就在前去定名侯府的時候,一個男子從天而降,臉上帶着迷人的微笑:“去哪兒啊?這麼晚了”
暗衛大駭,隨即咬着牙低聲道:“二公子請讓步,王妃之命不可違。”
葉柏辰沒說廢話,直接以鬼魅的步子閃現到這些人裡面去,不過瞬息之間,這些暗衛立刻斃命。
葉柏辰狀似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對二公子不敬,活該早死。”
他又低下了頭,仔細觀察着這些還新鮮着的屍體,半晌,吹響了一聲暗哨,立即有三個人影從暗處頃刻間守候在他身旁,未有一聲一息。
葉柏辰好像是很習慣了這種場面,直接吩咐道:“清理乾淨,別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暗樁三個小頭目當即點頭,開始着手清理起來,葉柏辰也沒再看那些屍體,而是轉頭,眸子深深凝望着夜王府的方向。
白梓陌啊白梓陌,你可知道,你的命已經開始變得有多麼值錢?我也不知道,在這樣下去,我是不是還能護得住你……
夜,定名侯府。
此時的白梓陌絲毫沒有察覺到剛剛的危險已經消失於無形,只是在靜靜看着這箱兵器發愁,此次那麼大膽的劫走了夜王府的東西,而且還是如此重要的東西,恐怕夜王府不會善罷甘休。
但是,兵來她擋,水來她喝,她看上的東西,就絕對沒有收回去的道理,更別說怕了。
“啪”的一聲,她狠狠的關上了箱門,對黑衣人吩咐道:“藏在影子密室,暗影有過目不忘之能,讓他按馬上的“夜”字標記原模原樣的給我刻到這些矛上去,記住,越淡越好,越隱蔽越好。”
夜王府送上門來的籌碼,爲何不要?
黑衣人走後,白梓陌又聯繫上了花影,看着她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白梓陌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
還好花影最善於這些交際和演戲,否則就以血羅地獄的洞察力,只怕她不會好好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她很好的斂去了眼底那份擔憂,再擡眸時已經是最初那副處變不驚的模樣,問道:“成功了?”
花影點了點頭,這次沒戴上人皮面具的她顯得格外的美麗動人,在燭光的搖曳裡更有些攝人心魄,白梓陌連忙別開了眼,不得不說,就她這張迷惑衆生的臉,連她這個女人看了也不由得頭暈目眩,心跳加速。
她儘量讓自己把驚豔藏在心底,只露了個淡淡的笑,回道:“很好,接下來我會給蒼天製造一系列的“意外”,你只需跟着他,找個恰到好處的時機接近他即可,此人是血羅地獄一個不可或缺的人之一,拉攏了他,對我們極有好處,不過……”
白梓陌欲言又止,看了她一眼,咬了咬牙,道:“自己把握好分寸,實在不行就算了。”
花影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白梓陌也看不透她,她有着一副完美的僞裝,沒有人能夠看得透她,除非她願意。
少頃,她才說:“不用擔心,我會的。”
白梓陌這才點頭放她去了,不過也沒有閒着,讓殘影過來盯緊她,如果她有什麼不好的舉動也能立刻阻止她。
想起花影曾經經歷過的,饒是白梓陌,也不禁心頭一痛。
不過她現在沒時間想這個,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黑衣人去通知暗影並查出夜王府的動向,花影去接近蒼天,而殘影則負責看着花影,那就派無影去吧……
白梓陌不禁一笑,直接對着空無一人的大門說:“無影,出來。”
沒有任何動靜。
但是,白梓陌敏銳的眼睛掃過了房間各處,最終停留在了花瓶那。
她快速走過去,把花瓶往地上狠狠一砸,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花瓶紋絲未動。
白梓陌有些啞然失笑,只能說:“花影只是去執行任務,又不是跟蒼天玩真的,況且還有殘影看着她,你跟我慪什麼氣?”
房間一片沉默,白梓陌也沒有說下去的打算,正轉頭就要走,卻只聽身後的花瓶“砰”的一聲碎了個七零八落,連帶着架子也倒在了地上,白梓陌嘴角掛着一絲得逞的微笑,轉過頭去得意洋洋的看着現出原形的無影:“繼續啊,怎麼不繼續裝了?還是金雞獨立累了,我借你一雙圓頭鞋啊?”
無影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氣鼓鼓的往她牀上一坐,沒有半分身爲手下的自覺,白梓陌對他的無法無天也是很無奈,但也懶得說他,由着他去了,誰讓他金貴的當世無人能出其左右呢?
沒錯,千變莫名的易容術,並不是從頭到腳改變一個人的最高境界,而身爲追蹤者的第一要訣,就是應該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並且提前預估好地勢地貌而換上衣物,使得自己與周遭的環境徹底淪爲一體。
而在當今世上,唯一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就只有無影一個。
所以白梓陌對他很是寬容,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樣,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就怕他一鬧個脾氣發在不該發的場合使前功盡棄。
但是如果他是在心情平靜的時候去執行任務,那也絕對是萬無一失的,因爲他心情沒有起伏,平心靜氣的想象着自己就是自己正在模仿的這樣東西,而一旦心情有了起伏,呼吸和汗液甚至荷爾蒙的分泌都會讓人察覺,或許普通人察覺不出來,但是像葉柏辰那樣的高手是絕對能夠感知到的。
當然了,現在也包括了白梓陌。
以前的白梓陌只能根據周圍的氣息來分辨無影,因爲她的嗅覺異常靈敏,可以立刻嗅出空氣中不一般的氣味,不過她可沒有傻到告訴殘影,只能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他誤以爲自己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
而白梓陌也是通過這種手段才能留下他,他可不比她的姐姐知道報恩,當初救下花影之後花影立刻央求白梓陌去救她的弟弟,而白梓陌費了一番功夫纔將無影解救出來的時候,這死小孩一聲也不吭,可氣着了她,要不是看在他是個人才,她早就揍他了!
白梓陌想到她跟無影當初那個賭約就覺得好笑的緊,不過眼下也沒有那麼多時間敘舊了,她直奔主題:“幫我去查一個人,姚麗君,也就是夜王妃,查查她這段時間到底在做什麼。”
無影領了任務,但還是很不高興似的,撅着小嘴傲嬌的從她身邊走過,白梓陌失笑,狠狠的在他的腦袋上揉了一把,把他柔順妥帖的頭髮揉成了雞窩,又一把將他轟了出去。
她敢保證這時的無影第一件事一定是去整理頭髮,而不是有時間來找她算賬。
還是那麼在意自己的外貌,看來當的年那件事,對他荼毒不輕。
白梓陌輕輕嘆了口氣,迎着風在窗口立着,看向那一輪皎潔的明月,陷入了沉思。
翌日,早。
黑衣人很快就帶來了消息,說夜王府平均每三個月會來一次,這批截到的兵器已經是第五批了,夜王已經知道此事,很是震怒,說無論佈下天羅地網,也要將這個刺客給抓起來。
白梓陌挑眉冷笑:“我猜,夜王妃和我的好妹妹一定在旁邊煽風點火了。”
黑衣人點了點頭:“她們一唱一和,夜王不信七分,也有三分,正在派人着手調查定名侯府。”
“哦?”白梓陌不輕不重的擱下手中的茶盞,“調查定名侯府?就憑他夜王府也夠資格嗎?他的情報網又有多麼周密,能夠滲透到影子,甚至定名侯府來?我很想看看呢。”
說到這,她就乾脆道:“既然這樣,加強防禦,記住我的話,無論對方出多少銀子,也絕對不能接任何一筆生意,銀子沒了可以再賺,但是命沒了,金山銀山也都是別人的了。”
黑衣人點了點頭,但是卻沒有走,似乎在等她吩咐似的,白梓陌笑了笑,爲他們的默契感到有些感動,她本來想再派他出去一趟,但此時卻說:“給秦氏的那場“大戲”再加把火吧,還不夠旺呢。”